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櫻桃道了謝,付完銀子,和娘仨將幾十斤調料分著背了,倒也不算沉。


    因著謝梨好奇口水雞和蒜泥白肉為何物,許櫻桃又買了一隻雞和二斤五花肉,全被小姑娘搶著拎了去。


    如今自家生意已經過了明路,一家人再不必繞遠路回家,大大方方從村口進了村子。


    從村頭的馮家起,一直到村長家門口,許櫻桃被村民打了一路的招呼,臉都快笑僵了。


    鄭村長料定這家人今日會走大路回家,便一直徘徊在院門口等著,見一家四口的身影出現,他忙迎了出去。


    “櫻桃,你可算回來了,村裏人都答應試試你的肥田法子,咱啥時候去買石灰和石膏?”


    許櫻桃微微睜大眼睛。


    老爺子真是厲害了,竟然將全村人都遊說成功了。


    她笑著答道:“阿爺莫急,我明日就去鎮上和賣石灰的詳談,咱們村要得多,想來價格還能便宜些。”


    頓了頓,她話音一轉:“不過阿爺需得和村裏人說清楚,每畝地至少需要石灰石膏各五十斤,我和藥房掌櫃打聽過,這兩物價格都是每百斤二百文左右,大家若願意購買,這筆開銷得留出來。”


    鄭村長呼吸一滯,脫口而出:“竟這般貴?”


    雖說村中人均不過二畝地,可若以家庭為單位,家家戶戶少則七八畝,多則十幾畝,每畝地需得花二百文,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見鄭村長一時犯了難,許櫻桃寬慰道:“阿爺莫急,村民若是出不起這筆錢,我先給他們墊付,日後從他們工資中扣下便是,下午還得勞煩阿爺在村中跑一趟,最好能統計個總數,我明日也好和對方掌櫃詳談。”


    既然她這麽說了,鄭村長頓時放了心,承諾天黑前一定給她個準信。


    路過大房時,隻聽謝寶嗷的一聲“他們來了”,陳氏便快跑著衝了出來。


    “都不許回去,晌午都在我家吃飯!”


    陳氏一手拽著許櫻桃,一手去扯薑氏,所用力氣之大,竟讓兩人毫無擺脫之力。


    其餘人也從堂屋鑽了出來,上到謝大牛,下到謝寶,無一不在使力將一家人往堂屋擁去。


    最終一家四口無法,總算答應留下。


    這也是時隔數年後,薑氏首次踏入大房的家門。


    那些阻擋在兩家的無形隔閡,在交談間漸漸冰消雪融。


    說到動情處,陳氏還當著眾人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驚得一桌小輩瞪大了雙眼。


    “弟妹,我從前真不是個東西!”陳氏哽咽道,“為了讓自己娃兒男人多吃口飯,便一直刻薄你們那一房,生怕你們多吃了糧食,我們一房就得少吃,卻忘了自己是你的大嫂,也是小柏他們的大伯娘。”


    被突然點名的謝柏,狀若未聞,麵無表情吃著菜。


    薑氏輕歎一聲:“大嫂,都過去了,咱們日後都往前看,日子總能越過越好。”


    陳氏搖搖頭:“弟妹你聽我說完,我也是昨日才想明白,櫻桃是你的兒媳,又不是我的,可她願意拉拔我們家,全都是看在你的麵子上,若你不願意,她完全可以不看我們一眼,你和櫻桃都是心善之人,這一對比,就越顯得我畜生都不如。”


    薑氏蹙眉:“哪有你說的那麽嚴重,我其實都曉得,沒分家前,你凶歸凶,卻從未背著我欺負我這幾個兒女,我也能理解,二牛常年吃藥,把家都吃垮了,你鬧著分家,也是為了給自己的兒女掙一條活路,我從未怪過你。”


    陳氏聞言,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謝大牛也紅了眼圈。


    大房幾個小的見爹娘都在抹淚,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一時間,屋內氣氛肉眼可見的沉重了起來。


    許櫻桃最害怕別人的眼淚,眼見薑氏和吳春花也有要哭的趨勢,忙清了清嗓子:“大伯娘,咱們待會兒再哭,我有事要說。”


    “啥?”陳氏抽噎著抬起臉。


    “肥田一事你們也都知曉了,買石灰石膏每畝至少需要二百文錢,不便宜,我就想問問,你家還要不要?”


    要肯定是會要的,可每畝要這麽多錢,卻也大大出乎了大房的意料。


    陳氏猛打了一個嗝,總算不再繼續抽泣。


    她抹了一把眼淚鼻涕,小心翼翼問道:“櫻桃啊,村長也沒說每畝要花這麽多錢,你別怕是被人騙了吧?”


    許櫻桃笑道:“那不能夠,因為這個肥田法子,就是我教村長的。”


    屋內頓時鴉雀無聲。


    大房的人全都滿眼驚詫地看向她。


    陳氏再沒心思哭了,正猶豫一個十來歲小丫頭是否真懂肥田時,就聽自家男人拍了板。


    “要!就算二百文一畝,我們也要!”


    陳氏下意識想阻攔,可一想到自家才和二房和好,萬不敢再說話討嫌。


    許櫻桃滿意頷首:“那成,下午鄭阿爺會做統計,大伯家要幾畝地的肥料,直接報給鄭阿爺便是。”


    謝大牛應下。


    離開前,薑氏從懷中掏出一吊錢遞給了陳氏。


    “大嫂,你家那五十斤穀子我們已經舂成了米,便隻能折算成錢還給你,放心,這次我沒多給,你收好。”


    陳氏一愣,原來上回多出來的二十文,還真是薑氏故意為之。


    一時間,鼻頭又有些泛酸,心說其實多給點也不打緊。


    但這話她萬萬不敢真的說出口。


    謝寶見二嬸一家要走,目光落在了謝梨手中的老母雞上,回想起上回聞到的雞肉香味,盡管才吃完飯,又忍不住咽起了口水。


    啥家庭啊,咋天天都在吃雞?


    傍晚,謝梨如願以償吃到了口水雞和蒜泥白肉。


    小姑娘好吃到哇哇大叫。


    蒜泥白肉,顧名思義,就是蒜泥和肉片的結合,聞來蒜香撲鼻,入口肥美而不膩,再搭配上香辣紅油,每一口都是對味蕾的獎賞。


    而“名馳巴蜀三千裏,味壓江南十二州”的口水雞,更是麻辣鮮香直擊靈魂,讓人欲罷不能。


    相較於謝梨的激動,謝柏更多的則是茫然與痛心。


    他忍不住問道:“大嫂,如此美味的吃食,為何要將方子白送給鴻賓樓?”


    若是自家拿去賣,定然比涼皮還暢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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