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剛過,親耕禮一結束,天子就帶著十幾個人又出洛陽了。


    這次不是去長安了,而是去巡視,路線先東再南。


    雖說沒見過他這樣出巡就帶這麽些人的,但現在天子儼然就是洛陽臣民們心中的人間真神,他想做的事無人能阻止,大家能做的,就是叮囑天子帶在身邊的那些人,讓他們多注意注意,多少讓咱們陛下在外頭還能有點天子威儀。


    走的前一天,曹鯉和太醫院其他大夫們都備上了不少現成藥材和藥方讓劉德他們帶著,治水土不服的,春天防感冒的,夏天防中暑的,祛濕的,防蚊蟲的,可以說很是齊全。


    劉德很想說沒必要,他們陛下這麽多年,身體好的不得了,就沒見他生過病,熬夜觀天象一夜不睡第二天還能去長安小學上課呢。


    大夫們看出劉德對他們給加行李的行為頗有微詞,冷笑一聲,問:“劉中將可是覺得我們太過憂慮了?要知道陛下乃天子,又上天庇佑,你們可是肉體凡胎,這藥帶著,保不準就對你們有用呢。”


    自從天子的證書詔書一發,太醫院的大夫們那是腰也直了,帽子也能帶正了,大家就等著陛下巡視回來,明年昭明五年開始收學生,醫學人才夠了開始往外派,建設大晉的衛生醫療體係。


    別說太醫院的醫生們了,就是外頭的普通醫生,也是明顯感受到自己受尊重了不少,現在走路那腳都是帶風的。


    跟過來送陛下的劉奉上去就給了他孫子一腳,對著大夫們很是客氣的一拱手,“小子什麽都不懂,好在諸位想的周全。”


    陳冬還在長安保護蕭皇後他們的安全,楊宏要守著洛陽,伊平在河套鎮守,王歸坐鎮涼州,周祀各個地方帶兵轉悠訓練,柳珀在益州管鹽經略西南,張巍總覽全國交通驛站……


    這麽數下來因此,這次出巡就天子身邊數得上身份的,還就劉德這一個老資曆的熟人。


    劉奉作為爺爺,非但沒有為孫子這次的特殊地位而高興,反而異常憂慮,生怕劉德侍奉不好天子,還會給天子東巡惹什麽麻煩。


    對此,劉奉隻能說他爺爺想太多了,居然能覺得他有這個能力給陛下惹麻煩。


    他爺爺這是就和天子在河套相處的少了,不知道陛下不講究的另一麵是什麽都要按照他的想法去辦,而他劉奉什麽都跟著天子的想法出去了,這還能怎麽給陛下添麻煩。


    劉奉的擔心並沒有被劉德放在心上,他老老實實的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再帶上天子的行囊。


    陛下嫌棄馬車太慢,決定快馬行動,肉眼可見他們一路都在顛簸了。


    不過好在往東城市多,不怕補給困難。


    小白一開始想著每個諸侯國都去看看,親眼看看他的兄長們有沒有吸取第五潛魚的教訓,稍微收拾收拾自己國境內底下的貴族。


    但是地圖一翻開,代國在最北邊,齊國在東邊,他去齊國和東萊國還需要往東北方向,這三個地方就幹脆取消,他先東去吳國,路上還會途經陳留,接著南下宋國、越國、洪都、長沙,再往回過楚國北上。


    洛陽往東,第一站就是陳留。


    陳留王第五隨豐是小白這一輩的老九,人雖然被封在陳留這個靠洛陽的富裕地方,但是地盤也小的很,就一座城加上周邊的百姓是他的,過得算是能比洛陽絕大多數的勳貴都富裕,但是離得再近也不能隨意出陳留,以後兒子多生兩個,估計除了陳留的主城就會什麽都沒有了。


    仔細算算,武帝給的封地也確實都吝嗇的很,都是南邊東邊這些時下沒人願意去的地方,要麽就是苦寒的北邊,地盤靠洛陽近點的代價,是領土範圍最小,還得小心翼翼別幹太過分放事,否則就會沒事被洛陽高管們盯著參。


    考慮到老家漢朝和明朝王爺們的精神狀態,小白覺得他這些王兄們他還是要親眼去看一看。


    陳留以前就一個郡,來了個陳留王,就住進了郡城裏,然後原本歸屬陳留郡的其他縣,就留了兩個給陳留王,其他的全被武帝分給其他郡了。


    所以陳留王,雖然土地是諸侯王裏最豐饒的,但是地盤最小,過得不算窮但也富裕不了,和齊王、吳王沒得比。


    陳留王正在自己宮殿裏頭抱孩子呢,忽然聽見內監急匆匆來報,說是天子駕臨,驚的他趕緊把孩子塞到孩子親娘手裏,腦子裏不斷在想自己有沒有做什麽不好的事情,引來了第五小白的主意。


    每個人看東西都不一樣,在陳留王這裏,他就和代王一樣,看洛陽天子,就會想起天子拿著劍,上頭他們六哥身上的血還是淌著的。


    陳留王第五隨豐今年正好三十,早些年的時候,也想過自己封地太小的問題,好幾年都隻有兩個孩子,很是克製。


    後麵閔帝去世,繼位者成了幼弟小白,距離洛陽最近的他幾乎什麽消息都是諸侯王裏第一個知道的,看見人家這皇位越做越溫,並且都懶得搭理他們這些兄長,陳留王心裏深處那最後一點期待也破滅了,徹底躺平,愛好變成了生孩子。


    別看他昭明二年才開始有的新愛好,現在這昭明四年春,他不大的後宮裏頭,已經新增了三兒兩女,還有五個孕婦。


    幹點什麽別的不做人的事情,都會第一時間被洛陽禦史府監察所盯上,並不想挑戰第五小白宰哥哥劍有多利的陳留王,就專心生孩子。


    我在自己宮殿裏頭就造人,對象還都是我的後妃和宮女,這都能讓第五小白心裏不爽嗎?


    緊張害怕是一回事,親自帶著孩子和王後去開宮殿大門迎接是一定要幹的。


    那些新孩子年紀最大的也就才能喊個人,路都走不全,早春寒冷不能讓他們見風,因此帶的是兩個大的。


    他的年紀最大的兩個孩子,一個第五弘文今年十三,一個第五弘軒今年十二,都是陳留王後所生,都還沒被請立太子位呢,好多年都是兩兄弟一起長大,誰知道這幾年他們忽然多了這麽多的兄弟。


    一想到不大的陳留,以後還要給這麽些兄弟分地盤,太子都不是的兩個同胞兄弟日漸煩躁。


    被陳留王身邊的太監喊過來的時候,兩兄弟還不知道什麽事,知道他們父王拉著母後讓他們跟上,王宮大門一開,就看見十多匹高大的駿馬,上麵坐著的人都統一穿著窄袖寬拜的深色袍服,腰間配著兵器,利刃沒出鞘都能感受到這些人身上的洶湧之氣。


    在陳留這小地方沒見過什麽外人的兩兄弟都有些被震住了。


    接著就看見他們父王趕緊上前,對著這群人彎腰一拜,穿著袍服的人紛紛下馬,唯一一個還騎在馬上的人一身單薄的藍衣,手裏攥著韁繩,看著龍章鳳姿,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威嚴氣勢。


    陳留王一聲“拜見陛下”驚醒了兩兄弟,趕緊跟著父親一起低頭行禮。


    天子下了馬。


    “王兄不必多禮,孤隻是路徑陳留,過來看看王兄。”


    陳留王也不敢多問陛下要去哪裏,趕緊請人進去先歇歇腳,“我這王宮是寒酸了點,陛下切莫嫌棄。”


    謝謝,並不需要你這突如其來的關心。


    牽著馬的劉德一看,陳留王的宮殿那比燕王宮是差了不少,宮殿群就這麽數的清楚的幾座。


    但是放心,陛下不會嫌棄的,那麽高大豪華的玄雍宮陛下一年也住不到一百天,長安行宮那就是裏頭東西多點的民宅,這陛下都能願意住,陳留王宮自然也能住。


    被陳留王請進王宮上座,小白看向兩個沒見過的大孩子,問:“這是王兄的兒子?”


    站在王後和陳留王邊上的兩兄弟上去緊張的行禮,陳留王介紹道:“這是弘文,十三歲了,弘軒今年也十二了。”


    小白嗯了一聲,按照做客傳統和自己長輩的身份,問:“可上學了,都學了什麽?”


    都十多歲了,兩兄弟肯定上學了,隻是有名有才的士人都在洛陽,他們的老師是自己的舅舅,教他們的都是時下所有貴族都會學的那些東西,以及溧陽學派的一些知識。


    知道天子都在洛陽怎麽吊那群學派大賢的陳留王心裏一個咯噔,有些緊張起來。


    天子並沒有對兩個侄兒學的內容又什麽看法,隻是正常問了些問題,然後做些簡單誇讚。


    “這個年紀,能學到這些,你們都很厲害。”


    第五弘文和第五弘軒立刻眼睛一亮,這可是來自天子的誇獎!


    “陛下盛讚了,這孩子們這個年紀,能有什麽厲害的。”陳留王作為家長,那肯定是要謙虛一番的。


    比起他們陛下關係最好的那個侄兒和齊王兄的兒子,他的孩子什麽水平第五隨豐清楚的很。


    小白又問道:“你們有什麽夢想嗎?”


    夢想?


    見他們一家齊齊懵逼的視線,小白換了種說法:“有想過以後要做什麽?”


    兩個孩子有點茫然,以後,他們倆肯定是一個做太子,未來繼承陳留,另一個分一些土地財產,輔助兄弟,然後分點東西給剩下的兄弟。


    他們的以後不就是這樣的嗎?


    陳留王不敢說話,怕天子對自己的孩子有什麽其他安排被自己打斷了。


    但是對孩子的安排,小白肯定要和陳留王說的。


    “孤在新城長安有修建一所小學,王兄要是想讓孩子們念書,不若把孩子送去小學讀個幾年,後麵再讓孩子們去洛陽參加學宮的考試。”


    他們都十多歲了,學點小學的內容可以應該不需要那麽久。


    其實對孩子未來並沒有什麽安排的陳留王立刻答應:“陛下您建立的小學,那裏頭定然是名師眾多, 我過兩日就安排人送他們去長安。”


    小白:“長安小學這時候已經開學了,等下半年吧,過完了暑假,九月一號就開學了。”


    他看了眼陳留王,說:“都是第五家的子孫,可不能隻是在封地裏醉生夢死,也該學點本領,報效大晉。連廣陽皇姐的女兒都在小學努力學習,說以後要去替孤守衛邊疆呢。”


    當然,陳華那是驟然聽見原本一起上學玩樂的小夥伴東方旦已經在邊境有了軍功,不服氣,隨口一說的。


    但是小孩子都知道人要有誌氣呢。


    陳留王反應過來這是什麽意思,眼睛瞪大,“陛下、陛下的意思是,他們……”


    不用留在封地上,有出息了就能回洛陽朝廷做官了!


    “孤希望我大晉賢才皆能為國盡忠。”小白盯著第五隨豐的眼睛,著重說道。


    姓第五的都享受著這個國家最上層的資源,該有的基礎教育絕不會缺,這現成的人才讓他們就躺在外地,是有點浪費了。


    雖然君權至上,肯定會不乏野心家,但至少小白這裏他的神權壓倒一切。


    “所以,王兄你有什麽夢想嗎?”


    之前小白覺得他們就在封地做好諸侯王就行了,別找事就是給他的最大幫助,但是自從洛陽時疫一出,他發現還是少了太多專業人才了。


    有些事情那些士人不願意幹,的不願意學,他覺得宗室就挺合適,畢竟他們不缺時間,也不愁吃喝前途,因為作為旁支宗室已經壓根沒有什麽前途了,很有時間可以搞點研究。


    老中醫第五小白一看他這九王兄,三十歲的年紀,麵色蒼白、腳步虛浮、雙目乏神,脾腎虧虛的有點過頭,要不了幾年他這陳留就能有個新王的程度。


    算了,就當是救人行善了,他願意給他這九王兄一次機會。


    天子去休息了,第五隨豐坐在自己床上,拉著王後,想說什麽什麽都說不出來。


    本來,他應該是把自己住的這間最好的宮殿讓給天子的,但有點折騰,所有東西還都要換新,天子就倆字,他厭人。


    熟悉的字眼一聽,第五隨豐立刻懂這什麽意思,找了個沒人住過的偏僻宮殿,讓天子住進去。


    然後現在他陷入了重要的人生思考。


    “你說,陛下說的,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陳留王後:“……大王不妨說清楚,您想的是什麽意思。”


    “唉,就是,就是,”陳留王有些說不出口,“願意讓我回洛陽,入朝堂,做他的、他的、助力。”


    這話說的他都不好意思。


    洛陽那是什麽情況,偏遠地區的諸侯王不知道,他可太清楚了,那就是第五小白的一言堂,他把祖宗墳刨了百官都會自己給他編理由大肆叫好的那種。


    就這種情況,第五小白完全不需要什麽兄弟來做助力。


    再者說,從前諸國時候,國君和他們厲害又聰明的親兄弟封君鬧得難看都有不少,更別說他這和第五小白沒情分的兄弟了。


    王後:“那大王你想去嗎?”


    “想,是有點想,”陳留王糾結道,“可我不知道我究竟能幹什麽呀。”


    朝廷缺官嗎,他不缺官啊,洛陽學宮裏頭外頭等著上位的士人多得很,更別說那些權貴子弟了,誰不想上位啊。


    仔細想想自己到底有什麽本領,會的那些知識,沒有一個是能比得過洛陽人才的,這樣的自己,去了洛陽又能在那些人精手底下出頭嗎。


    而沒有個出色的本領,陛下就算是給了機會,後麵自己也會泯然眾人。


    “天底下沒那麽好的事,去了洛陽,這陳留的封地肯定是沒了……”


    現在怎麽著,自己還是陳留王,還有陳留這片封地,小是小了點,但這裏有土地有人口,比他遠在南邊的窮兄弟可好多了,至少沒有瘴氣。


    他這弟弟可不是什麽大方的,想去洛陽進朝堂,作為代價,那封地肯定是沒有了。


    就是天子願意還給他們保留,長安諸公們麵對第五隨豐這麽個突然想進朝堂的諸侯王,那也會口誅筆伐不斷。


    留在陳留,做自己的陳留王,那至少一家子還是尊榮的諸侯王,這片土地上的絕對掌控者。


    就是離洛陽很近,更要老實遵守洛陽的規矩,絕對不能隨意出國,陳留地方又小,自由上那是真的沒有什麽自由。


    離開陳留,去洛陽,一家子沒了陳留這個封地,可能就靠著自己現在手裏的錢過日子,置辦地產還得跟那些洛陽權貴爭,吃喝都是個問題。


    而且去洛陽了,那是時時見天子,給曾經的幼弟低頭,給他幹活,還要努力討好他來讓一家子生活,免得就在人家眼皮子底下,隨時就被收拾了。


    從這點看,去洛陽還會擔驚受怕,自由的代價也不好受。


    “王後,要是你,你會如何選擇?”


    陳留王後翻了個白眼,“當然是回洛陽,那裏可是咱們從小長大到的地方。”


    她姓嚴,是城陽公主的小姑子,嚴家雖說現在沒什麽人,但家裏在洛陽有地有親戚,回去了她才不擔心自己過得差。


    她就在洛陽邊上,整日都是聽著洛陽又有什麽新鮮事,有什麽新文化,自己要什麽香皂、羊油潤膚膏都得派人去洛陽買,有價無市的很多東西還都是嚴家勻出一些送她的,從小也是洛陽貴女圈子的她是真受不了。


    比起其他封地,陳留是富裕的,但比起洛陽,這可差遠了,嚴王後還是更喜歡洛陽。


    “我是願意回洛陽的,大王您喜歡就在陳留繼續住下去。


    陛下同意讓弘文他們去長安小學念書,以後考上了還能去洛陽學宮學習,大不了,我下半年也帶孩子陪讀,去長安和蕭皇後作伴”嚴王後都不想搭理他了,“”


    陳留王:“可我不知道我能幹什麽啊……”


    “那大王就再想想自己會什麽吧。”陳留王後不想搭理他了,直接走出去回自己寢宮。


    天子就是在他們這裏歇個腳,第二天就要走了,第五隨豐必須今天晚上就做出決定。


    第二天,早起的小白一開窗,就看見遠處臉色更蒼白的第五隨豐。


    他這一看就是一晚上沒睡,但是又不敢靠太近,怕落個窺視天子行蹤的罪名。


    小白對著劉德比劃了下,讓劉德把人帶進來。


    劉德靠近過去,被陳留王這臉色嚇了一跳,這眼眶也太青了,這是一晚上沒睡呢。


    小白坐著,就看見他九哥一進來就對著他撲通一跪,開始哀嚎。


    “陛下,臣想回洛陽,臣夢想是能為陛下分憂解難,隻是臣不知道臣能為陛下分什麽憂!”


    你哥哥我都給你跪下了,求你了,給我一條生路吧。


    劉德摸著劍柄,手有點癢。


    陳留王是他看過最沒骨氣的諸侯王,好歹上一個燕王那還敢對著陛下強一強呢。


    小白是聽明白了,他這哥哥就是人生相當空虛無聊,並且沒有什麽理想目標。


    這種權貴有了無聊的心思,如果還不把心思放在什麽愛好上,那肉眼可見以後會整出不少拉低人類道德下限的東西。


    為了以後少一個類人生物,他還是拿出點對人類的關懷吧。


    “九王兄,你有什麽愛好嗎。”


    沒有夢想,那總得有個興趣吧。


    第五隨豐琢磨了一下,想了半天,然後試探性的說到:“雕刻玉石,算嗎?”


    算,當然算。


    “玉刻啊,那正好,孤在洛陽扶仙宮有陶瓷廠,今年預計建個小廟,裏頭供上三皇的雕塑,王兄去找重山,觀摩學學怎麽燒瓷,給藥王廟燒個神像。”


    喜歡藝術,好事。


    第五隨豐急了:“等等、我喜歡玉雕,不會燒瓷啊!”


    瓷器他王宮裏也有,不多,還死貴,但真的好看。這瓷做花瓶餐具已經夠奢侈的了,直接讓他去用瓷燒神像,他完全不會。


    “手藝活,一樣的,瓷雕難度不比玉雕小。王兄你去了,我保證你會喜歡的。陳留有紙嗎,我來給王兄畫個圖。”


    -


    小劇場


    小白:機會我隻給一次,來,大聲告訴我,誰還有夢想。


    從前經常被自家蠢貨國君們猜測懷疑的諸國有名的封君公子們:看看,看看人家,在看看你們,這就是聖主和蠢物的區別!


    太子放下了心:“潛魚那是太不像樣了,對大晉危害太大,看看九弟,小白心裏還是在乎這些哥哥的,都願意讓他們回洛陽。”


    然後不滿的眼神看向武帝,爹,不是我說,給九弟的封地忒寒酸了


    武帝:我是給求定攢家底呢,你個混賬


    求定:不,依照我對我小叔叔的了解,他是看不上九叔這種人的,我覺得完全不是他友愛手足,這其中定然還有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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