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啊,救命啊!”張華侖在廢墟瓦礫下麵,發出了虛弱不堪的聲音,像這樣的呼喊,張華侖已經喊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次了。但是!並沒有人去救他,因為其他的人,也都在廢墟瓦礫下麵埋著呢。


    陰兵,倒是來了一大批。


    李鼎尋著呼救的聲音跑了過去,一眼就看見了張華侖。但是!李鼎並不認識他,見張華侖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於是就走開了。


    白天和黑夜已經沒有什麽區別了,在張華侖僅有的一點點意識裏麵,隻有漫長,漫長,和漫長,就像是被壓在五指山下麵的,孫猴子。然而,那漫長還不是最可怕的,比漫長更加可怕的是,此時此刻的張華侖,還不知道,那漫長的盡頭,究竟是生存,還是死亡……


    秦澆田還在昏迷,從天塌下來的那一刻開始,秦澆田就一如既往的,昏迷著。


    張華侖也開始昏迷了,哦不,張華侖也開始絕望了。被廢墟瓦礫壓著的身體,已經變的冰冷,已經變的僵硬,並且開始失去知覺。此時此刻的張華侖,已經不再奢望生存,他唯一的願望就是:如果一定要死的話,他想先換個姿勢,再死。


    隨著時間的推移,漫長變的更加漫長了。有些遇難者已近走到了漫長的盡頭,無可奈何的踏上了黃泉路。陰兵們越來越忙碌了,他們把那些無可奈何的靈魂,收集起來,裝上了去往冥界的馬車。


    突然!


    劉宇春“啊!”的大叫一聲,李鼎急急忙忙的跑了過去,隻見馬車上橫著一個熟悉的輪廓,盡管灰頭土臉,盡管血肉模糊,但是,李鼎和劉宇春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那個熟悉的輪廓不是別人,正是他們生前的老同事,秦澆田。


    秦澆田的靈魂,在告別人間的一刹那,睜開了眼睛。然而,奇怪的是,秦澆田的眼神裏麵並沒有恐懼,隻有茫然,他喃喃自語的說道:“這是什麽地方呀?我是誰?我是死了嗎?”


    李鼎臉上的表情,既有喜悅,又有悲哀:“老秦,我是李鼎呀!才十幾年的工夫,你就不記得我了嗎?”


    李鼎這麽一說,秦澆田更加茫然了,皺著眉頭一臉的問號:“人家都說,人在臨死之前,會有死去的親人來接他,怎麽來接我的不是狄妮兒,而是你和劉宇春呢?”


    苗護滬看了看無語凝噎的李鼎,又看了看茫然若失的秦澆田,然後說了一句:“算啦算啦,你就別管誰來接你了,反正誰接你都一樣,趕緊去地府吧。”


    然而!苗護滬話音剛落,秦澆田的輪廓就詭異的閃爍起來,一閃一閃,一閃一閃,開始的時候,閃爍的很慢,但是越來越快,越來越有節奏,就像是恢複了跳動的心髒。工夫不大,秦澆田的輪廓,從陰兵的馬車上,消失不見了。


    李鼎和劉宇春不約而同的,東張西望著,嘴裏麵一個勁兒的喊著秦澆田的名字……


    “老秦,老秦?老秦!”


    “澆田,澆田?你去哪了?”


    幽暗的冥光之中,就看見苗護滬的臉上掠過一抹笑容,他長出一口氣,欣慰的說了一句:“別喊了,秦澆田又活了。”


    “又活了?還有這種事情?”小烈烈睜大了驚訝的眼睛。


    苗護滬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估計是有人,把秦澆田從死亡線上救了回去。”


    “啊?!”小烈烈好奇的問道:“是什麽人?是神仙嗎?”


    隻見苗護滬抬起頭,把視線投向了不遠處的那片廢墟。一群軍人的身影,出現在了,瓦礫下麵的生死線上……


    金展農當鬼差很多年了,經曆過無數次的陰兵借道。就連金展農也不由得感歎,此番陰兵借道跟以往有些不同,很多已經踏上黃泉路的靈魂,又被救援人員,奇跡般的搶了回去。當然,不可否認,還是有大量的人不幸遇難。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忙碌,陰兵們趕著馬車,把那些遇難的靈魂,送到冥界去了。


    馬車的速度不快,也不慢。但是沉重的車輪聲,就像是在碾壓著剛剛看到希望的生命。馬車上的靈魂,並沒有發出哀嚎的聲音,他們隻是有些遺憾,沒有看到崛起,沒有看到繁榮富強。


    當秦澆田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躺在一個臨時搭建的帳篷裏麵,帳篷的設施很簡陋,悶熱的透不過氣來,蒼蠅蚊子一直在秦澆田的頭頂飛來飛去。秦澆田想撓一撓被蚊子咬的包,一抬手才發現,身上還插著吊針。


    “別亂動!”一個大概是醫護人員的女人,嚴厲的喊了一嗓子。


    胳膊上綁著繃帶的張華侖,就坐在秦澆田的旁邊打瞌睡,聽見護士的喊聲,“噌”的一下,醒了過來,然後驚喜的說了一句:“澆田,你醒啦!我的天,你都快把我嚇死了,我還以為要帶著你的骨灰回去了呢。”


    然而,秦澆田卻乜呆呆的注視著張華侖,吃力的說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呀?我是誰?我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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