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麵無表情的麻繩扔在床下,拍了拍楊晴的臉,低聲說了句什麽。


    林希安被折磨得失去理智,整個人迷迷糊糊,根本聽不清沈清秋說了些什麽,也不知什麽時候手腳可以動。


    突然,不知從哪裏跑來了一個雪人,摸著她的臉,好像在說要和她玩什麽遊戲。


    觸感冰涼,林希安迫不及待的貼了上去。


    雪人把他手裏的劃槳借給她,在雪人的幫助下,林希安成功的把船開了起來。


    大海的風浪似乎有些大,搖擺中,林希安隻能緊緊的抱著雪人。


    雪人似乎也被她傳染,變得熱了起來。


    …………


    第二天,林希安不出意外的發燒了。


    昏昏沉沉燒了三天才好起來。


    說來也是奇怪,在接下來的一個月,林希望就像是被沈清秋遺忘了一般再沒有遇見他。


    這一天,林希安扶著腰站起,甩了甩酸澀的手腕。


    “容管家,衣服洗完了,還有什麽事嗎?”


    容管家正坐在一旁嗑瓜子,悠哉悠哉的盯著林希安幹活。


    她起身,檢查了一番後,“把衣服放進洗衣機,再洗一遍。”


    “好。”


    林希安麵色不變的把衣服拎回去,塞進洗衣機裏重新洗一遍。


    容管家看著洗衣房裏蹲著的人,心裏越發的不忍。


    如果和她對罵還好,怕就怕她一聲不吭蒙頭幹活,搞得她像個老巫婆一樣。


    越指使她幹活,容管家良心越痛。


    林希安語氣平靜,“還有什麽事嗎?”


    那麽多天,折磨她的手段就那些,林希安都已經免疫。


    容管家想了想,擺了擺手,“暫時沒有,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林希安回到房間,耳邊招財的聲音就沒有停止過。


    “主人,要不我們撤吧。”


    林希安麵無表情的躺在床上,眸底泛起一絲冷意,“撤是不可能的。


    “受了那麽多的苦,不完成任務,我絕不罷休。”


    招財看著越發清瘦的主人,“可是……”


    林希安打斷招財想要說的話,“沒有可是,你忙你的去,不用管我。”


    現在的林希安憋著一口氣,就要把容管家狠狠報複回去,把沈清秋再次踩在腳下。


    招財看著閉上眼睛,拒絕溝通的主人,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這邊的林希安閉上眼睛,困意就湧上心頭。


    不出一分鍾,林希安就已經睡著了。


    三樓書房處。


    沈清秋聽著電話那頭醫生的分析,微微皺眉。


    “初步判斷是人格分裂,具體要看過真人,我才能確定。”


    沈清秋坐在書桌麵前,電腦裏赫然是林希安正在睡覺的模樣。


    原來從楊晴住進那個房間開始,她就一直生活在沈清秋的監控之下。


    沈清秋頓了頓,“會不會是她假裝的?”


    “不像,你給我看的視頻中,她們完完全全是兩個不一樣的個體。


    性格也許能裝一裝,但是多年習慣的生活作息不可能一夜之間完全改變。”


    “你可以改天帶她過來一趟。”


    沈清秋垂下眼眸,剛想掛斷,電話那頭又響起醫生的聲音。


    “你最近還好嗎?”


    沈清秋沉默了好一會兒,“老樣子,有在按時吃藥。”


    “……是不是因為她?”


    房間瞬間安靜下來,沈清秋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漏打一拍。


    他輕描淡寫的嗯了一聲後,掛斷。


    沈清秋靠在椅背上,兩眼失神,情緒似被人輕輕抬起,又重重落下。


    眼前似乎出現了一個少年,他笑容燦爛,手裏拿著籃球正邀請他一起去玩。


    那人正是年少意氣風發的沈清秋。


    恍惚間,他接過少年伸過來的籃球。


    剛想投籃時,大腿一痛。


    沈清秋瞬間清醒過來,扔下手中的鋼筆,從抽屜裏翻出白色藥丸幹咽了下去。


    深呼吸幾次後,視線落在監控中睡著正香的人身上,目光微寒。


    憑什麽我受盡磨難,你還能這麽怡然自得。


    ……


    空氣中隱隱約約彌漫著毛發被燒焦的味道。


    林希安睡得正香,突然手背一痛,耳邊同時響起招財的驚呼聲。


    “不要——”


    原來是沈清秋拿著煙頭,燙林希安的手背。


    林希安彈跳下床,一邊拿流動水衝一邊罵罵咧咧,“沈清秋,你有毛病啊?!”


    “我以為你良心發現,沒想到現在變本加厲,我——”林希安的聲音戛然而止。


    “十八下,你燙了我十八次。”


    沈清秋的聲音清冷,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但那話的內容卻像是驚天動地的閃電,把她劈得體無完膚。


    沈清秋的後背上一共有十八個煙頭燙傷的痕跡,是楊晴拿著煙頭,一個一個親手摁上去。


    十八下……因為那天是楊晴的十八歲生日。


    少年死死的咬著嘴唇,像是一隻倔強孤傲的狼崽,憋著滿臉通紅青筋暴起,也不低頭求饒。


    沈清秋推著輪椅靠近,語氣冷冷,“……還有十七下。”


    林希安眼尾發紅,身體微微顫抖。


    不是害怕接下來的十七下,而是心疼記憶裏那個硬忍著不出聲的少年。


    造孽啊——


    林希安轉身,眼眶濕潤的看著輪椅上的沈清秋,那俊郎的五官似乎和記憶裏的少年重合在一起。


    她喉嚨發緊,聲音微微顫抖,“對不起,你後背還疼嗎?”


    沈清秋愣了一下,完全沒想到對方的回答是這個樣子。


    疼嗎?當然疼。


    每每想起,靈魂就會一顫一顫的疼。


    沈清秋無視林希安眼底裏堆砌的淚水,驅動輪椅上前一步。


    眸光發冷的盯著她,“疼,除非你讓我把剩下的十七下燙完,否則它就會一直疼。”


    林希安沉默許久,久到沈清秋指尖的香煙燒完。


    沈清秋不屑的丟掉手中的煙頭,正想要冷嘲熱諷時,就看到那人紅唇輕啟,輕描淡寫的說了字。


    “好。”


    沈清秋驀然一滯,她這是答應讓他燙餘下的十七次煙頭嗎?


    等他反應過來時,衛生間裏早已沒人。


    跑了?


    沈清秋推著輪椅剛想出去,就看到楊晴走了進來,手裏拿著香煙和打火機。


    她關上門口,把點燃的香煙塞進沈清秋的手裏。


    眼神無比堅定,“十七下,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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