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魏雨彤沒讀過多少書,還在小學就輟學了,但她最愛看新聞聯播和科學類書籍了。


    所以,當阮珊珊提出恢複記憶這事兒要求助一個道士的時候,她是完全不相信的。


    她在吃好飯後會跟著魏玉闌、阮珊珊從浮光市到雲都,一落地又趕向西城,完全是因為相信這兩個可能是自己親生父母的人,更是因為相信自己最崇拜的九州元首與第一夫人。


    但是,當魏雨彤從古宅前邊的牌坊下走過,因為“通靈法陣”的緣故看到自己與阮珊珊之間所連接著的血線時,她就驚呆了。


    她的世界觀開始一點點地崩塌,又在古宅東朵殿看到坐在主位的靜芸時重塑。


    這個靜虛道長,長得可真好看啊!可為什麽……好像與她似曾相識呢……


    朏朏端來的桃花酥吃得差不多了,臘梅茶也倒盡了,魏雨彤過去的十三年也在靜芸麵前重複說完了。


    在看到血線後,魏雨彤其實已經無比確定自己的父母就是魏玉闌、阮珊珊,這兩位自己一直以來的崇拜對象。


    但是,她也還是和自己的父母一樣,請求靜芸幫自己恢複記憶。


    魏雨彤在看向靜芸的目光中,帶上了與自己父母一樣的期盼與乞求。


    有關於自己父母親的任何一點記憶,都是她顛沛流離的前半生,最幸福的一點時光,她想把那些記憶找回來,永遠都不再忘記!


    而靜芸點了點頭,從袖中取出了一麵八卦鏡、一張白色的墨筆符紙,與一張綠色的墨筆符紙。


    “一個人的每段記憶,就像一粒一粒的種子。”


    “有些種子順利生長,在每時每刻都能盛開芬芳。”


    “有些種子會被埋藏,或許除了在種下那刻之外,都將不見天日。”


    “但存在過的東西,是永遠無法被磨滅的。”


    “被深深埋藏的種子,一直在等待一個春天,隻要有一滴水的浸潤,它就會破土而出,生生不息。”


    “隻要你想,就都可以記起來。”


    魏雨彤睜著一雙在消瘦的臉上顯得格外大的眼睛,懵懂緊張又期待地仰頭看著站到了自己身前的靜芸,看著靜芸將兩張符紙貼到自己的額頭,聽著靜芸念動《清心通神咒》。


    因為靜芸說了“隻要你想,就都可以記起來”,所以,認真聽講的魏雨彤不僅乖乖任由靜芸在她身上動作,還不停地努力回想著自己七歲前的記憶。


    “靜氣凝心,天塌不驚。虛空化形,神識清明。追根溯源,因果既定。以其分神,了解前因。”


    “天地冥神,護其肉身,神識無阻,所見皆明。”


    “魏雨彤識海開,神識,進!”


    隨著乍現的金光,符紙的隱去,魏雨彤的一縷神識跟隨著靜芸的指尖注入了八卦鏡中。


    八卦正中的太極轉動,那麵對著魏雨彤的,被十二生肖圍繞著的銅鏡中漾開漣漪,漸漸浮現了被魏雨彤遺忘的記憶畫麵。


    最初的畫麵裏一片漆黑,隻有血液的流動聲與心跳聲在持續響起,偶爾,會有或男或女的聲音傳入魏雨彤的耳朵。


    那是魏玉闌與阮珊珊的聲音。


    這……這連胎內記憶都能重現啊!


    魏玉闌與阮珊珊在短暫的震驚之後,都將欽佩的目光投向了靜芸。


    而隻是被靜芸抽取了一縷神識用來恢複記憶的魏雨彤,其實也可以正常活動的。


    不過,她不想遺漏一絲自己與父母有關的記憶,便隻能一邊在心中崇拜靜芸,一邊緊盯著八卦鏡裏的畫麵。


    但是,她又不自禁地想去看看這個不僅幫助自己與父母團圓,還幫助自己恢複記憶的恩人,一時間,眼睛都要因為糾結而看不過來了。


    靜芸沒有讓她糾結多久,因為她根本不在乎委托人對她的感情。


    七年的記憶很長,靜芸沒想一直給魏雨彤舉著八卦鏡,也沒想旁觀超過委托內容的事情,指尖靈力注入,八卦鏡便直接懸浮在了魏雨彤的麵前。


    “你們慢看。”


    “等魏小姐不想再看的時候,八卦鏡會自動變回原樣,魏小姐的神識也會自動歸位的。”


    靜芸對四人行了拱手禮,隨即便帶著緊皺著眉頭,擺出一副苦大仇深表情的朏朏走出了東朵殿。


    貼心地為屋內四人關上殿門,靜芸轉頭笑看向了朏朏。


    “怎麽了?”


    “苦……”


    朏朏都想哭了,“這個死菘藍!他一定在我的那杯臘梅茶裏放了好多板藍根!”


    朏朏委屈得不行,但靜芸知道菘藍並沒有故意整朏朏,隻是朏朏不愛吃藥才覺得這加了藥材的臘梅茶格外苦而已,便抬手rua了rua朏朏的臉。


    既是幫菘藍澄清,給予清白。


    又是幫朏朏挽尊,給予臉麵。


    “在下雨,溫度也越來越冷了,菘藍怕我們感冒,是好心呢。”


    朏朏蔫兒蔫兒地點了點頭,然後眼珠一轉,試探著感歎道一句:“啊——那這種時候,我們不能隻靠吃藥,就應該多吃點東西,從本質上強身健體來預防啊!”


    “像桃夭、赬鯉她們,本體就是吃素的,現在應該多吃些菜!”


    “像滄浪、我——啊,本體就是吃葷的,現在應該多吃些肉!”


    “昭昭,你說對吧?”


    對於朏朏的反問,靜芸點了點頭,好似是認同的,引得朏朏銅鈴大的雙眼中立即閃爍起了興奮的光芒。


    但是,朏朏還沒高興太久,靜芸就在點頭之後添了一句:“滄浪他們可以,你,不行。”


    “不要忘了昨天的約定——”


    “他們可不止帶著女兒來找我時就是傍晚四點,更是在今日中午時分就團聚了的。”


    “朏朏,按照約定,你接下來一個月都隻能吃素了呢。”


    靜芸狀似惋惜地再次rua了rua朏朏的臉頰,然後便揚著嘴角難以遏製的微笑,轉身走向正廳。


    朏朏這下可是知道什麽叫“偷雞不成蝕把米”了,苦著臉,低垂著毛茸茸的大腦袋,跟著靜芸回了正廳。


    第一天的玄門五術比拚,在傍晚四點半時就結束了下午的比拚場次,李忠讜把靜芸沒看的部分單獨存了檔,還把自己做的筆記交給靜芸,向靜芸請教。


    不過,做魏雨彤委托的功夫,時間已經快走到五點半了,吃晚餐要緊。


    因為晚上八點時還有一場比拚的場次,所以晚餐又是點了外賣一堆人一起吃的。


    當然,知道宅子裏有大人物在,李忠讜還額外點了一桌飯菜,單獨送到了東朵殿去。


    鑒於用餐的人多,可謂是一桌子的大魚大肉,朏朏看得饞得不行,碗裏卻被夾進了四筷子的素菜。


    “昭昭……”


    飯廳裏還有陌生人在,對朏朏來說更不能忍的是鶴時眠在,所以他雖然眸底含著可憐地轉頭看向了靜芸,撒嬌求饒的聲音卻是用心靈感應說的。


    結果,通話中還有第三人。


    “誒!幾千萬歲的獸了!可別輸了不認賬啊!別帶壞了孩子言而無信!”


    桃夭一邊用心靈感應刺著朏朏,一邊往朏朏的碗裏瘋狂夾素菜,同時還不忘用眼神示意,帶著朏朏看向坐在靜芸右手邊的赬鯉他們。


    而桃夭說完後,通話中又出現了第四、第五個人。


    是南枝和滄浪在那邊“嗯”著附和桃夭的話。


    於是朏朏看看赬鯉,又看看玉精,還看了看五奇鬼,頓時後悔萬分。


    他再也不和昭昭用肉打賭了!


    早知道,他也不把自己和昭昭建立心靈感應的口令告訴桃夭他們了!


    朏朏“淚牛滿麵”,味同嚼蠟地往嘴裏扒拉起了自己最不愛吃的素菜。


    不過朏朏比較會自我安慰,邊吃邊跟自己說——這筷是昭昭給我夾的,這筷也是昭昭給我夾的。


    鶴時眠與李忠讜他們坐一桌,遠遠看著坐在主位的靜芸給朏朏夾菜,眼眸裏滿是羨慕的光。


    他也想坐到靜芸他們那桌去,但是他又清楚地知道自己沒資格。


    ——“你能幫昭昭什麽呢?”


    來到古宅那天,桃夭質問的他的話,在鶴時眠的腦海中不斷回響盤旋。


    是啊……他能幫到他的昭昭什麽呢……


    鶴時眠想不太到。


    但是,鶴時眠又很快想到了今天下午自己當了古宅的“門童”,幫靜芸傳話、招待來往客人的事情。


    他會有用的!


    鶴時眠想。


    天生我材必有用——隻要能留在他的昭昭身邊,他一定能找到自己對他的昭昭有用的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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