楚王因為幼年失怙,很受皇帝疼愛,但手上沒有實權就是他最大的問題。


    而且,寧城伯其實知道自家女兒和三皇子之間的關係,隻是,三皇子現在的優勢不夠大,不足以讓他壓上整個寧城伯府。


    這世間的事情,怎麽就不能如他所願呢?


    寧城伯感歎的時候,同樣也有不少人在月下歎息。


    皇帝對月懷人,感歎自己對不住弟弟,竟然讓樓澤娶了這麽個女子為妻。


    樓澤坐在高台上,喝了不少酒,醉意朦朧間也有些難受。


    他已經為安晴求來了賜婚的旨意,也許諾此生隻有她一個妻子,她到底還有哪裏不滿意?


    明明最開始的時候,他能感受到,安晴也對他動了心,可等他曆經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求得了皇伯父的同意,安晴竟然想要反悔!


    懷靜縣主也不開心,雖然有皇後姨母的安慰,答應一定給她尋一門好親事,可還有那個男子比得上楚王?


    她自認為自己家世出眾,容貌才學樣樣不差。


    樓澤要是像之前一樣,對所有的女子一視同仁也就罷了,可他竟然看上那麽一個空有容貌的草包。


    她竟然不知道,樓澤會是這麽膚淺的人!


    要是輸給了京城中的其他貴女,她也不至於這樣,就是樓澤看上的是寧城伯府的另一個女孩她都認了。


    可偏偏是一個剛從鄉下回來,連字都認不全,隻有那麽一張臉的丫頭打敗了她。


    這讓一向要強的懷靜縣主如何接受?


    樓澤拿著酒壺,看著下方的點點燈火,忽然有些想念那個在桃花下笑容嫣然的女子了。


    京城雖然有宵禁,但對樓澤這樣的身份,形同虛設。


    他帶著醉意,也沒有帶人,直接來到寧城伯府外,從後院的圍牆上翻了過去。


    樓澤熟練的摸到安晴的院外,然後隨手打暈屋內值守的侍女。


    “晴兒,我來找你了。”


    他想問一問,自己的一片深情,在安晴眼中到底是什麽?


    她到底還在鬧什麽脾氣?


    安晴聽到動靜已經有一會兒了,從樓澤跳進寧城伯府的時候,她的眼中就劃過了一抹寒光。


    安晴突然理解原身那樣的名聲是怎麽來的了,想來樓澤的這些行為,也發揮了不小的作用。


    等到樓澤醉醺醺的推開窗戶,冰冷的殺意讓安晴垂下眼簾。


    而這一幕看在樓澤眼中,就是疏離冷淡。


    他的心頭有一股火,翻騰的酒意讓他將放在心底的話問出來。


    “安晴,你到底要怎麽樣?”


    “你不想做妾,我費盡心思求了皇伯父,求了賜婚的旨意。”


    “你是在怨我看你看得太嚴嗎?可我也不想讓別人看到你。”


    “還是說,你又……”


    樓澤醉醺醺的,說話也顛三倒四,隻是他話語中的內容讓安晴冷笑起來。


    安晴隻替原身問一句,“你夜闖寧城伯府,想過這件事傳出去之後,安晴的名聲嗎?”


    “這有什麽?哪個敢亂嚼舌根,我不會放過她的。”樓澤毫不在乎的說道。


    他是什麽身份,別說夜闖一個臣子的府邸,而且找的還是自己未過門的王妃,就是夜叩宮門,皇帝也不會拿他怎麽樣的。


    安晴冷笑,所以原身的第一次動心才會那麽快就結束。


    這個世道對女子本就更為苛刻,而樓澤又是這樣行事,原身身上的名聲就是這麽一點點壞掉的。


    等今夜的事情一傳出去,外麵的人怎麽看她可想而知。


    這種事放在男子身上,還能說一句少年意氣、不拘世俗,但放在女子身上,是能把人活生生逼死的。


    原身的絕望和恨意,不僅來自命不由己的悲哀。


    也是因為她知道,樓澤的行事可以說是毀了她一輩子,樓澤願意娶她,她就要剝離自己的天性,在所有人敵視輕蔑的目光中,去做所謂的楚王妃。


    如果樓澤變了卦,那她就隻有三尺白綾,一杯毒酒。


    樓澤口口聲聲說愛原身,可原身很長一段時間內遭遇的敵意、羞辱、傷害,全是因為樓澤來的。


    至於樓澤所謂的愛意,隻要原身不喜歡,那就對原身沒有任何價值,反而隻是麻煩。


    而在安晴看來,既然樓澤聽不懂人話,故意無視原身的意願,那就別當人了。


    似乎察覺到了安晴的拒絕,樓澤直接伸出手,想要抓住安晴。


    安晴歎了口氣,她本來沒打算這麽直接動手的。


    要是從重到輕來,第一個還輪不到樓澤。


    不過,現在他自己送上門,那就是另一說了。


    樓澤眼看著要碰到安晴,突然感覺腦後挨了重重的一下,他連哼都沒哼,直接一頭栽倒在地上。


    地上鋪的有地毯,隻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不過,樓澤的運氣似乎不太好,地上不知何時出現了幾片碎瓷片,他倒下去的時候,剛好用自己的臉親密接觸了那些瓷片。


    血腥味混著酒氣,讓安晴皺起眉頭,這個房間現在不能住人了。


    正巧她也打算離開了。


    安晴拿起床下的一把紙傘,沒有帶任何東西,迎著春夜的微風細雨,走出了寧城伯府。


    “啊!”


    一聲尖利的叫聲刺破了清晨的寧靜,也讓寧城伯府陷入了慌亂。


    昏迷的侍女艱難的睜開眼睛,以為這一次又和之前一樣,可是,當她去看府上大小姐的情況時,目光停留在了地上倒著的那個身影。


    一個看著有些熟悉的身影倒在大小姐房間的地上。


    侍女的腦子當下就懵了,她下意識的上前查看,然後注意到男子的頭邊滲出了暗紅色的痕跡。


    在她的慘叫聲發出後不久,府上的主事者都急急忙忙的趕過來了。


    寧城伯夫人過來的時候還有些不滿,覺得這個孽女就知道找麻煩。


    可是,當她看到那個被仆役扶到床上,昏迷不醒的男子時,一張臉頓時變得煞白。


    楚王,怎麽會在這?


    尤其是當寧城伯夫人注意到,楚王一張臉上不知道被什麽劃出了大大小小的傷痕時,她更是眼前一黑,幾乎要昏過去。


    完了,完了!


    楚王竟然在府上出事,不管內情到底如何,寧城伯府都逃不了幹係。


    姍姍來遲的寧城伯也臉色大變,腿腳一軟,差點坐倒在地上。


    “這是怎麽回事?”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寧城伯覺得眼前的一幕就像是一場噩夢,他寧願這是一場夢。


    他的第一反應是這事不能被人知道,看向周圍侍女仆役的眼中也露出的凶光。


    但他的視線還沒有看一圈,就頹然的低下頭,宮裏派來教導未來楚王妃的女官都聽到聲音過來了。


    寧城伯能悄無聲息的處理掉幾個仆役,但沒那個本事動了宮中女官還不留痕跡,再說了楚王才是最大的苦主,他不可能殺了楚王啊!


    “殿下!”已經不年輕的女官看到樓澤的模樣,倉皇的叫著。


    她跟在孝慈太後身邊多年,知道太後在世時有多疼愛早亡幼子唯一的兒子。


    如今,如今……


    女官不由得悲從中來,不知道太後看到這一幕該有多傷心。


    不過,她在宮中多年,即便情緒激動,也不忘立即派人往宮中稟告。


    悲傷之後,從女官心頭生出的便是怒火。


    她掃視了一周,寒著臉問道:“寧城伯,不知貴府的大小姐現在何處?”


    殿下受了傷,竟然不見安晴的蹤跡,女官對她的印象當下又降了幾個層級。


    難怪她出宮之前,皇後娘娘特意囑咐她,要她好生教導教導未來的楚王妃。


    “那個孽障呢?讓她趕緊滾過來!”寧城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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