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亞五鬥病肆虐,人人自危。


    恰巧一道消息迅速傳播,檳城裏藏著位濟世救人的神醫,死亡率極高的五鬥病在他手上變成一個普通的發燒高熱。


    據說醫館裏的人都是漢族人。


    張海哥抱著有魚,望著樓下的警車,南洋政府來了幾次,擁有軍銜的張海樓給擋了回去,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他索性就把藥方傳播下去,但最重要的藥材還是得在這裏購買,人人爭搶功績,說自己才是神醫,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說辭,南洋政府也不知道信誰的,反正有解決辦法就好。


    這個方法雖然冒險,但總歸是轉移了南洋政府的注意力。


    畢竟他的目的可不是為了救人,而是為了逼莫雲高現身,算算時間,他現在應該坐不住了。


    “這幾天忽然清閑下來,倒是有點不習慣了。”


    劉耳剛從碼頭拉回一堆藥材,隨春生坐在櫃台後麵,計算著這些天的入賬,聽到劉哥的話,他抬眼笑了笑“不忙還不好嗎。”


    “好是好,就是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劉耳抱著藥材,回頭望向門口,看了好一會兒,才轉身去了藥房。


    隨春生收起賬本,用手撐著下巴“清和姐姐今天又沒來取藥,劉哥是想她了吧。”


    清和是之前治療的病人,人如其名,是個溫柔安靜的女子,父親從商,她跟著父親來到檳城,卻不想正巧趕上五鬥病。


    劉耳一聽,耳朵立即紅了,他沒說話,隻是快步走進藥房,關上了門。


    正在擦地板的張海嬌抬頭表情疑惑的看著隨春生:這是怎麽了?


    隨春生搖頭失笑“小妹,咱們劉大哥是有喜歡的人了。”


    喜歡?


    這還是張海嬌第一次接觸到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詞匯,她收回視線繼續擦著地板,心裏默默的想:就像無邪和先生嗎。


    無邪從西街的商鋪買回了甜糕,一回到醫館,甜絲絲的香味兒驅散了空氣中的苦味兒,他大步跑向樓梯,上了三樓。


    張海嬌深吸一口氣,嗅著空氣裏的香甜,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她抬頭望向三樓,眼裏帶著渴望,想吃。


    隨春生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隨即了然一笑,他跑到張海嬌旁邊,伸手“哥哥帶你去西街買吃的,怎麽樣?”


    稚嫩的手放在了哥哥手心裏,她點頭:好。


    無邪一推開門,就笑著揚起手上包好的甜糕“小師父,今天我給……”話未說完,無邪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


    搖椅悠悠的晃著,有魚安靜的睡著,房間裏空無一人。


    青年眼底升起了暗色,他伸手按向了門把,緩緩關上了門。


    沉靜中,響起男人的低喃“還是這樣,不聽話……”


    蒼白有力的手推開暗紅的銅門,庭院裏數十名打手全部警惕,公館高層上的槍手瞄準了這個擅闖張弼士家裏的青年。


    瞄準鏡下,白色短發遮住了青年的眉骨,高挺的鼻梁,寡淡的薄唇,每一處都恰到好處。


    槍手怔住,雙手似乎不穩了,連帶著鏡頭也抖了抖,麵具下一隻漆黑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下麵這個人。


    張海哥抬頭,準確的鎖定了公館高層上的槍手,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


    冷冽的嗓音傳進他的耳朵裏。


    “我不想手上沾血回去,告訴你們主人,今日見與不見,都由不得你。”


    一分鍾後,公館的大門緩緩打開,裏麵站著的是訓練有素的殺手,他們盯著眼前的人,眼含殺意。


    就在剛剛,張弼士先生下令,誰能殺掉這個人,錢財隨意。


    高層上的槍手自然也收到了這個消息,漆黑的眸子冷了下來,在旁邊的槍手準備射擊時,他抽出匕首,動作敏捷的朝著槍手的脖子抹去,鮮血噴灑,在臨死前一秒他還在想:這單生意我要了。


    “兄弟,對不住了。”


    麵具下,男人嘴角上揚。


    戰鬥開始。


    張海哥神情慵懶,語調散漫“看樣子,是不打算好好談了。”


    抽出腰間的長鞭,黑色的鞭子劃破氣流,帶著破空之聲,所到之處必定流血。


    白發青年嘴裏哼著古老的歌謠,一步步走向高台,公館大門敞開,裏麵的殺手拿著彎刀,視線緊隨眼前這個行走的大金幣,緩緩後退。


    在大門關上的那一刻,數十名殺手齊齊攻上去。


    富麗堂皇的公館一片死寂。


    張海哥手裏攥著黑鞭,穿過廳堂,速度極快,忽地腳步一頓,頭頂上傳來勁風,潛伏在天花板上的殺手跳下來,掌心直接衝著他的脖子。


    張海哥後退數步,帶著半指皮質手套的手將要碰到,額前的白發浮動,冰冷的視線對向了那個戴著麵具的男人。


    下一秒,張海哥驀地轉身,左腿勾起,橫掃,在對方避到右側時,他以鬼魅般速度來到那人身後,有力的手臂橫在他的脖頸處,冰冷的身體壓在他身上。


    麵具人似乎頓了一下,就在他發力扭斷自己的脖子時,他突然掌心朝內重重的拍向張海哥的肩膀,掙脫開禁錮,轉身又一次攻上去,光線昏昏暗暗,在短短的時間內兩人對了數十招,誰都討不到好處。


    越打,就越覺得熟悉。


    張海哥眼神逐漸冷下來,在麵具人伸手的那一瞬,他右腿發力,沒有控製一點力道,狠狠的踹向他的肚子。


    嘭的一聲,刻著雕花的石門被麵具人撞開,張海哥抬腳走進去。


    “張瑞樸,還想躲哪去?”


    語氣冷冷,還帶著明顯的怒氣。


    麵具人捂住肚子,在白發青年身上停留幾秒,就一瘸一拐的站起身,走到了張瑞樸身後。


    張瑞樸端詳了麵前的這個人,他扶了扶眼鏡“你是張海琪的人?”


    “嗬,我來這裏找你不是興師問罪,你背叛張家的事我不會管,別給老子整彎彎繞繞那一套,否則你在我眼中最後一分價值也就沒了。”


    價值沒了就可以去死了。


    過於直白的話叫人一愣,張瑞樸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要問我什麽?”


    張海哥抬頭,伸手將微長的頭發往後攏了一下,露出了鋒利漂亮的眉眼。


    “你在查五鬥病的源頭?為什麽?”


    看著青年的那張臉,張瑞樸皺了皺眉,腦中快速閃過斷斷續續的畫麵,他道:“我就是個商人,做生意的,五鬥病已經影響到我手中的經營,損失慘重,當然得好好查查了。”


    張海哥伸手握緊了長鞭,剛一有動作,就聽到“還有一個原因,南部檔案。”


    “你我都是張家人,自然知道張家人如何傳遞信息,近幾個月這邊發生的事引起了海外張家的注意,南部檔案的領頭張海琪,她負責這次行動,同時也在追查我,我敢保證她一旦找到了我,就會殺我,所以我想借著這次南部檔案的行動,先一步查到這背後主謀,將功贖罪。”


    張海哥抬眸看向張瑞樸“南部檔案的人查了多久?”


    “算上今天,剛好滿一個月。”


    張海哥垂眼,手指蜷縮了一下“是嗎,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南部檔案張海琪下令徹查五鬥病源頭,你早就接到任務了,海外張家有個規矩,任務強製性實施,沒有回應就證明你變節了,所以南部檔案的人會過來追查。”


    “不得不扮演他人,隱瞞姓名……我很奇怪一個五鬥病源頭,你決然不接,這背後的原因是什麽?”


    張海哥說到這,眼神忽然變得諷刺“因為你知道查下去會死,你知道這背後之人的勢力,你甚至知道這幕後的黑手到底是誰,可因為你的膽小怯懦,害死了南部檔案所有人。”


    張瑞樸聽著他的話,越來越心驚,他開始不由自主的後退,嘴唇蠕動,似乎想說什麽。


    “下一步你會做什麽,我猜你應該會找一個替身,代替你上南安號查五鬥病,這個替身一定是幹娘培養過的孩子,張海樓,張海俠就是現成,我說的沒錯吧。”


    張瑞樸已經冷靜下來了,他站在原地,沒說話。


    心中的怒意住不住,張海哥手上力道加大,黑色長鞭展開,直接朝著張瑞樸襲來,都是張家人,身手自然很好,可再好也沒有眼前青年強。


    張瑞樸見狀打不過,立即轉身逃走,按下機關,正要鑽進去,麵具人從黑暗裏走出來,堵住了張瑞樸的路。


    “老板,別想逃了,黑爺我啊,下手比較狠。”


    黑瞎子伸手摘下麵具,露出了那張熟悉又欠揍的臉,他沒戴墨鏡,隻不過右眼帶著一個眼罩,看向麵前站著的白發青年,嘴角揚起“終於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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