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鼎死了,跟羅齊輪同歸於盡了。沒有看到獎章,沒有聽到表揚,也沒有喝到慶功酒,隻得到了一個簡樸的追悼會。


    從殯儀館到公墓,是李鼎的最後一段路,也叫黃泉路。李鼎終於完成了他的使命,不再苦,不再累,不再著急上火,也不再失眠了。他很安詳,隻是牽掛著李寫勤。


    在追悼儀式上,並排放著兩個骨灰盒,一個是李鼎的,另一個是羅齊輪的。根據李鼎留下的字條判斷,李鼎和羅齊輪兩個人,是為了抓一個賣五香大果仁兒的,而英勇犧牲的。當然,也沒有人知道,羅齊輪是鬼。


    那是一個陰森森的早晨,那是一個與陽光失聯的早晨,那是一個古古怪怪的早晨。


    灰蒙蒙的天空中,盤旋著幾隻,不知叫什麽名字的鳥。追悼會雖然簡樸,但是很隆重,除了李寫勤之外,其他人都參加了。儀式的時間不是很長,但氣氛一直保持著難以啟齒的壓抑,讓連日來的混沌,變得更加混沌了。


    李鼎和羅齊輪死了,鬼差把兩個破碎的靈魂,帶走了,或許他們會投胎轉世,或許他們會去當陰兵,誰知道呢?


    但是!德川一郎可沒那麽容易死,他打算再找一個人附體。就在德川一郎,四處尋覓合適人選的時候……


    苗護滬和小烈烈出現了。


    “啊!”苗護滬睜大了眼睛,伸手一指德川一郎,喜出望外的大叫起來:“就是他!他就是德川一郎!他是日本鬼子!”


    話音未落,苗護滬拿起鎖鏈,就衝了過去。


    德川一郎轉身就跑,但是苗護滬哪肯輕易放過他,一個縱身,撲到了德川一郎的身上,嘴巴子就跟不要錢似的:“打死你個小鬼子!啪!打死你個小鬼子!啪啪!”


    德川一郎也還手,兩個鬼互相打。德川一郎拳打腳踢,苗護滬也拳打腳踢,德川一郎鼻青臉腫,苗護滬也鼻青臉腫,德川一郎氣喘籲籲,苗護滬也氣喘籲籲,總之,兩個鬼打的都很拚,之後,兩個鬼都精疲力盡了。


    就在這個節骨眼兒,小烈烈不慌不忙的走了過去,手裏的鎖鏈一抖,輕而易舉的套在了德川一郎的脖子上。為了不讓德川一郎再次逃跑,苗護滬也掙紮著爬了起來,把手裏的鎖鏈套在了德川一郎的脖子上。


    同時被兩條鎖鏈牽著,是一種怎樣的感受?大概隻有此時此刻的德川一郎才知道。


    苗護滬很激動,講話的聲音都有點兒顫抖了:“蒼天有眼,我追了你十年啊!從陰間追到陽間,又從陽間追到陰間,又從陰間追到陽間,又從陽間追到陰間,我就這麽陰間陽間兩邊跑,連投胎轉世都放棄了,今天總算是抓到你了,看你還往哪裏跑!”


    德川一郎心裏琢磨著,如果就這樣,跟著兩個鬼差去了地府,那就再也回不來了。人間多好啊,吃喝玩樂,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再者說,德川一郎還有任務沒完成呢,抗美援朝的物資倉庫還沒炸呢。所以說,德川一郎無論如何,也不能去地府。


    想到這些,德川一郎急忙賠了個笑臉,又鞠躬,又哈腰,一個勁兒的獻殷勤:“陰兵嘀,大大嘀辛苦。放了我嘀,你們嘀,良心大大嘀好。”


    苗護滬不屑的撇了一眼德川一郎,氣喘籲籲的哼了一聲:“放了你?你也不想想你們殺了多少中國人?我跟你這麽說吧,就算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我也不會放了你的!”說著,苗護滬氣喘籲籲的一抖鎖鏈,大喝一聲:“走!跟我去地府!”


    德川一郎見苗護滬不好說話,於是把視線轉向了小烈烈。隻見德川一郎拿出一疊鈔票,見沒人注意到他們,於是一把塞進了小烈烈的口袋裏:“錢嘀,不成問題。你們嘀,放了我嘀,我嘀,燒給你們嘀幹活。”


    “不行不行,這錢我不能要。我們鬼差也是有紀律的,我不能違反紀律……”小烈烈板起麵孔,一本正經起來,打算把錢從口袋裏麵,再掏出來,卻被德川一郎使勁兒按著。


    就聽德川一郎大大咧咧的說道:“拿著嘀,拿著嘀幹活。我嘀,大大嘀好人,放了我嘀,不違反紀律。”


    麵對那麽多錢,小烈烈的原則性出現了動搖。小烈烈看了看苗護滬:“他說他是好人,要不就……”


    “啊呸!什麽好人,他是日本鬼子,你聽他口音還聽不出來嘛!”苗護滬用力一牽鎖鏈,說了一句:“走!跟我回地府去,別想耍什麽花招。”


    德川一郎歎了口氣,借著幽暗的冥光,就看見德川一郎的背影特別失落,他一步一回頭的看著人間,越走越遠,越走越遠,越走越遠,漸漸的消失在黃泉路上……


    話說,德川一郎終於被抓到地府去了,也就沒有人知道地下車庫的坐標了。所以說,之前破壞募捐義演的時候,剩下的四個“軍用水壺”,就成了他們僅有的炸彈。一個在高誌高手裏,一個在周有糧手裏,還有兩個,在懂二狗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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