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點頭,“不會沒關係,我可以教你。”


    清洛搖頭,“不學不學,要吹你自己吹,我才不。”


    把不辭眠扔進男子懷裏,她站起身就要走。


    男子一把拉住她的手,“聽話,每日用那晏和刀搞得身上一片髒汙,這個省事。”


    “晏和刀就很好,放開我。”


    男子抓著她的手依舊不鬆,清洛那籠罩著一片迷霧的臉上好似閃過一道紅色的光芒。


    “清濁!我再說一遍,放開!”


    語氣像是變了個人,好似在強忍著某種情緒。


    黎初雪歪著腦袋看清洛,“這怎麽的,被奪舍了?”


    雖然從始至終都看不到清洛的麵容,算上這次也隻見了三次麵。


    但第一次在戰場上見到她時能感覺出,她整個人是很清醒的。


    隻一刀就終結了敵人的性命,沒有多餘動作。


    第二次是那個宮殿,她比戰場上要鮮活許多,會和這個叫清濁的男人打鬧,好像還看了話本。


    雖然她自己說那不是話本。


    但這次再見麵,感覺清洛整個人非常壓抑,對清濁的態度也有了細微的變化。


    沒那麽依賴了?好像也不是,黎初雪說不上來這種感覺,就是不一樣。


    晏和刀搞得一片髒汙?是血嗎?


    清濁聞言沒有糾結清洛的語氣,他依舊死死拉著她的手,“清洛,聽哥說好不好?”


    清洛掙了一下,還是沒有掙脫。


    隻得再次回歸平靜且壓抑的狀態,靜靜站著。


    清濁見她冷靜下來放開了手,坐下拿著不辭眠緩緩吹響。


    清洛的肢體動作變得焦躁無比,好似閑不下來一樣東張西望,手放在脖頸後不住地按壓,而後用力拍拍腦袋。


    整個過程持續了將近一分鍾,她才冷靜下來。


    清洛也坐在清濁旁邊,頭緩緩靠向他的肩膀。


    一曲完畢,清濁放下笛子,伸手把清洛散落的頭發挽到耳後,“睡吧,睡醒就好了,妹妹。”


    把她平穩放到地上,清濁站起身,黎初雪眼前一花,場景變換。


    熟悉的戰場,但與第一次不一樣,人不一樣景不一樣。


    一樣的隻有密密麻麻的人對著清洛和清濁。


    他倆的穿著與第一次不同。


    清洛拿出不辭眠放在嘴邊,笛聲緩緩飄出,蕩出一層層音波。


    曲子與清濁在樹下吹的一樣,但是聲調變了,其中裹挾著濃烈的肅殺之氣。


    也不知道清洛最後是怎麽學會的,可能是清濁死乞白賴求她學的吧,黎初雪這麽想。


    麵前那不下百萬的敵人接觸到波紋後,一個個炸成血霧。


    剩下的被清濁用灰霧籠罩住,黎初雪又看不見了。


    片刻後灰霧消散,黎初雪上前觀察,這次的傷口有些不一樣。


    各種武器造成的都有,每個人的武器上都沾著血液,像是……


    “自相殘殺?”


    這次清濁依舊如同上次那般轉身與清洛交談一句,可後者隻是點頭,隨後兩人身影消失在黎初雪麵前。


    場景再次變換,麵前是一片灰霧空間。


    不知道整個空間有多大,隻有無盡的灰霧籠罩在她周圍,除了灰霧什麽都沒有。


    清濁的身影浮現在她眼前,臉上依舊有一層迷霧,但對著的方向卻是黎初雪那邊。


    “你看得見我嗎?”


    黎初雪試探開口。


    清濁沒有任何動作,但黎初雪通過他頸部細微的肌肉收縮和喉結的輕微顫動能看出,他在笑。


    很輕很輕,沒有聲音,甚至沒有帶動胸腔的起伏。


    黎初雪走上前觀察他嘴裏咕噥著,“沒什麽特別的,就是人啊……”


    一邊說還一邊對著人家繞圈抱著胳膊點評。


    她轉了幾圈把自己都給轉暈了,停下來撓撓腦袋,臉上滿是糾結神色。


    清濁再次轉身麵對著她的方向。


    “我操!你是不是能看見我?”


    “這調子沒有名。”清濁自顧自開口,而後微微低下頭,“後來我給它取名叫一顆小石頭的羈旅。”


    “這什麽破名字?”


    黎初雪斜眼看他並對他的起名水平提出質疑。


    清濁不知道想起什麽聲音染上笑意,“你肯定會說這是個破名字。”


    “我操?”黎初雪捂住嘴,然後伸手在他眼前揮揮,還對著他眼睛的位置作勢要戳。


    但清濁毫無反應。


    接著他繼續開口,“如果你覺得這個名字不好,可以叫它千秋遊,這樣是不是好聽多了?”


    “但是我吹的那版一定要叫盼君歸,我很堅決。”


    黎初雪看出來了,他確實看不到自己,隻是在自言自語。


    “盼君歸和千秋遊?一顆小石頭的羈旅……”


    她不停咂摸著三個名字,前兩個還好理解,一顆小石頭是什麽鬼?


    清濁的身影從腳開始緩緩消散,“隻能這麽久了嗎……再等等吧,再等等。”


    這句話是他對自己說的,話落身影完全消散。


    黎初雪伸手想抓住他,但終究沒來得及。


    清濁完全消失但她還在裏麵呢。


    “喂!把我放出去啊!”


    她對著空蕩的空間大喊,隻能聽到自己的回音。


    下一瞬整個空間響起清濁吹的那版盼君歸,而後是清洛吹的千秋遊。


    黎初雪發現她與儲物戒的聯係回歸了,可以自由在裏麵拿取東西。


    在心底呼喚了聲係統,依舊沒有回應。


    兩版曲子吹完,再次重複,無休止的重複。


    黎初雪索性拿出不辭眠跟著吹起來,也沒有人在旁邊教她,光是弄清楚每個音的指法都很困難。


    盼君歸和千秋遊在她耳邊循環播放,黎初雪估計都得一百多遍了。


    她終於忍無可忍,“他媽的有完沒完啊!姐學不會,能不能來個指法,你倒是讓我對著學啊,清濁!清洛!來個人類行不行!?”


    對著空蕩的空間大喊大叫一通,黎初雪直接躺在地上生無可戀,“這個比世界,能不能來個人救救我。”


    回應她的隻有不斷循環的盼君歸和千秋遊。


    “以後我的墓碑一定要寫上去他媽的世界。”


    黎初雪罵罵咧咧坐起來繼續研究兩首曲子,沒辦法,來都來了。


    看這意思是想讓她學會再放她出去。


    她一個音一個音的試,終於勉強記住每個音的指法,試著跟著空間中的千秋遊吹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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