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


    等門鎖被撬來的幾天之後, 小區的保安就及時加強了小區的防衛。然而因為接下來的幾天小區都是風平浪靜的, 連半點異常都未在出現, 所以也就沒人再去在意了。


    畢竟即使治安再好的小區, 每年也少不得發生一兩件小偷偷竊的事。


    胡母和胡曼很快就將這件事拋諸腦後, 把這件事當作了平靜生活裏的一劑調味品, 等回想起來的時候不隻有後怕, 漸漸的更添上了慶幸和感慨自己的幸運。


    又是一日的課間,白茵看著正在同同學喋喋不休的胡曼,她挑眉, 然後拍了拍她的肩膀,將自己剛剛寫下的紙條遞給了她。


    胡曼正說在興頭上,她下意識的就接過白茵遞過來的東西, 然後接著眉飛色舞的說著什麽。


    白茵有些無奈, 她送了聳肩,就這麽出了教室門。


    等上課鈴聲響起的時候, 胡曼才意猶未盡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她看著旁邊本該是坐著白茵的凳子上空空如也, 又猛然回想起來她剛剛似乎有什麽事要和她說, 還塞了什麽東西給自己。


    胡曼趕忙將手裏的紙條打開,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任課老師已經看到了那個十分醒目的空缺了, 她皺著眉頭發問:“白茵同學哪裏去了。”


    胡曼頓時冷汗都出來了, 她看著那張紙條,咬咬牙, 道:“報告老師,白茵有些不舒服,去醫務室了。”


    倉促之間,胡曼也隻能按照那紙條上所寫的,說了個蹩腳的借口。


    天知道,因為開學有一段時間了,很多同學為了逃課,找的都是這個理由,各科老師都快聽膩了。


    然而就在胡曼覺得白茵這次躲不過這一劫的時候,任課老師的眉頭果然擰的更深了,然而說出的話卻讓人十分的意外。


    “既然白茵同學不舒服,那胡曼同學就幫老師帶句話吧,讓她別學習學的太累,在年紀輕輕的時候就把自己的身體都累垮了。”任課老師有些擔憂的略微交代了一句,就站上了講台,開口道:“現在我們開始上課。”


    胡曼咽了咽口水,她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等她回過味來,就忍不住嘀咕道:“果然學習好就是任性。”


    她什麽時候也能有這待遇啊......胡曼想到自己忽上忽下的成績,在心中哀嚎。


    ——


    白茵看著眼前高高的鐵欄杆,她將自己的書包往身上一攬,接著單手拉著鐵欄杆的上端,微微一用力就登了上去,接著輕輕鬆鬆一跳就跳到了學校外麵,留下那些看得目瞪口呆的準備逃課的男生們。


    因為這裏是整個學校為數不多的監控死角,所以幾乎所有逃課的學生都會選擇在這裏。


    但現在,他們到底看到了什麽?


    “我們沒眼花吧?那是女生?”一個身體十分瘦削的男生驚訝的問。


    一個女生居然有這麽矯健的身手?


    接著,就有另一個戴著眼鏡的男生接口:“......這不是剛選出的那個一年級的校花嗎?”


    因為氣質和長相實在是太過優秀,加上學習又好,他和很多男生一樣都偷偷看過她本人很多次,所以現在一眼就能認出來。


    一行四個二年級的男生互視了一眼,他們不約而同的在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興奮。


    堂堂的一年級年級第一,現在和他們一樣在逃課,這怎麽不令人在心底產生一種“原來她也和我們一樣”的心理?


    ——


    等白茵踩著不緊不慢的腳步回到租住的房子以後,恰巧迎麵遇到了采購回來的胡母。


    胡母見到白茵的時候也很驚訝,她還下意識的看了看手表,以確定現在到沒到放學的時間。


    很快,胡母就將抬起的手臂放下,然後疑惑的問白茵:“你......現在不是應該在上課嗎?”


    白茵總不好說出實情,她隻好無奈的含糊道:“有點頭疼,就先回來了。”


    因為平時白茵雖然看起來十分的悠閑,但能看出她的行為舉止都十分的淡定和成熟,不像是會去撒謊的人,所以一時間胡母也沒有懷疑。


    胡母放下手中的塑料袋,她用手試了試白茵額頭上的溫度,然後疑惑道:“好像沒有發燙,不過你還是用溫度計去量一下溫度吧。”


    白茵嘴角抽了抽,但她還是按胡母所言,拿了溫度計夾在了腋下,接著整個人就閉上眼倚在了沙發上。


    總覺得她這個樣子並不像生病,反而好像在等待著什麽......這個念頭在胡母的心裏一閃而過,隨即她就失笑搖頭,覺得自己實在是想太多了。


    就這樣,胡母交待了白茵如果體溫計顯示的溫度一旦超過37c就告訴她,接著在白茵測量溫度的空檔,胡母人就轉身進了廚房裏。


    白茵坐在沙發上,聚身上陰陽之力於雙耳。頓時,細微的腳步聲驀然就響了起來,然後就是對麵門鈴的聲響。


    短暫的交談之後,就是輕微的開門聲。接著“嘭”的一聲過後樓道又重新歸於寂靜。


    白茵驀然睜開了眼睛。


    ——


    小男孩感受著捂在自己嘴巴和眼睛上的大手,他馬上就變得驚恐,開始下意識的奮力掙紮起來。


    但很顯然,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根本不是一個壯年男子的對手,很快,小男孩就被闖進來的人像提小雞崽兒一樣的提了起來,接著小男孩不隻被男人用衣服給蓋住了臉,就連雙手和雙腳也被綁了起來。


    等確定小男孩沒有一點行動能力以後,男人開始在各個房間裏四處搜索著現金和首飾之類的東西。


    然而就在他不停的穿梭在各個房間卻沒什麽太大的收獲的時候,小男孩哭鬧的聲音卻越來越大,其中怪異的腔調更是讓人心中燥火更甚。


    男人眼中的怒火頓時被完全的勾了出來,他眼中殘忍之色越濃,等最後一點理智被衝塌的時候,他從口袋裏抽出了一把刀子,對著小男孩就捅了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窗戶的玻璃突然破碎,一個人影隨著窗戶破碎的聲音,就這麽闖了進來。


    房子朝陽,人影自然是逆著光站立的。


    男子飛快的抬眼望過去,然而他隻看到了對方抬手的動作,下一秒他的四肢就劇烈的疼痛了起來。


    不是別的東西,是四塊不大不小的玻璃碎片精準的紮在了男人的四肢上。


    白茵半句廢話都懶得說,她見男人還想反抗,又是四片玻璃揮了過去,這些玻璃並沒有直接切中要害,卻紮進了男人幾根不大不小的血管裏。


    白茵走到男人麵前,男人還想揮動刀子,白茵一腳就將男人腿上的玻璃露出來的部分給狠狠的踩了下去。玻璃一半繼續沒入男人的肌肉血管裏,另一半就在巨大的力量下粉碎成更小的碎屑,粘在男人血肉模糊的傷口上。


    頓時,淒厲的慘叫聲夾雜著飛濺的鮮血,形成了令人絕望的一幕。一時間,男人疼的幾乎要昏厥過去,半點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


    男人從來沒有想過,他下手狠毒,白茵下手比他還要狠毒。


    做完這些,白茵順手將房門從裏麵打開,又將男人一腳踢到了窗下,略微擺弄對方的姿態,將他做成跳窗逃跑的姿態。


    對於這一切,男人根本無力反抗!


    等白茵走到小男孩身邊,掀開他蓋在頭上,捂得嚴嚴實實的衣服的時候,她才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小男孩喘息聲音十分的劇烈,哭聲沙啞不堪,而每一次呼吸之間都能聽到明顯的雜音。


    張仲景《金匱要略》上有記載:“咳而上氣,喉中有水雞聲。”,於朱丹溪《症因脈治》之中,則名哮喘。


    白茵起身環顧四周,很快就在桌子上找到了一瓶標簽醒目的治療哮喘的噴瓶,她拿著噴瓶,捏開小男孩的嘴巴,朝著他的喉嚨就是幾下。如此之後,小男孩雖然很快就得到了緩解,但依舊喘息不止,他的手緊緊的抓住白茵的手臂,努力控製自己的哭鬧嗆咳。


    白茵皺眉,然後右手點在小男孩的魚際、孔最、大椎、定喘和肺俞等數個穴位上。


    漸漸的,小男孩終於勉強可以維持正常的呼吸了,神誌也逐步回籠。


    白茵挑眉,她將一張黃紙畫成的紙符掛在小男孩的脖子上,然後稍顯認真的叮囑道:“讓你母親親手做一個帶上你生辰八字的人偶,擺在你床頭七天之後燒掉。還有這個黃符,你不到成年不可摘下。切記,切記。”


    小男孩這次本是必死之局,屬命中死劫,且死相及慘,不然也不會在未出事之前血氣倒灌,魂體隱出。這次雖然她出手幫他破掉了,可假以時日未嚐不會再卷土重來。燒掉帶著小男孩生辰八字的人偶是為了蒙蔽天機,這黃紙符同樣有此功效。


    小男孩吃力的記著白茵說的每一個字,無比認真的一遍一遍在口中念著,生怕忘掉。


    而就在這個時候,小男孩的母親也終於回來了。她看到大開的大門的時候,心中就陡然一沉,連忙把手中的東西一扔,飛奔著就進了房子裏來。


    等她看到屋子裏的血跡,她腦子頓時一懵,再看到安然無恙的小男孩,她就什麽也顧不得了。


    就隻有今天因為兒子在睡覺,她沒有帶他出去,這前後還不到一個小時的功夫就發生了這種事!


    小男孩的母親看著一旁倒地還持著刀、目光惡狠狠的看著白茵的男人,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半個小時後,警察就來了。


    帶頭的警察在查看了男人的受傷狀況之後,他的表情十分的怪異。


    這八個玻璃片插的如此之深,傷口又這麽整齊,要說是撞窗逃跑的時候落下的傷口,他是怎麽也不會信的。


    然而等這個帶頭的警察轉頭看到白茵的時候,他嘴角一抽,就知道了其中的緣由了。


    “好久不見。”白茵笑眯眯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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