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酬安被南宮幼寧的話語怔了神,揚著的笑容一時間僵在了臉上,眼中的玩味始終不變,眨了眨一雙桃花眼說道:“小寧兒,你說這話我可是好傷心的,自然是我家錦瑟告訴我的。”


    說罷一雙桃花眼微微泛紅,纖長的睫毛垂了下去,在白玉般的臉頰上投下好大一片陰影,看著倒是好一副委屈樣子,竟是叫南宮幼寧晃了神。


    “咳咳”身旁的男子咳嗽了兩聲將南宮幼寧的心神拉了回來,扭頭一看,這人惡狠狠地盯著自己作甚?為何自己還有些心虛,罷了,這個不是主要的。


    南宮幼寧抬起頭繼續裝作凶狠的樣子命令江酬安道:“你過來。”


    江酬安像個小媳婦犯了錯一樣委屈的挪動到南宮幼寧床前,隻是在距離三尺的地方停下了腳步,繼續低著頭委屈著。


    南宮幼寧見此翻了個白眼,起身抓住江酬安的領子便向自己方向扯,江酬安萬萬沒想到她會有此舉,一時也未防備便栽了過去。


    南宮幼寧靠近他在其修長白皙的脖頸處仔細嗅著,屋內兩個大男人一時吃驚,沈離淵先反應過來,見二人如此大膽的舉動,驟然抓緊了自己的衣角,像是要搓出窟窿一般。眼中雖然仍是一片寒潭,卻又在其中凝聚暴風。


    江酬安一時被南宮幼寧的動作搞得不知所措,隻得歪著頭抗拒她的接近,卻又對上了沈離淵的眼睛,隻得苦笑著安慰道:“沈兄,冷靜,冷靜。”


    而後對著南宮幼寧說道:“小寧兒!那這是作甚,我的清白不要了?”


    南宮幼寧想得出結果後便放開了手,不想江酬安摔倒在地,南宮幼寧瞧著江酬安捂著自己的脖子一副受了好大欺負的樣子,也是意識到自己行為不妥說道:“咳咳,對不住啊是我太心急了。”


    “不過!你可別不認賬,我方才已經聞到了,你身上的味道和我天遇到的那個夜行盜一模一樣,我的嗅覺在萬劍山莊可是出了名的,你別想騙我們。”南宮幼寧盯著江酬安的那雙眼睛,定要問出個結果來。


    江酬安從地上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塵,平靜的問道;“你不是都看到了嘛,還要我說些什麽?”


    而後兀自的侍弄房內所栽培的牡丹花。南宮幼寧攥在手中的錦被被她鬆開,除了自己的直覺和判斷,她也並沒有十成十的把握和證據確認他就是那夜行盜,若是江酬安咬死不認也沒辦法,不過好在他好像並沒有打算欺瞞二人。


    “你假扮一副紈絝公子的模樣是為了掩人耳目?”


    “是。”


    “你說不會武功是假的罷,其實你武功甚好”


    “沒錯。”


    “你……是吳遊。”


    江酬安給花灑水的動作一頓,挑了挑眉看著床上嚴陣以待的看著他的女子。張了張嘴否認的話終是沒能說出口,嘴邊勾起一抹輕笑,答道:“是。”


    而後便繼續為牡丹花除草,隻留得得知這消息的南宮幼寧和沈離淵相對視後的滿腹疑惑。江酬安倒是一臉風輕雲淡的繼續侍弄花草。


    南宮幼寧搓了搓自己的頭發,良久終於抿了抿嘴唇說道:“我們……不會告訴旁人的,你若是不想說就罷了,我們還是朋友,方才是我太咄咄逼人了,在這給你賠禮,還望你不要怪罪……”女子的聲音越來越小,像是在極力掩飾什麽情緒。


    良久,室內一片安靜,隻有江酬安為牡丹花修剪枝幹的聲音,終於,隨著最後一根雜冗枝幹的落下,江酬安放下了手中的剪刀回身望向二人,終是不是那副輕浮紈絝的模樣了,但那個認真又固執的眼神卻時刻彰顯著他的決心。


    江酬安定定的盯著他們,輕聲問道:“我能相信你們嗎?”


    南宮幼寧和沈離淵都看出來了那個眼神中的含義,認真,堅決,期望,還有一萬分的信任。


    在此刻江酬安是個賭徒,將他所有的籌碼都和盤托出,用上天給予的真誠去信任他人,哪怕……就賭一次。


    “能。”


    “能。”


    二人在此刻給予回應,是他所想要的許諾。


    江酬安笑了,此刻的他不再是那個溺於人海的紈絝公子,也不是那個精於謀略的江湖大盜。


    此刻他就是自己,卸下了內心的防備,露出少年本真的笑容,那是找到同伴的激動和喜悅,是不再孤身一人的承擔一切的釋懷,或許他本就該如此。


    江酬安望著窗外念著:“好像是從我父母那輩算起,阿爹那時還不是陳倉的城主,隻不過還是個郡守,我阿娘是陳倉城裏富商的女兒,彼時是這陳倉城最美的女子,迷得滿城男子為她癡迷。”似是想起了家中畫卷上的女子,江酬安眼中滿是柔情與止不住的思念。


    而後卻又笑道:“就是不知為何瞧上了我老爹,二人一見鍾情,當時可是陳倉城的一對金童玉女呢。”


    忽而想起什麽緩緩收斂住了臉上的笑容淡淡說道:“誰料當時還是武忠候世子的蔣忠於在街上向著老武忠候指著阿娘要將她娶進門當妾。”


    南宮幼寧聽聞皺了皺眉頭,這人好生無禮。


    “老武忠候是個君子,得知我阿娘已有心上人便勒令蔣忠於不許打其主意,這事也就過去了。阿娘和阿爹成親,二人舉案齊眉,相敬如賓,成親第二年便有了我,是好一段佳話。”


    誰料好景不長,江酬安七歲時,老武忠候因病離世,武忠候爵位和武忠候府由世子爺蔣忠於繼承。


    蔣忠於彼時成了這陳倉最大的官兒,對江酬安阿娘的那份心思再也按耐不住,派人傳話來叫夏蘭寧改嫁自己。


    江酬安阿爹堅決拒絕,打著自己頭頂烏紗不要的情況下也要一家團圓。


    蔣忠於見此誣陷其行賄,又暗中安排了幾個所謂的人證準備將其抹殺。夏蘭寧見自己夫婿深入牢獄痛苦不堪,成日以淚洗麵,想要救江阿爹,卻又不甘為他人所強占,最終自己喝了鶴頂紅,死於江家。


    蔣忠於見人死了也隻得放人,為了堵住人言給了個城主的職稱給了江家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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