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新聞言抬眸,手上動作停滯。


    南煦瞅準時機,彎腰撿起地上斷裂的紅繩。


    他將斷裂的紅繩緊緊攥在手中,小心翼翼地轉身,望向身後的莫莫。


    莫莫眉心輕蹙,盯著眼前狼狽的南煦。


    他的身上沾滿了泥土,還混雜著一些落葉,腳上的拖鞋破爛不堪,露在外麵的肌膚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傷口。


    整個人邋遢又可憐。


    “你怎麽在這裏?”莫莫聲音冷淡,帶著質問的意味,“怎麽找到這裏的?”


    明明租房的信息用的溫新的,而且這裏的安保係統很好。


    南煦張了張口,無措地捏著破爛的衣角,緊張得額頭直冒冷汗。


    他不敢說,是他讓人跟著她才找到的。


    文嫣剛剛給他匯報了莫莫出別墅後的全部行程。


    很明顯,她不願意讓南家的人知道她在哪裏。


    溫新越過南煦,徑直走向莫莫。


    他胸前劃破的衣衫隨著他的動作舞動,看起來滑稽可笑。


    溫新麵上掛著委屈,伸出手,指著腕上的紅痕。


    “姐姐送我的手鏈被那個瘋子弄壞了。”他毫不客氣地指責南煦的惡行。


    南煦神色陰鬱地盯著溫新,薄唇緊抿。


    在溫新再次說話前,他搶先開口,“還有為什麽他手上的紅繩和我的一樣?而且尺寸很合適……”


    南煦眼眶通紅,帶著委屈和質問,哀怨地望向莫莫。


    莫莫神色一滯,清亮的雙眸在兩人身上打轉。


    “什麽紅繩?”她有些疑惑地問。


    她實在聽不懂這兩人在說什麽。


    站在她麵前的兩個男人,像同時被定住般,僵硬得一動不動。


    莫莫瞥了眼兩人,沒興趣理這倆人,也沒打算再摻和他倆的事,轉身要走。


    她晚上沒胃口,溫新做的飯沒吃幾口,就吃不下了。


    以往這個時間,她都會帶著餘安出門散步。


    餘安突然不在,她也不習慣在家裏待著。


    她想一個人在樓下轉轉,熟悉一下周邊的事物。


    結果一下樓,就看見兩個活祖宗堵在樓下。


    看來,她得考慮重新租個房子了。


    可惜了,她還挺喜歡這裏的。


    隻是這次又要找哪裏呢?


    京都,所有的一切,在南家龐大的勢力麵前,似乎都無所遁形。


    她有些無奈地望著地平線上的夕陽。


    “姐姐~”溫新在莫莫轉身邁步的瞬間,率先開口。


    “說。”莫莫往前走的步子沒有停住,淡然開口。


    溫新大步向前,堵住莫莫前進的腳步。


    他委屈巴巴地指著胸前劃破的衣服,繼續告狀,“那個瘋子還想殺我。”


    莫莫這才看清他胸前的血痕。


    她回頭,望向南煦的眸子裏充滿不解。


    南煦瞳孔震顫,喉結輕滾,舉起手裏的紅繩,話語間全是卑微。


    “我隻是想拿走他手裏的紅繩,沒有想殺他,他騙你的。”


    莫莫眼眸定在他手裏的紅繩上,眉心微蹙。


    回憶了許久,在她瞥到南煦手腕上那根一模一樣的紅繩時,終於想起來。


    那是之前溫新纏著她要的禮物。


    她實在沒法,在超市袋子裏找了又找,找到一條活動送的紅繩。


    那個超市是國人經營的,送的東西自然和國內一樣。


    至於尺寸,或許是國外的人身材普遍比國人高大。


    為了迎合市場,專門將手鏈做長了而已。


    都是贈品,也不知道他們在糾結什麽。


    “都是一樣的,有什麽可爭的?”她淡聲開口,絲毫不理解兩人在爭執什麽,“這樣的東西,隨處可見,壞了就壞了。”


    不過南煦這樣的小少爺,可能沒見過這樣平民的東西,所以才不知道。


    但是溫新不一樣,他不可能不知道。


    但她記得,當時她隨意將手繩遞給溫新時,他臉上的欣喜。


    南煦聽到這話,麵色瞬間蒼白,唇瓣的血色褪去,這個人散發著一股腐爛的氣息。


    他從那毫不在乎的話語中聽出她的隨意,以及對這些東西的輕視。


    “所以,我也不重要是不是?”南煦聲音低沉,不死心地繼續問,“是可以隨意丟棄的東西?什麽都能代替我?”


    莫莫不明白,隻是一條隨處可見的編織紅繩而已,做工粗糙。


    這倆人到底對這東西有什麽執念,還從紅繩的事情延伸到他們自己身上。


    莫莫眉宇籠起一股煩躁,“問這些有什麽意義?”


    溫新是第一次聽到莫莫這樣說這條紅繩。


    他睫羽微顫,雙拳握緊,聲音帶著不可置信,“姐姐?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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