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蕭黎的幾個叔叔和一些前來喝喜酒的朝中大臣們也都來了,就連今天婚宴的主角兒蕭黎她六叔六嬸兒也都來了。


    大家看到他們幾個人,蕭黎她六叔率先走過來看著他們就一臉關切地詢問道,“阿黎,你們沒嚇著吧?”


    蕭黎和蕭淳都就搖了搖頭,蕭陽抿著唇瓣低垂著頭一副傷心難過的樣子。


    蕭越看著他就道,“阿陽,在六叔的府裏發生這種事情,六叔很是抱歉,”他們在來的路上都聽說了說死的是遼東王世子身邊的貼身小廝。


    蕭陽抬起頭來看著他就道,“六叔,這不幹您的事,或許是他經過這裏不小心掉進湖裏才被淹死的。”


    蕭越就點了點頭。


    這時候,被蕭黎派出去找那小廝的辛夷和何侍衛也聽到消息聞訊而來了,在看到那地上躺著的屍體,兩人原本要對蕭黎說的話頓時也就不用再多說了,這人都死了,還有什麽好說的。


    一會兒之後,廷尉公孫堅就領著幾個廷尉府的官差來將那小廝的屍體抬走了。


    可即便是這樣,蕭黎她六叔的婚禮還是受到了不小的影響,因為接連地發生了兩件血案命案之後,很多人的心裏就打起了鼓,怕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麽不詳的事情,所以很多膽子小的人後來連喜宴都沒有吃就直接幹脆地找各種借口打道回府了,一時之間讓原本做好的席宴倒是空出來不少桌。


    蕭黎就對著她六叔道,“沒關係的六叔,我們就再用了晚膳再回去!”


    她六叔看著她就笑了,“好!不過這也沒多出幾桌來,到時候賞給府裏的下人吧,到時候晚上還是備新鮮的。”


    蕭黎嘴角的笑意就加深了。


    “六堂叔,撤一桌下去唄,給我們換到一間廂房裏,我跟阿姐兩個人在那裏吃?!”蕭淳隨即也就仰著頭對笑蕭越嬉笑道。


    “好,我就給你們撤換到我書房裏去吃吧,那裏安靜,而且旁邊也有一條小溪流穿過,比較涼爽!”


    “謝謝六堂叔!”蕭越的話音剛落,蕭淳就立馬地向他道謝。


    蕭越看著他就微微地笑了笑,然後就安排人去給他們移席。


    蕭黎看著蕭淳就問道,“不是,咱們幹嘛要換到包廂裏去吃啊,在這裏吃不行麽?再說,咱們兩個吃得完這一大桌子的菜麽?你那不是浪費麽?”


    蕭淳就道,“阿姐,你在女賓席,我在男賓席,弟弟想跟你說說話兒,那哪方便啊?所以咱們就在包廂裏吃好了,這樣說起話來也方便,這樣,我等下去把阿燁哥也喚來,到時候咱們幾個人一起!”


    蕭黎就道,“容燁他會來麽?要知道那可是六叔的書房之地。”


    蕭越就安慰她道,“沒事兒,六叔的書房裏除了一些雕刻之物和書本字畫之外也沒什麽了不得的東西,你們幾個人可以在那裏待著,想待多久都沒關係。”


    蕭黎略想了一下還是搖了頭,“還是別了,到時候對六叔和容燁不好,容燁父子是純臣,在朝中不與任何人私交往來,六叔也從不過問政事,知道的人是咱們兩人邀請容燁去我六叔書房裏躲清靜,不知道還以為是我六叔邀請的他的,認為他們兩人之間有什麽關係呢。”


    蕭越和蕭淳隨即都就是一怔,跟著蕭越就一臉讚許地點了點頭,蕭淳也就道,“是弟弟剛才考慮不周。”


    蕭黎就道,“沒事,就咱們兩人去吧,再喚上咱們倆身邊的下人,反正六叔那多餘的席麵到時候也是要賞賜給下人的,咱們食用不了那麽多的菜肴到時候就賞給頭麵吃吧!”


    “嗯,這個主意好!”蕭淳就點了頭。


    蕭黎就道,“好了,我去跟姑姑說一聲,你也去跟叔皇祖他老人家說一聲,別到時候不見咱們的身影省得他們擔心!”


    “嗯,好!”


    大家來到蕭越的書房,蕭黎也沒讓他們幾個伺候著,而是直接也喚了他們一同坐下用膳,幾人都是長期跟隨在自己身邊的心腹,主子讓他們坐下他們自然也不會矯情,於是都就坐了下來。


    雪見和辛夷一人從懷裏拿出一根銀針來先是試了一下毒,然後又每道菜都分別地試吃了一筷子,自身沒有任何異樣感覺之後才讓蕭黎他們動筷子。


    蕭淳在喝了一勺燉湯之後就問蕭黎,“阿姐,你覺得那指使阿陽身邊的小廝朝遼東王妃放毒蛇的是何人啊?”


    蕭黎就道,“這可就不好說了,有很多種可能。”


    “比如說?!”


    “比如說啊?有可能是我五叔朝中的敵對勢力所謂,我五叔最近受我皇祖父器重,但是誰都知道我五叔之所以那麽受我皇祖父器重的主要原因是我五皇嬸兒懷孕了,我皇祖父是看中她肚裏的那個孩子,所以就愛屋及烏了唄,有人不想看到我五皇叔那麽春風得意,所以就把我五皇嬸兒肚裏的那個孩子給弄沒了唄!”


    蕭淳就點了點頭,“嗯,阿姐說得正是,有這種可能,那麽還有呢?”


    其他人也都一臉期待地望著她。


    “還有啊?!”說到這裏蕭黎的聲音就放低了很多,看著幾人就道,“還有就是這純粹就是後宅之鬥,我五叔雖然隻有一個正妃,但是他的後院裏卻還是有幾個姬妾的,有可能是她們不安逸我五皇嬸這麽快就懷了我五叔的孩子,而且還那麽地受我皇祖父和五叔的疼寵,所以她們就嫉妒了唄,然後就收買了蕭陽身邊的小廝弄出這一出來唄。”


    蕭淳就歎道,“這後宅的女人可是真可怖,喜得我父王隻有我母妃一個人,不然的話說不定我們家也是成天的爭鬥不休,家宅不寧!”


    蕭黎就對著他道,“所以啊,你將來長大了若是娶妻的話還是最好隻娶一個吧,當然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還是要看清了再娶,別到時候娶回去一個小肚雞腸的,眼皮子淺的也是遭罪,要是跟妯娌們相處不好了,也是很容易家宅不寧的!”


    蕭淳頓時就哭喪著一張臉,“啊,阿姐,你這樣說的我都以後不敢娶妻了。”


    蕭黎就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這會兒才多大啊,就在擔心以後娶妻的事了,我就不相信你長了一雙招子是白長的,連人都辨別不出來?”


    在座的幾人都就笑了。


    蕭淳也就不好意思地笑了,“我那不是怕遇到一個演習高手麽?”


    蕭黎就道,“演一時還能好演,長期演怎麽可能不出現意外和紕漏?所以不用擔心,少年,你得有自信,而且我告訴你,看人不能隻看表麵,你要用心去看,隻要用心了,那人是忠是奸也就容易區分了。”


    蕭淳就點了點頭,然後跟著就又問,“那麽還有沒有其他的可能呢?”


    “有,那就是我五皇嬸兒有得罪過什麽人,然後遭了別人的報複。”


    “哎喲,那看來這情況還真是複雜喲,那小廝死了,這便也就成了無頭的公案,我猜測啊那廷尉府也查不出來個什麽。”


    蕭黎就道,“這就不幹我們的事了。”


    “說的也是,就是不知道阿陽現在怎麽樣了?”


    打從蕭陽的舅舅出現在了案發現場之後,他見他的狀態好似不怎麽地好,所以就直接讓人將他給先行的送回遼東王府了。


    蕭黎就道,“應該不會有什麽事的,那會兒你不是也聽到他舅舅說讓他先行回王府,他稍後會去遼東王府看望他的麽?”


    蕭淳就點了點頭,“但願吧!”


    廷尉那邊確實沒有查到什麽有用的線索,最後隻得定性為這是純屬巧合,遼東王妃在涼亭裏遇蛇導致小產是巧合,蕭陽身邊的貼身小廝落湖淹死也是巧合。


    可外麵的謠言版本卻是愈演愈烈,大家都覺得這絕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故意而為之,那小廝的死有兩種可能。


    一種就是那毒蛇是別人指使他放的,一種就是他或許是看到了放毒蛇的人,後來讓對方知曉了,所以就將他給暗殺了,不過不管是哪種可能,總之,就是那小廝是被人給滅口的。


    可是被人猜測那小廝是被人收買的版本除了蕭黎分析的那幾種可能意外,最後還意外地多了一個跟她和她姑姑相關的版本。


    那就是那小廝也有可能是她姑姑和她收買的,至於原因嘛,自然是她們姑侄倆嫉妒老皇帝對她五皇叔那個未出世的孩子的重視了。


    以前,老皇帝在一眾的皇孫中之疼寵她蕭黎一個人,可是現在卻又對她五叔那個未出世的孩子重視了起來,所以她姑姑和她就害怕那孩子將來出生之後就會分她的寵,甚是越過她。


    她們害怕失了寵,所以就要將那個孩子給除掉,所以就收買了蕭陽身邊的那個貼身小廝。


    最後她們又為了避免東窗事發牽連到自己,所以她們就又將那個小廝給滅口了,這樣就死無對證了,也就不用怕查到她們頭上了。


    對這樣的流言蜚語,蕭黎壓根就沒將它當回事,倒是蕭黎她姑姑卻是直接地就發了火。


    “這些個混賬東西,簡直就是一派胡言,來人,去給我查一下,看這些話都是從誰的嘴裏傳出來的?要是讓我知道,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喏!”屋內地幾人除了彩屏姑姑都就退了出去。


    蕭黎就安慰她姑姑道,“姑姑不用置氣,更無須動怒,不過就是一些謠言罷了,過幾天也就好了!”


    她姑姑就道,“那不行,怎麽能如此地詆毀我們呢?我們可沒幹過那事情!”


    蕭黎就道,“我們自然是沒有幹過那樣的事情,可是姑姑,這流言就跟那流水是一個道理,它隻能靠疏而是靠堵,你若是越堵還越會增加別人對我們的懷疑,認為那事情就是我們幹的,我們這是心虛了!


    這件事情,我的那幾個皇叔們,他們哪個沒有牽連其中,就是外麵的一些朝臣和命婦,包括我五叔後院裏的那幾個姬妾們他們都是被懷疑的對象,這件事情,被懷疑的人多了去了,所以咱們根本就用不著去在意。”


    她姑姑就皺眉道,“可是我你皇祖父那裏,”說到這裏她聲音跟著就又放小了很多,“你也知道,你皇祖父那個人向來多疑,他原本是屬意你的,而且也給你透露過他的心思,我就怕他會懷疑咱們姑侄倆這是在鏟除異己。”


    蕭黎就安慰她姑姑道,“這個姑姑就無需擔心了,皇祖父向來睿智,他才不會輕易的被那些流言蜚語所左右呢。”


    “你怎知?!”她姑姑就急切了起來,“要知道咱們整個嫡脈這一支可就是因為他當初的偏聽偏信才造成了那樣的悲劇的。”


    蕭黎也就用著隻有她們姑侄倆才會聽到的聲音跟她解釋道,“姑姑,您怎知是皇祖父偏聽偏信?而不是他順勢而為?”


    她姑姑就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蕭黎就道,“我聽說夏氏一族當時一門七侯,當時朝中一多半的重要將領都是出自夏氏以及夏氏的姻親,那不是出自夏氏的也是跟隨著他們多年的同袍。


    我皇祖父之所以常說我父王不類己,那是因為我父王心性仁善,向來崇文,不喜與人動武,而我皇祖父則不同,他這個人向來崇尚武功,一生的夢想就是統一天下諸國,做這天下唯一的皇。


    夏氏一門已然是榮寵至極,到了功高震主的地步,我皇祖父怕他將來不在了,我父王鎮壓不住他們,所以就一心想要將他們給鏟除掉,這才在公羊措和郎嚴超等人舉報說京中有人使用厭勝之術詛咒帝王而順勢推舟讓他們去徹查。


    可是他卻沒有想到,這兩人有私心,且膽子會那麽大,這事居然會脫靶,最後竟然會將我的父王,甚至是整個東宮,乃至整個嫡係一脈都給搭進去了!


    皇祖父已然犯過一次這樣的錯誤了,他是絕計不會再犯第二次這樣的錯誤。


    再說了,我可是皇祖父現今眾多後嗣中最聰明能幹且最適合坐那個位置的人,皇祖父沒必要去因為那麽一個還不知道他將來是資質愚鈍還是聰慧機警的血疙瘩而就對我生出什麽不滿與怨恨來,那樣也豈不是將他顯得也太沒有大局觀了?所以姑姑您就放心吧,無需擔心!”


    她姑姑就道,“那咱們真就不管了,讓它繼續傳就是?!”


    蕭黎就道,“要傳就傳唄,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謠言止於智者,待到哪些人傳的自己都感覺無趣的時候自然也就不會再傳了。”


    她姑姑又就道,“我是怕你五叔他們相信了,到時候你說他們暗地裏對咱們使壞怎麽辦?”


    蕭黎就撇嘴冷笑了一下,“我還會怕他?要不是我不想過早地在皇祖父麵前暴露了咱們的實力,我還真想跟他們幾個硬碰硬地杠上一回!”


    她姑姑就笑了,然後就對她說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今日在席間,我聽到幾個貴婦們相互間打趣說你二叔家的那兩個說了親了。”


    “啊?都說的是誰家的啊?!”蕭黎頓時就來了興趣。


    她姑姑就道,“蕭逸定的是你二皇嬸娘家姨母家的嫡長女,也是個勳貴之家,且其父為兗州刺史,蕭婕定的是左中郎將楊長忠家的嫡次子。”


    “一州之長官,軍中實權人物,不錯啊,這兩兄妹結的親!”


    她姑姑就點頭,“可不是麽?不過我見你二皇嬸兒今天那在席間用膳的樣子,像是有了身孕了,不過她自己否認了,說是之前吃了辣椒之故,這兩天腸胃不好!”


    蕭黎就問她,“你問她了?!”


    她姑姑就道,“我才不問她呢,是同席的幾個貴婦人問的,她懷不懷孕,生不生孩子幹我什麽事?我才懶得去問她那些事情呢,不過她之所以那麽矢口否認想必是怕被有心人給知曉了也暗害她吧?”


    “姑姑說得有道理,”蕭黎就點了點頭,可是心裏麵卻是在吐槽著,她這二叔還真是個人才呢,明知道那蕭馳是被她二嬸兒給害死的,而且死狀還那麽淒慘,他竟然還能不計前嫌地跟她生孩子!


    可見她二叔這個人啊是正兒八經的薄情寡義,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是可以不擇手段的,想必她二嬸能這麽快地將她那一對堂兄堂姐的婚事給確定下來,且兩人的婚事對象的家庭背景都不是太差,應該就是她二嬸懷孕了,這是與她二叔之間達成了某種協議了。


    蕭黎跟著就又聽她姑姑道,“不過以後我還是少出去赴宴了,省得到時候她又出了什麽事情,又遭人懷疑非議的。”


    蕭黎就笑道,“姑姑您這是杯弓蛇影了呢。”


    她姑姑就道,“還是小心為妙,唉,你說你五嬸兒那事究竟是誰幹的?”


    蕭黎就搖頭,“不好說,有可能是我五叔的後宅之人幹的,有可能是我二叔還有蕭堯母子倆指使人幹的,畢竟我五嬸兒肚子裏的那個孩子流了對他們誰都有好處不是?


    我聽說我五叔後宅裏有兩個姬妾也懷孕了,隻不過是月份都比我五嬸兒肚子裏的那個要小些,還有我那五叔的後院裏不是還住著我那前五嬸兒麽?難道她就能真的甘心?這三個女人都有著動機。


    再說蕭堯母子和我二叔幾人爭鬥的最為激烈,這五嬸的肚子若是沒有了,我五叔還拿什麽憑仗到我皇祖父那裏去獲寵?”


    她姑姑就點頭,“說得有道理!”


    蕭黎就道,“其實咱們一早就清楚我五嬸兒肚子裏的那個孩子沒那麽容易就生下來不是麽?”


    她姑姑又就點頭,“是啊,一早就預見了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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