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吹了半首後麵就忘了,抓抓頭發,黎初雪重振旗鼓。


    從儲物戒拿出紙筆,吹出一個正確的音就記在本子上,嘴裏嘟囔著,“全,開六,開一,開一二三,開一二,全……”


    費了大半天功夫終於全部研究出來,她長舒一口氣舉起笛子,把本子擺在自己身前,等千秋遊播放。


    “來了!”


    盼君歸終於播放完畢,輪到千秋遊,黎初雪把笛子放在嘴邊跟著吹響。


    一曲完畢,她眼珠子提溜轉,“全對了吧?”


    空間沒有回應她,直到盼君歸播放完畢千秋遊卻沒有播放,她激動的從地上跳起來。


    “我是墜棒的!請給聽雲宗小皇帝來一些掌聲,再熱烈一點,謝謝,謝謝大家的鼓勵。”


    黎初雪對著四麵八方雙手揮動,舉起來接著放在身前鞠躬。


    玩了一會她又覺得沒意思,老老實實坐下來從頭聽盼君歸。


    大致調子沒有區別,但時不時就會蹦出來幾個不一樣的音節搞得她焦頭爛額。


    “清濁這隻狗,為什麽要把一首曲子搞成兩種調子,媽的。”


    她似乎忘記清洛才是把盼君歸變調的人,


    又過了半天她整理出來一版盼君歸的調子,“快點吧,白玉京還在外麵沒吃飯呢。”


    舉起不辭眠跟著空間中的盼君歸緩緩吹奏,直到吹奏的時候她才覺出來一絲不對。


    她的神識隻夠支撐三分之一曲子。


    跟著珩陽訓練了兩年的時間,按理來說她的神識已經可以比擬元嬰期了,居然不能支撐吹完一整首盼君歸。


    就像是盼君歸跟她八字不合一樣。


    緩了半天,還吃掉了珩陽給她的溫養神識的丹藥。


    珩陽知道她每天要被自己的神識碾壓無數次,所以煉了一大堆溫養神識的丹藥。


    黎初雪拿到時還誇他良心發現,然後那天就被珩陽的神識碾過來碾過去,就差把胃吐出來了。


    她跟著盼君歸吹奏了很多遍,神識耗盡就磕個藥。


    不知道吹了多少遍,神識緩慢增長,隻差最後四分之一。


    她現在甚至想立刻見到珩陽,直接衝過去抱住他大喊,“師伯我沒有你可怎麽活啊!”


    最後這四分之一吹的她嘴都麻了也不能寸進。


    來回試了很多遍,黎初雪直接頭頂冒火,“不讓我出去是吧,行,媽了巴子的我今兒還就得給你吹完,看看是什麽妖魔鬼怪曲子。”


    再次拿出創造萬象歸元陣時的強種勁,神識空了不要怕,隻要不死就往死裏吹。


    頭越來越痛,但她嘴裏不停,後來眼前發黑索性閉上眼睛。


    剩下最後一絲神識也被耗盡,精神恍惚中心中隻有一個聲音:吹下去,吹下去……


    黎初雪遵循著本能不斷壓榨神識,總能榨出來點。


    即將吹完時她直接一頭栽倒在地上,不辭眠咕嚕咕嚕滾出去好遠。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黎初雪悠悠醒轉,一隻手按著快要炸開的腦袋,“我是誰,我在哪……”


    給她都吹失憶了。


    坐起來咽下丹藥,喚醒記憶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破口大罵。


    “我操你奶奶的清濁,你不要被朕找到,不然你可就遭老罪了,和應鈺行一起通通拖下去砍頭!”


    遠在輪回鏡中進行不知道多少世輪回的應鈺行打了兩個噴嚏。


    他揉揉鼻子,“誰這麽想我,還想我兩次。”


    整個空間中還在播放盼君歸,黎初雪頭一次覺得一首曲子如此惡心,簡直令人反胃。


    但是沒有辦法,沒吹完就是沒吹完,她像一頭勤勤懇懇的老牛,爬過去撿回不辭眠。


    直接翻身躺在地上吹了起來。


    反正也是要暈的,不如直接躺著吹吧。


    她試了幾百回,暈過去幾十回,每回醒來第一件事都得問候一下清濁父母,然後再次任勞任怨吹奏。


    在又一次暈倒醒來的時候,她睜開眼睛見到了緩緩浮現的清濁。


    他整個人佝僂著脊背,頭也垂了下去,黎初雪在他身影完全浮現時就爬起來衝過去。


    舉起拳頭照著他臉就是一下,“我幹你七舅姥爺的清濁。”


    但是拳頭從他的身體中穿過,他們就像是兩個時空的人,彼此不能交匯。


    黎初雪一擊不成還想繼續揮拳,但清濁直接蹲在了地上。


    臉深深埋在膝蓋裏。


    這就給她整不會了,湊上去彎下腰,想拍拍他問他怎麽了,又想起來自己根本觸碰不到他。


    清濁斷斷續續的聲音悶悶傳來,“還要多久?我碰不到你,你不認識我了……”


    “你……去他媽的算了,反正你聽不見。”


    黎初雪直接直起腰,他樂意emo就emo吧,反正她得出去了。


    再不出去白玉京餓死了。


    拿起不辭眠緩緩吹響盼君歸。


    清濁的腦袋突然從膝蓋間抬起來,定定看著黎初雪的方向。


    他看不到黎初雪,但就是能知道她在哪。


    黎初雪顯然也發現這個問題了,她一邊吹不辭眠一邊繞著他轉圈。


    清濁也站起來盯著她的方向跟著轉。


    黎初雪挑挑眉,像隻猴子在灰霧空間上躥下跳,清濁腦袋的方向也隨之變化。


    感覺神識再次達到界限,她放下不辭眠,但是這次清濁腦袋轉動的方向就變慢了。


    每次她離開這個地點出現在另外一處時,清濁才會看向她剛剛的位置。


    “哥們你聲控的啊?”


    黎初雪走過去叉著腰歪頭望他。


    清濁好像發出一聲輕笑,而後身體再次消散。


    她撓撓亂糟糟的頭發,為什麽明明看不見自己,也聽不到聲音,卻能和她的話對應上呢?好奇怪啊。


    被困在這個灰霧空間太久,久到黎初雪已經失去對時間的感知,她知道要盡快了。


    因為空間中的曲子聲越來越小,一開始沒有察覺,但最近幾次蘇醒音量的變化越來越明顯,想注意不到都難。


    既然來了那就爭取學會再出去。


    黎初雪坐在地上再次像過往數百次一樣吹奏起盼君歸。


    這次她的神識剛剛好支撐完一首曲子才暈過去。


    世界陷入一片漆黑之前,她嘴唇嗡動,“終於能出去了,去他媽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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