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不管不顧,生死麵前,他哪裏還管得了那麽多?


    季晏禮似乎被他說動了,“叔叔隻是被蠱惑了?我就說……我小時候叔叔最疼我。”


    “對,叔叔把你當親兒子啊,要不是田玉騙我,叔叔怎麽舍得把你送去那學校。”


    季晏禮點了點頭。


    季雲見狀剛鬆了一口氣,季晏禮笑著遞給他一把刀。


    “那叔叔幫我報仇吧,叔叔最疼我,看到我這副樣子,一定也恨不得殺了她吧?”


    季雲僵住。


    “叔叔不願意?”


    季晏禮繼續笑著,鮮紅的指甲慢慢掐進他肉裏,疼痛讓季雲的瞳孔緊縮,下意識拿起了刀。


    季晏禮退開幾步,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田玉發現了季雲的猶豫,厲聲說道:“季雲!你以為你殺了我他就會放過你?你別做夢了,不如和我一起想想該怎麽逃出去!”


    季雲眼裏劃過一抹狠色,刀尖對著季晏禮快速捅過去。


    刀穿過季晏禮的身體,卻像捅進空氣裏。


    季晏禮歎了口氣:“叔叔,你沒機會了。”


    他提起季雲,在他恐懼的眼神裏,帶著他離開別墅穿過大街小巷,在一個快速行駛的大貨車前把季雲像丟垃圾一樣隨手一扔。


    “砰!”


    微醺的司機瘋狂打著方向盤,連停都沒有停,直接從季雲的身上壓了過去。


    一晃而過的那張臉,與原身記憶裏撞死他父母的肇事者麵容重合。


    季晏禮垂眸看了眼被砸扁的季雲,他的臉上還殘留著驚恐的表情,大張著嘴像是要說些什麽。


    可惜了,他再也沒有機會說出來了。


    至於那個司機,這次,可沒有人給他開諒解書。


    季晏禮回了別墅。


    季思雨因為流血過多整個臉都蒼白如紙,田玉跪在地上抱著她哭。在季晏禮消失的這段時間她用了無數種方法逃跑,可是——


    “你到底怎麽樣才能放過我們?”


    她看著去而複返的季晏禮,絕望的問道。


    不過是個七歲的孩子,她以為可以隨意拿捏,就算毆打折磨,沒了父母在跟前,他也翻不出她的手掌心。


    甚至她心裏還期盼著他死在外麵。


    那個學校不是每年都死好多人嗎?那季晏禮會不會也受不了折磨跳樓自殺?


    她想了一遍又一遍,結果,這孩子真的死了。


    可死了以後,還要回來找他們索命!


    田玉紅著眼睛擋在季思雨身前,“你要我的命盡管拿去,但求你放過思雨,她是無辜的,你們是表姐弟,不是仇人!”


    季晏禮抬起手,看了下手上坑坑窪窪的疤痕,問田玉:“你知道我手上這些傷是怎麽來了嗎?”


    田玉目光瞥向一側,不去看季晏禮,聲音也帶著幾分顫抖:“你和你表姐都還小,小孩子打打鬧鬧不是正常,等大了你們就會發現,你們還是世界上最親的人。”


    “是嗎?”季晏禮伸手,桌上的玻璃杯出現在他的手中,他掌心向下,鬆開手,玻璃杯掉到地上碎成了幾半。


    “嬸嬸慈母心腸,我記得有一次我不小心摔碎了一個茶杯,表姐當時做了什麽嬸嬸應該還記得吧。”


    田玉明白了他的意思,顫抖著伸出手,按在那些碎玻璃上。


    季晏禮抬腳踩了上去,刹那間,田玉的臉就皺成了一團。


    疼。


    鑽心的疼。


    季晏禮平靜的用腳碾了碾。


    “當時表姐就是這麽做的,嬸嬸你說是我犯了錯所以表姐才會懲罰我,想讓我記住以後不會再犯。我記住了,那之後無論多燙的水,我都端的穩穩的。


    嬸嬸,你記住了嗎?”


    田玉整條胳膊都控製不住的抽搐。


    季晏禮抬起腳,田玉連忙說道:“記住了,嬸嬸也記住了。”


    季晏禮又去了廚房端了壺開水出來,田玉嚇得後退幾步,崩潰:“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肯定好好管教思雨,饒了我,饒了我們吧!”


    季晏禮無動於衷。


    記憶裏那個小小的身影也說過這樣的話,有誰饒過他了嗎?


    滾燙的開水澆到田玉後背,田玉慘叫著躲開。哪怕她是季思雨親媽,此刻心裏也不由埋怨季思雨。


    小小年紀怎麽就那麽多歪招,如果不是季思雨之前做的那些事,這會兒她又怎麽會被這樣折磨!


    血泡密密麻麻遍布後背,田玉又要躲開那滾水,行動間血泡被蹭破,血水粘粘著衣服,田玉整個人都變得癲狂。


    再看到季晏禮又拿出剪刀的那一刻,田玉大叫一聲往樓上跑去。


    沒了她的遮擋,昏迷的季思雨暴露在季晏禮麵前,季晏禮看著她不停顫抖的睫毛,輕輕俯下身,對著她的皮肉就是一剪刀。


    “啊!!好疼!好疼!”


    季思雨跳起來,又因為失血過多腿腳無力摔到地板上,天生眼尾上挑盛氣淩人的眼睛裏都是恐懼和膽怯。


    季晏禮忽然就覺得沒什麽意思。


    他像抓住季雲那樣抓住季思雨。


    “你們總說把我送去那個學校是為了我好,既然如此,你也去吧,你媽說了,我們是最親的人,好東西當然要一起分享。”


    全世界又不是隻有那一所變態學校,季思雨被扔到了一個大鐵門前,門房的老頭聽到動靜出來查看,一看到季思雨那張臉眼神就是一閃,等看到她斷臂上的血時,眼裏湧出詭異的光。


    “好孩子,怎麽了這是?”


    季晏禮隱身靜靜的站在旁邊,看著老頭拽著季思雨的腿把她拖進去。


    季思雨衝著他的方向伸手,眼裏都是祈求。


    季晏禮頭也不回的走了。


    田玉瘋了。


    不知道是真瘋還是假瘋,但季晏禮把她送到了精神病院,無論真瘋假瘋,她以後都要在這過一輩子。


    等季思雨受不了那所學校的折磨跳樓自殺的時候,季晏禮把她在的那所學校也曝光了。


    網絡再一次嘩然。


    大家開始自發的監督起了周圍的學校,有關部門也成立了專門的小組巡回檢查,力求給所有孩子一個幹淨安全的學習環境。


    在這期間,季晏禮聽到了趙悅文的消息。


    趙悅文家是食品行業的龍頭企業,家境優越,她之所以會被送到軍事化管理學校,是她的爸媽害怕她將來跟弟弟爭家產,想要把她送進去,磨磨性子,讓她變得乖巧聽話。


    從小趙悅文就很聰明,弟弟趙凱文卻不盡如人意,但架不住父母偏心。


    在他們的想法裏,女孩子大了找個合適的人嫁了也就是了,家產?別想。


    為了防止趙悅文有太多的想法,她爸媽不僅從小打壓她,在入學校的時候,也隨意跟那些教練交代了:學習好不好無所謂,重要的是要乖要聽話,不要有太多自己的個性。


    可惜。


    物極必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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