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佑寧笑了笑,表示不需要。


    助理沒有堅持,轉身離開,走出許佑寧的房子。


    許佑寧鬆了口氣,關上門,拎著行李箱往樓上走。


    她原本以為自己已經不害怕了,然而踏進房間的瞬間,她突然覺得渾身僵硬,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房間布置得很溫馨,床鋪上散亂地堆著各種各樣的娃娃,都是許佑寧買回來的,她一直放在床頭櫃上,從來不敢碰。


    這些娃娃裏,有兩個已經破損,露出了裏麵殘缺的卡通圖案。


    還有一個,是她在美國的時候,花錢找專業人士修複好的。


    許佑寧盯著床頭櫃上的娃娃,一顆心酸澀得厲害,喉嚨仿佛堵著棉絮,一滴眼淚猝不及防滑落眼眶,砸到地板上,濺起細碎的水花。


    她想起媽媽說的話:“佑寧,人的一輩子長著呢,你要學會堅強。”


    許佑寧蹲下來,撿起地板上的水漬,放在鼻端嗅了嗅。


    鹹味。


    這是水的味道。


    媽媽說,每次流淚的時候,她都要喝一大杯熱茶。


    她想,她應該聽媽媽的話。


    可是,她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甚至有些後悔剛才拒絕了助理的幫忙。


    因為助理是陸薄言的助理,如果助理留下來,看見她哭成這個樣子,會告訴陸薄言。


    那個男人一向敏銳,肯定能察覺到她心情不好。


    許佑寧不知道陸薄言會怎麽處理。


    她唯一慶幸的是,陸薄言不像蕭芸芸那樣擅長哄女孩子,即使他察覺到異常,也應該不會太介意。


    畢竟,他們相遇的時候,他根本不知道她就是他妻子的妹妹。


    她和陸薄言注定是陌生人。


    既然是陌生人,她的痛苦與悲傷,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許佑寧抱緊懷裏的娃娃,閉上眼睛,任由眼淚肆虐。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麵傳來汽車引擎的轟鳴聲。


    許佑寧睜開眼睛,循著聲源看過去。


    一束車燈透過玻璃照射進來,漸漸擴大、清晰,直到最終映入許佑寧的瞳仁——陸薄言從車上下來,邁著沉穩篤定的步伐朝著她走過來。


    他穿著白襯衫,領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鎖骨,袖口挽起來,雙手插兜,姿態慵懶隨性卻不失貴族般優雅。


    許佑寧看得出神。


    直到陸薄言走近,他停在她麵前,低下頭看著她,目光平靜得像一汪死潭。


    他的聲音淡淡的,問:“怎麽了?”


    他明知故問。


    “你回來啦。”許佑寧扯出一抹微笑,“我還以為你今晚不會回來呢。”


    “嗯。”陸薄言說,“我臨時改主意了。”


    “……啊?”許佑寧怔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那……我可以收拾東西嗎?”


    陸薄言挑眉看著許佑寧,似乎在等待她的答案。


    許佑寧知道,陸薄言其實是在考驗她。


    她咬了咬牙,豁出去了。


    “我想搬出去。”


    “哦。”


    陸薄言波瀾不驚的點點頭,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就像一個機器,毫無情緒波動。


    許佑寧愣住,不可思議的看著陸薄言:“你不阻止我?”


    “我為什麽要阻止你?”陸薄言反問,“你要搬去哪兒,跟我有什麽關係?”


    許佑寧被噎了一下,過了幾秒鍾,緩緩吐出四個字:“不合適。”


    “有什麽不合適?”陸薄言反問,“你要跟別的男人結婚了,我還要當個傻瓜替你操辦婚禮,給你安排好所有事宜?”


    “……”許佑寧抿了抿唇,試探性地問,“你希望我和別人結婚?”


    “我當然不希望。”陸薄言冷哼了一聲,語氣中充滿了諷刺,“所以,你要跟別人結婚?”


    “……”


    許佑寧突然發現,不管她說什麽,陸薄言都能輕易將她擊敗。


    她不再浪費力氣,徑直把自己的行李箱拖進臥室,打算先整理東西。


    陸薄言跟進去。


    他看了看行李箱,又看了看許佑寧,最後,在沙發坐下,雙腿交疊著,漫不經心的看著許佑寧:“整理好了,叫我。”


    “好!”


    許佑寧一邊說,一邊把東西拿出來。


    衣服是新買的,洗過熨燙過,但仍然帶著潮濕的水珠,掛在牆壁上,泛著一股淡淡的檸檬香。


    許佑寧拿了件睡裙,準備換掉它。


    陸薄言不耐煩地皺了一下眉頭,命令道:“把浴袍拿出來。”


    許佑寧愣了一下,隨後笑出來,乖乖照做。


    她的笑容幹淨純粹,像春風吹進陸薄言的胸膛,帶來一陣暖意。


    陸薄言的目光柔軟下來,唇角也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說:“早點休息。”頓了頓,補充道,“晚安。”


    “晚安。”


    許佑寧的笑意愈發燦爛。


    陸薄言關上門,隔斷了臥室內外的視線交集,同時隔絕了外界的一切。


    這個夜晚,許佑寧的腦海裏浮現出很多畫麵——


    小時候,爸爸牽著媽媽,她和姐姐依偎在爸爸媽媽身旁;


    上初中時,班上同學組織活動,她和姐姐跟著老師參加;


    高三暑假,家裏隻剩下她一個人,她一邊寫作業,一邊等著爸爸媽媽回來陪她吃飯。


    但是,她始終沒有等到。


    許佑寧抬起手腕,看著手表上的時間,計算爸爸媽媽什麽時候回來……


    這一刻,她不僅僅是在期待,而且是在害怕。


    她不確定,爸爸媽媽什麽時候能回來,更不確定他們是否願意回來陪她吃午餐或者晚餐。


    如果爸爸媽媽不回來,她一個人吃完飯,會不會很孤獨?


    她不是天真的小女孩,深知一個人的孤獨和寂寞,是世界上最難熬的煎熬。


    許佑寧想象著,爸爸媽媽不在家,她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邊等爸爸媽媽回來,一邊默默地數羊……


    越想越難受。


    這個夜晚,她輾轉難眠。


    她不是沒有嚐試過離家出走,但是,她的父母早年喪偶,留下了一個弟弟,她必須為父親養老送終。


    而且,許康年對她非常疼愛。


    她要是離開了,許康年一定會很傷心。


    另外,許佑寧擔心許康年和林淑蘭的生活環境。


    她雖然沒有工作,但是她知道,林淑蘭和許康年並不缺錢花,相反,她們非常節儉。


    如果許佑寧貿然提出離家出走,許康年和林淑蘭一定會擔心。


    萬一許佑寧出什麽意外,或者遇到壞人怎麽辦?


    許佑寧想來想去,決定還是暫時放棄離家出走。


    她需要一個人靜一靜,好好捋一捋未來的路該怎麽走。


    翌日,許佑寧頂著黑眼圈起床。


    洗漱之後,她去廚房煮粥,準備一份簡單卻營養搭配均衡的早餐。


    她不知道陸薄言會不會喜歡。


    她唯一敢肯定的是,她想為陸薄言做一些事情,讓她的愧疚減輕一些。


    粥快煮好的時候,許佑寧聽見門鈴聲響起來。


    她猜測,應該是蘇簡安來找她了,於是跑去開門,正好迎上蘇簡安錯愕的臉龐。


    蘇簡安看了看周圍,問道:“陸薄言呢?”


    許佑寧指了指二樓,說:“在書房忙碌。”


    “噢,我有話想對你說。”


    蘇簡安拉著許佑寧去客廳,把一份文件袋遞給許佑寧。


    “你幫我交給他吧。”蘇簡安示意許佑寧打開文件袋,說,“我已經簽名了。”


    許佑寧接過來,疑惑的看著蘇簡安:“什麽東西啊?”


    “你看了就知道了。”蘇簡安笑了笑,說,“總之,他收到之後,一定會很感動的。”


    “……”


    許佑寧沒辦法拒絕蘇簡安的善意。


    “謝謝你,簡安。”


    “不用客氣啦。”蘇簡安擺擺手,“我先走了。”


    “好。”許佑寧把蘇簡安送到門口,叮囑她注意安全。


    蘇簡安揮了揮手,轉身走向電梯。


    許佑寧回到廚房,拆開文件袋,拿出裏麵的資料。


    原本,她以為資料會是什麽很重要的文件,結果是一遝文件,大致翻了一遍,才知道是關於陸氏財團的一些基礎資料,比如公司的股票、市值、運營狀況以及盈利狀況,還有員工福利等等。


    許佑寧沒興趣看這種東西,把資料裝起來,繼續熬粥。


    她熬了兩碗粥,分別盛好端到客廳和書房,敲了敲書房的門。


    陸薄言正在看電腦上的郵件,聽見敲門聲,示意許佑寧進來。


    許佑寧端著托盤走進去,放到茶幾上。


    陸薄言掃了一眼托盤,沒有伸手去拿,反倒抬起頭看著許佑寧,似乎有話要說。


    許佑寧察覺到異樣,停了一秒才反應過來——


    她今天穿得太素雅了。


    昨天的她,一身白色蕾絲連衣裙,露出纖細漂亮的鎖骨,烏黑柔順的長發披散下來,宛若從畫中走出來的古典美少女。


    可是今天的她,牛仔褲搭配襯衫,腳踩帆布鞋,清湯寡水,毫無特點,乍一看像鄰家女孩。


    陸薄言當然明白這是因為什麽造成的改變。


    “……那個,抱歉,我忘記換衣服。”許佑寧解釋道,“你等等!”


    “你不用緊張。”陸薄言緩緩靠近許佑寧,說,“今天,你是我的助理。”


    許佑寧怔住,半晌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她瞪了陸薄言一眼,“哼”了聲轉身回到廚房,拿了套衣服出來,換上白領職業裝,把長發紮成馬尾,整個人瞬間恢複了女強人的形象。


    陸薄言滿意地頷首,站起來走過去,摟住許佑寧的腰:“走吧。”


    許佑寧看了看手機,發現還差五分鍾就八點,說:“我去叫醒叔叔阿姨。”


    “不急,慢慢來。”陸薄言摸摸許佑寧的腦袋,“先帶你去醫院,再陪他們吃飯。”


    “嗯。”許佑寧挽住陸薄言的胳膊,“那我們走吧。”


    陸薄言帶著許佑寧去醫院,路上又買了些禮物給兩位老人。


    老人家都喜歡收禮物,尤其是孫子和孫媳婦送的。


    陸薄言挑的是老爺子和老太太最喜歡喝的酒,老爺子樂嗬嗬的說:“佑寧啊,薄言對我們這麽好,你可要努力啊。”


    “……”許佑寧隻能點點頭。


    她不確定,老人家嘴裏的努力,是不是指的讓她趕緊懷孕。


    但是,她沒有拒絕老人家的熱情。


    到達醫院,兩位老人跟陸薄言和許佑寧告別,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許佑寧推著輪椅,陸薄言坐在後座上,車子平穩地駛入醫院停車場。


    許佑寧推著陸薄言來到病房區,一眼就看見陸薄言的母親劉芸芸。


    劉芸芸剛剛檢查完,正在休息室休息,護士說她的身體狀態已經調整到最佳狀態了。


    許佑寧鬆了口氣,朝著劉芸芸走過去。


    劉芸芸也認出許佑寧了,笑著招呼道:“佑寧,你們來了。”


    許佑寧走過去,問道:“伯母,您感覺怎麽樣?”


    “挺好的。”劉芸芸說,“醫生說,再觀察兩三天,我就可以出院了。”


    “伯母,你辛苦了。”許佑寧頓了頓,突然想到什麽,笑了笑,說,“對了,薄言給你和伯父準備了一份禮物。”說著從包裏取出文件夾。


    劉芸芸接過文件夾,迫不及待地打開,看了幾頁,眉梢微揚:“薄言的眼光越來越好了。”


    “……”


    許佑寧沒有接話。


    不管她多優秀,她永遠都比不上陸薄言,更不要說陸薄言的眼光。


    劉芸芸合上文件夾,把它放到桌角,笑眯眯的說:“佑寧,謝謝你。我和你爸爸年紀都大了,薄言這次準備的禮物,對我們而言真的非常重要。”


    許佑寧抿了抿唇角,終究還是說:“伯母,我……”


    “怎麽了?”劉芸芸問,“是不是遇到什麽難事了?”


    “……嗯。”許佑寧鼓足勇氣說,“我和薄言商量過了,我們打算……結婚。”


    劉芸芸愣了愣,顯然沒想到許佑寧的答案居然是這個,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好在她的思緒很快回歸,笑了笑,語氣卻是不容置喙的堅決:“佑寧,你們不可以結婚。”


    許佑寧早就預料到是這樣的結局,並不失望,隻是心底升起一陣酸澀,低著頭,輕輕咬著唇,說:“我和薄言已經談過了。”


    “那你也不能嫁給薄言。”劉芸芸歎了口氣,說,“佑寧,這個世界上,除了你媽媽,誰都沒有權利阻止你做任何事。”


    “伯母,您誤會了,我沒有想要離開薄言。”許佑寧搖搖頭,神色堅毅,“我和薄言在一起很幸福。”


    “那就好。”劉芸芸的目光落到許佑寧手上,“你的手怎麽了?”


    許佑寧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背:“昨天晚上摔傷的。”


    “疼嗎?”劉芸芸蹙起眉,“薄言沒有照顧好你。”


    “不疼。”許佑寧笑了笑,安慰劉芸芸道,“隻是小傷。我跟你保證,我一定會注意安全的,好嗎?”


    劉芸芸沉吟片刻,終於同意許佑寧和陸薄言交往,但是叮囑許佑寧要格外小心。


    許佑寧和陸薄言交代好一切,一轉身就看見蘇簡安和穆司爵走過來。


    陸薄言的母親已經走了,她不必擔心被撞破,索性迎上去:“媽媽!”


    “嗯。”蘇簡安牽住許佑寧的手,問,“你爸爸呢?”


    “在休息室。”許佑寧說,“我們等一下再去看爸爸。媽,我們去找薄言的媽媽吧。”


    蘇簡安“哦”了聲,帶著許佑寧去找陸薄言的母親。


    老太太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聽見動靜,睜開眼睛看向門口,看見許佑寧,立即拉著許佑寧的手,激動地說:“佑寧,你來啦!”


    “嗯,我來看看你。”許佑寧走進病房,“奶奶,你還好嗎?”


    “還行。”老太太笑了笑,“我就是覺得累。”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我睡了一夜,精神好多了。”


    許佑寧看著老太太,想到老人家昨天在手術台前憔悴的模樣,忍不住紅了眼眶。


    老太太拍拍許佑寧的手:“孩子,哭什麽呀?”


    “沒有。”許佑寧擦幹淨眼淚,露出一抹笑,盡量用輕鬆的語氣說,“我隻是替奶奶高興。”


    老太太笑了笑,說:“佑寧,奶奶知道你很好。所以,奶奶也相信,你和薄言能白首偕老、兒孫滿堂,一輩子幸福美滿。”


    “謝謝奶奶。”許佑寧握住老太太的手,“我會的。”


    “哎喲,薄言的媽媽醒了,咱們快出去吧,不要妨礙她休息了。”蘇簡安催促道。


    “……好。”


    許佑寧依依不舍地看著老太太,直至她陷入熟睡。


    蘇簡安幫助許佑寧關上病房門,回到病房,才發現陸薄言和穆司爵站在窗邊聊天。


    穆司爵似乎有意無意地擋住陽光,讓窗簾變成昏暗的灰色,陸薄言站在那個陰影中,仿佛與周圍融為一體,透著某種令人捉摸不透的疏離。


    許佑寧走過去,抱住陸薄言,貼在他耳邊說:“薄言,謝謝你。”


    “嗯?”陸薄言側眸看著許佑寧,不明所以,“為什麽要謝謝我?”


    許佑寧抬起臉,看著陸薄言的眼睛:“因為——我今天早上收到了你媽媽寄過來的東西,特別貴重。”


    “媽媽給你的?”陸薄言皺了皺眉,“她說了什麽?”


    許佑寧搖搖頭,說:“不方便告訴你。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辜負媽媽對我的期望,好好照顧薄言和念念。”


    “……”


    陸薄言的眉心緩緩舒展開,唇畔勾起一抹淺淺淡淡的弧度:“乖。”


    許佑寧踮起腳尖親吻陸薄言的唇瓣:“那我先走了,下午再來看奶奶。”


    陸薄言點點頭,目送著許佑寧出門。


    穆司爵看出陸薄言的異樣,順勢問:“怎麽,你媽媽給你媳婦寄了什麽東西,讓你這麽開心?”


    “她送佑寧一條項鏈。”陸薄言說,“價值不菲。”


    “那不挺好嗎?”穆司爵挑了挑眉,“證明她很看重你的媳婦。”


    “……”陸薄言冷睨了穆司爵一眼。


    “我猜測,佑寧肯定是想感謝你媽媽當初救了她。”穆司爵若有所指地說,“畢竟如果不是你媽媽,你的媳婦也活不到現在。”


    “……”陸薄言的表情更加複雜了。


    穆司爵故作驚訝:“你不是說,你媽媽當初是因為救你,才導致腿瘸?”


    “……”陸薄言的表情愈發複雜了。


    “嗬。”穆司爵笑了笑,“原來是假設啊,我還以為是真的呢。”


    陸薄言冷笑了一聲:“你想多了。”


    “我也希望我想多了。”穆司爵聳聳肩,“否則……”他頓了頓,話鋒突然一轉,“你可能會失去唯一的妹妹。”


    “……”陸薄言眯了眯眼睛,警告的看著穆司爵。


    穆司爵笑了笑,不緊不慢的說:“其實,你應該感謝我。如果我不把佑寧介紹給你,你永遠不知道她這麽優秀。”


    “……”陸薄言咬牙切齒,“你威脅我?”


    穆司爵攤了攤手:“算是。”


    “……”陸薄言一拳砸在穆司爵胸口上。


    穆司爵紋絲未動,隻是笑而不語。


    陸薄言不服輸,又一拳打下去。


    兩個男人較勁似的,你一拳我一拳,最後都掛彩了。


    蘇簡安進來的時候,剛好看見這一幕,忙忙衝過來製止:“喂,你們倆夠了!”


    陸薄言和穆司爵停下來,看著蘇簡安,異口同聲:“你怎麽來了?”


    “我聽說佑寧來醫院探望奶奶了,就過來陪她。”蘇簡安說,“結果,你們在這裏玩命?”


    “你來看奶奶,我們不會攔著你。”陸薄言示意蘇簡安坐下,“但是,佑寧懷孕了,受不了你這種折騰法。”


    蘇簡安想了想,說:“我確實太激動了,下次注意。”


    陸薄言和穆司爵一齊看向許佑寧。


    許佑寧摸了摸鼻尖:“我也沒辦法控製我自己啊。”


    “……”蘇簡安默默吐槽許佑寧,“怪我咯?”


    “不怪你怪誰?”陸薄言攬過蘇簡安,“下不為例。”


    “……”許佑寧認識到自己錯誤之後,馬上做出保證,“好,下次我絕對控製我自己!”


    “……”蘇簡安扶額,“你還能控製你自己,就已經是奇跡了。”


    許佑寧眨眨眼睛,一副求誇獎的樣子。


    “好啦,我們走吧。”蘇簡安挽住陸薄言的臂彎,“晚餐已經準備好了,爸媽和小夕應該也準備好了。”


    穆司爵跟蘇簡安夫妻倆一起出了病房,往電梯口的方向走去。


    蘇簡安突然想起什麽,回過頭叫住穆司爵:“對了,康瑞城今天早上找過你。”


    穆司爵停下腳步,回過頭,疑惑的看著蘇簡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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