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雄見咪咪不說話,知道她是不想放棄給自己用這東西。


    這女人是拿自己當成玩具了!


    一種悲哀湧上心頭。他不禁自己問自己:這就是愛麽?


    想到這,金大雄便又對咪咪強調:


    “哎,我說,你可別瞎整。好多媒體上都說,那玩意可不是誰都能用的。要一旦過量或和別的藥反相的話,那可是要死人的!這方麵可有不少的報道了。沒醫生的處方最好別用,這玩意挺霸道呐。"


    咪咪聽完金大雄的話,卻滿不在乎“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金大雄疑惑地問:"你笑什麽呀?我說的不對麽?打個比方說吧,這東西就好比是殺雞取卵呐。這人身體本來就沒貨了,可硬往出整,那不就把人給慢慢地掏空了,弄死麽?這不等於下慢毒一樣麽?"


    咪咪聽完金大雄的這番話,禁不住又咯咯地笑起來。等她笑完了,這才對金大雄解釋道:


    “老金啊,你可真逗!這你可就多慮了哈。我告訴你,你是死不了的。你們男人那玩意兒百分之九十都是水,還有點蛋白!喝杯牛奶,吃個雞蛋就補上了!哪來的什麽慢毒呀…?"


    咪咪說到這兒,她突然想起自己從一本雜誌看到的另一件事來,覺得可以講給金大雄聽。於是便說道:


    "哎?老公,你這麽一說這慢毒,我還真在法製雜誌上看到這麽一個案例呢。"


    金大雄馬上接上話說:"看看!我說得沒錯吧?偉哥那玩意吃死人的事可真不少呐。"


    "哪呀?是老婆用慢毒毒死親老公的事兒!"咪咪糾正道。


    “哦?有這事?"金大雄這才聽明白。他略一思考:


    “你說…這又何必呐?殺人不得償命麽!多大的仇恨非得殺人呐?……兩口子呀,過好了就過,過不來就分手得了唄。"金大雄挺有感慨地說。


    咪咪卻不大認可金大雄的說法:


    "唉,老公,你這是善良的想法。可人這東西是最複雜的。要都按你這想法,那世上就沒有謀殺親夫的事了。"


    金大雄又淡淡地一笑,惋惜地搖了搖頭:


    "唉!這人呐,說都會說,心裏也都明白,可遇到事就當事者迷了。哎,你剛才說的什麽慢毒殺人?這怎麽個慢法呀?我知道這毒分烈性和一般,從來沒聽說還有什麽快毒慢毒之分呀?"


    金大雄不解地問咪咪。


    他忽然對這個案子產生了興趣。


    "那當然有了。"咪咪說:


    “比如砒霜就是快毒呀,吃上就死,要不怎麽叫八步斷魂散呐?再比如現在的老鼠藥就是慢毒呀,老鼠吃了以後要一個星期多才能藥力發作導致死亡呐。"


    咪咪說著索性坐起身來。


    咪咪不懂醫,可對毒藥這東西還真有不少的了解。可能是因為與她做生意牽扯上的關係吧?咪咪還訂了一本法製雜誌,且每期必讀。所以,什麽經濟合同問題啊,什麽走私詐騙丶吸毒販毒,婚姻等等方麵的法律常識,自然而然地就學到了不少。


    "哦。看來你這雜誌還沒白訂。真學了不少東西哈。"金大雄順口誇讚道。


    咪咪這人喜歡別人捧。為此,金大雄常常口不由心地去讚美她。這時間長,說好話也就成了習慣了。


    “那是。幹咱們這行的,不懂點法那咋行啊?你看哪個大老板不是官司纏身呀。"


    "可也是啊。"金大雄隨聲附合了一句。可他的心思還在那什麽快毒慢毒上。在這個什麽事都敢幹的女人跟前,一不高興,沒準給自己來點"小動作"呐!想到這,他愈發對咪咪說的這個案子感興趣了,也想從中看看她對這事感興趣的程度。


    於是,金大雄便問咪咪:"你剛才說的那個慢毒殺老公的案子,用的不會就是你說的耗子藥吧?"


    "聰明!"咪咪又豎起大拇指:


    "你聽我說。在山西臨汾呐,這個女的和村裏另外一個男的就好上了。這倆人幹柴遇烈火,搞到一塊兒可就熱毛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可那天天約會也不現實呀,就這樣村村還都風言風語呐。於是,這兩人就商量做長久夫妻。可這女的有老公,那不得先和老公離婚麽?可他那老公也叫絕,或該這麽死。你說你老婆都這樣了,你還要她幹嘛?哎,這哥們寧寧可戴這綠帽子,死活就是不離!到後來這女的就和那個情夫商量怎麽辦?那男的也沒招,就反問了女的一句:那你說又能麽辦?除非把他弄死!"


    這本是一種無奈的意思表示,可那女的卻當真了。於是就把話題轉到弄死老公這上來了。可怎麽能把她這個老公給弄死呐?叫這男人去公開殺人?那肯定不行啊。於是他倆商量來商量去也沒找出秘密殺人的好辦法。後來還是村裏進行滅鼠宣傳,把那女的給提醒了!"


    說到這,咪咪停住口,忽閃著假睫毛,笑眯眯地看著金大雄問:


    "你說為什麽會把她給提醒了呢?"。


    金大雄搖搖頭,忽然又想起剛才倆人聊的話題:


    "對了,老鼠藥是慢毒,人不會馬上死,就不容易引不起別人的懷疑唄?"


    咪咪滿意地點了點頭,又豎豎大拇指:


    “是啊,她們就想讓這女人的老公這麽慢慢地死去。因為滅鼠的宣傳說:現在用的這老鼠藥呀它都是慢毒!那藥老鼠要吃了藥後等十天半個月才能死。況且,這藥它不但沒任何邪味,倒還很香。"


    "於是啊,這姐妹就選中了這東西來收拾她老公了。"


    “你還別說,這姐妹還真有點文化。她下手之前還真做了不少功課。查閱相關的資料,了解這種藥的特性,從發病到死亡的過程丶表現等等,確認了這種毒藥反應周期及藥物的用藥計算方法。多少藥能救治過來,多少藥救不過來死亡。"


    "最重要的,她弄明白了這種藥它還有一個在體內積蓄累計發作的特點,平時如果吃進肚子裏的劑量少的話,它會在體內積蓄而不往出排。等達到劑量達到一定的濃度後它才會集中發作,而一旦發作,那人或動物可就是必死無疑了。並且沒法搶救。"


    “於是啊,這姐妹兒可就一日三餐,每一頓都給老公的飯碗裏都拌上計算好了的這麽一點老鼠藥。哎,老公真就挺高興,以前這一天連影兒都抓不到的老婆,現在竟然這一日三餐一天不拉地做飯炒菜來伺候自己,那不是知道自己錯了,痛改前非了麽。所以,這哥們根本就沒往歪了想,這飯菜吃的還挺香,有時還自斟自飲喝點小酒。"


    “可這一來二去呀,這老鼠藥拌菜丶炒菜,可就叫她這老公吃了兩三個月了。"


    "雖宣傳說是種毒不夠濃度和劑量它不發作,其實那隻是指的是死亡。吃了這藥典型的反應是脹肚。這哥們才吃了十來天,那身體可就出現異常狀況了,麵如黑灰,肚子脹得鼓鼓的,疼丶消瘦,嘔吐等等中毒反應就都出現了……並且一天比一天重,一天比一天重。什麽吃藥,打針都沒任何效果,直至出現肝腹水,腎衰竭,醫院也沒也看出個子午卯酉來。"


    “到後來,那毒藥可就集中發作了。就這樣,這姐妹給這哥們往醫院送的飯裏,還沒忘往裏加耗子藥。"


    最後這哥們進了1cu,沒幾天,就一命嗚呼:玩完了!"


    咪咪一口氣講完這案件前後作案過程後,便讚許地攤攤手,瞪著兩隻圓圓的眼睛問詢地看著金大雄,等著他的評判反映。


    金大雄若有所思地微微揚起頭,看著天花板想著,半晌,這才把目光收回,不解地問咪咪:


    “那,那她後來,又是怎麽犯的事呢?"


    咪咪說:“嗨。也該著這姐妹倒黴。她老公死了這不得火化麽?等到火化完了,這姐妹心裏害怕的這塊大石頭落地的時候,卻出事了。"


    金大雄孤疑地一皺眉,哦了一聲。正想說話,咪咪卻搶先往下說了:


    "這人煉完以後,那骨灰不都是一塊一塊的麽?可這哥們的骨頭裏可就有說道了。正常死亡的人,那骨頭就是白色的,而中毒死亡的人那骨頭的顏色可就不一樣。特別是他這長期中慢毒的人,那骨頭可就又綠又黑。"


    “喲。這真還有這說道?我以為《水滸傳》裏武大郎煉屍後的黑骨頭是瞎掰呐。這還是真的呀?”


    金大雄忍不住插嘴,他想起了何九叔偷藏武大郎那黑骨頭的事。


    咪咪點頭稱是。她隨又接著說:


    "人家殯儀館的人能不懂這個麽?就這樣,工作人員送骨灰時便忍不住地問了一句他們家人,說這人是中什麽毒死的呀?就一句話那人家家人可就往心裏去了。於是呐便留下了兩塊骨頭送去檢驗了。那你說現在的科技化驗這東西還難麽?那一下子就查出來了。於是,那哥們的家人可就報了案了。再後來,這案子就破了唄。"


    金大雄聽完這案子的前後經過,便眉頭微微皺起,不由得又陷入到沉思之中了。


    "哎?老公,你怎麽啦?想啥呐?"咪咪見金大雄的樣子,便用光腳丫輕輕地踹了他一下,隨即又開玩笑地頂上一句:


    "是不是害怕了?是怕我也給你弄點耗子藥吃呀?哈哈哈哈……"咪咪說著自己也忍不住咯咯地入笑了起來。


    然而金大雄卻沒笑。他表情有點呆滯:


    “你呀,還真沒準兒。不過,我又沒和別的女人劈腿,你沒理由!"


    "可也是哈。不過…?"咪咪說著,腦瓜飛快地轉動著,卻馬上找到一個理由:


    "要是你…你死活不離婚,那你說我得不到你,該不該就毀掉你呀?"


    也許是咪咪是內心真實的表述,還也許是她貧嘴地隨便一說,嚇一嚇金大雄。


    反正這句話,對金大雄接下來的去留選擇,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見金大雄沒說話,咪咪知道自己的話可能說的有點重,讓金大雄犯了疑,於是便想緩和一下情緒。所以,她便開始施展她的手段,撒嬌把就勢趴在金大雄的胸脯上,笑嘻嘻嬌滴滴地對金大雄問道:


    "哎,老公,你說我敢不能這麽幹?"


    金大雄白了咪咪一眼,反懟她說,道:


    "活膩了是吧?先死容易後死難。你找死,也得找個好的死法呀,幹嘛被人五花大綁地押到刑場去槍斃鬧個橫死!?"金大雄搶白道。


    "有道理。有道理。"咪咪聽完又興奮地豎了豎大拇指:"高見高見。不過,這人要是真到了那一步,那自己也管不了自己了。…好了,哥們,反正咱倆也到不了那一步。就不聊這些喪氣話了。咱說點正經事就睡覺,行吧?"


    "正事?你還有啥正事?"


    咪咪沒理會金大雄的蹊落,卻直奔正題:


    "哎,哥們兒,我說你們到底啥時去辦離婚手續呀?我可告訴你,這事早辦晚辦都得辦,越晚辦對你越沒好處,夜長夢多!"


    金大雄反感地瞪了咪咪一眼:


    "是我拖麽?人家不同意離,我有啥招兒?急有屁用?以後再說吧!"


    咪咪冷冷地一笑:“不用以後再說了。她不是已經同意離婚了麽?"


    “她和你說的同意了?啥時侯的事兒?"


    咪咪沒正麵回答,卻直接反問告訴金大雄:


    "你不知道?她不是在《離婚協議書》簽了字麽?"


    金大雄這才聽明白咪咪的話,他便苦笑說:


    “扯淡。《離婚協議書》不是叫我給撕了麽!"


    咪咪卻“撲哧”一笑:


    “老公,那協議還在!現在就在我抽屜裏鎖著呐!"


    "啊?那……"金大雄瞪大眼睛:"那我撕的那個不是……?"


    咪咪得意地微微笑著說:


    “那是彩色複印件。我的金大總經理,我不告訴過你麽?孫猴子它能耐再大,也蹦不如來佛的手掌心麽?!”


    "你……你……”金大雄一時怒氣上來,有些語塞得說不出話來。


    他真後悔自己當時就怎麽就沒仔細看看那玩意是真是假呐?


    "算了,你和我吹胡子瞪眼的沒用。既然她也簽了字,那你就趕緊去把這事辦了。聽見沒?別一天稀哩馬哈的沒正事。早辦完了早省心,好進行咱倆的下一步。"


    咪咪也板起臉不容分辯地對金大雄說。說到到這裏,她又突然想起一件事,便緊接著對金大雄叮囑道:


    “對了,你們去民政局,可別忘了爭取秀秀監護權的事啊!這孩子咱們可不能給她。我要。我喜歡這孩子,我當親生的養著。聽見沒?這口你可不能鬆。你一定要把孩子的監護權給爭取過來。等辦完了手續,我立馬著手安排去國外給她治眼睛。"


    咪咪說的十分幹脆丶肯定。


    然而,金大雄卻沒有任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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