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開隻為讓群芳,貴地載成対玉堂,紅豔啥啥疑欲語,素華映月隻聞香。裁剪偏得東風意,淡薄似矜西子妝,萬花叢中為首冠,年年長占勝春光。”先來四句定場詩,淡定淡定。這四句定場詩,也許說的是出使匈奴的王昭君,也許說的是義薄雲天的韓彩蝶,也許說的是勤勞善良的馬碌,也許說出了很多很多人,誰知道呢。


    皎潔的陽光忽明忽暗,戲虐著樓道裏麵的塵埃,讓那些塵埃,在皎潔的區域裏麵,顯得有些無所遁形。初秋的風特別清爽,可以在一瞬間,驅散烈日和暴雨下的一切印記。但是!如果再想找回那些印記的話,是很困難的,而霍格鋼他們就是要挑戰這個困難,不達目的,死不瞑目。


    到目前為止,尋找失去記憶的工作,進展的很順利,盡管秦澆田的記憶,暫時還沒有找回來,但是大家都很有信心。


    “嗚……”隨著汽笛的長鳴,一列從那邊開往這邊的火車,開進了火車站。


    緊接著,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人,隱隱約約的,出現在了旅客的中間。隻見那人穿著一身藍灰色的衣服,腳下是一雙兩成新的球鞋,戴著寬沿兒的草帽,左手拿著好大的一包花生,右手拎著一個軍用水壺,小心翼翼的,鑽出了列車的車廂。


    他就是最新調到炸藥包調查組的新成員,高誌峰同誌。


    實不相瞞,這個高誌峰同誌,不是別人,正是下虎子村的村幹部高誌峰。當日安排到下虎子村,開展農村工作已經很多年了。高誌峰同誌紮根兒農村,表現積極,思想進步,工作做的也算是可圈可點。此番接到上級命令,秘密調到這裏,主要是因為,秦澆田同誌失去了記憶,炸藥包調查組急需人手。


    然而,高誌峰剛剛走出火車站,就在接站的人群中間,看見了接他的牌子。隻見牌子上麵寫了三個大字:高誌峰。舉著牌子的不是別人,正是張華侖。值得一提的是,此時此刻,高誌峰並不認識張華侖,張華侖也不認識高誌峰,他們之間,唯一的聯絡方式就是,牌子上麵的三個字:高誌峰。


    不知道為什麽,直覺告訴張華侖,旅客們中間,穿著藍灰色衣服,兩成新球鞋,戴著寬沿兒草帽,手裏拿著好大一包花生的,村幹部模樣的人,就是他要接的人。於是,張華侖鬼使神差的,迎著高誌峰,走了過去。


    “來了?”張華侖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高誌峰趕緊,試探性的答道:“來了。”


    張華侖謹慎的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人注意到他們,於是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的又問了一句:“路上順利嗎?”


    高誌峰似乎是有些茫然,他吭哧癟肚了一下,僅僅是吭哧癟肚了一下,但立刻就變的坦然麵對了:“還行。就是手裏這一大包花生,往行李架上麵放的時候,稍微有點兒費勁,其它的時候,還是挺順利的,半道兒上也沒趕上紅燈,也沒趕上堵車什麽的。”


    張華侖輕輕的“哦”了一聲,然後開誠布公的問高誌峰:“認識我嗎?”


    高誌峰隻是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並沒有正麵回答。


    張華侖緊跟著又問道:“那你怎麽知道,我是來接你的呢?”


    高誌峰把花生放在腳邊,下意識的指了指張華侖手裏的牌子。


    張華侖的臉上,頓時掠過一抹欣慰的笑容,他主動伸手,幫高誌峰拿起了那包花生,與此同時,淡淡的說了一句:“走吧,霍組長正在辦公室等著你呢。”


    高誌峰尷尬的笑了笑:“這位同誌怎麽稱呼?”


    張華侖朝著出站口擺了擺手:“邊走邊說吧……”


    就這樣,張華侖總算是順順利利的,把高誌峰接出了火車站。但是!火車站外麵,公交車站台上已經擠滿了人,仿佛整列火車的人,都擠在公交車站台上了,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盡頭。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等到公共汽車。


    秋日的都市,看起來有些熱鬧,在日落西山的紅霞之中,包裹了一些川流不息,和車水馬龍。高誌峰擠在等車的人群中間,左顧右盼,手裏的軍用水壺,也隨著左顧右盼一起,左右搖晃著。幾輛破舊的自行車,一路按著鈴鐺,騎了過去。


    張華侖見狀,有些羨慕的說了一句:“公共汽車算個六兒啊,早知道是這樣,我還不如騎自行車過來呢,好歹也能把你馱回去。就這樣擠在這嘿兒,我估計,擠到海枯石爛也擠不上。”


    張華侖等的焦急,高誌峰等的也同樣焦急,於是不由自主的拿起軍用水壺,就去擰水壺蓋兒……


    隻見張華侖頓時就不困了,“砰”的一下丟掉手裏的花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高誌峰的手腕子,二話不說,就往站台的欄杆上磕……


    ……剛剛擰開水壺蓋兒的水壺,“砰”的一下,掉在了地上,大半壺涼白開,灑了一地。


    直到這個時候,高誌峰才哭笑不得的說了一句:“我隻是想喝口水而已,你那麽緊張幹什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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