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他莫名地有些惱自己為何如此不精進,他要是也能像師父一樣強大,就不用師父受累救他,也不用受累為他找藥塗藥。


    甚至還要照顧他的心情,每天陪著他,鼓勵他。


    連豆豆見他應該是不再執著於跪謝,便鬆開了手:“快回去吧,每日塗一次。”


    祁子墨眼角濕潤,鼻尖也紅紅的:“子墨知道。”


    “快回去吧。”


    連豆豆指尖打圈,隔空讓他轉了個身,推著他往屋裏走。


    自己則是回到了屋內。


    “係統,那把劍什麽來頭?”


    連豆豆聽那劍魂說的,似乎還挺厲害。


    係統:“是一把好劍,但是殺氣很重,我查到的資料上,當年是一個被稱為劍瘋子所用,後來被那位戰神偶然得到,他真正做到了人劍合一,死時一縷魂魄便進了這把劍中。”


    “那祁子墨可要努力,不然壓不住。”


    早晨,祁子墨身著一襲淡綠色長袍,出現在了連豆豆的門口。


    “藥膏有記得塗嗎?”


    祁子墨回答:“有,效果很好,謝謝師父關心。”


    他又過上了之前的生活,每日來找連豆豆講述自己前一日的練習進度。


    遇到她閉關,便寫在紙上。


    數十年眨眼過去,祁子墨終於步入築基後期,離結丹隻差一步。


    是時候下山了。


    連豆豆叮囑:“我想了想,我們這次外出不宜太張揚,你平日裏將劍收好,不要露餡了。”


    “我會的。”祁子墨低頭看了眼自己腰間的佩劍:“山下的公子們平日也會佩劍以作裝飾。”


    “我們以姐弟相稱,你出外喚我姐姐。”


    祁子墨覺得不妥:“這不合規矩。”


    他怎麽能和師父以平輩相稱。


    “我們要低調,你一直喊我師父師父,還怎麽低調?”連豆豆抬手,隔空將他皺著的眉頭撫平,語氣帶了些調侃:“不用在意這麽多,為師知道你是最是尊師重道,別老皺眉,皺成小老頭了要。”


    二人來到宗門口,同守門的弟子打了招呼,過了明麵,便飛身往山下掠去。


    祁子墨禦劍跟在連豆豆身後。


    他的速度有些慢,連豆豆控製著自己的速度和他保持著一個固定的距離。


    兩人在距離宗門百裏的一個城鎮前停下:“從這裏開始吧。”


    之前的鎮子受朗天宗庇護,眾人算是安居樂業,從現在開始,腳下的寧水鎮開始已經出了宗門的地界了。


    連豆豆走在前麵,祁子墨背著包袱跟在後麵。


    城裏不算繁華,但勝在熱鬧。


    “新鮮的茶葉,今年的新茶,姑娘公子不看一看嗎?”


    “走一走瞧一瞧啊,上等的瑪瑙。”


    兩人擠開摩肩接踵的人群,找到了一家客棧。


    客棧的夥計上來招呼他們:“二位要幾間房?”


    連豆豆還沒說話,祁子墨便提高了聲調回答:“兩間!這位是我的姐姐!”


    夥計被他的聲音喊得愣了一下:“啊……好的好的,馬上給兩位安排。”


    “這邊請。”


    夥計帶著二人分別看了房間,是兩隔壁。


    祁子墨征求連豆豆的意見:“姐姐住靠裏的那間吧?裏麵的安靜一些。”


    連豆豆看了看,想要去到裏麵的房間,必然會從隔壁房間經過。


    “好。”


    連豆豆抬手推開了靠裏客房的門。


    屋內擺設簡單,整齊幹淨,她還是很滿意的。


    夥計將鑰匙遞給連豆豆:“客官您收好。”


    祁子墨的那間陳設和她的差不多。


    二人收起鑰匙,連豆豆喊住了要轉身離開的夥計:“今日街上怎麽如此熱鬧?”


    夥計回答地很快:“二位有所不知,今日是每月一次的大集,周圍村裏的都會來鎮上賣賣東西,鎮上的大家也都想挑點便宜好貨,所以人多。”


    連豆豆笑著說:“那等等我們也去湊湊熱鬧。”


    等夥計走後,兩人走進了祁子墨的房間。


    將包袱放在桌上,祁子墨神情嚴肅:“我覺得不對,但是又不知道哪裏不對。”


    連豆豆不著急:“無事,我們可以停留幾天,多觀察。”


    整理好東西,準備上街去看看,街上仍舊熱鬧。


    祁子墨和連豆豆每個攤子都看看,和攤主聊聊天,看看能不能有些線索。


    係統:“他學得好快啊,嘴皮子都利索了,隻用了一下午就學會了你砍價技能的精髓。”


    等再次回到屋內,祁子墨表情十分緊繃:“我沒發現,師父,他們看起來挺正常的,可是……”


    “總覺得周圍縈繞著一種悲苦的氣息。”


    連豆豆眉梢微動,手指輕點著桌子:“那你順著這個感覺去查。”


    祁子墨鄭重點頭:“我晚上再出去看看。”


    周圍的熱鬧似乎是瞬間消退的,樓下熙熙攘攘的街道,在太陽落下的那一刻變得寂靜無聲。


    祁子墨動作十分謹慎,走至窗邊,小心地往下瞄了一眼,街道空蕩蕩,好似之前的熱鬧都是幻象。


    他唇角緊繃,分析道:“再真實的幻象,也有不對勁的地方,可是白日,我並未察覺到。”


    祁子墨當即立斷:“我出去看看。”


    連豆豆不攔他:“保護好自己。”


    待他從窗上隱蔽地跳出去後,連豆豆分了一縷神識跟著他。


    係統:“他能應付的了嗎?”


    連豆豆:“別小看我徒弟,而且我猜‘她’今日,不會輕舉妄動。”


    果然不出連豆豆的預料,祁子墨在街上轉了一圈,並未發現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


    祁子墨翻身進屋:“師父,我回來了。”


    他向連豆豆匯報自己的觀察日誌:“街上門麵都很新,上麵灰塵不多,沒有結蛛網,應該就是今日剛開張過。”


    “下午的攤販都將小攤收了回去,我在一處地上發現了少許糖稀,印象中那個位置白天就是做糖人的,也對的上。”


    “角落還有幾根壞掉的菜葉,腐爛情況不嚴重,更像是被人來人往踩到了。”


    “但是街上真的寂靜到無聲,甚至點了燭火的人家都十分稀少,是這裏有什麽特別的風俗嗎?”


    祁子墨說完這些總結道:“師父,我們下午的所見所聞應該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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