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清雖說隻有四歲,可卻知道不少事情。


    比如眼前自己的爹娘已經避開她這個親生女兒,在給自己撿來的妹妹取名字。


    瞧兩人還挺樂嗬的,完全沒把自己考慮在內。


    小姑娘內心委屈巴巴,淚花兒也不老實的在眼眶中閃動。


    年輕婦人這時側頭,正好瞧見自家閨女那淚花閃閃的可憐模樣。


    於是輕輕摸了摸小姑娘腦袋後問:


    “清清,你這是怎麽了?”


    女子不問還好,這一問就更加委屈了,她忍不住落淚,哽咽著說:


    “娘親和爹爹你們是不是以後就不喜歡清清了......”


    兩人被逗樂了,蘇豐年忍不住在桌麵上輕輕敲打兩下:


    “小丫頭片子,你這是聽誰說的,怎麽就不喜歡你了?你可是爹的親閨女啊。”


    小姑娘聽完依舊是不開心,從哽咽變成抽泣,望向男子。


    “皇帝愛長子,百姓愛幺兒,這是村長老爺爺說的,現在我有了個小妹妹,你們就不會疼愛清清了。”


    蘇豐年是啞口無言,這話聽著嘛似乎還有些道理,讓男子一時不知如何接話。


    葉小蝶見了是忍俊不禁,於是對女兒招招手,示意坐到娘這裏來。


    小姑娘見了是立馬跑了過去,抱住女子柳腰便開始毫無顧忌的大哭出聲。


    年輕婦人隻得用手輕撫自己女兒後腦勺,語氣柔和:


    “清清啊。”


    “以後不管是多了個妹妹還是說多了個弟弟,你永遠是娘親最疼愛的乖女兒。”


    “你要不信一會我們可以試試,你看好不好呀?”


    小姑娘聞言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四歲的孩子是聽得似懂非懂。


    不過還是脆生生的答應下來,說了一聲好。


    不到一個時辰,貌美婦人便端來一隻紅燒的兔腿放在桌上。


    蘇豐年抱著蘇若雪,時不時的用手指觸碰女嬰臉蛋。


    隻要見這個剛收的小女兒一笑,他也會跟著樂嗬起來。


    蘇清清這時也顧不得委屈。


    小孩子嘛,見到好吃的東西注意力瞬間便被轉開了。


    這小饞貓此刻眼中隻有桌上的燒兔腿。


    小嘴下意識的抿了抿,接著咽下一口唾沫。


    “呐,吃吧。”


    年輕婦人幹脆利落的直接把兔腿遞到了小姑娘身前。


    隨後雙手托腮的望向對方,眼中滿是笑意與溺愛。


    沒過多久,那隻盤中的美味兔腿便被吃了個幹淨。


    蘇清清貌似意猶未盡,最後還吸吮了自己拇指與食指。


    抬頭又看了一眼自己娘親,她也不怕被人笑話了。


    索性把剩下三根手指也一並吸吮了,那是真的香啊!


    年輕婦人輕笑出聲,試探性的問:


    “你看,這好吃的兔腿娘親可是一口都沒給你妹妹吃。”


    “現在你覺得我和你爹爹最疼愛誰呢?”


    小姑娘聞言是樂不可支,得意的仰起了頭,笑嘻嘻的說:


    “當然是清清!”


    接下來的幾天裏。


    蘇豐年依舊像往常那樣去深山中狩獵。


    葉小蝶則去後山田間種菜。


    自從夫妻倆決定把這撿來的女嬰收為養女之後,一家四口人也算是其樂融融。


    唯一不同的便是男子去山中的次數更多了,女子回家的時辰也更晚了......


    這日,蘇豐年大清便出了門,說是盼著運氣好看能否多打一些獵物回來。


    年輕婦人出門稍晚,因為要給兩個女兒分別做吃食。


    大女兒蘇清清吃烙餅,小女兒蘇若雪喝米粥。


    女子幼年是念過幾年私塾的,多少也懂得一些道理。


    更是聽一些老嬤嬤說過,嬰兒前四月最好還是喂母乳的好,這樣會對孩子將來大有裨益。


    但這也是葉小蝶最憂心的地方,說也奇怪。


    自從那日從馮家把若雪接回家之後,她就不再吃牛奶了。


    無論怎麽喂就是不吃,就算吃了也會打嗝吐出來。


    也就小米粥能吃上一些,這可把年輕婦人急壞了。


    故而從那日開始她便在村中向一些年長的婦女,還有村裏的郎中。


    甚至還去村長劉老爺子家中請教,反正是眾說紛紜。


    這倒是讓女子為難起來,隻得暫時擱置,待與自己丈夫商量後再說。


    放牛村東麵五十裏,有一條綿延數萬裏的原始森林,名為鳳棲山脈。


    傳言很久以前有一隻金鳳於山中建巢,還誕下兩隻鳳凰蛋。


    頓時整個鳳棲山脈數千裏範圍內是五色霞光炸裂,祥瑞之氣直衝九霄。


    這個傳說村中無人不知,也無人不曉。


    蘇豐年身為放牛村的原住民來說自然也是聽過無數遍,可謂是耳朵都聽出了繭子。


    此刻男子正一手持弓,一手搭箭,放低身形於山脈中搜尋獵物的蹤跡。


    不得不說今天運氣委實差了些。


    別說打野鹿獐子,就是連兔子都沒碰見一隻。


    男子有些自嘲,他都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來得太過頻繁,衝撞了山中神靈。


    亦或是這些小動物都把他給認熟了。


    還未等走進這深山之中,得知某種消息的野生動物們便開始跑路了。


    今日沒有下雪,反而是罕見的冬季豔陽。


    山中的積雪開始漸漸消融,讓氣溫反而更加寒冷。


    蘇豐年此時也走得累了,於是便尋了一棵巨樹,翻爬在一條粗大枝幹上坐了下來。


    伸手取下腰間酒壺,狠飲下一口烈酒,驅寒回暖。


    突然,他仿佛是聽見前方林中有動靜異響聲傳來。


    而且這聲音不似山中野獸發出,倒像是有人在打架搏殺。


    因為這其中還夾雜了一聲男子的暴喝。


    蘇豐年頓時打起精神頭,一個翻身便從枝幹上躍了下來。


    並把弓箭斜跨在背上,持一杆長槍往前方而去。


    待他來到一個有高山聳立的岩壁下後。


    隻見周圍密林叢生,一個道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正與一頭黑豹搏殺。


    道士手持三尺長劍。


    而黑豹體型異常巨大,比尋常黑豹大出兩倍不止。


    且極為靈敏,每次都能避開對方的致命一擊。


    不過這黑豹雖能躲開,但也或多或少的會被劍氣劃傷。


    小傷不要命,但是小傷太多便會危及性命。


    青年男子躲在樹後偷看,粗略看了看。


    黑豹身上約摸十來條利劍割破的傷口,這黑豹眼看就快成了一頭“紅豹”。


    估計是見對方太過難纏,更是出於野獸對生死一線的本能。


    黑豹虛晃一爪,待道士施展輕身功夫後退那一刹那。


    此獸竟拚著被洞穿的風險,全力一撲而去,激得對方再次爆喝:


    “畜生找死!”


    道人瞬間用劍刺地,借力騰空兩個翻身。


    緊接著於半空一劍遞出!


    那全力撲來的巨大黑豹再無退路,更是不能抽身躲避。


    便被這迅猛一劍斬中背脊,留下一條深可見骨的傷痕來。


    或許是失血過多,巨大黑豹再無一戰之力,隻是躺在地上喘息。


    眼中似有絕望與不甘之色,顯然極為通靈。


    若非這副獸軀,還真是像極了一個將死之人。


    就在中年道士準備一劍刺死該獸之時,後方那山壁洞中卻跑出三隻幼豹。


    圍在那頭母豹身邊“唧唧唧”的叫個不停。


    轉而又來到其身下尋奶吃,看來是餓壞了。


    這一幕讓中年道士有些下不去手,不由轉頭望向邊上古樹,沉聲如悶雷:


    “小友是否看夠,還不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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