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岑琢的眉毛擰緊,盯著眼前明顯心不在焉的小兒子,不悅的開口:


    "沒結婚時你到處跑也就算了,結婚了還是得留在京都,你年紀也不小了,該懂事了!"岑琢隻覺得心裏堵的厲害,語氣不由自主的帶出了幾分習慣性的強勢。


    他想起昨天晚上大兒子給他打的電話:


    爸,沐白的飛機明天到京都,你派人去接機吧!還有…沐白現在已經是大人了,爸你別再動不動罵他…


    於是,今天下午他推掉了所有的事情在家等著,隻是麵對兒子冷淡敷衍的態度他的耐心很快宣告用磬,心底的火氣正噌噌往上飆。


    "我聽你大哥說,你公司裏麵有職業的ceo。"岑琢連著啜了兩口茶水,盡力壓製著幾欲爆發的火氣,茶杯被他放回桌上,質地上乘的白瓷茶杯的杯底跟桌麵接觸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隻聽岑琢繼續道:


    "既然不用每天守在公司裏,你也就沒有必要一直待在海城了,我的意思是年後你回來京都安定下來吧,你年紀也不小了,目前,岑家這一輩沒成家的就你和雨微兩個,等雨微訂婚之後可就隻剩你一個了!"


    岑琢的聲音不高,卻帶著理所當然的強勢,沐白禁不住翹了翹嘴角,他覺得挺好笑的,


    "您的意思是要我回京都結婚生子是嗎?"


    仿佛怕自己聽錯了一般,沐白直視著父親的眼睛口齒清晰的慢慢開口,確認似的又重複了一遍。


    "難道你還不該結婚嗎?你哥的兒子都念中學了,他像你這麽大雲熙已經出生了,你今年二十六歲,該成家了!"岑琢盯著沐白沉聲道。


    "我當然會結婚。"沐白輕輕勾了下嘴角,別開視線不再看父親,然後一字一頓的說:


    "但我不會跟你選擇的人結婚!我的結婚對象隻會是我喜歡的人!"


    "你----"岑琢聞言臉色徹底的冷了下來,他盯著沐白的眼睛,語氣有些冷:


    "你喜歡誰想要跟誰結婚?去把人帶回來給我看看,隻要…"


    "我不會帶他回來給你看!"沐白突兀的打斷父親的話,他在父親壓迫性極強的銳利目光的注視下,依舊不緊不慢的把話說完,


    "父親是否忘了,六年前我就說過,我不再是岑家人,或者你就當我死了也行……"


    "砰-----"岑琢豁然起身攥著手裏的上好得白瓷茶杯朝著地板狠狠砸了過去,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音伴隨著岑琢的低吼聲:


    "你再給老子說一遍!你不是岑家人?那你是誰家人?嗯?你是我岑琢的兒子,你從小到大生活在岑家,吃岑家的米喝岑家的水,現在你告訴我,你不是岑家人?那你是誰家人?梅家嗎?"


    "我說過……"沐白臉上僅有的一點笑意再也掛不住了瞬間消失殆盡了,他皺眉站起身,試圖再次表明自己的立場。


    "你說個屁!"岑琢冷厲的目光狠狠掃了沐白一眼,


    "趁你老子我現在還沒有發脾氣,趕緊收回你剛剛說的屁話,當年你媽媽突然離世,我體恤你心情不好,才勉強同意你去了國外,怎麽?六年逍遙快活的日子,竟然讓你忘記自己姓甚名誰了嗎?"


    "你別提我媽……"聽父親提到媽媽,沐白一下子就紅了眼圈,他瞪著對麵的父親大吼:


    "你別提我媽!若不是你跟我媽吵架,我媽就不會出車禍,所以你不配提她!誰都可以提他就你不行---"


    他淚眼婆娑的恨恨的盯著跟自己兩米之隔的父親。


    怒氣衝衝的父親,指著他鼻子罵的父親,用恨鐵不成鋼的目光掃視他的父親,這是他記憶中父親的樣子,也是他最熟悉的父親的樣子。


    這麽多年隨著年紀的增長和閱曆的增加,沐白自己的心境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然而,父親竟還是以前的那個父親。


    沐白突然覺得一陣沒來由的無力感席卷了全身,眼前猛的一黑,他的雙腿霎那間像是被什麽東西抽光了所有的力氣一般,下一秒他腳步踉蹌幾下差點摔倒,癱軟的身體不受控製的晃了晃,他趕緊用手指死死扣住桌沿想穩住自己的身形。


    "怎麽了?"原本滿臉怒氣的岑琢在發現兒子的明顯不對後趕緊大步繞過寬大的書桌來到沐白身邊,


    "你這怎麽……"


    岑琢的問題並沒有得到當事人的回答,因為他隻來得及接住沐白軟倒下去的身體。


    "沐白----"岑琢大驚失色,他趕緊把沐白放進一旁的椅子裏,然後衝著門口吼了一聲,


    "老金!"


    沐白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渾渾噩噩間他好像聽到有人在說話,想仔細聽聽卻又沒法集中精神,最後因為敵不過突然而至的洶湧睡意,意識再次驟然抽離,他又一次陷入到沉沉的黑暗深處。


    "醒了?"沐白眼睛還沒睜開就聽到一個帶笑的聲音在他頭頂上方響起,原本想要睜眼的沐白瞬間不動了,連之前一直忽閃忽閃的眼睫毛都不顫動了。


    "醒了就趕緊起來吧!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不餓嗎?"岑錦玉帶笑的聲音繼續響著,


    "我這緊趕慢趕的趕回來,就是怕你把咱爸給氣暈了,沒想到暈過去的反而是你,你這身體素質啊……叫我說什麽好呢?哈……"


    說到最後,岑錦玉沒忍住還是漏出了一絲笑意。


    當年媽媽出車禍之後,沐白跟瘋了一樣跟老爸大吵了一架,當時把老爸氣的差點撅了過去。


    時隔六年,父子倆再次見麵,岑錦玉真的很擔心他們再吵起來,要不是手頭上有些事實在走不開,他昨天就陪著沐白一起回京都了。


    沒想到今天中午他剛落地,金誠就告訴他沐白昨天暈倒了。


    "笑什麽笑?滾出去---"沐白團著被子沒好氣的翻了個身直接給了他哥一個後腦勺,閉著眼睛惱火的低喝。


    "我沒笑!"岑錦玉捏捏鼻子,清咳一聲道:


    "趕緊起來吧!陳媽一大早就在忙活,做了一大桌子你愛吃的菜,我今天也算有口福了!趕緊的吧----"


    "你剛才說我……睡了多久?"沐白的聲音悶悶的從被子裏傳出來。


    "昨天下午到今天下午,你說多久了?"岑錦玉瞅著沐白的背影說。


    "醫生怎麽說?"沐白又問。


    他覺得自己應該沒有大礙,他剛剛悄悄睜開眼睛看了眼,這裏並不是醫院,他正躺在自己房間裏的床上。


    既然沒去醫院,應該問題不大吧!


    難道他真是被他老爸氣暈過去的?不能吧?他沒有那樣的玻璃心啊!


    "老爸喊宴叔過來幫你仔細檢查過了,你長期睡眠不足,再加上連著兩次受傷都沒好好養著氣血虧損的厲害,激動之下心脾俱虛才會暈倒的。"


    岑錦玉口中的宴叔是京都軍區總醫院的副院長,曾經當過祖父的警衛員,後來考上了軍醫大學,平時岑家誰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是派人去接宴叔上門來瞧。


    "哦……"沐白應了一聲,沒再說話。


    "我先下樓了,你起來洗漱一下就趕緊下樓吃飯吧!"岑錦玉站起身,剛走幾步想到什麽又轉過頭:


    "對了,你手機響了好幾遍了,好像是一個叫天青的打過來的。"


    岑錦玉說完沒再停留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了沐白的臥室。


    房門在岑錦玉身後合上了,發出輕微的一聲哢嚓聲。


    沐白趕緊翻身起來,伸手就往枕頭下摸,沒摸到手機,他在四周環視了一圈,依舊沒看到手機的影子。


    "金誠---"沐白揉了揉自己還有些發暈的腦袋喊了一嗓子。


    "七爺---"門被人從外麵打開,金誠的身影很快出現在外間跟臥室相連的門口。


    "我手機呢?"沐白用腳把被子踢到一邊。


    "在外麵充電!"金誠回答,"你要用手機嗎?"


    "嗯!"


    沐白拿到手機後馬上解鎖,十幾個未接電話外加數十條的信息,除了幾條無關緊要的信息外其他都是鬱天青發的,平均每個小時一條。


    沐白捏著手機準備先給鬱天青打個電話過去,聯係不上他那人肯定急瘋了吧!他看看時間鬱天青現在應該還沒下班,說不定今晚還要加班,前幾天鬱爸手術,天青也隻請了三天假。


    沐白點開微信很快編輯了一條信息然後點了發送。


    信息顯示發送完成,沐白將手機放到一邊,準備下床去洗漱,睡了一天一夜他現在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他不想再暈一次,太他媽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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