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身份證明,年齡又隻有八歲的小寧寶,想要在這個律法逐步完善的世界上活下來,連給人家做童工都做不了。


    不過還好,她在隨便坐車坐到的柯岩市北城外郊小鎮上,遇到了一戶善良的人家。


    那戶人家中年得女,卻因為基因病而早早夭折了,後來雖然也想再生一個,但或許是心情影響,也或許是身體不再允許,他們都沒能如願。


    如今,他們遇到了同樣孤苦無依、遭遇可憐的小寧寶,便將她視如己出地收養了。


    其實,那時候,他們也想過幫小寧寶尋找家人的,但那時候小寧寶失憶了,而九州基因庫也還未成立,這便令找人、尋人,在這片地域遼闊的九州大地上顯得格外的艱難。


    當然,更加重要的,是他們怕之前買了小寧寶的那一家,比小寧寶的親生父母先得到消息,然後令小寧寶再次陷入危險之中。


    於是,這一對善良的夫婦徹底歇了為小寧寶尋找親生家人的心思。


    善良的夫婦很喜歡,也很寵愛小寧寶,知道小寧寶從前的名字寓意不好,便重新給小寧寶取了一個名字。


    很巧的是,這對夫婦也姓魏。


    “希望我們的寶貝啊——從今往後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不再受苦受難,永遠幸福安寧!所以,我們的寶貝以後就叫‘魏寧’了!好不好?”


    那一天,失憶了的小寧寶,終於收獲了一個來自爸爸媽媽的,充滿了愛與溫暖的擁抱。


    “我們的小寧寶——”


    他們花了三天的時間,給小寧寶上了戶口、辦了身份證,還在鎮上的小學裏給小寧寶辦理了入學,從此以後小寧寶有了新的“幸福一家”。


    雖然辦理第一代身份證時也有拍照和錄入係統的環節,但那時候的技術並不成熟。


    且那時剛剛脫離苦海的小寧寶又黑又瘦,瘦的程度都脫相了,即使拍了照、上了係統,也使得那時的九州官方走這一渠道都沒能找到小寧寶。


    而小寧寶的幸福生活並沒有持續多久。


    因為女兒早早夭折,夫妻倆也早已抑鬱成疾,即便後來得到了小寧寶,也將小寧寶視如親女來疼愛,可一切都早已無法挽回了。


    於是,在小寧寶擁有了新的“幸福一家”的第五年,夫婦倆都先後病逝了。


    那一年,小寧寶魏寧,也才隻有十三歲。


    夫婦倆雖然將他們因一家三口先後生病治療而剩得不多的遺產全都留給了小寧寶,希望沒有了即使未來沒有了他們倆,他們的小寧寶也能平安長大。


    但是,他們夫婦倆文化程度不高,沒有留下什麽遺囑,於是,他們那些不多的遺產全部被親戚霸占了。


    光霸占了夫婦倆的遺產不算,那些親戚還將才十三歲的小寧寶掃地出門。


    “哎喲……這孩子還這麽小,我們這樣做,不太好吧?”


    將小寧寶掃地出門後就緊閉的鐵門裏,有人良心未泯,猶豫著要不要將小寧寶留在夫婦倆留下的屋子裏。


    “又不是親生的!就一個收養來的野孩子。”


    “你善良——你無私——要養你就養啊!”


    “這房子我們可是來時說好了的!賣了把錢平分,你憐憫這個跟我們沒一點血緣關係的小鬼,那就拿了錢把她養大吧!”


    “正好,你家有個兒子……誒——看不出來啊三妹!你好算計啊!”


    “反正這小姑娘和我們都沒血緣關係,把她養大了,讓她嫁了你兒子,直接省了一筆彩禮錢,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啊!”


    有人刻薄寡恩,拿著小寧寶養父母家最多的遺產,嘲諷著別人的一絲惻隱之心。


    於是,在權衡利弊之下,不忍心也變成了忍心,徹底將小寧寶的存在拋開,開始與其他人爭吵起了其他的遺產歸屬。


    還好小寧寶身上還藏了點錢,她暫時餓不死。


    但是,那幾百塊根本無法再支撐小寧寶兼顧生存與讀書。


    小寧寶年紀雖小,但她也什麽都明白。


    於是,小寧寶撿起了那同樣隨她一起被掃地出門而散落一地的證件,還有她養父母那來不及掛起來接受後代供奉,就被一起扔了出來的遺照。


    就像來時一樣,小寧寶買了一張在新聞裏看到過的,因為正在發展中,而有些灰色地帶不限製童工的浮光市的夜班車車票,開啟了她早早輟學的青春。


    還好,她算是幸運,雖然正在發展的浮光市有些地方存在灰色地帶,但小寧寶所遇到的那些人為人倒還不錯,正常讓小寧寶做工,也沒有過分克扣小寧寶做工的錢。


    這七年來,小寧寶輾轉浮光市的多個城區,做了不計其數的活兒,終於算是安穩地長到了現在。


    雖然這一路都很辛苦,但對小寧寶來說,能在閑暇時讀完一本書、看上一期新聞聯播,就是對她來說,最好的獎勵了!


    ……


    從一開始,魏雨彤的語氣就平靜得,好像隻是在說一個別人的故事。


    但是,他們都知道——這是因為魏雨彤受了太多的苦,所以苦到最後,遭受到任何苦痛也再沒有感覺了。


    哪怕是自揭傷疤。


    她早都已經麻木了……


    可阮珊珊與魏玉闌不是這樣的。


    失去女兒的痛,在這十三年裏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刺痛著他們的心髒。


    如今又親耳聽到自己如珠如寶的女兒所遭受的一切苦痛,那些苦痛就好像鋒利的刀片,在一刀一刀地切割他們的心,像是要將他們淩遲處死。


    “寧寶——”


    魏雨彤講完了故事,阮珊珊也再忍不住,上前緊緊擁抱住了自己磕磕絆絆終於長大,也終於失而複得的寶貝。


    “我們、我們感謝這世上所有、對你投出善意的人們……我們感謝、那收養了你,帶給了你五年、幸福時光的先生、女士……”


    “寧寶,你隻是記不起來了……我們真的、真的是你的爸爸媽媽!是與你分散了十三年的、爸爸媽媽啊!”


    “你看看我們、看看我們……好好回想一下,好不好?算媽媽求你……你好好看看爸爸媽媽吧!”


    阮珊珊捧起了魏雨彤消瘦的臉,迎著魏雨彤懵懂的目光,迫切地希望魏雨彤能想起一切。


    而魏雨彤麵對著在自己認知裏,隻是九州元首與第一夫人的魏玉闌、阮珊珊迫切的目光,依然沒辦法從阮珊珊給她的那一個擁抱裏緩過來。


    但是,這一個擁抱不是沒有用的。


    一個來自母親的,有著世界上最熾熱溫度的擁抱,生生融化了魏雨彤在這十三年中逐漸封閉的內心。


    她難以置信地回想著在見到阮珊珊與魏玉闌後,兩人對她所說的每一句話。


    最終,才怯怯地問出一句:“你們……真的……是我的爸爸、媽媽?”


    在阮珊珊一聲聲的“寧寶”中,隻當一切都是巧合的魏雨彤,還是不敢相信。


    她不敢相信自己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自己的親生父母。


    更不敢相信的,是自己的親生父母,居然就是自己每天看新聞聯播,差不多隔三差五就能看到的,在這個世界上,自己最為崇拜的九州元首與第一夫人。


    震驚許久,在魏玉闌、阮珊珊,甚至一直守在門邊的嶽成功,以點頭作為的回答中,魏雨彤小心確認著。


    “我不敢相信……你們……有什麽確切的證據嗎?”


    “我不想你們失望!我可能……應該……不是的……”


    在突然降臨的巨大驚喜麵前,一直小心求取的人們從來不是感覺到快樂,而是感覺到害怕。


    害怕一切都是黃粱一夢,會在自己最幸福的時候夢醒,然後陷入更大的痛苦裏。


    如果永遠生活在黑暗的絕望裏,他們習以為常,他們無所畏懼。


    但如果有一天看到了希望卻可望而不可得,那才將是對他們來說的真正無望。


    可是,魏雨彤的黑暗是真的徹底結束了。


    “真的!我們真的是你的爸爸媽媽!雖然……雖然你可能覺得很不可思議……但我們能夠找到你,完全是因為我們之間的血脈相連!”


    迫切想要與魏雨彤相認的阮珊珊,連心痛得悲傷都完全遺忘了,不再哽咽,隻想他們一家人能夠團圓。


    “寧寶,如果你真的不相信,我們就立即去做親子鑒定好嗎?”


    “相信媽媽!你真的是我們的女兒!”


    不過,即使真的萬分迫切,阮珊珊也沒有忘記時間,更沒有忘記照顧自己這失而複得的女兒。


    “我們先吃飯,寧寶,你先和爸爸媽媽、嶽叔叔一起吃午餐,吃完了午餐,我們就一起去做親子鑒定!”


    阮珊珊親切地拉著魏雨彤入座,而同樣激動卻更加保持了理智的魏玉闌在跟著入座在魏雨彤的右手邊後,不禁添了句:“不過親子鑒定就算加急了,也要兩到三天呢……”


    此言一出,迫切想要認回女兒的阮珊珊立即要著急了,還好魏玉闌這個九州元首不是不做打算的人。


    “寧寶,隻要你恢複七歲前的記憶,就會知道,我們真的是你的爸爸媽媽了!”


    “對!”


    有了解決方案的阮珊珊,心情瞬間轉好,亮著一雙眼睛對魏雨彤笑著,遲遲不肯放開魏雨彤的手。


    “寧寶,隻要你恢複七歲前的記憶,就都會相信了!”


    “我們先吃飯,吃完飯,我們去……”


    在去醫院看醫生的念頭出來前,阮珊珊看著自己與女兒之間連接的血線,發光的眼眸因心中的念頭而變得堅定。


    “我們就去找靜虛道長!讓她幫你恢複記憶!”


    阮珊珊看過靜芸的資料,記得靜芸還是一名道醫,不僅能治療普通的病症,甚至還能“醫死人,肉白骨”。


    “寧寶,你都不知道……或許也不會相信的,爸爸媽媽能找到你,都是因為這個靜虛道長啊!”


    “她呀——真的很厲害,也很善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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