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琮開車送沈子菱去機場,祁永朝提前了半個小時到,正在登機口等沈子菱。


    秦文琮把行李推去登機口,祁永朝主動上前從他手裏接行李,低聲說:“秦教授,我來吧!”


    “這不太好。”他把行李箱交給沈子菱,又低聲囑咐說:“一路小心。”


    祁永朝伸手要強沈子菱的行李箱,卻被她拒絕說:“不用,我自己來。我們家老秦為了讓我出差輕鬆,特地給我買了這個推著輕便的行李箱,大牌新款呢,我推著,心裏開心。”


    祁永朝這才尷尬地收回手。


    等進了機場,坐上飛機,沈子菱尋到自己的座位靠窗坐下,目光透過舷窗望向外麵的停機坪。


    飛機還沒起飛,已經開始想孩子丈夫。


    最近倒是沒聽見顧眉作妖的消息,據說她自顧不暇,被趙啟剛的小三和前妻,折騰得連回家的精力都沒有。


    唐碧婷為了多要點兒撫養費,隔三岔五去胡同裏鬧。


    搞得現在街坊鄰居都知道,顧眉是小三兒。


    她為了避風頭,隻能帶著孩子們去了南方避避。


    沈子菱在想事。


    祁永朝的視線卻盯著她愣愣出神,偷瞄了她幾眼,見她神情有些恍惚,便輕聲開口:“子菱,這次我們去南城的任務不輕,你也別擔心,有我呢。


    雜事我會替你處理妥當,大事我也幫你一起擔,別想太多。”


    沈子菱聞聲回過神來,微微點頭致謝:“嗯。一起加油。”


    飛機緩緩起飛,衝向雲霄。


    機身在行駛一個小時後,發生顛簸。


    正在睡覺的沈子菱一頭砸在舷窗上,磕得額頭發青。


    祁永朝卻及時地遞來一個小靠枕,輕聲說:“墊著頭,靠在舷窗上會舒服些。”


    沈子菱猶豫了一下,推辭說:“不用了,顛不了多久。”


    祁永朝明顯發現,沈子菱對他的態度,生疏了許多。


    他時不時找些話題與沈子菱閑聊,或是分享一些學術上的新見解。


    沈子菱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著,心思卻始終沒能完全放在交談上。


    不知過了多久,飛機平穩降落,兩人取了行李走出機場。


    前來接機的工作人員早已等候多時,熱情地將他們引向等候的車輛。


    接他們的男人叫“老宋”,是覃勇介紹的“親戚”,據說為人還算靠譜。


    現在覃勇跟著向承幹,兩人推心置腹,綁定在一起。又私下幫沈子菱做了不少事,她相信覃勇,自然也相信這個老宋。


    一路上,透過車窗看著陌生城市的街景快速閃過。


    老宋主動給她介紹南城的情況:“南城沒什麽大產業,就這一家大型藥企,貢獻了這座城市大量的經濟。


    西裏製藥以前是家族企業,現在國資入股。但高層當家人,大多都是黃家人。能做主的,也是黃家人。我給你們找的這個關係,職位,隻是一個小采購,但他是西裏老板媳婦的弟弟。


    東北人,為人呢,還算耿直,就是一根筋,愛喝酒。我安排了你們明晚見麵,如果能拿下他,你們就應該能見到黃明燦。”


    黃家祖上是太醫,靠著傳承藥方,幾味神藥,占據了大量市場。


    不過時代變更,黃家的企業在二十年前接近破產。


    可十幾年前的某一天,黃明燦留洋歸來,接手了家族企業,靠著傳統炮製的中成藥技法和先進的經營理念,火遍全國和海外市場。


    不僅申請非物質文化遺產,還引入國資入股。


    黃明燦通過參與家族藥企運營,優化了醫藥產業布局,填補國有資本在部分細分領域的空白,實現國有資產的保值增值,與國有企業達到了雙贏。


    總之,這個黃明燦,是個絕對聰明的生意人。


    西裏的藥品不僅有口碑,還有品質。


    這也是沈子菱想把項目賣給西裏的根本原因。


    到了酒店,老宋幫他們辦理了入住便離開了。


    祁永朝和沈子菱一並上樓。


    在電梯離開,祁永朝終於開口問沈子菱:“子菱,是不是那天我送你回家,秦教授誤會了什麽?”


    沈子菱疑惑:“為什麽這麽想?”


    祁永朝唇角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意,微微垂眸,似是在斟酌用詞,過了片刻才輕聲說道:


    “今天,秦教授看我的眼神冷得像冰碴子,和從前大不一樣。你對我的態度,也明顯疏離了一些。我雖遲鈍,也能察覺出幾分。”


    他頓了頓,抬眼望向沈子菱,目光中帶著些探尋與無奈,“我原以為,送你回家,秦教授不會多想的。我也隻是純粹地想和你多交流一會學術,是我想得太簡單嗎?”


    沈子菱聞言,不禁輕輕皺眉:“祁老師,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電梯“叮”的一聲,抵達樓層,兩人走出電梯,沿著走廊前行。


    祁永朝沉默了幾步,又開口道:“其實我很羨慕秦教授,能有你這樣聰慧又能幹的伴侶。”


    他的聲音裏透著股真誠的落寞:“我也能理解,你這樣優秀的伴侶,是男性都會有占有欲和害怕失去。”


    沈子菱停下腳步,轉頭看著祁永朝,神色認真:“祁老師,謝謝你的欣賞,我很珍惜咱們共事的機會。”


    她的語氣有些凝重:“我有必要提醒你。你跟我合作共事,如果心思在別人怎麽想你這件事上,那你是做不好的。我希望你的心能純粹一些,更能一心一意對待工作。


    而我需要的,也是一個一心一意對工作的搭檔。如果你做不到,那我可能會努力找一個更好的搭檔。你早點休息,明天見。”


    祁永朝當場一滯。


    等他反應過來,沈子菱已經消失在走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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