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結束,童夢和魚采柳返回劇組,此時的她們還不知道《故事新編》中的台詞會變成熱梗的這件事。


    在機場給影迷們簽過名後,童夢大步流星地登上飛機,準備回組繼續工作。


    她這幾天有些小感冒,魚采柳生怕她病情加重,給她裹成了狗熊模樣。


    “不要看劇本了,你先休息休息,難道你想因為感冒而影響工作狀態嗎?”


    童夢乖乖放下劇本,魚采柳在心裏得意一笑:小樣兒,還拿捏不住你了?


    “淩霄姐給我選了好多本子,我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嘛。”


    隨著童夢的名氣越來越大,找上門的本子也越來越多了。


    俞淩霄主要看商業價值——劇本質量有沒有達到合格線?成本如何?營銷空間有多大?和誰合作?


    童夢主要看故事結構——劇本完成度有多少?導演的風格自己喜不喜歡?角色發揮空間有多大?


    這一批共有十五個劇本,是俞淩霄從一堆偶像劇裏,費勁扒拉出來的。


    童夢昨天等待錄製的時候抽空看了兩個,感覺質量都一般。


    “你合作過的導演都是大導演,一個滕尋綠,一個遊端,她們就是口碑保證質量保證,所以你才會覺得這種劇本質量一般。”


    魚采柳遞給童夢一雙拖鞋,又道:“你自己眼光又高,人又愛惜羽毛,所以看劇本的時候特別注重細節。但是夢夢,這幾個本子已經是市麵上為數不多的精品了。”


    童夢點頭表示認可,“確實會有這方麵原因,可我很難接受自己演爛劇。


    我和淩霄姐說好了,假使這一批劇本中沒有我看得上眼的,那我就去演話劇,順便參加一個綜藝。”


    演話劇這份工作對於名氣加持可能不大,可她有一個好處,是演電視劇、爛電影所比不了的——


    人脈。


    話劇團裏有不少優秀的導演、編劇、演員,包括舞台設計等技術性人員。


    這些人堪稱業內中流砥柱,童夢多和她們了解相處是有大大滴好處的!


    而且還很方便營銷:上升期女演員不進組的話,大家會嘲諷她糊了;上升期女演員沉下心去話劇團裏磨練演技的話,大家隻會誇她真棒。


    由此可見,這一招可進可退,非常安全。


    淩晨兩點半,童夢和魚采柳抵達西北,在凜冽的寒風中登上了劇組派來的車。


    《冷酷迷霧》劇組轉移陣地,開始拍攝電影前中期的情節。


    “遊導最近心情如何?”


    場務主任景月笑著說,“好壞參半,你懂的。”


    童夢了然:這是心情好的時候居多啊,看來最近的拍攝很順利。


    兩點半到西北,四點鍾才到拍攝場地。童夢眯了一覺又一覺,差點兒暈車。


    “遊導讓你八點鍾去報到。”


    “我知道了,謝謝景月姐,麻煩你了。”


    拍戲就是這樣。


    令人疲倦的,機械枯燥的。


    童夢快速收拾好行李,鑽進被窩裏,聽著窗外的陣陣風鼓聲,迷迷糊糊地想:我好像有些變了。


    第二天早上,睡眠不足的童夢一邊刷牙一邊想:我好像變得……更加深沉了?


    不,用深沉這個詞不太準確。


    “你在生活中變得安靜了。”魚采柳一語道破天機,“你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觀察上了。”


    童夢一拍腦袋,“對!采柳姐你說得對!我不想在生活中浪費情緒了,那會讓我覺得……沒必要?


    演戲需要我調動全身的情緒、心底裏最濃烈的感情,所以在別的事情上,我逐漸沒有力氣了。”


    人的能量是有定數的,不是取之不盡的。


    高強度的劇組生活令童夢變得麻木,她不想浪費任何能量在拍戲以外的事情上。


    “采柳姐,你說這是好是壞?”


    魚采柳沉吟片刻,“我不是演員,所以這事兒不好說,你自己的感覺呢?”


    童夢穿好外套,倆人一塊兒出門。


    “我也不太明白,等我慢慢找答案吧。”


    未進劇組,先聞其聲。


    童夢和每一位工作人員打過招呼,又去找到遊端,“中午我請大家喝奶茶,耽誤這幾天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遊端給了童夢一個大大的擁抱,“歡迎回來——童夢中午請大家喝奶茶,讓我們說謝謝童夢!”


    道謝聲此起彼伏,童夢招手回應後,就被拉去做造型了。


    “給她換一套棕色騎裝看看。”施玉珂拿來一根細長腰帶,“把她的頭發盤起來,不,還是放下吧。”


    今天有馬戲——巧風為了追捕林向山,遠赴千裏來到林向山的任務地點。此時的林向山已經潛入馬術俱樂部裏,即將接近刺殺目標了。


    可巧風的到來打斷了這一切,導致林向山陷入追殺危機之中。殺出重圍的林向山後背受傷,無奈之下,她搶劫了一匹馬,逃竄出包圍圈。


    “就這套吧。”施玉珂金口一開,道具師立馬把手槍遞給童夢,幫她在腰間插好。


    “哇哦!”


    童夢剛走出更衣室,白海敏就吹了一聲口哨,“很颯!”


    肩寬腿長,頭顱高昂,腳下的馬靴泛著冷冰冰的金屬質感。


    耿錦文和慎誌湊過來,“你這身衣服也太好看了。”


    童夢一抬下巴,得意地抱起雙臂,“沒辦法,是我太迷人了。”


    動作指導上前為童夢講戲,遊端在旁邊千叮嚀萬囑咐,“一旦有不對,立馬喊停,知道嗎?”


    劇組為演員們投了天價保險,在理賠方麵沒什麽壓力,但主要演員受傷的話,劇組必然會麵臨停工,必然會受到輿論攻擊。


    “明白,導演。”


    童夢的馬術還算不錯,但這次的動作屬實有點兒危險。


    林向山需要單手持韁繩,在馬背上腰馬合一,背身反擊。這還隻是其中一個動作。


    “你先和它熟悉熟悉,它脾氣很好,非常溫順,你可以試著和她接近......”


    童夢按照飼養員的要求,一點一點地靠近這匹馬,嘴裏輕聲說著,“不要怕啊,我們好好合作,爭取一條拿下,然後我給你買胡蘿卜吃。”


    上午十一點鍾,童夢的戲份正式開拍。


    林向山為了突破人群,踹翻了馬廄大門,將馬場裏所有的馬全部放了出來。


    她渾身鮮紅,分不清是自己的血還是別人的血。“砰砰”兩聲,兩個男人倒下,林向山發現了一個出口。


    她翻身上馬,奔向巧風所在的方向。一顆子彈飛射而出,巧風的肩膀被擊穿。


    “警官,我們傷在同一個位置了,下次再見。”


    “瘋子!”巧風的同事大罵道。


    “你才知道?”巧風冷著臉,捂著肩膀,“她是瘋子,你是蠢貨,扶我回去包紮。”


    這時,身在馬上的童夢感覺不太對勁。胯下的馬兒越跑越快,童夢快要控製不住它了,她猛地大喊,“馬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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