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小部分人,其餘人壓根不搭理他,歡歡喜喜跑去排隊領免費吃食。


    蒼蠅耗子怕個啥,饑荒年間,想吃還逮不著呢!


    況且這家有沒有蒼蠅耗子還不一定。


    不過片刻,兩家的所有吃食便通通送了出去。


    客人們心知沒花錢的吃人嘴短,吃完了還順便幫著洗了碗。


    然後所有人都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家的吃食可真夠味!


    就算真有死耗子他們也認了。


    人群散去,收拾完器具桌椅,包子鋪老兩口很是同情地看著許櫻桃。


    “小娘子,你們日後還來嗎?”


    許櫻桃揚起笑臉:“來呀,當然得來,隻是解決眼下困境還需幾日,這些桌椅還得先暫存在阿爺阿奶這裏。”


    “無妨,你盡管放在這,不會丟。”


    老兩口在鎮上經營幾十年,就算再沒見過世麵,也知許櫻桃這是被人整了,不由得為她捏了把汗。


    如今聽她這般說,隻當她是強撐,多日相處下來,倒舍不得這丫頭,老太太竟忍不住抹起眼淚來。


    許櫻桃為他們送上最後兩份炸豆腐和辣條,笑道:“阿爺阿奶,若你們不嫌棄,也嚐嚐我這新吃食。”


    雖然賣這些有些時日了,之前老兩口一直以太貴為由,堅決不肯收。


    “咋可能嫌棄,我們最清楚你在吃食方麵有多講究。”


    兩位老人趕緊伸手接過,並當著她的麵直接吃了起來。


    這是用行動證明,他們並不相信這些吃食裏有死耗子和蒼蠅。


    與二位老人道了別,許櫻桃讓鄭家人和大房兩兄弟先回村,自己則帶著娘仨先去了鴻賓樓。


    無論如何,此事都得知會孫掌櫃一聲。


    孫掌櫃在得知前因後果後,眉頭皺得簡直能夾死一隻蒼蠅。


    他雖痛恨金二喜的下作手段,可商人逐利,此事今日被諸多鎮民圍觀,他便不敢再冒險繼續售賣涼粉涼皮和辣條。


    “許娘子,實在抱歉。”孫掌櫃朝許櫻桃抱了抱拳,“既是我毀約在先,到了月底,貨款我會照付,待下月,咱們再重新簽一份契書。”


    許櫻桃自然沒有異議,她還有幾十個人的工資要發,如今不是逞能的時候。


    孫掌櫃又問道:“不知許娘子接下來可有應對之法?”


    說實話,就連他都不由得為許櫻桃捏了把汗。


    別說她一個小小的農婦,就算是他麵對如此歹毒的局麵,也沒有任何信心能處理得好。


    許櫻桃沉吟片刻:“不瞞孫掌櫃,我今日前來,除了告知此事外,還想問問您,葛家的當家人,有何喜好?”


    孫掌櫃卻是苦笑道:“許娘子果真機智,知曉用葛家來製衡那無賴,可葛家管理這鎮子幾十年,從未與我等有過私交,此事,我實在幫不上許娘子。”


    言罷,他又朝許櫻桃拱了拱手。


    許櫻桃雖有幾分失落,但卻並不灰心,打算稍後再去濟世堂問問。


    正準備起身告辭之際,就見鴻賓樓的小夥計著急忙慌衝進了雅間。


    “掌櫃的!沒酒了!”


    孫掌櫃蹙起眉頭:“沒酒了去酒坊買啊,同我咋咋呼呼有何用?”


    小夥計苦著臉:“就是酒坊也沒酒了,不然小的哪敢打擾到您跟前,那酒坊的夥計跟小的說,他們掌櫃的今日去縣城領酒曲了,要到傍晚才能歸來,咱家最快也得三日後才能買到新酒,可眼下有客人非要鬧著喝酒,小的實在沒法子了。”


    孫掌櫃嘟囔了聲“頭疼”,同許櫻桃拱手道別後,趕緊拎起袍角下了樓。


    小夥計也要跟著跑出去,卻被許櫻桃一把拽住。


    “小哥請留步。”許櫻桃從懷中摸出幾個銅錢,塞進小夥計手中,“想和小哥打聽個事。”


    小夥計看了眼手心的銅板,立時露出笑臉:“許娘子請問,我必知無不言。”


    不多時,許櫻桃便從小夥計口中得知了大虞朝的榷酒製度。


    所謂榷酒製度,便是指國家為了壟斷酒的生產和銷售,不允許私人從事釀造和賣酒的製度。


    因此老百姓和商戶想買酒,就必須去各地官府指定的酒坊沽酒,而酒坊想要生產酒,就必須得去官府領取酒曲。


    這樣每個環節嚴加管控,才能確保國家利益最大化。


    但這卻苦了老百姓,無論是買酒方還是賣酒方,經常時不時出現這種想喝卻斷貨,想賣卻沒貨的情況。


    沒鹽巴還能鼓搗些私鹽來吃吃,但沒酒,卻是沒法在酒坊之外的地方買到的。


    畢竟大虞朝嚴控酒曲製造數量,做酒曲這門手藝,隻掌握在官方小部分人手上。


    還是代代相傳,看得比傳家寶還金貴的那種手藝。


    出了鴻賓樓,薑氏原本愁到不行,見許櫻桃忽然笑出了聲,擔憂問道:“你這孩子,該不會是急傻了吧?”


    許櫻桃的笑容又深了幾分:“娘,您剛才聽沒聽見,咱們鎮上掌管酒坊的,是葛家。”


    這前言不搭後語的一句話,著實讓薑氏更加茫然。


    許櫻桃卻欣然道:“走,咱們去一趟葛家莊,我要見葛員外。”


    薑氏還當她要去和葛家坦白今日遭遇之事,順便去將單子退掉,雖心下遺憾不已,但到底沒多說什麽。


    眼下這個局麵,大兒媳隻會比他們更難受,越是這個時候,便越應該用行動來支持她。


    葛員外原本沒心情搭理什麽商戶,還是自己的寶貝閨女想見,他才不情不願點了頭。


    葛寶珠其實對許櫻桃並無好奇,隻是聽說最近自個兒愛吃的冰涼粉和辣條都出自她手,頓時來了興趣。


    得是多心靈手巧的人,才能做出這般美味的吃食?葛寶珠嗦著冰涼粉,嚼著辣條,如是想著。


    很快,許櫻桃一行人,便被小廝帶到了葛員外的麵前。


    年逾四旬的男人雖然已生華發,盡管隻管理著一個小小的鎮子,卻依然有著上位者的氣勢,薑氏頓時有些緊張起來。


    “聽說你想要見我?所為何事?”葛員外用杯蓋刮著茶葉浮沫,不緊不慢問道。


    許櫻桃行了禮,卻也笑得不卑不亢:“那民婦便直說了,民婦會做酒曲,不知葛員外可感興趣?”


    “噗——”


    葛員外將剛喝進嘴裏的一口茶,直接噴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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