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遠侯瞅了一眼夙予繁,又把目光放到掌櫃身上,正準備開口質問,夙予繁搶先道:“你先出去。”


    “是,小人告退。”


    威遠侯眼含怒意:“姑娘這是何意?”


    “侯爺來此又是何意?我便是酒樓的東家,侯爺若是不信,請自便。”


    說著,夙予繁便要起身離開。


    威遠侯急忙出聲安撫:“小姐,且慢。”


    他約了許久,才能約見到醉香酒樓的東家,可不能錯過這次機會。


    他眼神狠戾,暗想:掌櫃的不敢騙他。


    “本侯是想與小姐談一樁大生意,本侯保證小姐會滿意,不如坐下聽本侯細細道來?”


    醉香酒樓的東家雖然是個女子,但是與有乾商會淵源頗深,不可小覷。


    若是能打好關係,日後也有利於接觸有乾商會高層。


    夙予繁側眸,在威遠侯希冀的目光下又坐了回去。


    威遠侯繼續道:“小姐應該知曉,三皇子頗得聖寵,日後定能謀得那至高位。隻是……”


    “隻是大皇子來勢洶洶,三皇子的大業還需要資金支持,本侯前來就是想給小姐送一個從龍之功。”


    若是以往,他隻是本著錢不嫌多且搭上有乾商會的想法,所以多次求見酒樓東家。


    但三皇子府和清寧宮被盜,他今日是趕鴨子上架,必須要拿下合作。


    夙予繁輕撚著茶杯,麵上看不出神情。


    “所以你是來找我要錢的?”


    如此直白明朗的話,使得威遠侯麵色青白不接,但他也隻能硬著頭道:“小姐 話不能這麽說,我們這是合作,你出錢財支持三皇子,三皇子上位後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到那時,你有三皇子作為後盾,路子更廣,錢財更多,本侯甚至可以做主成事之後,送你進宮為妃。”


    “這可是多少人都求不來的好處。”


    威遠侯越說越激動,那模樣顯然已經把自己說服了。


    夙予繁冷哼一聲,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今晚就去把威遠侯府的庫房拿了。


    “小女子一介商人,隻想本本份份做點小生意,恕不遠送。”


    威遠侯臉上的戾氣轉瞬即逝,繼而再次拋下橄欖枝:“小姐別急著拒絕,若你能助那位登頂,本侯還能承諾,你名下所有商鋪的稅收隻收一成。”


    到那時人都是三皇子的,何止一成。


    四國原本沒有商稅,隻有農稅。


    這商稅是二十幾年前東朝國首次提了出來。


    起初也是遭到了幾乎滿朝文武百官的反對,後來聽聞是東朝國帝姬舌戰朝堂,最終定下了三成商稅。


    東朝國君臣:胡說!我們明明上下一心。


    帝姬:是嗎?(威脅的眼刀子平等掃過每一個人)


    東朝國臣子:是是是,您說了算。


    其他三國剛開始嗤之以鼻,商戶乃是最低等的階級,連科舉都不能參加。


    再者商戶和朝堂官員牽連甚廣,不乏有官員家屬從商,或者商戶給官員行賄等。


    所以收商戶的稅,和收他們的稅可以說是沒什麽區別。


    收他們的稅去造福商戶,這買賣虧大了,他們可不願意。


    據說東朝國帝姬雖然收了商稅,但是卻取消了商戶不能入仕的限令,並且鼓勵百姓從商通商。


    能用三成收入換取子孫後代入仕,商戶們巴不得。


    別說三城成便是五成成六成,他們都願意。


    這可是改變門楣的好事,而且也不用再低三下四,去捧那些貪官的臭腳。


    多年後,東朝國一片欣欣向榮,國家生產力,經濟能力大幅提高,一躍成為四國之首。


    其他三國的君主眼紅不易,紛紛效仿,有官員敢擋他們財路?


    貪官!殺!


    科舉這麽多有才之士,還怕沒有人。


    隻是四大國的商稅利率不一樣,南耀同東朝國一樣,乃三成;西暇國四成成,北寒國國主心黑收五成。


    由於經濟愈加繁榮,近年來北寒國已經增長到六成。


    故,去北寒國做生意的人並不多。


    夙予繁心中嗤笑,兒子從酒樓回去已經半死不活了,還能置若罔聞地來談合作。


    從百分之二十的稅收減到百分之五,這餅真大。


    “此事事關重大,不如侯爺容我考慮幾日。”


    “可,若是小姐同意,可差人給本侯遞帖。”


    夙予繁離開後,威遠侯的幕僚程仁美開門進來。


    “侯爺。”


    “程先生怎麽看?”


    “這酒樓東家未免太過拿喬。最後想必還是會同意,侯爺的條件於她皆有大利,商人重利且……”程仁美頓了頓:“富貴險中求。”


    威遠侯老神在在的拿起茶杯送入嘴邊,臉上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容:“程先生還是不了解女子。”


    “其實此次出乎本侯的意料,未曾想到酒樓東家是位女子。若是男子,便按著權勢方麵利誘即可。”


    “但偏偏是女子,一名女子經營一家遍布四國的酒樓,且還與有乾商會有關係,這說明她的能力比普通男子還要強,同時也比男子更加難纏。”


    “不過女子對我們而言,也有便易之處,可以許她自身高位,比許男子權勢地位要實在得多,世間哪個女子不想求得好姻緣,一個妃子的位置便夠了。”


    “就是不知,酒樓東家會如何選擇。”


    ?


    杭辭意手上掛著一大堆東西走進酒樓,隻見他的暗探頭目流火瞪大眼睛盯著他。


    我天!


    手下說的時候他還不相信,這下親眼看見自家王爺做這種事,心中泛起了酸楚。


    王妃是不是欺負他們王爺在敵國孤身一人,不能反抗。


    “參見主子,主子交給屬下吧。”


    流火走到近前拱手行禮,準備接過杭辭意手上的東西。


    杭辭意側身一轉躲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流火自討沒趣,自覺地跟著上了四樓。


    流火是在他得知西暇要與南耀開戰之後,特意派到暇都打探消息。


    待西暇進京遞降之時,再跟著隊伍回南耀。


    等杭辭意安頓好這些東西,夙予繁已經去見了威遠侯。


    客廳無人,流火單膝跪地稟報道:“屬下查到,三皇子在私自開采金礦,已有一年之久,這個金礦純度極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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