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榮猛的轉過身來,一把明晃晃的刀已經衝著她的頭砍了過來。


    聶榮畢竟也是經過了專業訓練的暗漆成員,她的反應也是相當迅速,直接一貓腰就輕鬆躲過了對方的偷襲。


    不過對方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緊接著第二刀也很快砍了過來。


    聶榮深吸了一口氣,剛剛她能輕鬆躲開背後的偷襲,那麽正麵攻擊對她來說就更加不足為懼了。


    聶榮輕盈的側身躲過了向她刺來的刀刃,轉身一記高踢腿直接踹在了襲擊者的臉上。


    那名襲擊者捂著被聶榮踢的酸疼的鼻子連連後退,而這時聶榮才發現對方竟然有三個人,此時她被三個人完全的堵在了死胡同裏。


    可惡的b級血統的混蛋!這裏不歡迎你們。那名男子大聲咆哮道。


    喝!我本來還因為你們生存的環境,對你們的遭遇抱著一絲的同情,現在看來並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同情啊。你們竟然卑鄙到用假嬰兒來騙人。聶榮咬著牙氣呼呼的說道。


    同情?我們不需要你們可憐!而且你們這些b級血統者,在我們這裏也隻能成為我們的獵物。男子說道。


    聶榮注意到,這名男子似乎隻有拿刀的左手是正常的,他的整條右臂都縮在身體上,並且明顯比他的左臂更細更短。這應該是某種先天性的肌肉萎縮病。這種病如果在a級社區完全是可以治愈的。


    你現在還有機會!你們如果現在閃開我可以不傷害你們。聶榮說道。


    開什麽玩笑你這個b級血統的混蛋!你不要太看不起人啊!你現在可是被我們包圍了!男子大聲的咆哮道。


    好吧!這是你們逼我的。聶榮歎了口氣從口袋裏抽出了一根可伸縮的鐵棍。聶榮的靴子旁明明有一把更好用的匕首,但是此時她並不想用,因為她不想對這些人下殺手。


    一瞬間三個c級血統的襲擊者一股腦的向聶榮撲了過去,他們手裏自製的玻璃刀毫不留情的衝著聶榮的要害刺去。


    但是這三個人中有兩個人明顯是得了相同的肌肉萎縮症,還有一個人看上去似乎有些坡腳。他們的招數在聶榮眼裏如同透明的一樣。他們三個甚至一抬手,聶榮就知道了他們下一步要攻擊的方式了。


    聶榮的身體如同一隻靈活的泥鰍一般在三人的刀口之下輾轉騰挪。輕鬆的躲閃開了三人那漏洞百出的攻擊。


    一人剛轉過頭,便迎麵挨了聶榮一棍。另外兩人看到同伴挨打立刻衝上前支援。


    聶榮現是不慌不忙的彎腰躲開了一人的橫掃,隨後連貫的來了一記漂亮的掃堂腿輕鬆放倒另一人。


    最後一人還不想放棄再次揮刀砍了過來,聶榮轉身一腳將他的自製玻璃刀直接踢散架了。隨著破碎的玻璃散落一地,男子知道他們輸了。


    順勢聶榮將自己的鐵棍對準了男子的喉嚨將他逼到了牆上。


    聶榮剛剛並沒有使出全力,但是這幾個人由於身體殘疾的緣故。動作不僅漏洞百出,而且還出奇的緩慢。聶榮甚至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這三人輕鬆的製服了。


    來吧!動手吧!那名被聶榮抵住喉嚨的男子大聲喝道。


    聶榮緊握著鐵棒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盡管對方欺騙了自己,不過聶榮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對眼前的人下不去殺手。


    嗬哈哈哈!連死對我來說也是一種奢望嗎?男子有些癲狂的說道。


    我能理解你們的生活。聶榮小聲說道。


    理解?我們從未指望過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b級血統者理解我們。在你們眼中我們不過就是發泄的工具,可以隨時任你們打罵的奴隸罷了!少在那裏假惺惺的說什麽理解了。男子毫不留情的說道。


    這個國家就是這樣子的,在你們眼中我們或許是高高在上的。不過我們在那些a級血統者的麵前也隻能低三下四。我們也同樣飽受著各種欺壓,各種不公正的對待。聶榮盡量用心平氣和的語氣和男子說道。


    男子又是一陣大笑說道:“你知道嗎?這一生中我最恨的人就是我的母親。是那個瞎眼的老婆子把我帶到這片地獄。從我出生的那一刻起,我一直經受著地獄的各種折磨。我真的恨透她了。”


    聶榮悄悄地垂下了眼簾。聶榮同樣和自己的父母有些積怨。隻是她沒有男子這樣極端罷了。但是聶榮明白,如果她出生在極樂之地恐怕心裏狀態不會比這名男子好多少。


    所以我絕對不會幹我父母那樣自私的事情。我不會把更多的人帶進這片地獄。男子咬著牙說道。這時聶榮才注意到,男子的聲音似乎有一種陰柔的感覺。所以聶榮不自覺的看向了男子兩腿之間的部位。


    嗬哈哈,你想的一點也沒錯。在我十二歲的時候我就切掉了它。那東西隻會讓我被欲望吞噬製造出更多不幸的人。男子瘋癲的說道。


    聶榮徹底放下了手裏的鐵棍,她隻感覺自己的三觀被徹底的顛覆了。她一想到這裏的居民們幾乎每時每刻都在忍受著痛苦。她的心就仿佛有萬千尖刀反複的戳刺一般。


    聶榮最終收起了鐵棍轉身離開了。她不願意再回頭去看那三名男子哪怕一眼。不知不覺間聶榮仿佛感覺自己的整個人都被架空了一樣。周圍空氣中的惡臭不再那樣刺鼻,腳下肮髒泥濘的土地不再那樣崎嶇。她隻感覺自己的整個人都輕飄飄的仿佛踩在雲朵上一樣。


    接著聶榮就感覺自己再也站不住了,她趔趄了一下,身體不住的往前傾倒了下去。就在她即將失去意識的時候,一雙強有力的手扶起了她。


    嘿!你還好嗎?你這是去哪裏了?我到處在找你。程嚴的聲音讓聶榮的意識再一次變的清醒。


    對不起前輩,我又沒聽你的話。聶榮低著頭小聲說道。


    程嚴看了一眼聶榮走出來的那個拐角。他就明白了聶榮多半是得了沼氣症了。由於極樂之地的空氣原因,大多數第一次來這裏的人都會出現頭暈目眩意識模糊等症狀。這種病被稱為沼氣症,所以一般有準備的人在第一次來極樂之地時都會戴口罩。


    啊!我真是個蠢貨竟然忘了這個病了。程嚴懊惱的撓了撓頭,不過好在程嚴的口袋裏正好有一個口罩。於是程嚴趕緊將那個口罩套在了聶榮臉上。


    當聶榮再一次恢複意識的時候,她隻感覺自己的後背被什麽東西咯的很疼。聶榮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坐了起來。


    她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塊大理石板上。身下正墊著程嚴的衣服,而剛剛咯的她後背疼的東西正是程嚴衣服上的一枚紐扣。


    這該死的扣子。聶榮說著用手搓了兩下程嚴衣服上的紐扣。沒想到一下子用力過猛竟然直接將那個紐扣給搓掉了。聶榮趕緊把紐扣藏在了衣服下麵。要是被程嚴發現估計他肯定得衝著自己抱怨好久。


    啊!你醒了。你足足昏迷了三個小時。你要是再不醒我都準備放棄計劃帶你去醫院了。程嚴這時從外麵走進來說。


    啊...額我這是在哪?聶榮揉了揉眼睛問道。


    程嚴說:“這裏就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地。全國唯一的教堂了。”


    聶榮這才回過頭來看到了身後高高懸掛的十字架說道:“天啊!這玩意要是在其他城市懸掛是要判死刑的。”


    程嚴點了點頭說:“不過在這裏沒人會管。所以這裏也就成了全國唯一的一座教堂了。”


    額!我剛剛是受到神罰了嗎?聶榮問道。


    程嚴笑了笑說:“什麽神罰啊!虧你想的出來。你隻不過是得了沼氣症罷了。也就是對不新鮮的空氣產生的一種過敏症狀。沒什麽大事,我這次來竟然忘記了這個病,沒給你提前準備口罩。我的錯!我的錯!”


    那這裏豈不是每個人都有這種病了?為什麽隻有我一個人暈過去了。聶榮不解的說。


    程嚴說:“因為你第一次接觸這樣的空氣,身體肯定會產生強烈的排斥。而這裏的居民們自從出生以來就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之中,所以身體早就適應了這樣的空氣,自然沒事。”


    那你呢!聶榮追問道。


    程嚴走到了教堂門口點了一根煙說:“大概是我經常抽煙對不良的空氣也有一定的抵抗力了吧。”


    虧你還說得出來。聶榮朝程嚴撇了一下嘴。


    對了!我在和拉姆談判的時候,你去了哪裏啊?知不知道我看到你不在門口的時候有多著急。程嚴不滿的問道。


    哎呀!前輩我不是已經跟你道過歉了嗎?要是你不滿意我就再跟你道一次歉。對不起前輩,我沒聽你的話。下次再也不敢了。聶榮說道。


    哎!你這丫頭真是拿你沒辦法。程嚴抽著煙無奈的說。


    前輩!我突然感覺我生活的好像很幸福。聶榮的表情突然嚴肅下來。她的小臉凝望著這殘破的教堂天花板,聲音有些低沉的說。


    程嚴苦笑了一下說:“我明白你的意思。這些人就像我們羨慕a級社區一樣羨慕我們生活的城市。”


    不!比我們還要更羨慕。雖然我們每天都要忍受各種不公平的對待,各種來自生活的壓力。但是至少我們生活的還是有點人樣的。至於他們,他們的生活我真的不敢想象。聶榮的聲音竟然帶著一絲哭腔。


    程嚴不由的微微笑了一下,聶榮真的是一個相當善良的人啊。她竟然會因為別人悲慘的遭遇而傷心。


    程嚴看了一眼手表說:“好了,那些事情你也別再想了,別忘了我們這次來的目地啊。”


    聶榮長出了一口氣,那種一直在她臉上常駐的微笑又重新回到了她臉上。


    我說前輩啊!我們這樣真的能等到雙子殺手嗎?你怎麽知道他們會千裏迢迢來這裏祈禱。聶榮說道。


    就因為這裏是全國唯一的教堂,他們倆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程嚴說。


    這兄弟倆也真是奇怪,行動之前竟然必須要來這裏參拜十字架。我是不能理解的。聶榮說。


    程嚴說:“其實他們這樣有自己心中的信仰也是一件好事。”


    程嚴說的沒錯。在莫落帝國出生的人不管是什麽血統都不許有自己獨立的信仰。莫落大帝在八十年前頒布了法令。廢除一切教堂和寺廟這樣的儀式性質的場所。並且也銷毀了一切與其有關的書籍和影片。從此帝國之中誰再敢傳播或者接觸這類物件,通通會以叛國罪被捕。全帝國唯一的信仰隻能是莫落大帝本人,他就是莫落帝國的神。也就是整個莫落帝國每個人心中唯一的信仰。當然這樣的法令在剛下達的初期就引起了強烈的民憤。不過莫落大帝可是把殺雞儆猴這一招用的爐火純青。他下令逮捕了各個宗教儀式的領導人,並且對他們處以最為慘烈的極刑。他們會被捆在木樁上,讓他們的信徒親自上前在其身上割下一塊肉。並且每塊肉的大小還有嚴格規定。要是哪個教徒膽敢拒絕割肉,那麽他的家人也會受到同樣的刑罰。經過了這樣幾輪如此慘烈的打壓之後,大多數教徒們心中的信仰開始崩塌。不過也有少數虔誠堅定的教徒們依舊選擇對抗到底。不過他們的結局也是同樣悲慘。最後也隻有自行了斷來減少極刑的痛苦。


    莫落大帝那次重要的變革也成為了血統等級劃分政策之後最為殘酷的一項改革之一。


    盡管這項法令已經頒布了足足八十年時間了,但是依舊是有許多人認為莫落大帝的那次改革太過於殘暴。不過他們也隻敢這樣在心裏說說罷了。誰都知道站出來反抗莫落大帝的下場。即使是尊貴的s級血統也沒用。


    從那以後全國的寺廟,教堂,道觀這樣的建築就開始被大清洗了。不過隻有極樂之地這處被拋棄的淨土之上還慘存著全國唯一的教堂。這裏也是許多高級血統者不遠千裏,冒著各種危險也要來極樂之地的原因之一了。


    程嚴把抽完的煙頭熄滅,又找了個地方將煙頭埋了起來。程嚴並不是因為什麽信仰。他隻是怕雙子殺手在看到煙頭之後會察覺到什麽端倪。畢竟在極樂之地生活的這些c級血統者可沒幾個人能抽得上正經的香煙。


    那我們現在該幹什麽呢?聶榮從石板上跳了下來,狠狠的伸了一下懶腰問道。


    我們隻要靜靜的等待他們來就可以了。我也是之前偶然得知雙子兄弟每一次行動之前都會來這裏祭拜,祈求神明的保佑。這次他們要對我出手想必也一定會來這裏祭拜的。程嚴說。


    好吧!聶榮聳了聳肩。


    二人坐在教堂後的一處樹林下麵。這裏處在一處山坡下方。遠離居民區,所以這裏不管是空氣還是周邊的環境都要比市中心和居民區好上不少。聶榮在這裏甚至不需要戴口罩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一輪明亮的新月在天邊冉冉的升起。


    聶榮坐在程嚴聲旁昏昏欲睡,不過程嚴卻突然猛的站了起來。殺手的本能讓他聽到了空氣之中的細微腳步聲。


    終於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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