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江侍郎口述,楊真真記錄。


    在江侍郎說兩句大喘一次的斷斷續續中,楊真真才知道江侍郎的名字叫江之林,才知道江侍郎失蹤的三個月經曆了巨大苦難,被抓了黑工,發現了黑礦,知道了黑礦主辦者,刺探到第一手軍事消息,九死一生逃跑……


    十來頁信寫好後,楊真真疊好放進懷裏,打開門放進周氏兄妹。


    “表哥,可會騎馬?”


    “不會。馬是稀罕物,王家村應該無人會騎。”


    “那表哥你會功夫麽?”


    “表哥在山裏長大,小時跟著爹也練了一身本領,跟野豬、黑熊都搏鬥過,打趴幾個人應該不在話下。”周誠邊說邊秀了下自己胳膊上的腱子肉。


    “那好。你就跟趙姐一路,坐馬車到京城。”


    楊真真又喊來趙姐:“你和我表哥連夜出發,兩人輪著駕車,但是每日白天必須休息兩個時辰,讓馬吃飽喝足。這馬是皇上給我的,說是千裏馬,你倆不說日行千裏,一天兩三百裏是要走的。”


    “到了京城,去找巷子那頭的陳左相,讓他帶你們進宮,見到皇上,才能掏出這封信。記住,如果在路上遇到追殺,能甩開就甩開,甩不開就保命為主,萬不得已時候須把信毀掉。這信,一定不能落在旁人手裏。”


    對那匹淪落到拉車的千裏馬,楊真真是有感情的,一天休息兩個時辰太少了,但是時間就是生命的特殊時期,再愛的馬兒也得顧全大局不是。


    看兩人緊張的表情,又寬慰道:“我講的是萬一,正常情況下不會有人跟蹤追殺的。”


    想了一下,又補充道:“你們對外要說是夫妻,白天是表哥趕車,夜裏換成趙姐趕車,現在出發,到郴州時應該辰時過點。你們找家雜貨店,置辦十斤棉花放在馬車裏,有人問就說去藺州鄉下走親戚,親戚家比較窮,所以買點棉花絮棉衣,對了,表哥順便買身細棉褂子換上……”


    哎,這樣安排著,也著實汗顏,這三十來歲的趙姐和二十多歲的表哥怎麽都沒有cp感。


    但是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家本人都說是夫妻。


    安排妥當,楊真真讓跟著過來的張姐給了趙姐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和一包散碎銀子,把信縫進了趙姐裏衣,就讓兩人出發了。


    王村長回屋後並未睡著,聽到馬車駛出院子的聲音他也沒起來看,這跟皇上有關的事情,還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他知道楊姑娘借筆墨過去絕不是為了寫平安信,肯定是有重大事情要向皇上稟報。


    他隻是希望楊姑娘說話算話,幫他把作坊做起來。


    第二日早起時候,王家人看到少了兩個客人,識趣的都沒有問。


    王村長把小兒子王朝亮送到江侍郎身邊,說周家小子不在,由他兒子來伺候江大人。


    楊真真滿意地點點頭,她沒伺候過病人,忘了病人除了吃喝,還要拉撒的。


    早飯後,張姐奉上昨天和今天的開銷一共四兩銀子,把個王村長和林氏嚇了一跳。


    這是何等富貴客人,出手如此大方?


    王村長第一反應就是堅決不能要,不能讓貴人覺得自己是貪財的人。


    楊真真好說歹說,說這是幾個人的住宿和餐費,如果他不要,她就隻能住到別家去,讓別家賺這錢,才把老頭兒的心勸回肚子裏,忐忑不安地收下了。


    林氏歡天喜地去叮囑兩個媳婦要對貴人更加用心伺候,又吩咐一個媳婦殺雞,一個媳婦買肉,她要給住在家裏的那個病人燉雞湯、熬肉粥。


    老頭子說了,那個病人是貴人的親戚。


    楊真真坐在堂屋裏和王村長說事,告訴他作坊做的活就是把鬼芋削皮切片曬幹,有多少她收多少。


    看王村長一臉驚訝的表情,楊真真笑道:“這鬼芋有毒,但是照著我的方法做出來的鬼芋豆腐卻是一道美味,如何做,我不能告訴你們。曬幹後,你派人送到京城,我收貨的價錢是八十文錢一斤。”


    她算了下,兩個花芋切片曬幹就差不多一斤,相當於一個花芋四十文。


    當然,貴買就貴賣,她不會吃虧。


    她為魔芋定的價是至少八文錢一斤。


    一般來說,五十克魔芋粉能做出五斤魔芋,一斤可不就能做出五十斤魔芋,一斤定價八文錢,五十斤就是四百文,毛利都是幾倍了。


    楊真真邊算邊吞了下口水,魔芋皮炒回鍋肉特別好吃。


    還有魔芋毛肚爽。


    王村長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自然也算出兩個鬼芋就能曬一斤,相當於四十文錢一個鬼芋,而這漫山遍野的鬼芋,如果有人出兩文錢一個,隻怕村裏人都會前赴後繼地去挖來賣。刨去運到京城的運費,說是變廢為寶也不誇張。


    當即站起來向楊真真作揖:“姑娘真是王家村的貴人,王家村就靠這鬼芋,每家都能吃飽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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