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長袖一甩,高景煥指著她的鼻子罵道:“你怎可如此放肆?”


    魏瀾不屑抬眼。


    上下掃視了一下這個腦子被shi糊住的腦殘男主,她甚至連起身做做樣子行個禮都不願意,平淡的反問:“王爺何出此言?可不要亂扣帽子。”


    “不是病了麽?本王看你好得很!”


    “悠悠一片好心,你怎麽敢如此糟蹋她的心意?”


    魏瀾眼神疑惑的直視他:“王爺,我有時候真的搞不懂你,你到底想怎麽樣啊?你我之間的這樁婚事究竟因何而來,彼此都心知肚明。”


    “你心有所屬,希望我能安分守己的當個擺設,我照做了,不僅我自己照做了,還拉上了薑側妃一起當透明人,你怎的還不滿意了?”


    “你們夫妻情深,想如何恩愛都請隨意,能不能不要扯上我?我稱病不出,離你心愛的女人遠遠的還不好?難道非要我出手害她你才滿意?”


    眼瞅著這話越說越離譜放肆,高景煥氣急:“你敢!!!”


    “你膽敢傷她一根汗毛,本王要你全家陪葬!”


    魏瀾波瀾不驚的看著眼前人,如同在看一個驚天大傻缺。


    “所以王爺你到底有什麽毛病?想讓你的寶貝安然無恙,就讓她離我遠一點兒別過來招惹,這麽簡單的道理想不明白?”


    “我閉門不出是因為無意介入你們之間的感情,可不代表我是泥捏的沒有血性!”


    高景煥怒氣衝衝而來,結果幾句話的功夫就被懟得隻會“阿巴阿巴”。


    嘴巴囁嚅良久,最後隻哼唧出個:“你最好識相一點!”


    這句話不像是警告,反倒更像是在替自己挽尊。


    話音落下便拂袖而去,腳步匆忙得很,比來時更快的消失在了院門口。


    這件事之後。


    也不知道男主是怎麽安撫師悠悠的,反正她又安生了一段時日,整天以王妃的名頭廣邀京城貴女,在王府辦一些賞花宴、品酒宴之類的活動。


    很是刷了一波兒名望。


    三兩個月過去,倒還真就叫她挽回了一些口碑。


    最起碼,周遭鄙夷的視線少了一些,也沒人明目張膽拿她當過娼妓這事兒來說嘴了,甚至……有人已經下意識將信王府的其他兩位女主人遺忘掉了。


    雖然但是……


    被遺忘的兩人半點兒不在意。


    入冬之後,京郊那邊遭了雪災,很多老百姓的房子被壓塌了,師悠悠出錢又出力,整天出去做善事,又是施粥又是分發禦寒的衣物。


    再次收攬了一波兒人心。


    民間已經有人喊她仙女菩薩了。


    雖然錢財都是信王出的,好名聲都是師悠悠得的;雖然做事的都是她手底下的侍女小廝,她隻需要露個麵裝裝樣子……


    明明朝廷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安排人救災。


    卻比不上某些人有目的性的邀買人心。


    不知從何時開始,一些微妙的流言開始在京城四下流傳,很經典的踩一捧一句式,一邊無限抬高善良的師悠悠,一邊猛踩信王的其他兩位王妃。


    尤其是魏瀾,她被踩得最狠。


    說她明明手上握著巨額嫁妝,卻沒有半點兒憐憫之心,百姓遭災她竟然視若無睹,還不如妓子出身的師悠悠關心百姓,可見平日裏有多冷血自私。


    這些流言找不到源頭,魏瀾卻能一眼看穿究竟是何人所為。


    端看誰從中獲利最大就能一目了然。


    一場雪災,師悠悠徹底洗刷掉了以往的汙名,成了真善美的代名詞,百姓不止會誇她人美心善,還誇信王眼光好、會選人。


    反觀魏瀾和薑旋,都快被黑成翔了。


    有那好事者,甚至直言她們二人不堪為皇家婦。


    因為被克扣炭火用度,而搬來和魏瀾同住的薑旋:“??????”


    “不是,姐姐!他們有病吧???”


    朝廷的賑災已經做得足夠到位了,百姓凍不著餓不著,坍塌的房子也一直有工匠在幫著修理,她倆有必要過去插一腳,玩兒錦上添花那一套麽?


    這指責來得好沒有道理!


    再說了,宮裏的皇後娘娘都沒出這個風頭!這幫不明就裏的人被人當了槍使、還不自知呢,真是可笑又可歎!


    “你就不生氣麽?”


    魏瀾老神在在的倚靠在軟榻上,手中拿著一本書細細翻看著,聞言沒抬頭,隻輕笑道:“我有什麽可氣的?隨便外人說什麽,我又不會少塊兒肉。”


    “可是、可是……”


    “別可是了,你隻知那位借此機會收買了人心,卻沒看透她已經顧此失彼了麽?這事兒在陛下和娘娘眼裏……嗬,叫越俎代庖啊小傻子。”


    皇帝本就不滿意師悠悠這個出身賤籍的弟妹。


    她又偏偏是個不肯安生的,在皇城根兒邀買人心,她想幹什麽?


    魏瀾不用猜就知道,帝後現在一定更加厭惡這個人了,封建時代,皇權這個東西可容不得挑釁啊。


    師悠悠確實有點兒小聰明不假。


    但是還不夠。


    沒有經過世家大族係統的教導和學習,她明顯對很多潛在的規則一無所知,犯了帝後的忌諱還沾沾自喜,天真的以為自己又贏了一輪。


    愚蠢呐。


    魏瀾所料不錯。


    年底封筆前,皇帝在宮中設宴,因為皇後親自派人來請,魏瀾沒法子躲懶,隻能帶著薑旋進了宮,也就是這次進宮,讓她親眼瞧見了師悠悠的熱鬧。


    一朝國母想要懲罰一個人,連借口都不用費心去想。


    就因為一隻出格的發簪,便讓宮裏的嬤嬤對其掌嘴二十,並罰師悠悠在殿外跪著,期間甚至連辯解的機會也沒給她。


    信王心疼愛妻幾次求情都沒好使。


    還差點兒牽連自身被皇帝一同罰跪。


    殿外被宮女們打掃得很幹淨,沒有積雪,但寒冬臘月的氣溫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出去走一圈兒都能將人凍得直哆嗦,更別提一直跪著。


    宮宴行至一半,師悠悠就昏倒在地人事不知了。


    宮人進來通報的時候,高景煥慌得六神無主,再次做出了忤逆之舉,他不顧帝後的嗬斥憤然離席,到殿外抱起愛妻徑直出宮去了。


    何等放肆!


    何等目中無人!


    皇帝雖然麵上不動聲色,依舊對臣下舉杯說笑,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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