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後,馬爾福帶著軍隊抵達了布拉格。


    這裏不僅是整個波西米亞的首都,也是波西米亞最繁榮的地方。


    放眼看去,可以看到一個主城和一個相鄰的副城。


    並且主城的麵積很大,足足是副城麵積的兩倍,且被一條名叫伏爾塔瓦的河水貫穿。


    河水上麵有許多來往的船隻,而船隻上裝滿了用於貿易的貨物,


    因此在港口,有許多搬運貨物的工人,密密麻麻的,起碼有幾千人。


    另外,位於港口的商人也不少,他們或坐或站,


    激烈的交談聲和買賣聲,甚至掩蓋了飛鳥的嘶鳴,


    同時金幣撞擊聲也在他們的口袋裏響起,美妙如河流聲一樣悅耳動聽。


    馬爾福騎在馬上下令道:“全軍休整一天,明天一早,我們向東麵的裏潘進軍。”


    馬爾福的命令讓手下人都很意外,要說是為了讓士兵體驗布拉格的生活,那“代價”真的太大了。


    一千三百多人的隊伍,全部按普通士兵的薪水來算,一天也要耗費格羅申,而實際的花費,肯定比格羅申多。


    不過,這些並不是大衛該考慮的事情,反正花的不是他的錢。


    而傑士卡也沒管束眾人,隻說了晚上記得回營地。


    ……


    走在布拉格主城街上,大衛發現,布拉格的衛生還算不錯,至少主街道上,看不見堆積的糞便與垃圾。


    不過那些小巷中,就沒那麽樂觀了,哪怕是居住在波西米亞首都的人,也常常通過窗戶,往下傾倒糞便。


    所以放眼小巷,牆上地上,全是厚厚的糞垢與尿垢。


    “啤酒!啤酒!尊敬的先生們,快來品嚐啤酒吧!”


    聞聲看去,大衛走進了一條啤酒街,左右兩旁,全是賣啤酒的酒館,光是走在街上,都能聞到濃濃的麥香與酒香。


    這時,一個紮著辮子,有著一雙藍寶石一樣眼睛的女孩叫住了大衛:“先生,你……想買……麵包嗎?”


    大衛看了看女孩如圓月的胸脯,以及鵝蛋般的臉頰,小聲問道:“你的麵包賣多少?”


    “哦,先生,你要買我的麵包嗎?我的可是大麵包。”


    另外一個豐腴的女人從旁邊突然插話,並主動靠近大衛,用自己的胸脯磨蹭大衛的手臂。


    大衛將自己手臂從對方深淵中掙脫出來,淡淡說道:“女士,你雖然很美麗,但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吧!”


    豐腴女人識趣一笑,柔聲說道:“那好,如果您哪天需要我了,可以來這條街找我。”


    大衛輕輕點頭,給予對方基本的尊重。


    等豐腴女人走後,大衛再次詢問道:“姑娘,你的麵包賣多少?”


    女孩表現的很緊張,額頭處隱約冒出了細密的汗水:“200格羅申。”


    大衛看了眼周圍,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價格還算公道,不過我們要在這裏交易嗎?”


    女孩耳朵唰的一下就紅了,低下頭,指了一個方向道:“回我的宿舍,或者您到旅館開一間房。”


    大衛想了一會說道:“走吧,我們去你的宿舍。”


    咚咚咚!一陣鍾聲響徹整個布拉格。


    大衛抬頭看去,遠處一個精美的鍾樓窗門自動打開,鍾聲齊鳴,12個聖像如走馬燈似地一一在窗口出現,向人們鞠躬。


    大衛不禁感慨道:“真是‘花裏胡哨’。”


    女孩出聲提醒道:“先生,我們趕快走吧!”


    大衛回過神,笑道:“好的,你帶路吧!”


    拐過一個街口,大衛看見了聖維特主教座堂,


    當初他還在酒館打工時,就說聽過這裏,據說這不僅羅馬天主教布拉格總教區的主教座堂,還是波西米亞最大、最重要的一座教堂。


    如今親眼看見,大衛著實被其規模與風格震撼到了。


    在這個到處都是低矮平房的時代,這座教堂如同一座山嶽,突兀地屹立在這裏,加上其獨特的哥特式建築風格,讓人感到金碧輝煌的同時,還不禁感到詭異與神秘,仿佛裏麵藏著魔法,讓人向往與恐懼。


    跟著女孩繼續往前走,大衛來到了布拉格大學。


    這裏到處都是尖尖的塔樓與小橋流水,來來往往的人,無不是少男少女,各個洋溢著青春的活力,這讓大衛不禁聯想到了霍格沃茲。


    大衛忍不住問道:“你是這裏的學生?”


    女孩將頭低的更低,用細若蟲鳴的聲音說道:“你隻需要跟我回宿舍。”


    大衛笑了笑,跟著女孩走進了布拉格大學。


    “瑪雅!是瑪雅嗎?你該補交學費了。”


    大衛撇頭看去,就見一個凶神惡煞的男子走了過來。


    瑪雅用央求的聲音說道:“烏姆老師,請您再寬容我兩天,兩天後,我一定會補上學費的。”


    男子並沒有退讓,攔在女孩麵前,冷眼看著對方:


    “我已經夠寬容了!如果你今天補交不上的話,那就隻能卷鋪蓋走人了!


    哼!要我說胡斯校長真的是太‘善良’了,竟然讓你一個女子來讀書!真是前所未聞!當初你怎麽沒被燒死呢!”


    瑪雅的眼中全是晶瑩的淚珠,整個人看上去,如同泄了氣的皮球。


    大衛開口道:“請問這位叫烏姆的老師,她究竟欠了多少學費?”


    烏姆瞥了一眼大衛,見對方外麵身穿一件舊軟甲,語氣也不由得輕蔑起來:“你?嗬!她還有五百格羅申的學費沒繳!”


    大衛沒有因為對方的無禮而生氣,而是從包裏拿出金幣遞到烏姆手中,“清點一下吧!如果沒問題的話,請你讓開。”


    雖然大衛沒有做出出格的事,但他那種不在乎的態度,反而將自以為學富五車的烏姆氣得不輕,


    “好好好!別以為有錢交學費就了不起了,今年的期末測試,某些人還不一定能通過呢!”


    說完,烏姆便氣衝衝地離開了。


    大衛拍了拍愣神中的瑪雅,“喂,快帶我去宿舍呀!”


    瑪雅渾身一顫,渾身都變得僵硬起來,“嗯……嗯。”


    進入宿舍樓,大衛兩人到了第二樓的樓道深處。


    這裏有一個小門,打開後,裏麵是一個三米長寬的小房間,以瑪雅的身高站在裏麵,都要微微低著腦袋,否則就會撞到天花板。


    房間內隻有一個巴掌大的小窗戶,這導致房間很悶,讓人有些透不過氣。


    大衛坐在床上問道:“這就是你的宿舍?”


    瑪雅眼眸低垂,尷尬地不敢去看大衛:“這裏原本是一個儲物間,後麵因為我來了,才改成了宿舍。”


    “說實話,我其實挺震驚的,你一個女孩子,竟然能上學,要知道即便是那些貴族小姐,也沒有在布拉格大學真正意義上的上學,她們隻是來這裏學一點知識,或是認識一些非富即貴的少爺。”


    瑪雅眼中閃過一瞬黯淡,仿佛自嘲般說道:“如果能回到過去,我寧願不會讀書寫字,當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村婦,如果那樣,我就不會差點被燒死,胡斯校長也不用為了允許我進入醫學院學習,而麵對那些流言蜚語。”


    大衛聽到這,也大概明白了其中原委。


    在這個時代,如果一個孩子在小的時候表現的過於聰明,那是會被當做邪惡燒死的。


    而且這種約束對女人格外嚴重,哪怕是一個成年女子,如果表現的過於聰明,或是展現出這個時代不能理解的“神技”。


    都會被當成女巫,最後隻能落下一個被燒死的下場。


    甚至一些富太太,因為嫉妒一些普通女子的美貌,也會用女巫的借口燒死對方。


    但從另一個方麵來講,每一個被人們當成女巫的人,都有極大可能是個人才!


    想到這,大衛的眼睛立馬亮了起來,看著瑪雅,如同發現了一顆被人埋沒的寶石。


    而瑪雅也察覺到了大衛如狼般的眼神,閉上眼,默默脫下了衣服與褲子。


    中世紀女子雖然有名叫緊身胸衣的內衣,但還沒有內褲的存在。


    加上瑪雅也沒錢買緊身胸衣,所以當衣服褲子脫下時,裏麵的春光便全部展露無遺。


    大衛看著瑪雅那自然狀態下,卻依舊挺拔的胸脯,不禁咽了咽口水,雙手也開始不老實了。


    瑪雅剛被大衛的手觸碰,便像觸電般躲開了,眼角處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大衛平躺在床上,輕聲說道:“我們來聊聊天吧。”


    瑪雅睜開眼看過去,就見大衛敞開右手,示意瑪雅躺入他的懷裏。


    瑪雅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躺了下去。


    大衛將被子蓋上,就像好友聊天一般問道:“你在布拉格大學學什麽?”


    “藥學和醫學。”


    “那個叫烏姆的人說你過不了期末測試是怎麽回事?”


    瑪雅滿麵愁容,語氣中有著淡淡的憂傷:“烏姆教的部分課程內容,我覺得是錯的,所以常常被烏姆批評。”


    “你為什麽覺得是錯的?”


    討論到醫學方麵的事情,瑪雅明顯放鬆不少,話也多了起來:


    “因為事實和書上寫的不一樣。


    比如那天有一位婦人頭疼,烏姆便用瓶子取了一點婦人的尿液,通過觀察與品嚐,得出婦人得了‘體液失衡’的病症。


    於是烏姆便給婦人放了大量的血,結果血放了一桶,那個婦人也死了!


    還比如有一天,一個膝蓋疼的病人找到了烏姆,烏姆覺得對方膝蓋裏有‘惡氣’,於是用工具撬開了對方膝蓋,並用蝸牛粘液加速對方膝蓋康複。


    可結果呢!病人第二天就死了!”


    大衛雖然不是醫生,可也懂“衛生與感染”,自然知道烏姆的行為到底有多荒唐,“你說的沒錯,這些顯然是錯的。”


    說到這,大衛反而越發欣賞起了瑪雅,於是詢問道:“你如果成功畢業,你會去幹嘛?”


    瑪雅搖搖頭,憂愁地說道:“不知道,我想哪怕成功畢業了,也沒人會去請一個女人看病。”


    “如果我聘請你,你是否願意成為我的私人醫生呢?”


    瑪雅沒想到大衛會說這些,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大衛見瑪雅沒反應,於是說起了自己日後的計劃:“我現在要去參加討伐奧斯曼帝國的東征隊伍,如果平安回來,就能獲得一筆不少的錢財,到時我會用這筆錢組建屬於自己的商隊。”


    瑪雅聽大衛想組建商隊,好心提醒道:“現在賦稅繁重,盜匪橫行,普通商隊根本沒法立足,你看港口處的船隻,每艘船上都插著各個家族的旗幟……”


    說到後麵,瑪雅也沒繼續說下去了,似乎怕打擊到了大衛的信心。


    大衛伸手輕撫瑪雅的臉龐,微笑道:“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能運營好商隊,你便來加入我嗎?”


    瑪雅沒有說話,因為她渾身都緊張地不行。


    大衛的手掌慢慢向下撫摸,柔聲誇讚道:“真漂亮,可惜你不願意。”


    瑪雅咬了咬嘴唇,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你來吧,這樣我就可以不欠你了。”


    大衛親了一口對方臉頰,似笑非笑地說道:“可以留著嗎?我想回來時再解決。”


    說完,大衛坐起身,解下了腰間另一個錢袋:“這些錢,你拿著,我希望我沒在的時候,你不要再去站街了。”


    瑪雅想要拒絕,可口袋空空的她,怎麽也開不了口。


    而大衛在整理好衣服後,打開門,徑直地離開了房間。


    離開宿舍樓,大衛又去了教學樓,裏麵幾乎都是敞亮的大教室。


    老師講課的聲音,激揚且莊嚴。


    台下學生哪怕不想聽課,也不敢弄出其它雜音。


    等大衛走到三樓時,一個人滿為患的教室吸引了大衛的注意。


    這個教室不僅裏麵坐滿了人,就連外麵也站滿了人,大衛甚至看見了傑士卡的身影。


    大衛走到傑士卡身邊,小聲問好道:“傑士卡大人,你對這門課很感興趣?”


    傑士卡見來人是大衛,毫不避諱地說道:“不怕你笑話,我其實也不知道這節課要講什麽,主要是因為這是布拉格大學校長的課,而我聽過他對教會和國家的一些看法,所以才有興趣過來看看。”


    大衛點點頭,同樣伸著腦袋往裏瞅。


    或許是長的比較高的原因,大衛隱約看見了講台上的人。


    那是一個有著長鼻子且瘦弱的男人,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凡是與他對視的人,都覺得他的眼裏有光!


    “全部讓開!”


    突然,一群士兵擠了過來!強行驅散了人群。


    “胡斯!你在這裏妖言惑眾!我們奉命前來緝拿你!”


    台上的胡斯沒有絲毫畏懼的神色,反而高昂地說道:“是那些貪婪的主教指示你們的吧!哼!我也是傳教士!如果真的被我說的羞愧,請他們去上帝麵前懺悔!我是不會屈服於這些卑鄙手段的。”


    眼見場麵愈加混亂,傑士卡揮了揮手,示意大衛和他一起離開。


    大衛本就想遠離這個是非之地,於是立馬跟著傑士卡離開了這裏。


    路上,傑士卡開玩笑地問道:“怎麽,錢都花完了嗎?”


    大衛沒想到傑士卡的眼睛如此毒辣,苦笑道:“約了一個站街女。”


    傑士卡好心提醒道:“那些女人都會編一些淒苦的經曆,你最好不要被她們迷惑了。”


    大衛前世雖然擺爛,但跟了父親幾十年,自然明白這些道理,但他是真心覺得瑪雅是個值得投資的人,不過這些也不好跟傑士卡解釋,隻能在一旁附和,“謝謝大人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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