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天成講完以後,熾焰破甲軍的將領就把這三十多萬新兵分散開來。


    每萬為一都,總共分為三十五都。


    並由老兵中的校尉擔任臨時都頭,分別展開訓練。


    如果從萬丈高空往下看去,就可瞧見皚皚州古月城以南。


    在廣袤無垠的古蘭戈壁上,多出三十五個帳篷群,每個群一千餘頂。


    甲士名為劉銘,約摸三十出頭,看樣子年齡倒是與蘇豐年不相上下。


    他拿著手中一本小冊子,聲音顯得中氣十足。


    “蘇豐年,徐鵠,張豐翼,馮從文,曹酔,胡牛牛,許斌,程路,董小七,為三十六伍。”


    “念到名字的這九人立刻出列。”


    “在下劉銘,從今日起,擔任第三十六伍行伍長,現在隨我前往營帳。”


    男子劍眉星目,膚色略顯黝黑,身高七尺,雖說有些偏瘦,卻十分幹練精神。


    劉銘將九人帶出,以五人成行,十人成列的隊形向遠處營帳走去。


    這一路上男子講了許多,但半點不囉嗦,很是幹脆簡明。


    說到我們此刻所處的地理位置與環境,乃是皚皚州高蘭戈壁腹地,距離古月城約三十裏。


    而在這隔壁方圓三百裏內,還有三十四個新兵營區,有著大約三十五萬人。


    在營區邊上有一條流往涅盤城方向的大河,名為滄瀾河。


    男子還特別提醒沒事少去河邊走動,因為水中常有妖獸躍出傷人。


    除了妖獸,滄瀾河晚上還有精魅與水鬼出沒,會以各種手段引誘生人下河。


    說到這河中精魅,其名又為河縛靈,乃是河婆河伯妖仙之流,倒是不會無故傷人。


    害人性命的往往是那些在河中死於非命之人,受水中怨氣侵染,化作水中厲鬼。


    便是那些常年行船做買賣的潮商口中所講到的,這是水中陰物在尋找那替死之人。


    直至尋到一個活人拖下水後,對方才能轉世投胎,而那溺亡之人則被稱之為替死鬼。


    劉銘還講了諸多關於沙漠腹地與戈壁古戰場之事,禁止在沒有老兵陪同的情況下前往。


    以及隔壁周邊的流沙區域,還有各類妖獸的棲息區域,包括遠處群山的深邃洞穴。


    由於險地實在太多,男子表示來日方長,這些可以放在晚上慢慢講。


    今天隻是把相對重要與絕對禁止前往的區域大致講了一遍。


    他生為行伍長,卻是不希望這群新兵蛋子在團訓還沒結束就先“為國捐軀”。


    古人常言死有輕於鴻毛,重於泰山。


    別是哪天心血來潮跑去河邊洗個澡,被水鬼拉去做了那替死鬼。


    還是說衝撞了河伯河婆這類的妖仙鬼仙之流。


    即便是有隨軍修士出麵,也未必每次都會賣軍方麵子,搞不好會大打一場。


    又比如說沒事跑去某個洞窟尋勞什子寶物,最後被妖獸當做腹中餐。


    那些行伍長千叮嚀萬囑咐的危險地域,哪天因為想不通,腦殼起了包,偏要去試試。


    最後也隻能是白死,渝國朝廷隻會嘉獎那些在戰場立功的將士。


    絕對不會去為一個蠢死的甲兵申請軍功,或者軍屬優待。


    軍人的天職為何?


    軍人的天職乃是服從命令聽指揮,死了也就死了,誰讓你不聽話,非要沒事作死亂跑。


    這話蘇豐年倒是聽得十分認真,除此之外還有馮從文,就差沒把一對耳朵拉得跟個兔子一樣長。


    前者是因重視,後者乃是怕死,自然要聽仔細點。


    至於其他人,那就不好說了。


    或許是聽進去了,又或許是根本就沒當回事。


    尤其是講到什麽鬼呀妖的,瞧那幾個家夥,就差沒笑出聲來,全然一副聽書的模樣。


    對於經過沙蝰蟲偷襲的放牛村一行人,自然是聽得十分認真。


    那胡牛牛,許斌,程路,董小七並非放牛村之人,但卻是來自同一個州,都是皚皚州村民。


    路上聽每個人自我介紹後才知曉,原來是來自皚皚州安業郡的田螺村。


    徐鴻與曹酔這兩小子倒是有趣,你一言我一語的。


    一個問你們村是不是盛產田螺而出名,另一個則問你們村有沒有漂亮的田螺姑娘,惹得眾人大笑。


    胡牛牛與董小七看樣子比較健談,與放牛村幾人相談甚歡。


    許斌始終麵無表情,隻是跟在隊伍中,也不知是懼生呢,還是有心事。


    路程倒是雲淡風輕,偶爾也插上一句,但絕對不說多餘無用之言。


    眾人最後是把目光集中到了行伍長劉銘身上。


    也想著順便摸個底,看看訓練他們的這個老兵究竟是個什麽脾性。


    至少目前看來是沒什麽不好,為人客氣,說話幹脆。


    若是不穿這一身甲胄,改換上一身布衣青衫,倒十分像個讀書人,看樣子很好說話嘛!


    眾人怕就怕這三個月新兵團訓遇見個狠角色。


    那他娘嘞!這日子就當真難熬了,就等著每天被收拾好了。


    劍眉俊秀男子笑容和煦,隻是輕描淡寫的說了句自己從軍不過二十年,勉強算個老兵吧。


    張豐翼一聽頓時挑了挑眉,徐鵠則瞬間張大了嘴,就連蘇豐年都險些一步沒踩穩,摔在地上。


    其他人就更別說了,臉上那叫一個精彩,如大年夜炸開的煙花,絢爛且多彩。


    “你大爺的,見過裝的,還沒見過裝得如此溫文爾雅有深度的!”


    “什麽又叫不過二十年?還勉強算個老兵吧,你丫的還能再謙虛點嗎?”


    “想過兄弟們此刻的心情嗎,敢情這貨就一直在裝,似乎還一直在耐著性子說話。”


    這可是真正的渝國老兵油子,直到此刻,眾人才反應過來。


    這個叫劉銘的家夥一直在裝孫子呢,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咯!


    不過目前看來還是很友善的,幾乎有問必答,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


    這曆經沙場二十載,不該是這個德行啊!


    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徐鵠不由悄悄緊握平安符,想著眼前這個男子會不會是妖物所化。


    蘇豐年平複了一下心情,還是喜悅的心情,想到以後可以請教很多東西。


    這對於沒有戰場經驗的他來說,可是一件好事,還是天大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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