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摸走了半炷香的時辰,眾人便來到了自己營帳內。


    裏麵除了床鋪褥子枕頭,還有一張長桌,上麵有十隻牛皮水囊,以及整整齊齊的十雙碗筷。


    每張床鋪下麵還有一口大木箱,想來多半是用來裝衣物所用。


    帳篷中間是塊空地,挖有一個大約三尺長寬的方形土坑,底部十分平整。


    土坑裏麵則擺放有一尊銅製碳爐,以供寒冬取暖之用。


    眾人又把目光挪向了帳篷內壁上麵,隻見是一些藤製的盾牌,四麵八方掛得比比皆是。


    劉銘見此是淡然一笑,說這個名為紫藤盾,可有效防止敵軍在夜晚用弓箭偷襲。


    這讓蘇豐年等人心中大為安心,在心中更是不吝言辭的稱讚了那些製作紫藤盾的匠人。


    同時也感歎軍中將領的聰明才智,不打無準備之仗,處處防範於未然。


    對於今日有何訓練男子沒說,隻是讓他們先熟悉營區,記住自己營帳的位置。


    實在記不住可以湊近查看帳篷上的小字,從乾、兌、離、震、巽、坎、艮、坤依次排列。


    每行一百二十五頂帳篷,每個帳篷十人,總共一萬人。


    至於多出的二三十頂,乃是為軍中將領準備的,並嚴令眾人不得沒事跑去附近轉悠。


    即使是有要緊之事,也隻能先告知行伍長,再由行伍長層層上報,禁止越級上報。


    渝國治軍嚴謹,軍令雖然是死的,但人卻是活的,並非沒有例外。


    行伍長不在,或是無法及時尋到對方,若有緊急軍情可允許越級上報給隨軍教頭和參軍。


    還說到但凡渝國伍長以上將領,皆由武道高手,兵家煉甲士,或是煉氣修士擔任。


    行伍長則是由老兵擔任,要麽是武藝高強的普通人,要麽是從軍三年以上的老兵。


    不過有一點男子卻沒說,那便是行伍長中其實也有煉氣修士。


    不過境界都很低,幾乎全是無法突破凝氣境的修煉廢資質。


    劉銘對此隻是無奈一笑,就繼續帶著九人往營區邊上靠近滄瀾河的某塊空地走去。


    他指向那些刨有兩百土坑的大片區域說:


    “每天巳時二刻與申時初刻,記得帶上碗筷來這邊用飯,限時半炷香。”


    “若是來晚了沒吃上,那就隻能餓著肚子操練。”


    “所以,別怪我這個行伍長事先沒提醒各位。”


    “凡事跑快點,當兵不吃虧。”


    馮從文在後麵似乎聽得極為認真,畢竟這可是關係到吃飯。


    而對他來說,吃飯是僅次於活著的頭等大事,豈能不重視啊?


    隨後又帶著眾人去了訓練場地,那裏可就大不一樣。


    整個場地極為廣闊,更是修建有大量訓練用的障礙跑道。


    地上放有鉦鼓之類的打擊樂器,以用於戰場提振甲兵士氣。


    還有諸多石鎖與石擔,以此用來鍛煉兵卒的體魄和力量。


    靠邊的位置還有多排兵器架,上麵刀槍劍戟棍棒一應俱全,不過數量有限,想來是將領示範所用。


    繼續往前走,就能看見一個石台,台子不高,但十分寬闊平整,足有二十丈長寬。


    劉銘一指石台,語氣沉穩:


    “這裏是新兵演武場,除了日常的習武切磋,也是隨軍教頭講解與演示武藝的地方。”


    “平均每三天就會有有一人來此解惑,更會傳授你們很多保命克敵的手段。”


    “建議你們沒事就常來聽聽,對你們以後有好處。”


    “畢竟戰場凶險萬分,禍福難料。”


    “多一樣保命的手段,也就等同於多出一分活下來的希望。”


    對於這些言語的重要性,蘇豐年等人自是心中清楚,是半點不敢馬虎。


    眾人又繼續往前走,不多時便看見一些雲梯、衝車和井闌等攻城器械。


    不僅如此,與之並列的還有一些火炮,投石車,衝陣兵車等等。


    不過體型都極為龐大,用不知名的木材所製作,表麵各處皆由黑甲保護。


    看見這黑甲,讓蘇豐年瞬間就想起他們乘坐的黑甲馬車,看來其中大有玄機。


    絕對不會隻是一種普普通通的保護鐵甲。


    尤其是那表麵泛起的一抹幽光,怎麽看都不簡單。


    至於這些疑問,高大男子也不會主動去問,不是不想,是沒這個必要。


    既然帶隊的行伍長是個當了二十年的渝國老兵,自然會把該講的講完。


    比如某些不該他們掌握的東西,或是沒必要知曉的事,大可放任不管。


    那些必須得掌握的技巧,即便是自己不想去聽,到時也會有人強迫你去學。


    徐鵠,董小七,胡牛牛,還有曹酔等人看完之後有些不以為然。


    看來這當兵也不難嘛,就這些東西那還不是幾天就掌握了,全然一副輕視之心。


    身為行伍長的劉銘,眼光又是何等的老練,僅僅隻是一眼,便瞬間看穿這些人的想法。


    劍眉星目的男子此刻轉過身,抿了抿有些發幹的嘴唇。


    “是不是覺得這渝國軍營不過爾爾,除了這些簡單的操練就完了?”


    徐鵠等人聞言是訕訕一笑,有些窘迫的撓撓頭。


    劉銘接著說,語氣漸漸變得冰冷。


    “新兵團訓三個月僅僅隻是一個開始,這些不過是最簡單的攻城器械。”


    “對於一個老兵來說,都不屑去碰這些東西,甚至都懶得看上一眼。”


    “當你們以後成為一名合格的渝國軍人後,等著你們學的東西還很多。”


    “至於具體要學什麽,現在不能說,說了你們也聽不懂。”


    “如今各位要做的就是絕對服從我這個行伍長的命令,任何事情我隻說一遍。”


    “說兩遍也並非不可,你們最好去向軍中那些我帶過的老兵打聽打聽,我說兩遍的後果是什麽!”


    “道理能講得通自然最好,如果講不通,也挺簡單,那就打到各位想通為止。”


    徐鵠聽完心中怒意陡升,就想當麵問一句你想怎麽個打法。


    胡牛牛這個大高個卻是先冒了出來,喊著一句給你臉了,以為新兵好欺負?


    就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劉銘隔空一拳將其擊飛十數丈。


    可謂拳風激蕩,罡氣四溢。


    男子躺在地上是一動不動,看樣子像是當場暈死過去。


    原本怒意似海的高大少年此刻竟是心平氣和。


    嘴角更是隱有一抹僵硬微笑,訕訕而不失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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