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蘊聞言不由得愣住,蕭鈺方才可沒有提及自己分毫啊。


    她忍不住微微側目,蕭鈺麵上卻並未見一絲意外,顯然這便是天玄子大師的本領所在。


    “大師能否明示一二?”蕭鈺則是又將話挑明了一些。


    天玄子大師的笑容越發高深莫測。


    “天機不可泄露。”


    此話一出,若是再問下去便顯得有些沒事找事,沈蘊與蕭鈺對視一眼,默契地都點了點頭。


    蕭鈺讓下人前來,將天玄子暫時安置在王府,自己則是帶著沈蘊往府門前的方向而去。


    沈蘊在來花廳的路上,便已經聽蕭鈺說過這位天玄子大師本領高超,眼下大師既然已經發了話,沈蘊便也沒有堅持的意思。


    再者說,她本來也並未想再參與到這件事當中去。


    沈蘊樂得自在,乘著馬車回到平泰侯府,剛一下車,卻被管家何叔帶著人堵住了。


    “世子妃,您這是去了什麽地方?”


    “怎麽?”沈蘊聞言便挑起了眉頭。


    何叔連忙訕訕地賠著笑,卻並不讓沈蘊離開,“您昨晚不在府中,老爺讓人找了許久,甚是擔心世子妃的情況呢。”


    “侯爺找我何事?”


    沈蘊語氣仍是淡淡,何叔麵上的神情也越發僵硬,支吾著說不出話來。


    見狀,沈蘊不出聲地冷笑著,本想離開,趙方這個時候卻快步從府中趕了過來。


    “徹夜未歸,沈氏,你可還記得自己的身份!”


    趙方說話時帶著幾分氣喘籲籲的意味,似乎是從府中一路小跑而來,沈蘊見狀垂下目光,語氣仍是很淡。


    “侯爺尋妾身有事要說?”


    “你!”


    趙方瞪起雙眼,沈蘊卻連頭都不抬,朝著趙方草草一禮,便要邁步離開。


    “你給我站住!”見狀,趙方連忙上前一步,再次攔在沈蘊麵前。


    “沈氏,你這是什麽意思?再怎麽說,你也還是我們平泰侯府的世子妃,就這樣一聲不響地徹夜不歸,若是傳出去,讓人怎麽看?”


    聽著趙方熟悉的威脅,沈蘊腳下微微一頓。


    “妾身昨日去醉仙居查賬,不想突然下起了雪,路上不好走便留了一夜,讓侯爺擔心了。”


    “你撒謊。”


    沈蘊話音未落,趙方的聲音便在瞬間變得無比冰冷,一雙銳利的目光也朝著沈蘊看了過來。


    “你根本就沒有在醉仙居,沈氏,你昨晚去了哪裏?”


    沈蘊慢慢地將頭抬了起來。


    “侯爺是怎麽知道妾身不在醉仙居的?難道是問了蘭姨?”


    趙方的眼神有了一瞬間的躲閃。


    若真是這般,蘭姨一定會替沈蘊掩飾,想到這兒,沈蘊立刻冷笑起來,“香雲莊有人盯守,醉仙居也逃不過?侯爺,此處究竟是平泰侯府,還是內衛據點?”


    “你——”


    “不過您手下的本事著實是太差了些。”


    不等趙方再說什麽,沈蘊便已經再次冷冷地開了口。


    “趙成柏跟不住,我的馬車也看不見,這樣的手下,也不知道是怎麽能得了侯爺的信任。”


    趙方牙關緊咬,“成柏那次果然是你!沈氏,你想幹什麽?”


    “我想幹什麽?”沈蘊挑了挑眉,“侯爺問得好,妾身也想知道,你們先是把趙成柏塞給我,又讓人盯著我的行蹤,侯府這一係列舉動,又是想幹什麽?”


    頓了頓,沈蘊的語氣又輕了些。


    “莫非是上一次聖上的話還不夠,沒讓侯爺長記性?”


    平泰侯府之所以得了睿宗的不喜,正是因為沈蘊,想到自那之後自己遭受的冷眼和指點,趙方的雙手不知何時已經緊握成拳。


    “侯爺若是想讓聖上重新記起此事,妾身也不介意。”望著趙方黑沉的臉色,沈蘊的語氣卻是越發平靜。


    趙方做了個深呼吸,也沒能掩飾住自己的惱怒。


    “沈氏,你別得意忘形,”他直直盯著沈蘊的雙眼,“別忘了,你與平泰侯府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


    “那倒是正好。”


    沈蘊麵上的笑容也消失了,“既然如此,侯府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侯府太過舒坦。”


    沈蘊油鹽不進,趙方不由得急喘兩聲,盯著沈蘊的目光變得越發惱羞成怒。


    “侯爺,”沈蘊權當看不見趙方這要吃人的眼神,“您與其上躥下跳地找我的錯處,還不如早些給成柏請來靠譜的術士,免得到時候耽擱了病情,又順理成章地推到我頭上——”


    話說到這兒,沈蘊又是微妙地一頓,“還是說,這就是侯爺您的目的?”


    “住口。”


    聽沈蘊提起趙成柏,趙方的神情也跟著委頓了幾分,方才怒火衝天的模樣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沈蘊又笑了笑,抬腳離開,這一回,趙方並未再出口攔人,而是朝著沈蘊的背影投去了一個若有所思的眼神。


    沈蘊自然是沒有發現趙方的注視,一路大步流星地回到鳳鳴軒,水蓮聽見動靜迎出來,便告訴她袖袖醒了。


    “娘親!”


    越發加快腳步,沈蘊剛走進屋中,便聽見女兒的呼喚,同時對上了袖袖清澈的雙眼。


    不同於先前的雲山霧罩,此刻的袖袖看在沈蘊眼中分外靈動,她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上前一把將女兒抱住了。


    “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摟著女兒溫熱的小身子,沈蘊輕聲道。


    袖袖搖了搖頭,想說什麽,張了張口又不知道該怎麽表述。


    前些日子她總覺得昏昏沉沉,做什麽都沒意思得很,還總是有一股情緒憋在胸口,眼下終於恢複了正常,之前的這些情緒卻又變得模糊起來。


    “娘親,我沒事了。”到了最後,袖袖也隻是這般道。


    “夫人請放心,小丫頭已經恢複了正常。”孫長老站在一旁嗬嗬笑著,神情慈祥,沈蘊見著也更放心下來。


    孫長老到侯府就是為了給袖袖看病,如今袖袖已經恢複,隔壁餘嬤嬤的情況也得到了控製,他便順勢向沈蘊提出了告辭。


    沈蘊也正有此意,趙誠趙方儼然是又盯上了孫長老,將他留在府中,簡直是平白增加危險。


    孫長老動作利索,三下五除二便將行李收拾好,沈蘊又跑了一趟,親自將人送出了侯府。


    站在門前,趁著左右無人,孫長老忽然朝著沈蘊眨了眨眼。


    “夫人呐,袖袖這一次能因禍得福,卻不能保證次次都是如此,您還是早些打算為好。”


    袖袖剛剛恢複,當著她的麵兒,孫長老自然不會多說,沈蘊聽著他的話,神情又變冷幾分。


    “多謝孫老。”


    京中那間小院已經收拾得差不多,沈蘊不由得動了念頭,不若借此機會,帶著袖袖先行離開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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