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淩的被子裏突然響起兩聲“噗噗”的聲音,然後一陣臭味竄出被子。何之洲知道露淩又拉在褲子裏了,他站在露淩的床前囧了一會,然後拿起盆子和熱水瓶去水房接水。


    回來時李阿姨已經把男家屬們都叫了出去,這時她正掀開露淩的被子把她的衣服和褲子都脫了下來,她像對自己的女兒一樣,沒有一絲的嫌棄。


    “阿姨,我來!”何之洲感動的說道


    他說完就往盆子裏倒了一些熱水,然後給露淩擦著弄髒了的屁股和腿。這時露淩冷得瑟瑟發抖,李阿姨把女兒用的毯子裹在露淩身上,何之洲找來了露淩幹淨的衣服和褲子,兩人一起給露淩穿上。


    折騰一番後,何之洲和李阿姨都流出了汗,露淩像李阿姨的女兒一樣眼神空洞的坐著,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何之洲賠著笑臉找護士拿床單和褥子,護士來的時候生氣的對露淩說道


    “蕭露淩,你怎麽回事?才這一會又弄髒了,你剛才換下來的都還沒有洗!”


    “對不起!她也不願意,不是得了這種病她會這樣嗎?”李阿姨忙替何之洲說道


    “李阿姨,你女兒的事就夠你操心了還操心別人的事,哎!”


    護士聽到李阿姨的話心軟了下來,她輕言細語的對李阿姨說道。


    “這姑娘命苦啊,她媽媽是殘疾的做不了事,從小她就跟著她爸爸種地、趕場賣東西,我們是看著她長大的,看她成了這樣我心痛啊!”李阿姨說


    “你啊,自己的女兒還不夠你心痛?蕭露淩家屬,再弄髒我讓你自己去洗啊!”護士說道


    “好好好,我洗!”


    何之洲又賠著笑臉說道,他看了看麵無表情的露淩,既心痛又無奈的對她說道


    “應該留起來讓你洗!不要再弄髒了,已經沒有換的衣服和褲子了。”


    李阿姨的善良讓何之洲對她有了感恩和崇敬,於是他和李阿姨的話便多了起來,他們聊了很多關於露淩和她女兒的病,聊完後他們都相互為對方打著氣。


    晚上,何之洲想睡在露淩的另一頭,露淩抗拒的踢著腳,他隻好坐在椅子上趴在露淩的腳邊,何之洲睡著後李阿姨把女兒的毯子蓋在了他的身上。


    因為是趴著睡,到了半夜彎曲著的手和腳就麻木得讓何之洲醒了,他想走走活動一下手和腳時又聞到了露淩被子裏的臭味,她又拉在褲子裏了……


    何之洲給露淩擦洗幹淨後已經找不到她幹淨的衣服和褲子了,他生氣的拍了一把露淩還光著的屁股,然後找來自己的給她穿上。這時露淩突然抽泣起來,何之洲以為是自己把她拍痛了便心痛的說道


    “對不起,淩淩,把你拍痛了嗎?可是你這樣不行啊,你什麽時候才能好起來!”


    “對不起,老公!我怎麽會成這個樣子?我怎麽會拉在褲子裏都不知道?我到底怎麽了?怎麽會這樣的丟人……”


    露淩哭著說道,她的聲音很微弱,眼睛也微睜著,整個人像是在半夢半醒間。


    “你都拉了三次,已經沒有幹淨的衣服給你換了,你現在穿的都是我衣服,再拉在褲子裏麵我隻能讓你光著屁股了!”


    何之洲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說著,他如以往一樣憐愛的捏了捏露淩的臉,隻是他捏上去時才感覺到露淩的臉瘦得隻剩下一張皮了。一瞬間他心痛得又流下了眼淚。


    “對不起,東哥哥,讓你難過了,我也不想這樣!”露淩流著淚說道


    “你還知道我是你的“東哥哥”?我知道你也不想這樣!別哭了,我們好好的治療,病好了我們回家好好的過!”何之洲說


    這一次何之洲不好意思再麻煩護士了,他去儲物間找護士拿來了床單和被褥自己換上,送去髒了的床單和被褥時他把一百塊錢放在護士的工作台上,算是對她的補償。


    “蕭露淩家屬,你這是害我啊!洗被褥的錢會從你們的住院費裏扣的,我收你的錢是違法的,你想害我失業啊!”護士生氣的說道


    “我沒有這個意思,就是覺得愧疚想補償一下!”何之洲說


    “你天亮了去買些產褥墊給她墊上,這樣就不用每一次都換被褥了!”見何之洲的態度誠懇護士說道


    天亮後何之洲按護士的意思出去買了產褥墊順便也買了早餐,他給李阿姨和她女兒也各自買了一份,何之洲回到病房放下東西就扯開產褥墊的包裝拿出一片給露淩墊上。


    “你不如把她的褲子也脫了,這天氣洗了也不容易晾幹!反正是蓋著被子的也不冷!”這時李阿姨說道


    何之洲想了想覺得李阿姨的話有些道理,但他還是想看看露淩的恢複情況、看看她能不能有大小便的意識,於是湊近露淩的耳朵問道


    “淩淩,想不想上廁所?”


    露淩沒有回應他的話,而是眼睛空洞的盯著天花板,何之洲見她沒有回應就從床尾掀開被子準備去脫她的褲子。


    “你還要不要臉?大白天的就想著那事,還當著這麽多人。”


    這時露淩突然聲嘶力竭的說道,她的話讓何之洲臊紅了臉,何之洲從被子裏抽出了手尷尬的站在一邊


    “你害我還沒有害夠?我都這樣了你還不放過我?算了,要幹就幹吧……”


    露淩做出一副任人擺布的樣子說道,說著說著她又神經質的笑了起來,然後從她的嘴裏不斷冒出關於兩性之間赤裸裸的汙言穢語。這些汙言穢語是何之洲從未聽過的,他沒有想到自己深愛的人這一刻會如此的粗俗……


    “流氓!”


    這時李阿姨的女兒對露淩說道


    “男人和女人跟公狗和母狗有什麽區別?你是不是沒有被幹過?所以你說這樣是流氓!哈哈哈!”


    露淩的話越來越不可理喻,她說得似乎還很得意,因為她沒有了之前的無奈。


    “我讓你說,再說我嘴都給你撕爛!”


    這時李阿姨的女兒暴怒起來,她扭曲著臉撲向露淩,何之洲怕露淩受到傷害,他轉身趴在露淩的身上用身體保護著露淩。露淩這一下害怕了,她在何之洲的保護下瑟瑟發抖,嘴巴裏沒有了剛才的得意


    “爸爸救我、觀音菩薩救我!阿乾,你在哪裏?快來救我,有人要殺我!”


    露淩低聲哀嚎道,她希望救她的是自己的爸爸、是不存在的觀音菩薩、是自己的弟弟,卻不是眼前的何之洲!


    李阿姨和其他家屬拉住了李阿姨的女兒,聽到動靜的醫生們也趕了過來。看到李阿姨情緒激動的女兒醫生忙問怎麽回事,大家把剛才發生的事告訴了醫生,這時醫生對李阿姨說道


    “你女兒的情緒還不好控製,你看怎麽吧?”


    李阿姨看了看和醫生一起的護士手裏的束縛帶,她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你們看著辦吧,該綁就綁!”


    李阿姨哽咽著說道,接下來幾個護士就把李阿姨的女兒用束縛帶束縛在床上。


    “蕭露淩家屬,看好你的病人,不能讓她情緒激動!”


    醫生臨走時說道,何之洲隻有連連說是


    “對不起,阿姨!”


    醫生走後,何之洲看到被束縛在床上的李阿姨的女兒還在掙紮,他歉意的說道。


    “沒事,她就是這樣的,聽不得吵吵鬧鬧,一聽到她就會情緒激動!”李阿姨說


    “必須用綁嗎?其他方法不行嗎?”


    何之洲看到李阿姨的女兒因為掙紮而有了血印子的是手腕,他痛心的問道


    “沒辦法啊,她不能用鎮靜劑,隻能綁了!”李阿姨說著用粗糙的手抹了一把眼淚


    “阿姨,我連你們的早餐也買了,吃早餐吧!”


    李阿姨的情緒平靜下來時何之洲說道,李阿姨點了點頭,從荷包裏掏出一把零錢數了足夠兩個人早餐的錢遞給了何之洲。


    “阿姨,我怎麽能要你的錢?昨天你幫著我給她換衣服,我應該感謝你的!”何之洲把錢推給李阿姨說道


    “家裏有病人誰都不容易,拿著吧!你不收我們就不吃!”李阿姨認真的說道,她放下了端起的早餐。


    “這次算我感謝你的,下次再收!”何之洲也堅持到。


    “李阿姨,這是人家小何的一點心意。你不吃人家以後怎麽好意思麻煩你呢?”一個家屬說道


    “是啊,以後麻煩你的地方肯定還多,就不要和我計較了!”這時何之洲也說道


    李阿姨沒有辦法堅持了,她端起一碗去喂自己的女兒,然後衝何之洲說道


    “以後不收錢就不要給我們帶了。”


    何之洲幾大口吃完了自己的早餐就端起一碗到露淩的麵前,他把露淩扶坐在床上用枕頭給露淩墊著背。


    “淩淩,吃麵了!”


    何之洲說著挑起麵送到露淩的嘴邊,露淩仍舊看看麵又看看他,然後把頭扭向一邊。


    “很香的,我吃了一碗都不夠!”何之洲哄著露淩道


    這時露淩直接縮回了被子,她用被子把頭蒙了起來。


    李阿姨喂完女兒自己也吃了,她從何之洲的手裏端過麵走到露淩的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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