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刑房。


    刑部監牢中可用於審訊的房間就隻有刑房,於是秦奮便將針對於對方匪首的審訊安排在了這裏。


    事實上,現在能立即接受問詢的也隻有那個麵色慘白的中年人了,其餘人犯身上皆有重傷。


    兩個女武士經曆了一番折騰,暫時陷入了昏迷,而那三個中箭的悍匪更是生命垂危。


    不過有了太平公主坐鎮刑部,這些人犯都得到了難得的照顧,刑部的醫療力量幾乎全都用在了這些人的身上。


    刑部尚書韋安石一直陪在太平公主身邊,兩個刑部侍郎忙到雙腳飛起,整個刑部都在配合著秦奮的這場審訊。


    現如今,太平公主在韋安石的陪同下進入到了刑房隔壁的一處房間。


    這個年代沒有單向玻璃,所以太平公主看不到刑房中的情況,但卻能通過房屋特殊的設計,聽到刑房中的對話。


    秦奮並未將中年人掛到刑房的木架上,按照正常程序來講,那裏才是犯人應該待的位置。


    現在自然沒有人權這個概念,所以審問的方法就是用刑。


    秦奮從小受的教育不允許他這麽做,雖然自從進入遊戲世界中,他已大幅降低了對自己的道德要求,逐漸演變的有些為所欲為,但基本的善惡暫時還沒有丟棄。


    他叫人搬來了一張椅子,讓中年人坐到了他的對麵,甚至還給對方解開了鐐銬,為對方倒了一杯白開水。


    這是沒有香煙,否則秦奮也打算給對方點上一支。


    他就是想營造一種與眾不同,讓古人見識一下什麽叫文明執法。


    隔壁的太平公主和刑部尚書聽了牢房主事匯報了秦奮的這些安排,齊齊皺起了眉頭,她們何時見過這種審問方式?若是這樣何須來刑部,回公主府慢慢敘話就是了。


    “殿下,這麽做是不是有些危險了?”


    韋安石不知秦奮是何人,但他也看得出對方是太平公主的親信,所以他才從安全的角度提出了質疑。


    太平公主確實搞不懂秦奮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她自然比韋安石有耐心,也樂得給秦奮更多的發揮空間。


    “不用擔心,這些人都是他抓回來的,有何可懼?”


    “殿下身邊臥虎藏龍,觀此子氣宇不凡,行事出人意表,將來必能擔當大任,替殿下分憂解難。”


    韋安石立刻改了口風。


    太平公主知道這是對方看在自己的麵子上拍出的彩虹屁,但她聽著就是順耳。


    另一邊的中年人也沒見過這種陣勢,他原本抱著必死的決心走進的這裏,可秦奮這樣一客氣,就給他弄不會了,都不知該用什麽樣的態度來對待這個擊敗了自己的對手。


    “先生怎麽稱呼?”秦奮率先開口。


    “在下姓呂,呂子夫。”


    “我叫秦奮,呂先生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慚愧,確實沒聽過秦大人的名號。”


    “沒聽過?那你為何要刺殺我?”


    呂子夫明顯的頓了一頓,然後歎了一口氣,說道:“我並未派人刺殺過秦大人。”


    秦奮雙眼漸漸眯了起來。


    “可你今天勇闖京兆府,搭救出的那兩個囚犯正是刺殺我的刺客?”


    呂子夫又歎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道:“是。”


    “先生既然沒派人刺殺過我,為何要搭救這些刺客?”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秦奮聞言一笑,端起麵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說道:“那請呂先生將這個囑托之人告訴在下,我去找他評評理,問問他為何要刺殺我?”


    聽到秦奮的這番話,呂子夫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明顯的鬱悶表情,他沉吟片刻,忽然說道:“秦大人,我要說這一切都是一場誤會,你大概是不會信的,是吧?”


    秦奮心中一愣,嘴上卻沒停,直接說道:“不信。”


    這麽凶狠的刺殺到頭來隻是一場誤會?這種鬼話自然無人相信。


    可這確實引起了秦奮的好奇,就算對方想要東拉西扯,帶著自己繞圈子,也不可能用一個這麽離譜的借口吧?


    呂子夫絲毫沒有掩飾表情的打算,他看上去像是經曆了激烈的思想鬥爭,然後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心。


    “秦大人,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希望你能知道,整件事真的隻是一場誤會,他們的目標原本不是你的。”


    “不是我,那是誰?”


    “這個我不能說。”


    “呂先生,你的手下受了嚴重的箭傷,我在請大夫盡力救治。”


    秦奮並未說什麽威脅的話,但呂子夫已然感受到了壓力。


    “多謝秦大人了,但我說的句句屬實,我向秦大人保證,接下來絕不會再有刺殺發生。”


    “保證?你確定嗎?”


    呂子夫怔了怔,臉上現出了鬱悶的苦笑,他忽然發現自己根本沒資格保證。


    “呂先生似有難言之隱?”


    “是,但我真的對秦大人沒有惡意。”


    “這句話我確實是不信的。”


    呂子夫想起了剛才的那場惡戰,於是他長歎了一口氣,沒有再說話。


    秦奮看得出,對方似乎已不想再多說什麽了。


    他原本也沒想通過這種以禮相待的方式立刻就問出什麽線索,但呂子夫的回答卻讓他起了很大的疑心。


    秦奮想了想,忽然說道:“好吧,我們今天就先談到這吧。”


    隔壁的韋安石這時正在喝茶,聽到這句話,直接把一口茶水全都噴了出去。


    他出身京兆韋氏,屬於名門子弟,平日最重威儀,今日這種失態實屬平生罕見。


    這隻是因為他見識了一場平生罕見的審問,不痛不癢的問了這麽兩句就結束了?自己將對方捧的這麽高,對方卻毫不留情將自己摔在了地上。


    他偷眼去瞧太平公主,見對方臉上隻有疑惑,卻無半點怒意,這讓他把已經到了嘴邊請罪的話直接咽了回去。


    這個叫做秦奮的家夥到底是什麽人?竟能得到公主殿下這般的信任?


    這確實是一場虎頭蛇尾的審問,但秦奮也確有苦衷。


    除了呂子夫話中透露出的那些疑點之外,他又想到了一種可能性,所以才終止了這場審問。


    洛神等人一直跟在秦奮的身邊,見刑部獄卒帶走了呂子夫,他們也甚是不解。


    對方明明已經威脅到了東家的安全,東家怎會如此這般高高抬起,輕輕放下?看上去就像鬧著玩一樣。


    審問已經結束,秦奮起身朝門外走去,幾人自然緊隨其後。


    可秦奮走到刑房門口突然駐足,轉過身,叫過了洛神。


    他湊在洛神的耳邊低聲說著什麽,聲音雖然很小,但發財等人就在旁邊,而且他們每個人的耳力都不差,所以都聽清了秦奮的交代。


    “去找陸無雙,問問她知不知這次刺殺事件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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