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父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傻瓜,爸爸知道你不喜歡那些富二代公子哥。但是,爸爸看人還是挺準的,穆先生絕對不是你的良人。”


    葉落不服氣:“爸爸,穆先生真的不是我的良人嗎?”


    “嗯?”葉父皺眉,似乎沒料到葉落會這麽問。


    葉落眨了眨大眼睛:“我說真的。我覺得穆先生挺好的呀,人帥、錢多,最主要的是性格好。如果不是他腿腳不便,他一定比宋教授更加吸引人。”


    宋季青聽見葉落提起他,立刻湊過去,期待地看著葉父,問:“叔叔,您覺得呢?”


    “呃……”葉父猶豫了半晌,緩緩說,“阿澤,你的確比季青靠譜。”


    “……”宋季青欲哭無淚,“叔叔,您別拿我跟穆先生比!我會驕傲的!”


    葉父哈哈笑了兩聲,看向葉落,說:“阿澤說的對,你不要再惦記季青了。你還年輕,以後還有機會遇到更好的男人。”


    “爸爸……”葉落不解地看著葉父,“我隻是覺得穆先生很適合我,我沒有要纏著他的意思。”


    “……”葉父歎了口氣,“算了,你還小,你不懂。”


    宋季青不樂意了:“叔叔,我也還小。”


    葉父擺擺手:“你不是我的菜,你還是去禍害你的女朋友吧!”


    宋季青剛想反駁,就收到助理遞過來的手機。


    他看了看屏幕,示意葉父稍安勿躁,接通電話,低聲喊了一聲“洛寒”,旋即轉身走出病房。


    穆司爵注意到宋季青和他的助手有事商議,沒有跟著他們離開。


    葉父看著穆司爵的側顏,忽然想起什麽,叫住葉落:“小落。”


    葉落回過頭,“嗯?”


    “其實,我一直有件事瞞著你。”葉父的表情變得凝重,“你知道嗎?你媽媽當初懷孕,並不是因為意外。”


    葉落愣了愣,不知道該怎麽接話,隻是靜靜地看著葉父。


    “當年,你媽媽懷了你之後,我們發現有人暗中調查我們。雖然警方抓捕失敗,但我們依舊擔驚受怕,怕有一天被仇家發現。


    “後來,我們決定私奔,帶著你逃離s市。可是,我們還是被追蹤到了。當時你媽媽身體虛弱,根本跑不動,最後被警察逮捕歸案。”


    葉落怔怔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原來,她的出生竟然隱藏著那麽大的秘密?


    怪不得,她從小就在孤兒院長大,卻能夠感覺到周圍所有人對她的善意。


    原來,她不僅僅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還享有普通孩子應有的關愛。


    “唉——”葉父又是一陣歎息,“當時,你爺爺奶奶也在附近。我和你媽媽沒辦法帶上你,你爺爺奶奶隻好把你留下。他們讓我給你取名叫落落,希望你平凡快樂地度過一輩子。”


    “我……我叫葉落?”葉落喃喃自語,心裏湧出巨大的悲痛,“那爺爺奶奶呢?他們後來怎麽樣了?”


    “他們……他們在追緝你爺爺的同時,也遇上車禍死亡了。”葉父沉默許久才繼續說,“這件事,是我一輩子都難以釋懷的遺憾。我對不起你爺爺,對不起你奶奶。


    “我曾經發誓,如果有機會再見到你爺爺或者你奶奶,一定要彌補他們。可是……”葉父搖搖頭,“我連見他們的機會都沒有。”


    葉落早已淚流滿麵,捂住嘴巴,泣不成聲。


    “哎,小落,你別太傷心啊。”葉母擦了擦葉落臉頰上的淚水,柔聲勸慰她,“爸爸答應你,以後會幫你找到你親生父母。”


    葉落點點頭,撲倒母親懷裏嚎啕大哭。


    葉父站在旁邊,看著妻女相擁而泣,眼眶紅了。


    “阿澤,”葉父突然開口,“我想求你一件事。”


    “爸爸,你說。”宋季青扶住葉父,“我盡力幫忙。”


    “謝謝你。”葉父深呼吸一次,鄭重其事地交代宋季青,“這件事,除了我和你阿姨,你誰都不要告訴。等小落恢複了,我們一起告訴她,好嗎?”


    “好。”宋季青拍拍葉父的肩膀,“放心吧,爸爸。”


    “嗯。”葉父欣慰地點點頭,“你去陪小落吧,讓她哭一會兒,她的心情會舒暢一點。”


    宋季青點點頭,離開病房,順便替葉父掩好門。


    此時,宋季青的腦海裏,浮現的全都是葉落剛才的樣子。


    她哭得像個孩子。


    葉家的女兒,從小錦衣玉食,嬌生慣養,哪裏有過這種哭泣?


    她肯定非常渴望親情,渴望父母的寵愛,所以才會那麽羨慕穆司爵。


    她想和穆司爵談戀愛,也隻是單純的想擁有一份愛情。


    她沒有錯。


    宋季青想到什麽,掏出手機,撥通穆司爵的號碼。


    電話響了五聲,終於接通了。


    穆司爵淡漠清冷的聲音傳來:“什麽事?”


    宋季青不敢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問:“你喜歡葉落嗎?”


    穆司爵沉吟片刻,否認了宋季青的猜測:“不喜歡。”


    宋季青鬆了口氣,說明他的猜測正確。


    穆司爵似乎洞悉了宋季青的想法,又補充道:“我不喜歡幼稚的女人。”


    宋季青忍著翻白眼的衝動,硬著頭皮問:“那……我妹妹呢?你喜歡她嗎?”


    穆司爵蹙眉,顯然不耐煩聽這些廢話。


    宋季青隻好換了個角度:“你覺得她可愛嗎?”


    “……”穆司爵的嗓音透露出一絲不悅,“可愛?”


    宋季青笑了笑,說:“如果你喜歡我妹妹,我建議你考慮一下她!”


    穆司爵冷哼了一聲:“沒興趣。”


    “……”宋季青咬牙切齒,恨不得用拳頭揍醒穆司爵,“我是認真的!”


    “嗬——”穆司爵冷嗤了一聲,仿佛在嘲諷宋季青異想天開,“葉氏集團破產之前,你妹妹是千金大小姐;如今,她連豪門千金都算不上。”


    “你……你不能歧視我們貧困家庭的孩子!”宋季青義憤填膺地強調,“她隻是缺少一個機會!”


    穆司爵不置可否。


    “喂!”宋季青怒火中燒,“你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穆司爵慢條斯理的說,“你們家欠我一個恩情,你想要報答,找我就行。”


    宋季青不服氣極了:“什麽報答不報答的,那是我們家欠你的!”


    “我知道。”穆司爵微微挑了挑眉梢,“我很記仇。”


    宋季青噎了一下,“哼”了聲掛掉電話。


    穆司爵無動於衷,收起手機準備進屋。


    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接到助理的電話。


    助理說,他已經拿到宋季青和葉氏夫婦的dna檢驗結果,並且打印出來了。


    助理的速度非常快,穆司爵一路走到醫院,助理剛好把檢驗報告送到他手上。


    穆司爵接過文件夾掃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隨即轉身往外走,助理緊跟著追出去:“總裁,您去哪兒?”


    “我先出差,晚點再回公司。”穆司爵吩咐助理,“有什麽事情,打我的私人電話。”


    助理點點頭,目送著穆司爵離開。


    ……


    穆司爵走後,助理立馬回到葉氏集團。


    葉父正在為公司的資金發愁,看見助理匆匆忙忙走進來,皺了皺眉問:“小宋,是不是有新消息了?”


    “對,總裁要我轉告您,資金的問題暫時不需要操心。”助理把文件遞給葉父,“總裁讓您安心照顧葉落。”


    葉父一看到文件封皮,頓時明白了什麽,神色激動地說:“阿澤說的是真的嗎?小落的身世真的另有隱情!”


    助理猶豫了一下,實話實說:“葉落不是你的孩子,她和宋先生沒有血緣關係。至於原因,我還需要查證。”


    葉父愣住了。


    宋季青說過,葉落是他唯一的親人。


    難怪,這麽多年,他一直沒有辦法釋懷,始終覺得虧欠了自己最寶貝的女兒。


    葉父顫抖著手,迫切地問:“我們的女兒,現在怎麽樣了?”


    “醫生說,她精神受到刺激,導致失憶。她現在,忘了過去所有事情,甚至包括父母。”助理歎了口氣,“我希望,她能永遠忘掉過去。畢竟,她現在活在陽光下。”


    “我懂。”葉父的表情變得凝重,“她忘了過去,是最好的選擇。我們不該強加給她痛苦回憶。”


    助理點點頭,示意葉父可以把資料放回去了。


    葉父拿著文件,返回病房。


    葉落正坐在床上看書,神態專注,長長的睫毛輕輕覆蓋在她纖細的雙眸上,投射出兩扇濃密的陰影,整張臉看起來格外柔美秀雅。


    葉父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夕陽。


    他想起葉落的媽媽死時,也是這般模樣。


    他和她初識的時候,她也是如此寧靜乖巧,仿若一朵盛夏夜空中的百合花。


    但是,她被歹徒帶走之後,她的性格發生了驚天逆轉。


    她的溫婉恬靜,全部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歇斯底裏、不計後果的瘋狂。


    那段時間,她幾近崩潰。


    後來,她逃脫歹徒的控製,卻遭遇了車禍。


    葉父不願相信這一切是命運的捉弄,他堅持認為,這是歹徒對他的懲罰。


    他更希望葉落像以前一樣平凡幸福,但他的妻子不允許,他也隻好妥協。


    葉父本來以為,他們的婚姻將維持到老,沒想到突然爆出葉落的身世。


    葉落和宋季青毫無血緣關係,宋家不可能娶她。他們的婚姻,徹底宣告結束。


    葉父想彌補葉落,可是葉落拒絕,他也隻好尊重她的選擇。


    他把她接到葉家,撫養成人,給予她應有的尊嚴,給她最好的教育,讓她做自己喜歡的職業。


    葉落比同齡人早熟懂事,學習成績優異,工作也努力踏實,儼然是一個標準的社交女王,葉父一直引以為傲。


    但是,葉落最終還是輸給了命運。


    她和宋季青,注定不可能有結果。


    他和妻子都知道。


    這麽多年,宋季青雖然一次也沒有提及葉落,但是他們都知道,宋季青對葉落念念不忘。


    可是,葉落已經不記得宋季青了。


    宋季青也該忘記葉落了。


    這一次分別,或許是宋季青最後一次和葉落見麵。


    葉父忍不住想,宋季青這次去紐約,是不是為了完成心願。


    宋季青曾經暗戀過葉落。


    宋季青不敢奢望擁有葉落,隻求她能忘記過去,重新開始。


    想到這裏,葉父突然感覺鼻尖酸澀。


    助理察覺到葉父的異常,關切地詢問道:“伯父,您怎麽了?”


    葉父搖搖頭,推門走進病房。


    葉落聽見開門聲,抬起頭,疑惑地看向葉父:“爸爸,你回來啦?”


    葉父走過去,坐到病床旁邊,摸了摸葉落的腦袋:“嗯。爸爸回來陪你吃飯。”


    葉落粲然笑著,露出兩顆漂亮的小虎牙,點點頭:“好啊!”


    “那你等著。”葉父又看向助理,“幫我叫餐。”


    “好,我馬上去。”助理說,“順便給宋先生也買份吧。”


    “好。”葉父點點頭,“麻煩你了。”


    助理笑了笑,離開病房。


    不多久,護士端著食物敲響門,推著餐車進來。


    葉父招呼葉落:“落落,快點趁熱吃。”


    葉落笑嘻嘻的點點頭,一副餓壞了的樣子,低頭吃東西。


    葉父滿足地欣賞著葉落狼吞虎咽的樣子。


    葉落胃口極佳,不僅把飯菜吃完了,而且喝光湯才肯罷休。


    “飽了嗎?”葉父問。


    “飽了。”葉落舔了舔嘴唇,“爸爸,你今天怎麽買這麽多菜呀?”


    “我跟你說過的,你的傷勢恢複很快。”葉父說,“所以,我決定每周抽出三天假期,帶你出去玩。”


    “好耶!”葉落拍手稱讚,“太棒了!”


    葉父寵溺地揉了揉葉落的頭頂,“快睡吧。”


    葉落乖巧地閉上眼睛。


    葉父看著葉落安詳入睡,才離開醫院,驅車趕往宋氏集團。


    助理已經把葉落的資料傳真給宋季青了。


    宋季青接收資料,一目十行地瀏覽,最後看著其中某個字,陷入沉思。


    “落落……”


    宋季青的唇角浮出一抹笑意。


    原來,當年的事情並非巧合。


    他就說嘛,世界上哪有這麽多巧合?


    宋季青撥通助理的號碼,叮囑道:“把落落的資料整理成ppt,明天上班發給我。”


    助理遲疑了片刻,說:“宋總,葉總剛剛給我打了個電話,讓我轉告您,不用再聯係他了。”


    宋季青微微蹙眉:“你確定?”


    “確定。”助理篤定地說,“葉總讓我告訴您,您不必擔心,他會處理好一切,請您放寬心。”


    “……知道了。”


    宋季青掛了電話,靠著椅背,閉上眼睛。


    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會和葉落擦肩而過。


    他也曾懷疑過葉落的身世。


    但是,他不願意承認。


    因為這是葉母臨終的遺言,要他善待葉落。


    他答應過葉母。


    現在,葉落變得和從前大不一樣。


    宋季青不禁懷疑,難道當年的事情另有隱情?


    他想查清楚真相。


    可惜,葉父已經斷了他的路。


    宋季青深吸一口氣,睜開眼睛,下達指令:“找人盯著葉家。”


    助理立即吩咐下去。


    隔天晚上,助理收到匿名郵件。


    郵件是一組照片,照片上,葉父摟著葉落走在街頭。


    助理猜測,這些照片就是葉父給宋季青的。


    他把郵件刪掉,給宋季青發了條短訊:宋總,照片是葉總親自發來的,說不用再調查了,讓您放心。


    宋季青回道:他還沒有恢複記憶嗎?


    助理:暫時還沒有。


    宋季青回複: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助理:宋總客氣了。


    ……


    葉落一直惦記著葉父給她的資料,一有機會就翻閱。


    她越看,越覺得詫異。


    葉父竟然在國內注冊了律師事務所,而且還有自己的公司。


    除此之外,她還看見葉父和一個男人的合影——葉父挽著那個男人的胳膊,笑容燦爛,宛若春風拂麵。


    她不由得愣住,呆呆地看著照片。


    葉父和那個男人看起來很般配,如果他們不是父女,他們簡直像情侶……


    葉落不禁皺眉,想起父親以前經常誇獎她長得漂亮,將來要找個什麽樣的老公。


    她還納悶過,父親一向不管她的婚姻大事,怎麽突然催促她去相親?


    原來,父親是要給她介紹對象……


    父親居然連對方的姓甚名誰、家庭狀況都沒有告訴她,就直接給她塞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資料。


    葉落歎了口氣,拿著資料來到父親辦公室,問道:“爸爸,你怎麽會有這種奇怪的資料?”


    “你看這個。”葉父遞給葉落一份文檔。


    文檔裏夾著一張照片。


    葉落定睛一看,照片裏的人是她。


    不過,她穿著白色的裙子,戴著帽子,臉上蒙著紗巾,隻能勉強辨識她的五官。


    “這是我二十歲生日宴會那天晚上拍的。”葉父解釋道,“照片上的女孩,正是你媽媽。”


    葉落猛地握緊拳頭,死死盯著照片裏的女孩。


    她想起來了!


    二十歲生日宴會那天,她和媽媽去參加慈善酒會,遇到一個陌生男人。


    陌生男人對她說:“落落,跟我走吧,我帶你逃離這個魔窟,我會娶你,給你幸福。”


    她拒絕了,轉身跑掉了。


    她跑回家裏,卻被媽媽堵在樓梯間。


    “落落啊,我們談談吧。”媽媽輕聲勸道,“聽媽媽的話,跟那個人分手,別害怕,媽媽會保護你的。”


    她不敢反抗,隻好跟媽媽回房間,關好門窗坐下,問道:“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媽媽愛你。”媽媽溫柔地撫摸她的臉頰,“落落,我們不要再留在這兒了,跟媽媽一起去國外吧。”


    葉落搖搖頭,堅持道:“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落落,我們沒有退路了。”媽媽哭著抱住葉落,語重心長地說,“你知不知道,你爸爸的公司破產了,欠了高利貸,債主追殺到國內。你哥哥也失蹤了,他們會殺了我們全家的!我們唯一的希望,隻有宋總。你去求他,隻要他肯收留我們,我們一家三口,就可以遠走高飛了!”


    葉落瞪大雙眸,不可置信:“你說什麽?”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啊,落落!”媽媽哭著說,“我們要逃命,你明白嗎?”


    葉落茫然搖頭,喃喃道:“不……爸爸怎麽會欠錢呢?”


    “你忘了嗎?”媽媽提醒道,“那場車禍,你爸爸受傷了。他需要治療費用……”


    葉落的腦海中閃過一些模糊的畫麵,但很快就消散了。


    那時,爸爸為了救她出車禍,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醫生宣布他活不過半年。


    “那……哥哥怎麽了?”葉落問,“哥哥又是怎麽失蹤的?”


    “你哥哥失戀了,喝醉酒開車,撞上別人的車……”媽媽哽咽著說,“我們沒辦法替他償還債務,隻好躲起來,等著警察抓捕凶犯。”


    葉落怔怔的,似乎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她捂著耳朵,痛苦地搖頭:“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落落,聽媽媽的。”媽媽哀求道,“隻有宋總肯幫忙,我們才能脫離苦海!”


    葉落咬唇,沉默了許久,才問:“宋季青為什麽要幫我們?”


    “他喜歡你呀!”媽媽說,“他一直對你念念不忘……”


    葉落的目光漸漸冷下來,淡漠的表情顯示出她的決心:“我不會跟他走的。”


    “為什麽啊?”媽媽驚訝極了,拉著葉落的手問,“落落,你怎麽了?”


    “你知道我有個男朋友嗎?”葉落緩緩說道,“他叫唐玉蘭,他是個孤兒……”


    媽媽愣住了。


    “我知道你們不同意我交男朋友。”葉落冷靜下來,“可是,我愛他。我不會跟任何人結婚的。”


    媽媽沉默了。


    她知道葉落性格倔強,從小到大,她都拗不過她,更別說現在她已經成年了。


    “落落,你考慮清楚。”媽媽勸道,“這件事關係到你的終身大事,你必須慎重。”


    葉落低垂眼簾,神色黯淡。


    她當然很認真地考慮過了。


    可惜,她沒有勇氣。


    葉落的心髒像刀絞一樣疼痛。


    她曾經發誓,今後要讓爸爸媽媽過上好日子,再也不用忍辱負重,受盡屈辱。


    可是……


    她做不到。


    她寧願放棄這段感情,也不能背叛唐玉蘭,把他推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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