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相國消息的時候,越王第五維德以為自己聽錯了。


    “相國,大白天的,您是沒睡醒呢?”


    越國相國直起身子:“臣倒是也很想臥床,但來的人可是劉德,跟在天子身邊的中郎將,太尉劉奉的孫子,人就在外麵,大王您親自見見不就知道了。”


    越王覺得有理,“來人,去請他進來。”


    劉德那也是洛陽名門子弟,以前在洛陽的時候,第五維德是見過的,人一過來,他就認出來這真是劉德。


    “還真是你啊,劉德,這什麽日子,你怎麽過來了?”


    劉德抬手,向越王行禮回話:“陛下南巡,我等臣子,定要跟君王左右。”


    看了前頭兩個諸侯王,再一看越王,人雖然比以前是看得出來老了些,但是精神頭挺好的,被曬得有點黑的雙夾紅潤,眼睛裏頭光彩十足,身體也結識的很。


    越王有點不可思議,“天子真來了啊?”


    劉德點點頭,“陛下南巡,洛陽百官皆知。陛下他們下午就到,越王,可以準備準備接駕了。”


    “不是,百官怎麽同意他能到這麽偏遠的地方來的啊,陛下南巡什麽啊?”越王感覺自己有點頭疼,下意識就回頭去看相國。


    相國一拱手,“臣去安排接駕。”


    劉德提醒到:“簡樸些就行,不需要什麽伺候的宮人,陛下估摸著歇個一兩天,我們就繼續南下了。”


    這裏地方太遠,越王後來了沒幾年就去世了,越王就一個人撫養長女和次子,後宮雖然也有後妃,但數量不多,他更多時候都是騎馬出去跑。


    越王的長女叫第五慕,次子叫第五茂,二人是龍鳳胎,今年都十四了。


    沒怎麽見過這兩個侄兒的小白淡定點頭,然後照常問了學業,說了說洛陽學宮的事。


    越王直接就拍板同意了,“阿慕收拾收拾東西,趕明兒就回洛陽拜見太後去,有那個本事能去念書就念去。”


    現在女兒也年年長大了,他一點也不想女兒嫁在越國,現在天子都主動開口了,能讓女兒在洛陽找個夫婿嫁回去那當然好。


    “至於阿茂,陛下,我就這一個兒子,他能去嗎?”


    至少現在,就算沒請立太子,第五茂以後也是越國的繼承人。


    小白:“沒事,他們正好可以去和陳留王的兩個孩子一起做同學,能考上洛陽學宮也是給我們第五家長臉。”


    縱然他們兩個有些惴惴不安,也不放心越王一個人在這裏,但這是越王的安排,孩子們也隻能聽從。


    商量好了兩個孩子的去向,越王實在好奇,等晚上設宴接待天子的時候,他舉起酒杯,“陛下之前給臣畫的圖,裏頭不少東西臣已經找到了,還有那麽幾樣一直沒看見,就一直沒給陛下送過去。”


    “王兄還差哪一些?”小白也記得這事。


    他給越王畫的圖裏,水稻、芋頭、甘蔗、油菜、茶,這些東西都是讓越王能找多少不同品種都盡量給他找。


    水稻的用途不言而喻,甘蔗製糖,油菜榨油,茶作為未來重要經濟作物,芋頭則是可以作為主糧的另一種糧食作物補充。


    “芋頭找到了四五種,稻子也有五六種,黃花油菜就看見一種,甘蔗和那個‘茶’都還沒有看到。”


    越王更好奇的是天子要這些東西都幹嘛。


    但每次一想起這些北方沒有,南邊也沒人見過的東西,第五小白到底是怎麽知道的就成了個最重要的問題,後麵。他都有些不敢多想。


    “稻子和油菜的種子都好好放著,芋頭就直接都種在了我的園子裏了。”


    小白舉起裝著米湯的杯子:“多謝王兄,這些東西我都很需要。”


    這次出來最重要的就是為了茶園和甘蔗園,還是自己去南邊轉悠轉悠吧。


    小白又和越王聊了會,問越王在這裏是怎麽生活的,引得越王對他大倒苦水。


    越國國都在丹陽,國境內大城市不多,比起上麵吳國和齊國,他這裏開始就是窮地方了。


    索性第五維德雖然沒有母族的幫襯,過來的時候武帝也沒那麽小氣,讓他能帶夠人過來開荒。


    越地這地方是真的大晉最東南的偏遠地方,越王自己帶了金銀想花都沒出花,隻能苦哈哈等著一些商人過來給他帶來洛陽的商品,或者自己找人建商隊去給他采買。


    他這地方也沒多少礦,之前被武帝打發來的時候,還想著武帝居然那麽大方的給他準備了這麽多的東西,還給了兵馬。


    過來一看,這裏是什麽都沒有,他過來那些東西除了自己用,還要墾荒的,兵馬是為了讓他抵禦南邊的閩越。


    後麵朝廷往嶺南發配些罪人,他和隔壁長沙、洪都的兩個兄弟輪著搶人,手底下這才多點人。


    越國算是曾經周天子封國裏頭,離中原最遠,受中原文明影響,但還保留著不少本土風俗的地方,但也讓越王在這裏待的很是痛苦,開荒耕種的事交給相國,他也不添麻煩,每天就出去打獵,緩解緩解自己的心情。


    出去打獵他還要注意不能跑遠,別打到別人山頭,這裏本地的越人歸服朝廷,但不歸服他越王。


    和小白想的一樣,這裏不比中原,屬於是朝廷能征稅征徭役,但具體事務都還在本地人,從前的部落首領身上。


    不過也是,一翻地圖,吳國往下數的出來的大城就這一個丹陽,然後是西邊的洪都、長沙,往南國境範圍內的土地範圍不小,但是沒有什麽出名的城市,再南邊那就都是百越的地方。


    行政區劃的城池都隻有這麽幾個,切實的管轄治理可想而知。


    小白琢磨著,南邊作為他計劃中的大後方,沒辦法大麵積開發,但可以試著小麵積來發展了。


    “王兄宮裏,油菜的種子多嗎?”


    越王:“多,很多,越國不少沒人的山上都有很多這個,我都讓人割了!有個兩百多斤呢。”


    “那王兄去選一個有急流的小河,下大雨也不會河水暴漲的那種地方,我來給王兄畫圖,王兄撥點人手去修,劉德,你帶幾個人盯工程……”


    越國水多,不利用起來是可惜了,做個水力驅動榨油坊就很合適。這少鐵,正好,除了鐵鍋,菜籽榨油裏頭,需要的其他鐵質工具也不多。


    他們到了吳國之後就不怎麽疾行了,馬也能再帶點東西。


    知道越國窮點,小白的團隊裏還有人特地提醒小白,大家在吳國采購了一些東西,比如吳國的產出的竹紙,他們就拿了不少。


    小白就從他們帶來的東西裏拿紙來用,還分了他越王兄一些。


    越王一點都不嫌丟臉,紙在洛陽都是珍貴的,更別在他這偏遠的越國了。再者,天子賜予,他拒絕那才是大不敬。


    小白提筆畫圖,看他拿著紙這麽驚喜,提議到:“吳國現在也有了造紙坊,造紙的工匠有限,在孤的計劃裏,預計等吳國的造紙業成熟了再給其他王兄那裏撥人手建。越王兄缺紙的話,不若先找吳王兄商量商量,看看他那裏能不能讓快些培養造紙工人。”


    其實是越國太窮,吳國好歹還有學文化的家族,人家願意為紙張和書籍消費,越國找出這樣的人都隻有那麽幾戶,需求太少,就不著急。


    現在看他越王兄日子過得這麽緊,小白也覺得需要幫幫他,幫他——從老三那裏薅點羊毛。


    “造紙什麽的,我這裏還不著急。”越王雖然不管事,但也不是對國內一無所知。


    他手裏的人手都是士兵和農人,沒多餘的工匠,配合天子現在搞點小事可以,搞個造紙作坊,產出也就自己用,沒有外銷的路子,不劃算。


    “多謝陛下掛念,我直接給老三寫封信,找他要點紙就行了。”


    一家子兄弟,老三那可有錢了,要點自己平日裏用的紙,老三不至於那麽小氣。


    遠在吳都養病的吳王打了個噴嚏,看身邊侍疾的兩個兒子紛紛麵露緊張,他擺擺手。


    “沒事。讓人送去越國的東西都送到了嗎?”


    太子回答:“人已經都出發了,想來三五日就能到。”


    吳王放了心,“越國沒有吳國富裕,天子怕是沒在那麽差的地方住過,多送些東西過去,若是天子走了,那些東西就給越王,讓他留著。”


    其實連蜀地雨季泥濘到走不了路的野外都住過的天子,比吳王想的要好養的多,在越國,越王寬待天子打的野味他都沒吃,還讓越王也少吃點,對身體好。


    越王很配合,他天天打獵,知道那裏有天子需要的水道,第二天就出發去看地方了。


    等確定好地方,帶上人手和工具過去修榨油坊,越王回來一看,天子正拿著他為數不多的一些鐵,打鐵呢。


    第五小白就穿著一身白色單衣,頭發用布斤綁著,拿著個大錘在那裏手起錘落哐哐哐砸個不停,爐子的火光把他玉璧似的臉印的通紅,什麽表情都沒有,看上去這點重量對他來說輕鬆的很。


    完全沒見過這副場景的越王目瞪口呆,你還是我那個看著風吹就到,經常借口生病見不得人幽居宮中哪都不去的弟弟、第五小白嗎?


    你居然有如此臂力……我怎麽記得你連個小孩弓都拉不開啊,為何能如此嫻熟的打鐵?


    天子就穿著單衣在那打鐵,鐵匠們反而在邊上眼神泛光的學習,這極不合理的場景讓第五維德呐呐說不出話來。


    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他也默默的站在鐵匠旁邊,看著第五小白打鐵,目睹他把一塊鐵在火光裏錘成了一個薄薄的圓鍋,還給做了個把手。


    第五小白一動手,站在邊上光看著就能感受到他軀體裏藏著的無限力量,他幹活還幹脆利落,看著都能讓強迫症舒適。


    越王沒有強迫症,但就跟沒有強迫症的人也愛看修驢蹄、刷牆一樣,他也被天子這個打鐵吸引住了。


    打鐵結束還不算結束,還要洗鍋,燒鍋,拿一塊豬油來開鍋。


    重新上爐子的鐵鍋被燒的藍汪汪,這麽燙的鍋,天子就拿一塊布巾包著鍋把,另一隻手捏著油就往上擦,把幹巴巴的鍋擦的光滑無比。


    越王琢磨,這就差拋個光了。


    第五慕和第五茂這都是長到現在才看見天子呢,對天子的印象,是來自洛陽公文上一個天生神秘又智慧的長者,以及他們父王口中一個天下間最古裏古怪的小叔叔。


    想想他們剛看見天子時,那是身著錦衣,騎著駿馬而來的年輕人;下了馬,是他們父王都要彎腰拜見的天子;後麵聽他和父王說話,是幾句話就能展露他無上權力的君王。


    雖然行事過於放蕩自由,但他是天子,做什麽都是對的,總體印象還是和洛陽公文裏那個能被胡人包圍還處變不驚的天子對上。


    可是現在,這拿著大錘打鐵……也和他們父王口中古怪的小叔叔對不上啊,這什麽愛好啊,過於古怪了點吧!


    等到天子終於鬆了手,周圍鐵匠們都上去,好奇的去摸那口鍋,發現上手後摸到的地方也都厚薄一至,再次確認了,天子不止會打鐵,還打的非常好。


    在油坊建成前,小白又打了個鐵勺,拿著它們把油菜籽先炒了。


    土灶好搭,點起火,鍋放上去燒熱,油菜籽一下就開始炒。


    “炒菜籽要注意香而不焦,火候一定不能太大。”


    在長安洛陽,幹活的都是少府手藝和經驗都不缺的工匠,小白可以放心讓他們自己先幹;但在越國,無事可幹的小白師傅不是很放心越王手下的人搞這些,決定自己示範一遍來教他們。


    他先炒了一鍋子,然後大勺遞給有點興趣的越王,“越王兄,來試試。”


    “好!我來!”


    越王也不含糊,接了大勺,就開始往鍋裏加菜籽。他人很有自知之明,見過天子打鐵的架勢後就把天子的臂力數值默默調到比自己高得多的位置,這會倒菜籽更是克製,隻用鐵勺舀了四大勺先嚐試嚐試。


    小白在一旁看著,老四炒的姿勢動作和他大差不差,除了一開始拿著生澀,後麵就漸入佳境了,並且炒著還不夠讓他過癮的,自己剛剛隻是炫技的顛鍋他都會了。


    聞著菜籽的香味,小白正要提醒,就看見越王已經自己裝勺盛出。


    本來這些是需要教那些工人來炒的,但是越王炒的開心,一鍋炒完還不過癮,把這鍋菜籽裝出來,自己又拿勺子舀了菜籽,倒進鍋裏繼續開炒。


    也看的感覺好玩,躍躍欲試的第五慕、第五茂站在邊上想排隊,被第五維德伸手揮開。


    “走走走,你們站這裏幹什麽,擋著我了。”


    知道親爹看出他們什麽想法的兩個孩子忍著走開,天子麵前,他們要注意儀態。


    小白看的若有所思。


    越王在這挺窮地方是過得沒他在洛陽好,但是他可比陳留王精神狀態好多了,人也還會騎馬打獵鍛煉身體,可謂是身心健康的表率。


    炒好的菜籽都被先裝起來,等著榨油坊造好了用,等的時間小白也不空閑,帶著木匠們一起來做工具。


    最重要的水車,蒸籠、油槽木、榨油槽、木方、這些東西都可以多做一些,方便隨時替換。


    越王也不知道天子到底是要幹嘛,就跟著看,後麵小白看他太閑,讓他炒糧食去。


    炒糧也有由頭,是給自己回頭南下去和百越接觸的時候要吃的。


    給天子炒,著多不合身份的事就有幹的理由了,越王樂嗬嗬的讓人去搬糧食過來,他要炒米。


    就這麽把越王也拉著幹活幹了好幾天,那邊河邊的油坊在劉德他們的盯梢下,也快速建起來了。


    第五慕和第五茂也沒閑著,跟著小白幹木工活,造水車動力裝置。


    倆孩子完全不知道他們天子皇叔要幹什麽呢,就一直貼在邊上搭把手,盡量不幫倒忙。


    不需要搞裝修的純建築還是搭建的很快的,那邊屋子一建好,小白就帶著人和工具過去組裝,大家都閃開,看見這些東西被天子組裝起來。水一流過,水輪被帶動,裏頭的石磨開始緩慢轉動。


    第五幕和第五茂看呆了,這是他們幫著天子做出來的東西,看著平平無奇,居然遇水能自己幹活!


    小白把炒好的菜籽投到碾槽中,操控著碾盤,等菜籽被碾的粉碎,要個半小時。


    菜籽依次碾成粉了再掃出來,掃進圓形木甑中壓好就是一餅,再放入鍋中蒸熟。一般一次就蒸一個,兩分鍾,標準是看見蒸汽又不熟透。


    蒸熟的粉末再填進一個容器中做成胚餅,再把這個胚餅放進根整木鑿成的榨槽裏開榨。


    掌錘的小白師傅執著懸吊在空中大約30斤重的油錘,一下下撞到油槽中“進樁”上,被擠榨的油胚餅隨著油錘的撞擊,油槽中間的小口開始流出金黃色的清油。


    屋子裏的每個人都聞到了菜籽油的香味,越王上前蹲下,拿著旁邊一個幹淨的木棍,沾了點油出來,自己先是手上感受液體的黏膩,再放進嘴裏品嚐。


    沒什麽味道,但是植物的清香和油脂黏膩在口腔內彌漫,也讓越王的腦子都要炸了。


    “油,是油!”


    跟過來看看的相國臉色也激動起來,過去挨著越王蹲下,從越王手裏奪了木棍,點了油,也放在指頭上先感受一番,再放進嘴裏。


    “真是油……好香的油……”


    越國這地方窮,能種水田,餓不死人,但是完全不適合大麵積養牲畜。


    越王那麽愛打獵有一個原因,那是為了自己打著吃的。不然牛不能吃,豬他不吃,能吃的羊就那麽些,多吃吃就沒了。


    這油菜,山地也能種,不怕種到水田去。


    油不同於其他農產品,它能存兩、三個月,菜籽炒熟了後還能加上個儲存時間,就算它也是兩、三個月,也快半年了。


    能缺油水的本地人自己吃,也能想辦法賣出去。


    重要的是,這是天子送給越王的禮物,算是用這個技術,讓他掙一個外快,以及利用產出的油來推廣一下油菜種植。


    等油菜地種起來再說吧,不然這點菜籽都不夠幹什麽的。


    越王很是感動,沒想到天子居然還這麽關心自己的生計,這從未有過的技術都給了自己掙外快。


    為了報答陛下,他決定,把第五慕和第五茂塞到陛下身邊,讓兩個孩子隨侍天子左右,年底直接跟著天子一起去洛陽,明年去上長安的學。


    小白拒絕,但越王先是借口讓兩個侄子照顧叔叔,後麵又換了說法,托小白這個叔叔照顧兩個侄兒,愣是把兩個孩子塞到了天子身邊。


    相國也表示,他會拉著越王好好在越國種糧食種油菜榨油的,兩位殿下就跟著陛下走吧。


    兩個孩子短短半個月不到的時間,已經不停推翻對天子的印象,但自從那金黃的油出來後,他們對天子的印象最後定住了——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相國、父王,你們留在越國,我們姐弟在陛下身邊會好好聽話!


    給天子的馬上裝自己親手抄的糧食,送走兩個孩子的越王一時也有些惆悵。


    他回了宮中,內官立刻送上來一封厚厚的信。


    “大王看,這是陛下讓我在他走後交給您的。”


    越王打開一看,密密麻麻,介紹蒸、煮、煎、炒、燜、炸、燉等不同烹飪方式的區別,還每種烹飪方式都給他寫了一個菜譜。


    蒸蟹、煮菜、煎魚、炒青菜、燜肉、炸丸子、燉肉。


    還在菜譜後麵特地寫了,美食之道千變萬化,一個炒菜,不同食材都有最合適的時間,火候和翻炒的功夫決定能不能發揮出一個食材最大的優勢。


    光是菜,不同品種的菜都有不一樣的炒菜最佳時間,他看越王很有天賦,希望越王有時間可以鑽研鑽研,把每種食材最佳的食用方式都補充上來。


    還多贈送越王一個他親手打的鐵鍋一個,希望越王為大晉的美食多加努力。


    越王捏著紙,抬頭趕緊問道:“陛下走之前給我留的東西放哪了!”


    我要拿菜籽油來試試炒菜!


    -


    小劇場


    越王:我的兩個孩子就拜托你了,你畢竟是做叔叔的


    地下的求定猛地跳起:自己的孩子自己帶,我小叔叔不帶別的侄子!


    然後他被太子一把按住。


    太子:小白是長輩,你都死了,看開點。不想想別的,也可以想想我們大晉的下任儲君,怪你自己怎麽不生個兒子


    求定:……下任儲君的人選煩惱不怪現任皇帝,已經怪到我這個先帝身上來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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