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咩——】


    海嘯來了。


    跟山口小春抱我時出現的畫麵一樣。


    大自然發威,人類是完全無法抗衡的。


    細想想,當初小日子不顧全世界反對的聲音,堅決把核廢水排進大海裏,難道就沒有想過會有遭報應的這一天嗎?!


    從他宣布並直播傾瀉畫麵之後,海嘯地震、十級台風、火山噴發你方唱罷我登場。


    如今紮堆一起上,再加上喪屍病毒的爆發……


    唔,海底下憤怒咆哮的生靈壓根就不想再給小日子國一條活路了!


    巨大的浪花幾乎要拍到天上去,裏麵裹挾著無數尖齒獠牙的怪魚,牙齒寒光凜凜,堪比最鋒利的匕首。


    怪魚長了腳,一落地就搖頭擺尾地向岸上的活物衝過來,終究因為第一次下地走路,手腳各跑各的不太靈便。


    新生喪屍好像也是這樣,一旦適應,速度奇快……


    你看,玩命跟著車隊狂奔的幸存者們也呆住了,前有怪魚,後有喪屍,現在再繼續往海邊跑,沒有任何意義,隻會死得更快。


    (⊙o⊙)


    喪屍們腦子不會轉,見到前麵長腿的大餐總算不跑了,哇哇叫著加速衝上來。


    那個小男孩摔了一跤,在泥地裏一連滾了好幾圈,好死不死地鑽進了裝甲車底下,正好躲開一隻喪屍抓過來的手。


    也許是冥冥中,他媽媽的魂魄還沒走遠,給地府來拿人的鬼差磕了無數響頭,才勉強把他救下來……


    友情支援境外地獄業務的鬼差大哥捏著下巴,若有若無地瞥了一眼老實窩在裝甲車裏的那頭小白羊,笑出了牙花子。


    【喲,又見到老熟人了!】


    旁邊那個把勾魂鎖鏈盤繞在手臂上的鬼差下意識接了一句。


    【誰啊?這可是小日子國,這績效,我看了都眼紅,照這速度,不出兩天,小日子們幾乎就要死絕了吧……】


    【呶,就那個王德發!】


    【什麽,輪轉畜生道一百回的那個狠人?!我早就聽說過這人的名頭,一直無緣得見,哪兒呢哪兒呢?辦了這麽多回差事,我居然一回都沒碰上過他,這都什麽運氣……】


    鬼差大哥一指裝甲車上縮頭縮腦的小白羊——


    【咩?!】


    (⊙﹏⊙)


    不好,為毛我突然有背脊發寒被鬼盯上的感覺?!


    杜若察覺到橫躺在她腿上的喪羊羊猛地哆嗦了一陣兒,正好她畫得眼睛酸澀,當即停手,把數位筆插回筆筒。


    【喪羊羊,怎麽了?!】


    【咩——】


    我一抬頭,還沒來得及看杜若的表情,就被她畫的畫震得合不攏嘴。


    一條浪花匯聚而成的黑色巨龍大張著嘴向地麵俯衝而來,身後電閃雷鳴……


    如果不是我趕緊眨了幾下眼睛,黑龍幾乎要張牙舞爪地從屏幕裏直接撲出來。


    等到終於回神,那道令我毛骨悚然的視線早已消失不見。


    裝甲車在迅速往後退,坦克殿後,炮聲轟隆。


    海浪已經拍到了近前,司機把油門踩到底,把車開出了生死時速。


    山口小春站立不穩,總算從畫畫的癡迷狀態中抽離出來。


    【咦?我們這是在哪兒?怎麽開這麽快,這裝甲車還能當船用嗎?兩邊的海水有點淺啊!!!】


    山口一郎無力吐槽,他抓住電動輪椅的扶手,手指關節繃得發白,哢哢作響。


    【小春,海裏有東西,不能下去!】


    【唔?!什麽東西?】


    【咩——】


    還真是個棒槌!長倆眼睛出氣的啊,不知道自己看?!


    坦克上爬滿了喪屍和怪魚,二者相互殘殺,顧不上鐵殼子底下的人。


    至於那些站在原地的幸存者,早就被巨浪卷走,東一個西一個,被從水裏冒頭的怪魚一口撕下一大塊肉來,叫得異常淒慘。


    雷聲混雜著炮聲。


    坦克是無法在水裏正常運行的,米倉君雙腳已經踩到了底,但坦克的履帶滑脫,毫無反應。


    炮手一臉絕望,出口被怪魚堵得死死地,冒頭就是個死,不冒頭,也是個死。


    米倉君從頭頂側麵位置的儲物盒裏抽出來一坨小臂長的鐵塊,炮手瞳孔一縮——


    那是新型魚雷。


    二人對視一眼,相顧無言。


    【轟隆隆——噗——】


    海水還隻來得及淹沒裝甲車的輪子,司機正要掉頭,就看到前方原本穀倉君駕駛的那輛坦克爆炸了……


    離得近的,甭管是啥,全都轟成了渣渣。


    魚雷爆炸的威力甚猛。


    裝甲車前擋玻璃上糊了好些不明物體,大雨衝刷下都沒弄幹淨。


    司機顧不上生出什麽情緒,腳死死地放在油門上,絲毫不敢鬆懈,老大在車上,下一代老大也在車上,必須安穩地撤回去。


    佐助垂手站著,車身上爬滿了怪魚,反倒是喪屍全都被水衝下去了。


    滑不留手的怪魚伸出觸手把槍口堵死了,如果強行開槍,大概率會炸膛。


    【哢哢哢——】


    母羊猛然站起身,車身正在急轉彎,被它一動,所有人都跟著晃了晃,車裏麵所有的東西都往右滑。


    母羊淡定向左踏出一腳,用力下壓,車身定住一秒,立刻恢複原位……


    【咩——】


    媽,你老實點,別亂動昂,車翻了找誰哭去?!


    不提這頭的兵荒馬亂。


    內閣安全屋也被水淹了,怪魚揮舞著鉗子把堵在出口的喪屍們夾得驚惶失措。


    鉗子不大,也不疼,但是會短時間令喪屍肢體更加僵硬,沒有行動能力。


    新田君瞅準了時機,帶著悶不吭聲的保鏢和他背上不省人事的小池花花子,趁亂逃了。


    三井白阿也被怪魚圍攻,咬了一身傷口,不見半滴血流出來。


    他瞪著死白死白的眼珠子,仰麵倒在水裏,嘴裏發出嗬嗬嗬嗬的古怪動靜,顯然是氣急了。


    此處地勢低窪,得爬到高處去。


    說來也怪,不知道新田君身上有什麽東西,那些怪魚居然繞過了他們,直接衝後麵追擊過來的喪屍而去。


    新田君也發現了,隻是到處都是海水,他來不及細想到底是怎麽回事。


    直到他們爬上一棟樓,把小池花花子安置在幹爽的桌麵上,他才想起,掏出脖子底下掛著的那枚鮫珠——


    這是他的媽媽親手給他掛上的。


    聽說,是外婆早年間下海,在深海區救了一個鮫人,對方所贈,可以遇難成祥。


    也不知真假,隻因是媽媽千叮萬囑過不能取下來,他就一直戴著,從不曾示於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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