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奇笑穿著一件有些不合時宜的長衫,戴著口罩,坐在一個古色古香的房間裏麵,他要幹什麽呢?不知道他要幹什麽,隻知道他很緊張。隻見廖奇笑兩隻手緊張的攥在一起,表情有些不自然。他要見一個從沒見過的人,是文玩市場的一位朋友介紹他過來的,據說是個挺權威的文玩鑒定專家。


    房間寬敞明亮,有序的擺著幾樣中式家具,尤其是那張長條型的桌子,特別野獸派,就像是從山裏麵剛剛刨出來的一塊,有些扭曲,有些猙獰的石頭,也許是木頭。桌上放著文房四寶,和一幅蹩腳的國畫,那國畫完全看不出畫的是什麽,就是潦潦草草的潑了一些墨。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仿佛就快世界末日了,專家才出現。


    廖奇笑聽見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突然!


    一個男人像一陣風似的,吹進了那個房間。那男人戴著口罩,個子不高也不矮,身材不胖也不瘦,穿著一套,對門襟一字扣袢的唐裝,而且還是白色的,顯得特別有文化,手裏拿著一把畫的亂七八糟的折扇,天氣一點兒都不熱,但是,他仍然把折扇打開,悠然自得的搖著。


    廖奇笑趕緊站起身,姿勢特別恭敬:“您就是牛祥東,牛老師吧?是文玩市場的一個朋友,介紹我過來的……”廖奇笑一邊說,一邊點頭哈腰。


    唐裝男人看到廖奇笑不合時宜的長衫,有些鄙視,他並沒有正麵回答廖奇笑,而是合上折扇,淡淡的說了兩個字:“坐吧。”然後就走到窗台前麵,拿起噴壺,漫不經心的開始澆花。


    顯然,剛剛進屋這個,樣子很跩的唐裝男人,姓牛,名叫牛祥東。廖奇笑之所以叫他牛老師,而不是叫他牛老板,主要是顯得有文化。


    廖奇笑早已習慣了別人的冷眼,他也不在意牛祥東鄙視,還是不鄙視,隻管規規矩矩的坐了下來,並且從腳邊拿起一個包袱,很禮貌的說道:“牛老師,我這次專程過來打擾,主要是想讓您給看看這個……”說著,廖奇笑捧著包袱站起身,走到桌子跟前。


    桌麵已經被筆墨紙硯,和蹩腳國畫占的滿滿的,廖奇笑的包袱實在放不開,隻好抱在臂彎裏,就像抱著一隻波斯貓。然而,牛祥東仍然在澆花,看也不看廖奇笑一眼。


    廖奇笑站在那裏,尷尬了好半天,才鼓起勇氣咳嗽了一聲:“牛老師,麻煩您給看看。”廖奇笑說著解開了包袱,緊接著又露出一個包袱,廖奇笑又解開第二個包袱,緊接著又露出一個包袱,廖奇笑又解開第三個包袱,這才緩緩的露出了古瓷瓶。


    牛祥東很敷衍的瞥了一眼,哪知,這一瞥,牛祥東頓時就驚呆了!


    牛祥東急忙放下手裏的噴壺,走到野獸派桌子的後麵,將滿桌子的雜物隨手撥到旁邊,然後戴上手套,戴上眼鏡,小心翼翼的,把廖奇笑手裏的瓷瓶,接了過去。


    牛祥東舉著放大鏡,圍著那個瓷瓶轉來轉去。


    廖奇笑很緊張,他仍然把兩隻手攥在一起,就像當年等待高考結果似的。


    等了好半天,才聽見牛祥東說了一句:“這不是現代仿品,這是宋代哥窯的真品!”牛祥東說著,不慌不忙的坐了下來,將視線轉向了廖奇笑:“這件寶貝,你是從哪裏弄到的?”


    “嗯……”廖奇笑遲疑著,他不太擅長說瞎話,更加不會編一個祖傳的故事,遲疑了半天才,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不瞞牛老師,我是在一間廢棄的公廁撿到的。”


    “廢棄的公廁?!”牛祥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眼神裏麵,閃爍著難以置信的神情。


    總之,鑒定結果出來了,瓷瓶和廖奇笑都上了新聞,廖奇笑簡直成了環衛工人的神話,掃馬路掃出了價值連城的寶貝。三十萬,廖奇笑得到了三十萬人民幣,雖然比他預期的少了一點點,但是廖奇笑第一時間就出手了。因為廖奇笑知道,那個瓷瓶就是一塊燙手的山芋,放在他手裏,夜長夢多。


    專家和媒體推測,那隻古瓷瓶應該是一對,如果能找到另一隻的話,應該會更加值錢。


    消息傳出去之後,所有的環衛工人都興奮起來,到處尋找另一隻瓷瓶。五萬多個公廁,一時間變成了尋寶的風水寶地。


    值得一提的是,從那天開始,牛祥東的條案上,經常都會擺上幾隻瓷瓶,請牛祥東鑒定。有裝醬香茅台的瓷瓶,有裝五糧液的瓷瓶,有裝碧螺春的瓷瓶,有裝安宮牛黃的瓷瓶,甚至還有裝速效救心丸的小瓷瓶,雖然沒有一件是文物,但是,牛祥東的鑒寶費沒少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異度突擊突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水墨天香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水墨天香並收藏異度突擊突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