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皇帝一直在德妃這裏玩樂。


    劉存就這麽難受了兩天三夜。


    直到第三日,皇帝走了。


    這天夜裏,劉存又感受到了老祖的召喚。


    僻靜小院裏,他又見到了白羽。


    劉存恭敬道:“老祖。”


    點點頭,白羽道:“速速想法子從德妃這院兒裏調出去,這裏不適合你,就算伺候人好歹也要伺候皇帝,伺候一個妃子如何能爬上去。


    你先問問那個晴兒有沒有辦法,倘若不行,本老祖再出手。


    這段時間,你不允許再跟德妃嬉戲打鬧,你是個閹人,與主子鬧作一團成何體統。”


    劉存心裏猛得一驚,表情有些難以置信。


    “是。”他低下頭,眼中滿是不甘。


    原本他還想問問老祖,自己究竟是怎麽了,此刻卻問不出口了。


    搖搖頭,白羽轉身走了。


    劉存失魂落魄的回去,接下來一連幾日都沒睡好覺。


    德妃還是那般天真爛漫,甚至因為皇帝來過心情貌似更好了。


    皇宮裏的女人,快樂與否全看皇帝的意思。


    這幾天劉存吃不好睡不好,他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於是,他單獨找到晴兒。


    “晴兒姐姐,我…我想問問…咱們還有沒有機會往上……”他問的比較委婉,沒問調的事情,先問還有沒有機會升遷。


    聞言,晴兒道:“當然,隻要咱們把娘娘伺候好了,都是能升遷的。


    嘿嘿,看不出來你小小年紀,還挺有上進心。


    安心伺候著吧,下回娘娘高興了,給管事兒太監一報,咱們就能領更多俸祿……”


    聽完,劉存明白了,原來這裏隻能升職不能調走。


    但沒有為難,反倒心裏像是落下一塊大石頭。


    為了搞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麽了,劉存連修煉都顧不上,立馬就去翻閱各種書籍試圖找到問題所在。


    他很急,很想趕在老祖再次到來之前找到原因。


    皇天不負有心人,他最終還是找到原因了。


    他蹲在角落裏手裏拿著一本書,神情有些恍惚喃喃自語道:“見不到的時候想著她,見到以後滿眼全是她,她的悲歡亦是我的悲歡……


    原來,我喜歡娘娘……”


    一時間,劉存茫然了。


    不可能的,我怎麽可能喜歡娘娘,我不過是閹人而已,怎敢……


    他一時接受不了,直接把書給丟掉了。


    接下來兩天裏,他不斷在心裏告誡自己,可是每當看到德妃在嬉笑打鬧時,他卻又忍不住跟著會心一笑。


    他病了,病根是德妃。


    修煉?


    還修個毛線,他一閉眼滿腦子都是德妃。


    原本還沒這麽嚴重,可自從意識到自己是喜歡德妃以後徹底病入膏肓了。


    這天夜裏,已經連續五天沒睡覺的劉存忽然坐起身。


    他額頭滲出冷汗。


    老祖又叫他了。


    這可怎麽辦?


    他趕緊起身來到每次見麵的小院裏,一見麵他就直接跪下了。


    白羽依然是站在屋頂上,借著月光朦朧讓人看不清模樣。


    他道:“劉存,本座已經給你想好辦法了,過兩天就會有人來把你調走。”


    聞言,劉存滿臉糾結,不知該如何作答。


    見他不說話,白羽皺眉道:“怎麽,舍不得走了?”


    被揭穿了,但劉存似乎也已下定決心,一咬牙便道:“稟老祖,我…我…我……”


    他訴說著自己複雜的情緒,以及見到德妃時的情緒,及點點滴滴……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說這些。


    想留下來?


    又或是感動白羽幫助他?


    聽完他講的這些,白羽沉默了片刻才道:“傻子,你是個閹人,喜歡她又有何用,她要的東西你給不了。”


    “就…就算如此,我也想待在她身邊。”劉存道。


    這他奶奶的才幾天?


    真是得了沸羊羊的病,立馬就開始一廂情願。


    德妃是因為現在年紀還小,天真爛漫些還把他當人,等再過個幾年你試試。


    這宮裏的事兒,白羽見了不少這種例子。


    剛進宮時這些妃子們還把奴才當人,因為她們大多都是海選進來,本身家庭其實也不怎麽樣。


    可是主子當久了,好日子過久了,年紀上來了,習慣吆五喝六了……


    不隻是皇宮,這就是人性縮影。


    德妃這種,白羽也不是沒見過。


    搖搖頭,白羽道:“無用功罷了,將來隻會得到一顆破碎的心,喜歡找罪受的話本老祖就成全你,自己親眼看看人性的惡吧。”


    他走了,也沒收回給劉存的東西。


    看他現在這情況,廢掉他又有什麽用呢,不如讓他自己一頭紮個頭破血流算了。


    不用太久,十年不用他就會徹底死心。


    劉存懵了,他原本已經做好被廢的準備。


    ……


    一晃眼,又是七年。


    時間過得很快,這七年來白羽一直在物色合適的接班人。


    可惜啊,接班人又哪有這麽好找。


    哪怕是劉存,其實也沒那麽合格。


    心性雖然不錯,但他的資質一般般。


    如果隻是身體資質也就罷了,但他悟性差得太多。


    最多做個控製者,但不能成為真正幫白羽探路那個人。


    白羽需要一個天資卓越的人,起碼在其他太監練功出岔子時能立馬發現,然後有自己的想法再加以改進之人。


    這難度太大了。


    今日百歲壽宴,白羽跟師妹正在吃火鍋。


    東西挺好吃,但他卻不怎麽開心。


    一想,自己都一百歲了,那師妹都九十歲了。


    先天境,最多也就活個一百二三十歲。


    師妹從不與人爭鬥,就算她活得長一些也就直到一百三十幾歲。


    一想到幾十年後要麵對的情況,白羽屬實開心不起來。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為了師妹去拚搏去奮鬥?


    可是……拚不過時間呀。


    倘若葵花寶典能‘天人化生’的話還有希望,可那玩意根本就不是短時間可能的。


    那本就是一個幻想而已。


    師妹見他發呆,疑惑道:“師兄,吃啊,怎麽不吃了?”


    “沒事兒,吃吧。”回過神,白羽又繼續動筷子。


    百歲生日便是如此了,下一個二百歲生日也不知屆時自己是孤獨一人,還是又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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