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大家今天都吹了一天的冷風,且身體也已經疲倦,老皇帝也沒讓人將晚膳準備的多複雜,而還是走的暖係親民路線,那就鍋子。


    每人的案桌上都有一口炭火燒烤著的小鍋子,除了一人一盤牛肉片兒,一盤羊肉卷兒,一盤嫩豆腐,一盤生菜,一盤豆芽菜,一片白蘿卜片兒以外,還每人都有一份兒軟糯香噴的粉蒸肉跟一碗冒尖兒的白米飯,另外還一人一壺酒。


    眾人看到案桌上所置之物,都不住地點頭,“唉,這個好啊,這個好啊!”


    “是啊,陛下可真是為我等考慮啊!”


    “是啊,這會兒沒有什麽比吃一頓暖胃的鍋子強啊!實不相瞞老朽的這個身子啊都快凍僵了。”


    “我也是,我也是啊!”


    “.......”


    殿內的朝臣們都七嘴八舌地小聲交談著,蕭黎和她姑姑坐在最前麵的位置,看著他們裏麵的好多人都冷得是麵青唇白的,還一副極力維持著自己形象的樣子,蕭黎就忍不住地暗搓搓猜想著,明日的早朝該不會有很多人都要缺席吧?


    實在不是她在詛咒他們,而是因為事實就是如此啊,吹了一天的冷風,又吸了一天的冷氣,中午又沒有一口的熱食,好得呢頂多的也就是像她們一樣在馬車上備些可口的糕點,然後喝兩杯熱茶,那沒準備的呢就隻能繼續的吹冷風,吸冷氣,這麽極端惡劣的天氣,是很難不生病感冒的。


    隨著一聲“陛下駕到”眾朝臣們都即刻地停止了交談,蕭黎也停止了遐想,然後都畢恭畢敬地在自己的座位旁站好,然後等到老皇帝去上首的禦案前落了座之後,大家才齊齊地跪下向他行禮。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老皇帝一抬手,“都平身吧!”


    “謝陛下!”


    老皇帝又就道,“大家都落座吧!”


    “喏!”


    眾人在自己的案前坐好,老皇帝就舉杯道,“今日大家都辛苦了,晚膳朕就讓人安排了鍋子,希望大家都能吃好,喝好,不必拘束,放鬆點兒,飯菜不夠還可以另加,總之,管夠!”


    眾人也趕忙地舉起麵前的酒杯,向上麵的老皇帝敬著,“謝陛下,臣等不辛苦!”


    老皇帝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之後,就道,“好了,大家隨意,隨意!”


    眾臣也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蕭黎將酒杯湊到唇邊就欲飲,坐在上麵的老皇帝就道,“阿黎,你不要飲酒,你還小!”


    她姑姑隨即就將酒杯從她手裏拿了下來,滿殿的文武大臣都將目光齊刷刷地就看向了蕭黎,眾人的心裏麵就一個想法,那就是陛下太寵愛這個蜀國公主了,瞧,連酒水都舍不得讓她碰,像他們家的那些孩子們哪個不是七八歲就開始飲酒和鍛煉酒量了。


    蕭黎的那些個叔叔們聽到老皇帝的這話之後,心裏麵自然是各種的不舒服跟嫉妒了,但是沒辦法,誰讓人家老皇帝就是偏疼偏寵那個死丫頭片子呢。


    幾人即便是恨得牙癢癢的也不敢表現出絲毫來,畢竟跟一個小丫頭片子爭風吃醋哪有來得跟爭奪皇位來得重要?


    隻要他們將來榮登大寶了,想要將一個小丫頭片子給除掉那還不容易?犯不著這個時候去觸了老皇帝逆鱗。


    蕭黎眨巴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在看著眾人都將目光看向了自己她也不打怵,反而大大方方地起身向老皇帝行了一禮,“喏,皇祖父!”


    老皇帝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慈愛,“好了,好了,快坐下吃飯吧,今日也餓了一天了,等下多吃點!”


    “唉,”老皇帝話音剛落,蕭黎就一臉歡快地重新落了座,然後端起她麵前的碗筷就著她姑姑剛才為她燙好的一片羊肉就吃了起來。


    待大家食用的差不多了的時候,老皇帝便起身離開了宴客廳回自己的寢宮歇著去了,她姑姑就對著她道,“阿黎,困了沒?要不我們也回去了?”


    蕭黎環顧了整個大殿一眼,遂就點了點頭,“嗯,好!”


    在回去的路上,蕭黎終於問出了她一直都想問的問題,“姑姑,像去皇陵祭祖的事情那些後宮裏的嬪妃們沒有資格參加,那晚宴她們也沒資格參加麽?阿黎看了,今天晚上她們可都沒有到場,而且六皇姑也沒有到場。”


    巴陵長公主就道,“是的,凡是有關祭祀方麵的事情庶妾和庶女都是沒有資格參加的,但是晚宴的時候庶出的皇子們是可以參加的。


    祭祀是極為莊重和嚴肅的事情,所以在這方麵的要求也是格外的嚴格,容不得半點馬虎,更不許有任何越矩的行為,你沒看到今天晚上的晚宴上都沒有助興的歌舞的麽?”


    “哦,阿黎明白了,”蕭黎便了然地點了點頭,可是心裏卻是在說這封建社會的等級製度可真是森嚴的很呐?瞧瞧,哪怕是身為後宮裏的那些得寵的妃嬪們,在一些重要的場合她們也是無緣出席的,隻能待在後宮裏當個被邊緣化了的小透明。


    回去過後,在經過一番簡單的洗漱之後,蕭黎就直接地躺到床上去睡覺了,她今天也著實是有些累了,所以這一覺她便是睡得格外的香甜,竟一覺就睡到了大天亮,起來的時候都已經是辰時二刻多點了。


    她趕忙地洗漱好,然後又快速地用了一些早餐之後,就急忙地往草舍跑,幾個貼身的宮女就在後麵追著。


    “主子,主子您慢點兒,早上那會兒的時候,長公主已經派人去跟先生為您請過假了,說您今日大概會晚些到。”


    蕭黎扭過頭來就對著她們道,“這不是讀書遲到的理由!”說完她便又加快了腳下的步伐繼續地奔跑了起來。


    一些路上碰著的宮人們看到自家小主子的這副模樣,都紛紛地避讓著。


    蕭黎跑至草舍的時候,果然她的老師歐陽業也已經到了,他正拿著一本書在讀。


    蕭黎走進去恭敬地朝他行了一禮,“老師,學生今日遲到了。”


    歐陽業放下手中的書卷,嘴角帶笑地道,“無礙,無礙,小公主,咱們今日不講書,咱們今日學琴。”


    “琴?!”蕭黎這才看到他麵前竟然還放著一把古琴。


    歐陽業微點了一下頭,“沒錯,琴,雖說皇室子弟,像琴棋書畫這樣的東西不必樣樣精通,但是也是要有所涉獵和了解的,以增長見識見聞。


    當然,像小公主的棋藝和書法皆是精進頗深,相信隻要再深究下去和多花些時間去練習自當會精益求精,成為大家。


    至於小公主的繪畫水平那更是早已自成了一派,微臣是沒有什麽可教的,唯今的也就這琴還可以指點一二。”


    蕭黎就道,“老師過獎也過謙了,阿黎要向老師學習的東西還很多呢,老師怎可妄自菲薄?況且,老師的琴藝水平早已享譽整個燕京城,阿黎可是知道的。


    不過老師,阿黎在音律一門上好像確實沒有多少的天賦,老師到時候教起來可能會有些吃力,還望老師莫要怪罪。”


    歐陽業依舊是一臉的溫和淺笑模樣,“無礙,無礙,小公主誌不在此,陛下也不會希望小公主在這上麵過多的浪費時間和精力,微臣也隻希望小公主能識得一些曲譜和辨識出音律的好壞便可,其他的小公主自便。”


    “如此,那我的壓力便沒那麽大了。”


    歐陽業眼裏的笑意就更濃了。


    蕭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歐陽業就跟她講解了起來,“古琴,又稱瑤琴、玉琴、絲桐和七弦琴。古琴是咱們大魏朝的傳統彈奏樂器,距今已有近兩千年的曆史。


    古籍記載伏羲作琴,又有神農作琴,黃帝造琴,唐堯造琴等傳說,舜定琴為五弦,後文王增一弦,待武王伐紂時又增一弦,是為七弦,我們現今所使用的琴皆為七弦琴。


    琴自上古時期開始便是禮器,也是樂律法器,更是文人雅士以琴修身養性,乃至以琴靜心悟道的一種精神生活方式。


    樂器有八音,這八音是指製作樂器的八種材料,金、石、絲、竹、匏、土、革、木八種不同質材,而琴則屬這八種材質中的絲。


    像金則如鍾、鎛和鐃,石如磬,絲如琴跟瑟,竹如簫和箎,匏如笙和竽,土如塤和缶,革如鞀、雷和鼓,木如柷和敔......”


    歐陽業吧啦吧啦地給她講解了一堆的有關於琴和音律方麵的知識,蕭黎雖然確實不大對這種東西感興趣,倒也沒有浪費他的一番苦心跟這寶貴的時間,還是認認真真地都有在聽。


    最後待到理論知識講解完了,歐陽業就要給她實行實戰方麵的教授了,蕭黎在一旁也還是有認真地瞧著,也有認真的記著。


    “小公主,剛才微臣的那些指法和手法小公主可都有看清楚了?!”


    蕭黎猶豫著地點了點頭,“應該是看清楚了的吧?”


    歐陽業就笑道,“沒事,沒事,若沒看清楚的話,微臣再演示一遍。”


    蕭黎立馬就道,“不用,不用,老師,先不用,要不您讓學生試著彈一遍,這樣將理論與實踐相結合,若是阿黎在彈奏的過程中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您再跟阿黎指正出來,這樣想必阿黎的記憶會更深刻一些。”


    歐陽業聽她這麽說,略一想,覺得她說的話很有道理,遂就點了點頭,“嗯,也好,那行,那你來彈一遍試試,微臣在一邊看著,”說著他就起身,將位置讓了出來。


    蕭黎坐下,將雙手放置在琴弦之上,然後努力地回想著老師剛才的那些指法跟動作,然後便試著慢慢地彈奏了起來。


    歐陽業在一旁看著,雖然彈奏的磕磕絆絆,不那麽連貫與流暢,但是那些音律跟指法她卻還是記得很是清楚的,一曲畢,歐陽業的臉上便揚起了一抹笑意。


    “微臣瞧得,小公主這不是在音律方麵沒有天賦呐,而是小公主原本對此就沒有什麽興趣,這不,微臣隻是給小公主粗略地講解了一下何為琴何為音,也隻是將曲目在小公主的麵前示範了一遍,小公主竟然能全部的記得微臣所講解的那些內容和所演示的那些指法跟手法,竟無一處出錯。


    倘若小公主有心學,稍後再多加練習練習,想必小公主將來在此的造詣定當不俗。”


    蕭黎就起身將位置讓了出來,“老師過獎了,我也隻不過是占了記性好的便宜,事實上我是真的在這方麵沒有什麽天賦,與撫琴相比,學生更喜歡畫畫。”


    想起她畫的那些畫,好些都被拿去給工匠們做為珠寶首飾和玩偶把件用來賣錢了,歐陽業便了然地點了點頭,小公主還是喜歡賺錢啊。


    “也罷,小公主若是實在不喜歡自己撫琴,那便懂得欣賞琴音也是一樣的。”


    蕭黎立馬就雙眼晶亮,然後重重地點了點頭,“老師說得極是,我就喜歡聽別人彈琴!”說完她就從自己的書包裏拿出來一個盒子放到了他的麵前轉移了話題,“老師,我讓人給師娘打了幾樣首飾,您回去的時候麻煩您替我帶給她一下。”


    看著眼前精美的雕花木盒子,歐陽業就用著略帶一種責怪地眼神看著她道,“怎的又送你師娘首飾了?”


    蕭黎知道他其實也並非是有意生自己的氣,而是覺得她破費,蕭黎不甚在意地就擺了擺手,“咱們自己家就是開珠寶首飾的,左右也不過就是耗費一些材料跟一點兒人工罷了,委實也值不當多少的錢,讓師娘戴著,到時候出去赴宴走動的時候給咱們家的鋪子多宣傳宣傳。”


    歐陽業頓時就被她的說話給逗笑了,“就你那間珠寶首飾鋪子,現每天都是日進鬥金的,還要你師娘替你去宣傳啊?”


    蕭黎就道,“唉,這錢都是多多益善,越多越好嘛,哪有誰不喜歡喜錢的?所以還是需要師娘替我多多宣傳和美言幾句的。”


    歐陽業知道,她這不過是一個想要送自家夫人首飾所找的借口罷了,遂也不拆穿,而是道,“那好,那我就拿回去讓你師娘天天都戴著多給你宣傳宣傳,最好是你的那個鋪子都貨物供不應求。”


    蕭黎的嘴角頓時就彎了起來,“這個好!到時候都讓他們拍著隊去!”


    “哈哈哈哈......”


    一個師傅的家屬送了首飾,那另一個師傅的家屬肯定也不能薄待了的,所以蕭黎後來又給她武師傅的夫人和老娘一人帶去了幾樣首飾,這樣便惹得他們兩位的家屬都開心得不得了,一個勁地在各自的丈夫麵前直歎她真是有心了,讓她破費了之類的話,還讓她的兩個老師們都要認真用心地教授於她。


    弄的她這一文一武的兩個老師們都是哭笑不得,兩人都就想著,就是她們不說,他們也是要認真用心地教授她的,畢竟他們先是有陛下的旨意,再後來就是他們發現這個孩子是真的很聰慧,也有靈性,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可造之材,為人師表的誰又不喜歡那種聰明好學且能幹的孩子?他們也惜才愛財!


    午膳的時候,蕭黎見餐桌上的菜仍舊是那些熟悉的大魚大肉頓時就沒了多少動筷子的興致,於是就問一旁的膳房總管,“孟廚丞,我記得昨天有交代過你們將那些羊雜給收拾回來咱們做吃的,你們怎麽都沒做啊?”


    膳房總管孟廚丞就一臉為難地道,“哎喲喂,主子呢,那些個醃臢的東西讓咱們這些下人來食用就好,怎可拿來跟您和長公主食用啊?”


    巴陵長公主在一旁也有些不讚同地看著蕭黎就道,“是啊,阿黎,那些東西怎麽能食用呢,那得是多髒啊?”


    蕭黎就安慰她姑姑道,“姑姑,不髒,那些東西弄好了,可好吃了。”


    她姑姑就道,“胡說,你又沒吃過,怎知好吃?”


    蕭黎就道,“是真的,我在一本地方異域誌中看到過這麽一則故事,上麵就說有一個窮苦人家家裏窮得都沒有糧食下鍋了,但是他們家隔壁卻住著一個大地主,他們家啊天天都有好吃的,像那些雞鴨魚肉啊天天都沒有缺過。


    每天他們家一做飯啊,那香味兒就香飄十裏,傳得好遠好遠,勾的他們村裏的不少人啊更是不住地往他們家張望,尤其是住在那大地主他們家隔壁的那戶窮苦人家,家裏的孩子每天都饞的流口水。


    有一天啊,他們家裏的孩子就實在是忍不住地對家中的長輩們說他們也好想吃肉啊,可是他們家那麽窮,連菜稀飯都喝不起了,哪還有錢去買肉啊,於是愁苦了一家人。


    地主家裏養了兩頭牛,這天在山坡上放著吃草,然而其中一頭牛就看到前方山崖處有一處十分鮮嫩茂盛的青草,於是它就朝那處跑了過去。


    但是就在它正美滋滋地吃那處的嫩草時,突然它腳下的石頭就裂了,並且還往山下滾去,於是那頭牛也就那樣跟著地栽了下去,因為那處山崖距離地麵很高,所以那頭牛當場就給摔死了。


    地主家聽說了這事之後自然是很難過的,但是呢牛都摔死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於是就趕忙去找了當地的裏正還有鎮長報了案,那裏正和鎮長來看了,確認是從山上摔下死了的,遂也就同意了他們家能將那頭牛給弄來吃了,然後那地主就去找了當地的一個有名的庖廚來將那頭牛給處理了。


    像那些個牛肉,牛排,牛頭什麽的,總之就是好肉那地主都拿回家了,但是像那些牛雜還有牛皮的地主家看不上的東西就直說扔了不要了。


    地主不識貨,但是那庖廚卻是個識貨的,他將那些個東西一背簍收拾了正打算回家,卻見到了幾個麵黃肌瘦,渾身穿得髒兮兮的孩子正一臉眼巴巴地望著他。


    那庖廚也是個心善的,他在猶豫了一瞬之後,就對著幾個孩子說,‘我呢需要幾個人幫下忙,你們若是誰願意跟著我來,我等下做了好吃的就分他一些’,幾個孩子一聽說有好吃的,都爭先恐後地願意跟著他給他幫忙。


    那庖廚也沒走遠,就在那不遠處找到了一條河流,然後將他背簍裏的那些東西都給拿出來了,指揮著那些孩子們一起清理出來了,然後他就問,哪個孩子家距離此處比較近,他去他家借用一下家裏的炊具將這些牛雜給煮了,然後分給他們食用,因為他自個兒家距離那裏比較遠嘛。


    然後幾個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就一致地指向了那個地主家隔壁的窮孩子,說他們家最近。


    於是那庖廚就讓那孩子帶路去他家煮好吃的,那孩子自然是很高興的,於是就將他引到了自己家,其他孩子則一起跟上。


    那庖廚到了那窮孩子家後,對他家中的長輩說明了情況之後,他家中的長輩也欣然地應允了下來,然後就領著他去廚房。


    窮苦人家不想富人家那麽吃飯講究,廚房裏的調味料也是齊全的,但是好在那家人家裏像蔥薑蒜這樣的最基本的調味料還是有的,然後他還發現那廚房的窗戶根上有幾塊陳皮,這樣基本也差不多了。


    於是接下來他就發揮著他廚子的水準,將那些牛雜還真就做出了很美味可口的東西出來,那一家人和那些窮苦人家的孩子都高興壞了。


    而那香味也傳到了隔壁的地主家,地主家聞到不一樣的香味兒之後就跑出來查探看那香味兒是從哪裏傳出來的?


    最後發現竟然是從他隔壁的窮人家傳出來的,於是他就納悶兒了,嘿,這家人平時窮的都快揭不開鍋了,今日竟然還能煮肉吃,於是他就親自上到人家家裏頭去要查探個究竟,看他們家今天究竟是煮了什麽好吃的竟然這麽香,把他肚裏的饞蟲都勾出來了。


    他上到人家的家裏,然後就看到之前那個給他處理那頭牛的庖廚,他先是詫異了一瞬,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了,就直接問了那家的主人,問他們家今天這是做什麽好吃的了,怎麽這麽香?


    那個地主一家平時也不是什麽壞心眼兒的人,所以那家的主人也就沒有隱瞞,直接就說那是煮的牛雜。


    那地主就詫異了,他想到這個庖廚在這裏,一下子就聯想到了是不是他家那頭牛身上的那些牛雜,那庖廚就點頭,說是的,他說他們不要那些東西,他覺得怪可惜的,於是就撿回來了,然後後來遇到了這群孩子們,他見他們都著實挺可憐的,於是就動了惻隱之心,就想著將這牛雜煮出來給他們分食了。


    那地主聽後更就驚訝不已,就問,‘這牛雜真能吃?’那庖廚就笑著點頭說‘能吃!隻要處理好了,比它們身上的肉還好吃!’


    那地主不相信,可是聞著那香味兒他就又有些懷疑了,於是他便打定主意不走了,想著等會兒做好了他得嚐嚐看,若真能吃的話,以後若遇到這種情況,那那些髒類東西他們家也就不扔了,也弄來吃。


    庖廚看出了他的想法,遂也就隨他了,後來那庖廚將那些羊雜煮熟之後,又用刀切成細絲和薄片兒,在薑蔥蒜的爆炒下,又用白蘿卜熬成羊雜湯之後,那地主在嚐過了那味道之後直接就吃驚得不行,直說那是他喝過的最好喝的湯,比那肉湯還鮮,就直接追問那庖廚那湯是怎麽做的,以後他家也這樣做,那庖廚淡笑未語。


    那地主最後急了,似想到了什麽,趕忙跑回家去提了幾塊上好的牛肉過來,說用這些牛肉換他那湯的做法,這下那庖廚倒也沒隱瞞藏私,他讓那地主將那幾塊肉分給在場的幾個窮孩子和他家的窮鄰居們之後就將那牛雜湯的做法給一五一十地跟他講解了,最後還附帶了一道羊雜湯的做法,說那羊雜湯才是最鮮美的,比那牛雜湯還要美味上幾分。”


    說到這裏,蕭黎突然就聯想到一些什麽似的,於是就問那孟廚丞,“那些羊雜你們都已經弄出來吃了?!”


    那孟廚丞就說,“還沒有呢,還放在那裏沒弄。”


    蕭黎隨即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咱們現在就去做!”


    她姑姑知道凡是她想幹的事情就一定是要幹了的,阻止是阻止不了的,於是就立馬喚住她道,“阿黎,聽你剛才說那羊雜湯做起來挺耗時的,你下午還有課,哪來得及啊,不如你先用膳,讓他們先將那些東西處理好,待你下午下課了的時候再去弄,你看可好?”


    那孟廚丞也一個勁地在那裏點頭,“唉,對,小主子,長公主說的在理,需要怎麽處理那些東西,您先告訴屬下等,屬下們按照您所說的先準備著,到下午的時候您再過來指導我們就是。”


    蕭黎略想了一下,遂就點頭,“也好,那你們就先處理著,等下午我下學了咱們再來一起研究。”


    “喏!”


    接著蕭黎就將那些羊雜的處理步驟告知他了,當然,她說的書上是這麽記載的,那孟廚丞認真地用筆記下了,然後就退出去回膳房裏準備著了。


    蕭黎下午下學之後就直奔膳食坊而去,她到了那兒之後就問,“怎麽樣,那些羊雜都處理好了麽?”


    幾個膳食坊的人都就站在那裏點頭說,都已經處理好了。


    孟廚丞就補充道,“主子,按照您的交代,羊排和魚熬煮的高湯,羊肚切絲兒羊雜切薄片兒,都已經備好放在那裏了,還有白蘿卜切片兒也在那邊放著了,那新鮮的豌豆尖兒也在那兒備著了,那些蔥薑蒜,豆腐乳,胡椒麵,還有香菜的那些調料也都在那兒備好了,就等著您看咱們接下來該怎麽操作了。”


    蕭黎就道,“那好,那咱們現在就開始吧,先將那些羊肚羊雜用大火放上蔥薑蒜爆炒,然後放上些鹽調味,跟著便是將那高湯放進去熬煮過大約一盞茶的時間,當然得放上少許的白胡椒麵啊,它會起到一個去腥提鮮的作用,然後再放上白蘿卜片煮熟即可。”


    大家都聽清楚了,然後跟著就去忙活了,孟廚丞就走過來問,“小主子,那那豌豆尖呢什麽時候放,您是不是忘了交代了?”


    蕭黎就道,“豌豆尖吃鍋子的時候燙著吃,放得過早,影響了那湯汁的口感不說,還保留不了豌豆尖的營養。”


    那孟廚丞就點了點頭,“哦,明白了!”


    經過蕭黎的現場指點,很快那羊雜湯就做好了,大家聞著那濃鬱的香味兒都就忍不住地用力地吸了吸鼻子,一副垂涎的模樣。


    蕭黎看著他們那樣,就道,“都愣著幹嘛,嚐嚐啊?”


    於是廚房裏的幾人都就一臉歡喜地趕忙一人去拿了一隻小碗,一人盛了一小勺的湯進碗裏喝了。


    “哇,這湯也簡直是太好喝了!”


    “是啊,是啊,我從來沒有喝過這麽好喝的湯,簡直是太鮮了!”


    看著他們一臉滿足的樣子,蕭黎的臉上也是笑眯眯的,一旁的茯苓取過一隻小碗就為蕭黎盛了笑半碗,“小主子,您也嚐嚐。”


    蕭黎接過,嚐了,“嗯,不錯,不錯!”跟著蕭黎就讓人將那些湯給分裝出來,一份送至長公主處,一份她打算等下要親自送去給她皇祖父,讓他也嚐嚐。


    “喏!”


    眾人紛紛就去忙活,蕭黎跟著也交代他們道,“那裏不是還有些羊雜麽?都做出來,今晚整個東宮都吃羊雜湯鍋!”


    “喏!”


    眾人都歡喜不已,他們剛才聞著就香得不得了,沒想到小主子這麽大方,讓他們整個東宮的人今晚都吃這個羊雜湯鍋。


    蕭黎領著人將那兩份打包好的羊雜湯鍋帶走,她先是去了她姑姑那裏。


    她姑姑聽說她將那羊雜湯給做出來了,還是一臉懷疑的神色看著她道,“那羊雜真的能食?”


    蕭黎讓人給她姑姑盛一碗,“能食,可香了,那廚房裏的人有一個算一個,他們可是恨不得將那舌頭給吞了,姑姑要是不信,您嚐嚐啊,不髒的,很幹淨,很幹淨,都處理的很幹淨的,而且也沒有腥味兒和膻味!”


    茯苓將那湯放在長公主的麵前,“長公主,快嚐嚐,真的很好喝的,奴婢剛才也嚐了一些,奴婢從來沒有喝過這麽鮮美的湯,就是那魚湯也沒有這個鮮。”


    巴陵長公主仍舊是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你這丫頭,有那麽誇張麽?”


    蕭黎就道,“有呢,有呢,這湯可是用魚跟羊骨湯熬煮而成的,您看那魚和羊放在一起可不就是一個鮮字麽?姑姑,您快嚐嚐吧,阿黎還要進宮去,給皇祖父也送一份去呢。”


    巴陵長公主就吃驚,“你還要讓你皇祖父也喝這湯?!”


    “嗯,”蕭黎就點頭。


    她姑姑立馬就道,“不行,不行,這湯你怎麽能給你皇祖父喝呢,這可是內髒那些醃臢東西熬煮的,你怎麽能給你皇祖父食用這種東西呢,小心到時候被人知曉了,估計又得讓禦史台的人彈劾你了!”


    蕭黎就撇了撇嘴,“且,我才不怕他們呢,他們懂什麽呀?要是在此時方麵,就是整個大魏的人都沒得我有發言權,他們現在家裏的那些山珍海味那還是我傳授給他們的呢。”


    巴陵長公主頓時就笑了,一臉的寵溺,“你啊,行吧,那姑姑先嚐嚐看,味道若是真的很好,就準許你給你皇祖父送去,若是味道不好,就別送去了。”


    蕭黎就點頭,“嗯,好!”


    巴陵長公主端起麵前的小碗,先是用勺子舀了一勺子的湯放進嘴裏,在她吞咽下去之後,立時就道,“嗯,果然是很鮮!”說完她便又用勺子舀了一些羊雜吃了,再次滿臉讚賞地點頭道,“嗯,這羊肚脆脆的,其他的也都是很好吃,沒有一絲的異味,不錯,看來是姑姑剛才偏頗了。”


    蕭黎的嘴角就大大的勾了起來,“那姑姑,那我現在就給皇祖父送過去了?”


    巴陵長公主就起身,“那我跟你一道去吧。”


    蕭黎就拒絕道,“不用,不用,姑姑,您繼續食用便是,阿黎去就行了,阿黎去了早去早回。”


    她姑姑就道,“你都還沒食用呢?”


    蕭黎就道,“我剛才在膳食坊裏食用了一些了,這會兒還不餓,再說,膳食坊裏這會兒還在做呢,我讓他們將剩餘的羊雜都做出來,今晚整個東宮都食用這樣羊雜湯,茯苓姐姐,你留下來,等會兒讓膳食坊那邊給我們留一些,待我回來了再食用。”


    “喏!”


    跟著蕭黎領著雪見辛夷還有小冉公公,以及幾個東宮的侍衛們就進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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