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北朝南,四季如春,據說曾經找風水先生看過,說那間辦公室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而且還特別有財氣,簡直就是一塊風水寶地。然而,薑粘卻站在辦公室裏麵,拿著一個裝滿水的噴壺發呆,因為德川一郎死了的消息,讓他有些心不在焉。


    辦公桌上放著一盆綠油油的植物,不知道是什麽植物,反正是隻長葉,不開花的那種。噴壺的水,順著葉子,一顆一顆落在地板上,發出“滴滴噠噠”的聲音。但是!薑粘完全沒有意識到,還在用噴壺一直噴,一直噴,一直噴。


    “德川一郎還在不在陽間呢?”薑粘一萬次的在腦海裏麵,提出這個問題:“如果還在陽間,他會附體在誰的身上了呢?”


    薑粘想著想著,一轉身,頓時就驚呆了……


    一個病人,一個賣五香大果仁兒的病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坐在了薑粘的辦公室裏麵,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進去的,連一點點腳步聲都沒有。把薑粘嚇了一跳,手裏的噴壺,“砰”的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噴壺裏麵的水,全都灑在了地板上,在地板上形成了一塊,像鬼影一樣的濕斑。


    然而,賣五香大果仁兒的,一點兒都不慌張,仍然不聲不響的坐在那裏,就像是一個影子。


    薑粘有些唐突的走了過去,一邊繞到辦工桌後麵,一邊詢問情況:“哪裏不舒服呀?”


    賣五香大果仁兒的向門口瞄了一眼,然後才開口,陰陽怪氣兒的對薑粘說道:“柳下君,還認識我嗎?”


    薑粘愣了愣,但是緊接著就露出了一臉驚喜的表情:“你是德川一郎?”


    薑粘的驚喜,反而讓賣五香大果仁兒的很失落,他無奈的歎了口氣,緩緩的搖了搖頭:“我不是德川一郎,德川一郎跟著陰兵去地府了。”


    “那你是誰?”從語氣上聽的出來,薑粘非常警惕。


    “我是逐內大足。狄妮兒死了,我不得不又換了一個宿主。”賣五香大果仁兒的坦然的答道。緊接著賣五香大果仁兒的,又鬼鬼祟祟的,向門口瞄了一眼,確定講話很隱蔽,這才繼續說道:“又有新任務了,總部命令我們炸毀抗美援朝捐贈物資的倉庫,倉庫的位置就在下虎子村。”


    薑粘的眼珠,突然之間定格在了眼眶裏麵,就像是一條煮熟的死魚那樣,直勾勾的注視著賣五香大果仁兒的,隻有眼鏡片兒,映射著太陽的反光。好半天,薑粘才長出一口氣,說道:“這事兒不好辦呀。之前一直都是德川一郎負責弄炸藥,現在德川一郎死了,我們上哪兒弄炸藥去呀?”


    “不是還有懂二狗嘛?”賣五香大果仁兒又發出了陰陽怪氣的聲音的。


    薑粘聽到後有些驚訝:“懂二狗也能弄到炸藥?”


    “哦不,懂二狗弄不到炸藥。我是說,之前募捐義演的時候,懂二狗不是帶走了兩個軍用水壺嗎?另外,高誌高和周有糧手裏也有兩個。我們就利用這四個軍用水壺,完成炸毀物資倉庫的任務。這次一定要成功,因為德川一郎死了,下一次我們就一點兒炸藥都沒有了。”


    薑粘聽罷,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緊接著,薑粘和賣五香大果仁兒的壓低了聲音……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隻等著,天黑。


    那天晚上似乎黑的特別晚。薑粘在食堂吃過晚飯之後,就騎上自行車,離開了醫院。盡管薑粘非常小心,但是!還是被暗中監視他的李寫勤看到了。


    李雪琴趕緊,跟同事借了一輛自行車,悄悄的跟在了薑粘的後麵。


    通向郊外的公路,越走越僻靜,越走越僻靜,越走越僻靜……搖曳的路燈發出昏暗的光,自行車的輪子“噠噠”的響著,就像是一顆進入倒計時的,定時炸彈。晴朗的夜空充滿了詭異,讓夜幕下的氣氛,顯得有些緊張。


    薑粘走在鴉雀無聲之中,李雪琴也走在鴉雀無聲之中,他們之間的距離大約有一百米,李寫勤低著頭,盡量不讓薑粘看到她的臉。但是李寫勤平素很少騎自行車,也不太會騎,這次為了跟蹤薑粘,李寫勤也是豁出去了。幸好同事的自行車還不錯,把挺正,氣挺足,閘挺靈。


    走著走著,遠遠的,就看見了鋼廠的宿舍樓。


    薑粘平時很少去那個地方,他也不知道如何跟門房大爺解釋,是說自己是懂二狗的親戚呢?還是說自己是懂二狗的朋友呢?總之,薑粘預感到,這一次的任務,恐怕會很危險。


    鋼廠宿舍是一座三層高的新樓房,就建在鋼廠的旁邊,裏麵住著三十幾戶人家,基本上都是鋼廠職工和家屬。生活條件呢,在當時來講,就算是挺優越的了。廚房廁所和陽台是公用的,另外,每家每戶還擁有一間十多平米的臥室。


    不早不晚,十點鍾整,薑粘敲響了懂二狗的房門。


    “噠噠噠,噠噠噠……”薑粘很緊張,沒有說話,隻是敲門。


    門軸吱呀一聲,推開了一條門縫,從裏麵冒出一雙眼睛,詭異的審視著門外。緊接著就聽到了懂二狗的聲音:“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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