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亞小姐,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


    “抱歉馬爾福,我今晚有約。”


    “是阿斯坎尼家族的奧賽羅嗎?”


    見前麵一隊男女在說什麽,大衛問道:“傑士卡大人,前麵好像是馬爾福與索菲亞。”


    傑士卡瞅了一眼,習以為常地說道:“正常,不過最後,索菲亞小姐應該還是會嫁給馬爾福。”


    “為什麽?我看索菲亞的樣子,應該不喜歡馬爾福才對呀!”


    “這可由不得索菲亞,畢竟這關係到萊帕家族和盧森堡家族的利益。”


    說話間,傑士卡看了眼天空,提醒道:“時間不早了,我們趕快回營地吧。”


    ……


    回到營地,


    大衛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於是他找到了辛德瑞拉,“請給我來一碗肉粥吧!”


    辛德瑞拉怪異地看了一眼大衛,隨後將一碗快要溢出的肉粥遞給對方。


    大衛察覺到了辛德瑞拉看自己的眼神不對,於是指了指自己臉頰道:“怎麽,我的臉上有髒東西嗎?”


    辛德瑞拉避開了大衛的目光,搖頭道:“沒……沒有。”


    大衛也沒多想,下意識地就要伸手摸向自己的錢袋子,“遭了,我身上沒錢了,我去傑士卡大人那裏領了今天的薪水後,再付給你。”


    辛德瑞拉沒有回答,僅僅是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


    兩天後,軍隊抵達了裏潘。


    馬爾福看著手中地圖,下達了新的命令:“休息一小時,一小時後,全軍向庫特納進軍。”


    傑士卡帶著隊伍在一條溪水旁接水,抬頭看向附近山嶽時,不禁感慨起來:“這就是白山嗎?真是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


    米庫拉斯來了興趣,不禁詢問道:“如果敵人占據山頭,大人認為該怎麽取勝?”


    傑士卡看了一眼山腳,思索了一會說道:“白山山腳有一片空地,而空地三麵都是密林,因此我覺得完全可以將騎兵藏在密林裏,然後付出一定代價,引誘敵人下山,最後用騎兵消滅對方。”


    伍德反問道:“那如果敵人不下山呢?”


    傑士卡笑道:“那就等待機會,這種情況下,誰能耐得住性子,誰就能取得最後的勝利。”


    大衛疑惑道:“不是有火炮嗎?為什麽不用火炮轟擊山上的敵人。”


    米庫拉斯用手作了一個環抱的動作,以一種誇張的語氣說道:


    “大一點的火炮太笨重了,如果大量攜帶的話,軍費也隻夠行軍路上的開銷;


    而小一點的火炮,雖然便於攜帶,可是威力太小,射程也沒多遠,帶上它們,隻會給敵人增加戰利品的數量。”


    大衛聽米庫拉斯這麽說,立即意識到了這個時代科技的局限性。


    這時的人們似乎還沒意識到火器的真正厲害。


    不過一旁的傑士卡卻在認真傾聽每個人的發言。


    遠處,傳令兵喊道:“開拔了!開拔了!”


    傑士卡聞言,揚了揚手,喊道:“走吧!”


    ……


    一天後,軍隊抵達了庫特納。


    雖然沒有在這裏過多逗留,但也給大衛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因為庫特納是波西米亞的銀幣製造中心,有許多的銀礦和成片的造幣廠。


    在附近隨便指一個村莊,其周圍都會有一兩個銀礦。


    博熱克甚至開玩笑說,留在這裏打劫,比當兵賺的還多。


    當然,這也隻是玩笑話。


    相比於其他地方,庫特納地區可是有好幾個皇家督軍。


    而每個督軍手下都有一支軍隊,哪怕是這一千三百人的隊伍一起去打劫,也不一定夠對方砍的。


    ……


    五天後,軍隊終於抵達了匈牙利首都布達。


    而這裏早已是人滿為患,甚至與布達隔河相望的佩斯城,也住滿了人。


    一個匈牙利傳令兵來到馬爾福麵前,並將一份文書遞給了對方。


    馬爾福看完後,當即將軍隊帶到了一個指定地點安頓下來,“軍隊休整一天,一天後,我們隨大部隊,向東繼續出發!”


    對於這個命令,眾人也都能理解,畢竟他們要和其他軍隊整合,因此上麵的人肯定要花時間規劃。


    而其中最高興的人,莫過於那些隨軍人員,因為他們可以借機倒賣貨物。


    並且,相比於旅行商人,這些隨軍人員沒有雇傭護衛的開銷,如果不進城的話,甚至可以免去一大堆賦稅,隻要貨物能賣出去,完全可以賺得盆滿缽滿。


    ……


    下午,大衛肚子餓了,本想去辛德瑞拉那裏去買些吃的,可在營地附近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對方人影,甚至連對方父親也沒看見。


    於是大衛準備再等等,在營地附近練起了長刀。


    ……


    太陽西斜,一陣招呼聲,打斷了大衛,


    “籲!大衛先生!下午好呀!”


    大衛扭頭看去,就見辛德瑞拉的父親正牽著一匹跛腳的驢向他這邊走來。


    大衛收起長刀,微笑著回道:“下午好!哦,這是你們買的驢嗎?”


    辛德瑞拉的父親輕撫驢的鬃毛,如同看自己孩子一樣:“是的,它雖然有些跛腳,但力氣很大,是個馱貨的好幫手,話說,您今天怎麽不去城裏的酒館玩玩。”


    大衛聽辛德瑞拉的父親這麽說,竟有些摸不著頭腦:“你說我去酒館玩玩?”


    辛德瑞拉的父親露出我懂的表情,走到大衛身旁,小聲說道:“上次在布拉格,我們進購啤酒時,在啤酒街偶遇了您,隻是看您麵前站著個年輕的站街女,所以才沒和您打招呼。”


    大衛恍然,撓撓頭道:“其實那次……並沒發生什麽。”


    辛德瑞拉的父親神秘一笑,拍了拍自己的錢袋道:“您別騙我了,咱們都是男人,這事其實很正常的。”


    大衛知道說不明白,索性不解釋了,摸了摸肚子道:“對了,有吃的嗎?我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了。”


    辛德瑞拉的父親轉頭看向辛德瑞拉道:“辛德瑞拉,快煮點肉粥吧!”


    辛德瑞拉聽見父親叫她名字,竟打了一個激靈,低著腦袋,去做飯了。


    ……


    第二天,馬爾福被西吉斯蒙德任命為了千人長,並將大衛所在的軍隊再次進行整編,把那些身披鎧甲的精銳騎兵完全剝離出去,融入東征軍的主力部隊。


    而剩下的人,則全部安排進後勤部隊,其中就包括傑士卡的隊伍。


    走在路上,博熱克忍不住抱怨道:“還說上戰殺敵,現在隻能跟在後麵,吸前麵馬匹揚起來的沙塵。”


    米庫拉斯樂觀地說道:“其實在後勤也不錯,至少我們不用冒太大的風險,況且每天的薪水不是照常領嗎?”


    傑士卡則表現的最穩重,並未發表一言,而是坐在馬上,研究地圖。


    ……


    又過了五天,東征軍隊抵達了瓦拉幾亞。


    博熱克看著停滯不前的軍隊,又開始發起了牢騷:“前麵發生什麽了!怎麽不動了?”


    傑士卡拔出腰間長劍,警惕地說道:“好了博熱克,我們已經出匈牙利國界了,哪怕在外麵遇見埋伏也是正常的,你有空抱怨,倒不如多警惕一下四周環境。”


    大衛聽傑士卡這麽說,立即拔出腰間的長刀,隨時準備戰鬥。


    踢踏踢踏,一個傳令兵騎馬趕了過來,對一個百夫長說了幾句,然後又騎馬離開了。


    而那百夫長,則把傑士卡在內的幾個騎士叫了過去,似乎有什麽事情要吩咐。


    等了大約十多分鍾,傑士卡才回到隊伍,並對大衛等人進行了安排:“前麵遇見了瓦拉幾亞大公,西吉斯蒙德大人正在和對方商談,我們既不能輕舉妄動,也不能放鬆警惕。”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氣氛越來越沉悶,如同夏天圍著火爐一般煎熬。


    而直到太陽快落山時,新的命令才下達下來,“原地紮營!原地紮營!”


    ……


    入夜,


    得到前方消息的傑士卡特意將眾人聚在一起,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


    “今天下午,瓦拉幾亞大公帶領三千瓦拉幾亞騎兵攔在了邊境,對於這個情況,完全在西吉斯蒙德的意料之外。


    因為西吉斯蒙德在發兵之前,就給瓦拉幾亞大公寫過信,交談過自己東征的事宜,而當時的瓦拉幾亞大公也表示同意借道。”


    博熱克皺眉道:“既然答應了,那瓦拉幾亞大公今天為什麽又要阻攔我們行軍呢?”


    傑士卡解釋道:“瓦拉幾亞大公給出的解釋是,五年前,他為了瓦拉幾亞的和平,將自己的兩個兒子弗拉德.德古拉和拉度,交給了奧斯曼帝國作為人質,如果西吉斯蒙德從瓦拉幾亞路過的話,奧斯曼帝國肯定會遷怒瓦拉幾亞,所以瓦拉幾亞大公希望西吉斯蒙德能考慮一下他的難處。”


    伍德有些無語,憤憤說道:“照瓦拉幾亞大公的意思,我們豈不是要和瓦拉幾亞打一架,或者原路返回!”


    傑士卡搖頭:“不,西吉斯蒙德派出了亞諾什·匈雅提與對方商談,並以十萬格羅申的價格,買下了通行權,另外,瓦拉幾亞大公還接受了西吉斯蒙德的雇傭,表示願意加入隊伍,一起討伐奧斯曼帝國。”


    眾人聞言,不禁麵麵相覷,都不知道瓦拉幾亞大公這是在鬧哪一出。


    不過傑士卡的表情卻是十分嚴肅,他用右眼掃過在場每一個人,以一種長輩的語氣說道:


    “我今天想跟你們談論的重點,並不是瓦拉幾亞大公的一係列決定,而是想告訴你們,我們在這種情況下,一定要保持警惕,因為我們沒法立即知道發生了什麽,甚至可能永遠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等深入奧斯曼帝國時,情況更是千變萬化,千萬不要因為一點點的放鬆而丟了性命。”


    大衛聽後,心裏頓時掀起驚濤駭浪,試想一下,如果今天來的不是瓦拉幾亞大公,而是奧斯曼帝國的伏兵,那後果簡直不要太可怕。


    會議開完後,大衛回到自己帳篷剛躺下,便有一個婀娜的女子走到了大衛帳篷旁,掀開帳布一角,舔著嘴唇地詢問道:“先生,需要我幫您清理身上的虱子嗎?我的手可靈活了!”


    看見軍中還有女人,大衛就不禁想到軍隊那差得掉渣的紀律性,尤其是那些手裏有錢的貴族騎士,幾乎就是這些女人的“座上賓”。


    “我不需要!”


    因為大衛不想吵到睡覺的同伴,所以說話的聲音很小,讓女人誤以為是自己還不夠主動。


    因此女人當即將手伸向大衛的褲腰,嘴中吐著熱氣道:“那我幫您洗洗褲子吧!”


    大衛直接出手推開了女人,並拔出身旁的長刀指著對方:“滾!”


    女人被嚇得瑟瑟發抖,剛翻起身,便撒丫子地跑開了。


    ……


    第二天,一支騎兵來到了大衛等人的後麵,而大衛他們也不再是走在最後麵的後勤部隊了,變成了走在靠後位置的後勤部隊。


    博熱克遠遠看著身後那些留著圓胡子,身上幾乎沒什麽鎧甲的騎兵,感慨道:


    “那就是瓦拉幾亞騎兵?喔,真的是太寒酸了,伍德,你看看他們頭上帶的什麽!竟然是綴有羽毛的皮帽,真不知道,是為了好看,還是為了方便敵人瞄準。”


    伍德小聲說道:“你少說兩句吧!傑士卡大人昨天才說了,要擦亮眼睛,注意觀察情況。”


    博熱克指了指米庫拉斯,開玩笑地說道:“放心吧,有米庫拉斯在,他會像獵狗一樣警惕的,我敢保證,一切陰謀詭計都逃不開他的鼻子。”


    米庫拉斯白了博熱克一眼,然後加快馬速,選擇和大衛並肩趕路。


    博熱克聳了聳肩,好奇道:“伍德,你說那些奧斯曼士兵會長什麽樣?他們穿的盔甲和我們的一樣嗎?”


    伍德搖頭,“不太清楚,我隻知道對方有一支名叫西帕希的重甲騎兵。”


    “西帕希騎兵?很厲害嗎?”


    伍德點頭道:“很厲害,西帕希騎兵不僅身穿堅實的奧斯曼圓盤甲,就連馬匹都身披昂貴的磷甲,另外,他們擅長使用頁錘等武器,能給對手造成巨大的鈍擊傷害。”


    博熱克嘶了一聲,詢問道:“後麵那群雜騎兵去了,不是給別人送人頭嗎?”


    伍德再一次搖頭:“又不是非得讓瓦拉幾亞騎兵對付西帕希騎兵,我們這邊不是還有匈牙利驃騎兵和法蘭西重騎兵嗎?”


    博熱克聽到法蘭西重騎兵名字,心立馬火熱起來,搓著手,露出一副向往的表情:“話說法蘭西重騎兵的裝備是真的不錯!那鎧甲,那武器,亮得都可以當鏡子了!”


    這時,傑士卡來到了博熱克身旁,拍著對方肩膀道:“隻要你能活著回去,賺來的錢一定能買上一套的。”


    博熱克就像老鼠遇見貓,立馬老實了起來:“好的,傑士卡大人,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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