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哐哐砸響的時候,沐白才剛剛睡著沒多久,他煩躁地坐起身,拖鞋也沒穿,就那麽光著腳走出臥室,玉白修長的手指胡亂爬梳了幾下亂糟糟的頭發,心情十分不爽的一把拉開了房門。


    "怎麽?你這是還沒睡醒嗎?昨晚幾點睡的?"鬱天青看著臉上明明白白的寫著不爽兩個大字的沐白,唇角忍不住揚了揚,他湊近些打量著沐白睡眼惺忪的眉眼低笑道。


    "你今天不用上班嗎?"沐白看見他也沒什麽吃驚的表情,他木著臉瞅了鬱天青一眼。


    除了鬱天青也沒人敢一大早過來砸他門,就算有吃了熊心豹子膽的,住在他對門的金誠也會給攔下來,他打了個哈欠聲音含糊的說:


    "幾點了?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


    昨晚兩人離開冷重泉辦公室時已經十一點多了,鬱天青帶沐白在醫院斜對麵一家四星級酒店開了一間房,他自己沒留宿,而是回了家,老媽一個人在家他有些不放心。


    沐白揉了下鼻子,眼尾泛著點豔紅和潮濕,他徑直轉身搖搖晃晃的往臥室走,沒走幾步,又打了個大的哈欠。


    "我請了三天假。"鬱天青跟在他身後進來,順手把房門給合上。


    他將手裏提著的袋子放在茶幾上,袋子裏裝著好幾個保鮮餐盒。


    沐白回到臥室,直挺挺的把自己摔回柔軟的大床上,他的身體還彈了兩下。沐白動作幅度有點大,身上原本就鬆鬆垮垮的白色浴袍已經岌岌可危了,浴袍下擺已經撩到了大腿根部,兩條筆直白皙的長腿就那麽光溜溜的暴露在空氣中。


    鬱天青跟在沐白身後,見此情景眸光暗了暗,隨即大步過去。


    "幹嘛呢?"鬱天青的手剛剛碰到浴袍的下擺,就被人一把給捉住了。


    捉著他手的人此時眼睛也沒睜開,隻那逆天的長睫毛忽閃忽閃的,嗓音帶著還沒睡醒的迷糊和慵懶,他一副捉人拿髒似的口吻道:


    "大清早的,別耍流氓啊!"


    其實鬱天青現在根本就沒有什麽迤邐的心思,他單純就是想把沐白的浴袍拉好而已,沐白的腿白皙筆直很好看,雖然看過摸過很多次了,但還是不能多看,看久了會爆。


    他一大早給沐白買了早餐送過來,之後還要去醫院,他爸還在icu躺著,他得去守著。


    "一大早不能耍流氓,其他時間就可以是吧?"


    鬱天青說著俯下身,幾乎是整個上半身都密密實實的覆在沐白背上,沐白發出一聲短促的低呼直接被他壓的整個人都陷進了柔軟的羽被裏,他低頭在沐白還露在外麵的側臉上用力很響的嘬了一口。


    "…一大早別瞎幾把撩火行不?"沐白的聲音從被子裏悶悶的傳了出來,


    "你不想去醫院看你爸啦?"


    "那你起床,吃完早餐我們一塊過去!"鬱天青抬起上身,讓自己和沐白之間分開一些,免得待會兒真的擦槍走火了。


    "你跟鬱爸鬱媽出櫃了是不是?"沐白頓了頓,將自己的大半張臉從羽被裏抬了起來,他側著腦袋看鬱天青,微微上挑的眼尾像極了小鉤子,眯縫著的眼睛裏帶著點小小的鬱悶,


    "鬱爸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應該就是我吧,你確定要我一起去?"


    前天晚上冷重泉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並沒有說到底怎麽回事,隻是說鬱父突然大發脾氣,血壓驟然升高導致昏厥,病情惡化的很厲害,他當時腦袋一懵,第一反應就是鬱天青出櫃了,不然鬱父不可能突然這樣。


    鬱天青的吻輕輕地落在沐白的唇上,蜻蜓點水,意猶未盡,


    "放心吧,我爸不會罵你,他就算要罵人也是罵我!"


    昨天他就發現沐白的情緒不太對勁,應該是生他的氣了,前天老爸進了搶救室,當時他想過給沐白打電話,但是一想到沐白最近兩天肯定也焦頭爛額就又沒打,再後來事情一多就給忙忘了。


    "算了吧?今天我就不去了!我今天也有事要忙!晚點我再去看望鬱爸!"沐白伸出一小截粉色的舌尖輕輕舔舐了一下剛剛被鬱天青親過的唇瓣,又有些猶豫的說:


    "這個時候我們一起去看他,他肯定以為咱倆這是在跟他示威吧?我聽冷叔說鬱爸血壓不太好,我還是不過去刺激他了!"


    鬱天青並沒有強求沐白跟他一起去醫院,沐白說的他豈會不知道?


    如果沐白開口說要跟他一起去看他爸,他肯定不會拒絕的,沐白是他名正言順的男朋友,是他愛的人,他們的關係不需要藏著掖著。


    以前沒有出櫃就算了,既然出了櫃,雖然是被迫出的櫃,但是出櫃了就是出櫃了,今後他麵對爸媽反而會更坦然一些,不用再瞞著躲著了。


    "還有一個多月就過年了,今年過年你來我家一起過年吧!"鬱天青突然開口說。


    "什麽?"沐白一臉的迷茫,大概是睡的太遲還沒有完全清醒的緣故。


    鬱天青撐著床坐起身來,順手把沐白也給撈起來圈在懷裏抱著,聞言大手隔著浴袍揉了揉沐白有點癟的肚子,


    "今年我們一起過年,等我爸做完手術我會好好跟他聊聊,把沐沐也接回來,咱們一起過年---"


    "好!"沐白完全沒骨頭似的把自己整個的重量全部交給抱著他的人,他瘦削的背抵著他溫熱寬厚的胸膛,兩人嚴絲合縫的鑲嵌在一起,相依相偎。


    沐白沒去icu看望鬱爸,不僅是因為icu不能隨便進入,最重要的是沐白怕刺激到鬱爸。


    他自己從小生活在一個特殊的家庭裏,父親日理萬機十天半月看不到人都是正常的,母親打理公司經常出差,夫妻倆一個月能有一個星期全都在家除非天下紅雨。


    所以沐白特別珍惜鬱天青和鬱父鬱母這種溫馨幸福的家庭生活,最重要的是沐白一直覺得鬱媽跟自己媽媽長的很像,說話時的神情和語氣都像極了!


    "如果鬱爸堅持要你結婚怎麽辦?"雖然心裏已經舒爽的在冒泡兒了,但是沐白還是有點擔心,鬱爸的脾氣他還是了解的,平日裏話多也好說話,但強起來是真強!


    "放心吧,我自有辦法。"鬱天青用鼻尖蹭著沐白的臉頰。


    "什麽辦法?"沐白挺好奇。


    "我爸的手術得我簽字,上了手術台就由不得他了。"鬱天青跟沐白略略錯愕的目光對上,他緩聲補了一句,


    "等他身體康複了,我任打任罵!"


    沐白剛要說點什麽,肚子非常不給力的哼叫起來,發出有點尷尬的咕咕嚕嚕的聲音,沐白歎口氣抬手去揉自己不爭氣的肚子,掌心下一秒貼上鬱天青溫熱的手背。


    "起床吃早餐吧!"鬱天青鬆開圈著沐白的手臂說:


    "我去看看早餐涼了沒?你洗漱一下,趕緊出來!"


    鬱天青率先起身下床出了臥室,沐白隨後也下床進了洗浴間。


    吃完早餐後鬱天青去了醫院,沐白隨後也出了門。


    "七爺,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啊?"老陳開車,金誠坐在副駕上,車子出城後他沒忍住扭頭看著坐在後座閉目養神的沐白。


    出城之前沐白還去商場買了玩具,一隻大號的變形金剛,金誠提著盒子上車的時候簡直一腦袋的問號,隻是今天小七爺的臉色不太好他沒敢問。


    "去看我兒子。"沐白眯眼瞅了金誠一眼又閉上了,就在金誠以為他不會說的時候沐白給出了答案。


    "啊?"金誠差點以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兒子?誰的兒子啊?七爺你朋友的嗎?"


    "我跟鬱天青的兒子!"仿佛嫌金誠受的刺激還不夠大,沐白不疾不徐的又拋出一顆炸彈。


    "什麽……"被這一消息炸的晴天霹靂頭暈目眩的不僅是金誠,連老陳都沒忍住一腳刹車直接來了個急刹。


    還好車子已經出了城前後左右這會兒車距很大才不用擔心追尾。


    "至於嗎你們?"沐白的身體因為慣性朝前一撲然後又被安全帶拉回來倒回座椅裏,他抬眼對上直愣愣盯著他的四隻眼睛沒好氣的嘖了聲。


    "您跟鬱醫生的孩子?"金誠覺得自己的聲音都不像是從喉嚨裏發出來的,出奇的詭異,他吞了一大口的口水,上半身整個僵硬,他一瞬不瞬的盯著沐白,


    "七爺,您別開玩笑行嗎?這玩笑可一點兒也不好笑!你和鬱醫生……你們……"金誠想說,你們誰也沒有生孩子的功能好嗎?


    "七爺,這事可不是小事兒,孩子……"老陳困難的咽下一大口口水,聲音艱澀的開口,


    "大老板要是知道了會很麻煩!還有您外公,您平時怎麽玩他都不會說什麽,可你要是弄個孩子出來…"


    "老陳,開車吧!"沐白微微歎口氣,給老陳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七爺,您先說說怎麽回事,不然我沒法安心開車啊!"老陳說著把車子靠到路邊還開了雙閃。


    "真行!"沐白這下真無語了。


    "七爺----"金誠出聲催促沐白。


    "你倆咋回事?不就是一個小孩子嘛?我又不是養不起?你倆至於這麽大反應嗎?"沐白真想翻個白眼。


    他這兩天心情都挺鬱悶的,什麽也不想做卻又覺得一個人待著心裏空的很,早上跟天青吃飯的時候,突然想起上次見過的鬱沐澤小朋友,便突發奇想想去看看那小孩,反正他閑著也是閑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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