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看著這樣歇斯底裏的張小玉,此時是徹底的失望了 。


    \"行,我現在就帶你去入職 。″


    張曉玉扯著脖子喊道 :\"那現在就去,還愣著幹什麽,你不會想反悔吧 ?\"


    江父黑著臉帶著張小玉進了廠子。


    正值去了人事部,領了一張入職申請表。


    工作卻成了廚房打雜的。


    張曉玉哪裏能忍,當場就鬧了起來 。


    \"我大哥的工作明明是宣傳部幹事,憑什麽讓我去廚房打雜 ?\"


    江父忍著怒氣 :\"愛幹不幹,人家宣傳部幹事有的是人,根本就不缺你這樣的門外漢,組織安排你在哪裏,你就得去哪裏 。″


    張小玉一臉鐵青 :


    \"不行,這對我不公平 。\"


    \"小玉,你要知道鞋廠不是我家,不是我說的算,從今天開始你就住到廠裏 ,日後好自為之吧。″


    江父頭也不回,甩手離開。


    *


    張小玉去了大廚房,她的身份大家早就知道 。


    不就是江主任的假女兒嗎 。


    聽說這個女兒手段高明,硬生生的把江主任的親生兒子弄下了鄉 。


    把工作讓給了她。


    廠裏的人都覺得江父是個冤大頭 。


    哪有為了假女兒把親生兒子弄下鄉的 ?


    後來見張小玉在廚房打雜,就知道江主任也是不痛快 。


    要不然身為二代工人,怎麽著也得坐辦公室 。


    就算是按照江廣文的工作 ,也不可能調到後勤廚房去打雜 。


    這完全是兩個工種 。


    大師傅們看著張曉玉陰沉著一張臉,也不會給她好臉色看 。


    \"小張,你是廚房的雜工,負責洗菜 切菜 ,打掃衛生,今天的任務就是把這些白菜洗了 切好備菜。\"


    張小玉哪裏幹過這些活 ?


    拿起一個滿是泥巴的白菜放進水裏,再用兩隻手指夾住,速度慢,半天不敢動 。


    一旁的王大娘看著就來氣 。


    \"小張,這裏可不是你家,你做這副樣子給誰看 ?怕手打濕了 ?菜會自己洗嗎 ?\"


    張小玉帶著哭腔 :\"對不起,以前我沒有做過這些事。\"


    \"那你可真是好命,占了江家親生女兒的身份享了這些年的福,連菜都不會洗 ?\"


    張小玉內心一梗,原本是迎娶人的同情,卻沒想到能在廚房幹活兒的人婦女,哪裏會吃這一套,她委委屈屈的說道 :


    \"我……我會學 。\"


    王大娘拿起一個白菜扔進水盆裏,右手塞進去攪和兩下 撈了起來 。


    \"看到沒有 像我這樣,麻利又快速,撈起來放在刀板上 豎切三下,橫切四下 ,再放進水盆裏撈出來就完事了,這些菜中午就要吃 ,你動作快些 ,不能耽誤工人們吃飯 。\"


    張小玉沒辦法偷懶 ,隻能憋著一口氣,重複的洗白菜 切白菜 。


    一個上午下來雙手酸痛 ,白嫩的手也被泡的皺皺巴巴 。


    好不容易挨到大廚師炒菜 。


    幫工們又要開始打掃衛生,收拾廚房。


    到了最後還得到窗口打菜 。


    一個上午下來腰酸背痛 。


    張小玉委屈的眼圈通紅,長到18歲 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苦 。


    \"廚師長,我還沒有住處,我得去哪裏找地方住?\"


    張大廚一愣:\"江家都把工作給你了,還會不讓你住在家裏 ?\"


    張小玉不敢說自己被江父攆了出來 ,支支吾吾的說道:


    \"這些年多虧了爸媽照顧,江家的親生女兒回來了 ,我不應該還占著他的位置,我想住到廠裏,自力更生。\"


    廚師長也不知道信沒信,指著後頭的倉庫 :\"後頭的倉庫空著,你可以住那裏 。″


    張小玉疑惑的問道 :\"不是說廠裏的工人都可以分房子嗎 ?\"


    張大廚冷笑一聲 :


    \"你一個廚房打雜還想分配房子 ?想什麽美事,就算你爸是江主任也不可能 ,走 走走,邊兒去。 \"


    \"對不起 廚師長,我不知道,我就是問一問 。\"


    廚師長冷哼一聲 :


    \"廠裏隻有骨幹人員,還有為廠裏做過重大貢獻的工人,才有機會分房,你這樣的再幹十年也沒有房子。\"


    張小玉尷尬的笑了笑:


    \"謝謝廚師長,那我就先在倉庫對付一段時間,等發了工資我再搬出去住 。″


    \"嗯。\"


    *


    江父給張小玉安排了工作。


    一臉不高興的回到了辦公室 。


    也沒心情去請廠長吃飯 。


    下班後還得去醫院給老伴兒送飯,還得去江清清那裏一趟,把這事說一下 ,免得女兒到時候心裏不舒服 。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時間。


    江父在大食堂打了兩份飯 。


    先去了梧桐巷16號 。


    ……


    \"清清……開一下門,我有事要說 。\"


    江清清和陸聞洐剛從友誼商店回來 。


    陸聞洐特意給江清清買了一套紅色的長裙子,高跟鞋。作為新婚禮物。


    江清清轉頭替陸聞洐買了一套中山裝,這是幹部服飾,胸前可以放鋼筆 。


    陸聞洐長得斯文俊俏,身高挺拔,穿上黑色的中山服氣質溫潤如玉,像是民國時期的貴公子 。


    兩人就這樣 你看著我 我看著你黏黏糊糊的回了家 。


    領了證就是正經的夫妻 。


    陸聞洐看著江清清俊臉一紅:\"媳婦,我申請親個嘴。\"


    \"別鬧,一會還得去國營飯店吃飯,把我的妝弄花了,我跟你沒完 。\"


    陸聞洐早就知道 江清清是個小辣椒,此時正在熱戀 更是覺得哪哪兒哪兒都好,就連罵自己心裏也熱乎 。


    \"媳婦,那你晚上可得補償我 。\"


    江清清白勁臉微醺,別看眼前這個男人斯文俊俏的模樣,有勁的時候可是真使 :\"別鬧……\"


    陸聞洐看著江清清態度軟和,正打算討點利息,便聽到門外的敲門聲 。


    \"是我爸來了 。\"


    江清清快步的往外走,陸聞洐連忙跟上扶著 江清清。


    院子門打開,江父一眼就看到身穿紅裙子 紅色高跟鞋的女兒,一身新娘裝扮,滿身喜氣。


    忽然覺得自己要說的話太過掃興 。


    江清清看出對方臉色不好,直接問道:\"老頭,發生什麽事 ?\"


    \"你媽被張小玉打傷,二次骨折,住院了 ,你大哥把工作讓給張小玉下鄉,你媽那裏沒人照顧 ,吃飯的事情得往後挪了 。\"


    \"張曉玉為什麽要打於淑芬?\"


    江父唇角顫了顫,兒子幹的事情忽然覺得說不出口 。


    \"你不用管,這事說出去丟人,你就當不知道吧 。事情已經擺平了 ,張小玉住到廠裏去了,以後你回家裏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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