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陵長公主領著人去給蕭黎送吃的,然才走到半路上,就見有幾隊人馬快速地朝這邊而來,他們個個手持武器,神情肅穆,儼然一副嚴以待陣的模樣。


    “這是出了何事?!”巴陵長公主擰眉望著那些將士們就問著身邊的人道。


    白芷就急忙朝那些將士們迎了過去,沒多一會兒的功夫,她便回來向她小聲著稟報道,“回長公主的話,他們也不知,不過接到小殿下的命令,那就是讓他們今晚死守公主府,務必要護好公主府裏所有人的人生安全。”


    巴陵長公主就心道:阿黎這是要對那些人動手了麽?


    想到此,她便加快了腳上的步伐。


    “姑姑,您怎麽來了?”


    巴陵長公主就回道,“見你久沒回來,那會兒晚膳的時候你也沒用到多少,所以我便來給你送些吃的。”


    蕭黎扶著她姑姑到旁邊去坐下。


    她姑姑就問,“我見府裏的將士們今晚有些異常,怎麽,你是要對那些人動手了麽?”


    這屋裏都是她們姑侄倆的心腹之人,所以巴陵長公主倒也不用擔心會有人到外麵去亂說,就直接地將心裏麵的話給問了出來。


    “嗯,”蕭黎就點頭,然後就走過去將那一疊所查核的資料拿起來遞給她姑姑看。


    她姑姑看了便大為震驚,“他們這是想要謀反啊?”這又是盜采鹽礦又是大量豢養部曲和府兵的。


    蕭黎就道,“我不管他們豢養部曲和府兵的目的究竟是想要在將來的某一天叛國反朝廷自立呢還是說他們純粹隻是想要在將來的某一天對付咱們,不過我都不會給到他們再繼續發展壯大下去的機會的,有些障礙也的確是該清理掉了!”


    她姑姑就有些擔憂地道,“他們有那麽多的人,咱們有勝算麽?”


    蕭黎就安慰她道,“姑姑放心,兵不在多而在於精,好歹我們的人也是出自於正規部隊。


    而且我的那一百人親衛軍可是從一眾精英特戰人員中精挑細選出來的,對付那一群烏合之眾完全綽綽有餘!況且,今天晚上我是直接給他們來了個措手不及!”


    她姑姑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那便好!”


    陳聰何淼等人以最快的速度點好兵將之後便快速地出府去執行任務了。


    他和何淼二人各率了七百精騎直奔那兩處私礦而去,袁盎和夏青等人則是直奔沈懷的府邸而去,而其餘的人等則也是在同一時間直奔其他的幾個地方而去。


    天府城雖說隻是一座地方性城池,但是其繁華程度並不亞於京都燕京城,所以盡管此時已是夜幕,但街道上卻仍是一片繁華熱鬧的景象。


    就在大家的臉上都洋溢著開心的笑意時,隻見一隊手持武器,腰懸佩劍,滿身銳氣的甲胄之士騎著高頭大馬地由遠及近地策馬狂奔而來,大家趕忙閃躲至街道兩邊讓道。


    然就在那烏泱泱一大隊騎兵飛奔而過之後,後麵又是烏泱泱一大群背負弓箭和大刀的步兵疾踏步而來,他們個個神情肅穆,一臉的殺氣騰騰。


    看到這陣仗,有人就忍不住地對著周圍的人小聲著說道,“這是出了啥子大事了?”


    周圍的人都就說不知道,有人就接他話道,“今天晚上恐怕咱們這天府城是不能安生咯。”


    “你們看看,你們看,那一眾騎兵是朝著城門口的方向而去的,而那些步兵們則是朝著那些官家府邸而去了,不得了,不得了,今天晚上肯定要發生大事!”


    “這是……這是公主府的兵馬?!沒錯,就是公主府的兵馬,那個將軍我認識,上回兩位公主殿下到的時候我就有看到那個將軍也在其中!”


    “快走,快走,快回家!”就在這時候,一個中年男子趕忙抱起麵前的小兒就快步地往家的方向跑。


    其他人見罷,也趕忙做鳥獸狀地朝四處奔逃而去,生怕一個晚了到時候就會惹禍上身殃及池魚,沒多一會兒的功夫,原本還熱鬧非凡的街道上除了那些正在執行任務的將士們以外竟沒了一個多餘的閑人。


    “長公主,小殿下,可是出了什麽事情?”就在蕭黎正拿著一張地圖研究之際,榮郡王父子倆一臉神色匆匆地就走了進來。


    “堂兄,阿淳,你們怎麽來了?”巴陵長公主起身招呼他們父子二人。


    榮郡王就道,“我見府裏守衛異常,今日調動頻頻,問他們他們也不說,隻說這是小殿下的意思,所以我便過來問一下。”


    蕭黎放下手中的燭台,就道,“王叔不用擔心,不過就是捉拿幾個宵小罷了。”


    “府裏闖進了賊子?!誰?誰這麽膽大包天,連公主府也敢闖?!這人莫不是活膩歪了不成?!”蕭淳一雙眼睛頓時就瞪得老大,一副吃驚得不行的模樣。


    榮郡王也是一臉疑惑的神情。


    蕭黎就跟他們笑道,“府裏沒賊,是府外的幾個亂臣賊子。”


    經她這麽說,父子倆頓時就明了。


    榮郡王就道,“你都已經核實好了,他們果真罪大惡極?”


    “豈止是罪大惡極?簡直就是罄竹難書,”蕭黎說話的同時就將一疊資料朝榮郡王遞了過去。


    榮郡王接過來看,是越看越驚心,也越看越憤怒,“他們好大的狗膽,不但強搶民女不說,還圈占老百姓們田地,想盡一切辦法的搜刮民脂民膏,魚肉百姓!”


    蕭黎道,“不止,他們還偷采鹽礦,豢養大量的部曲跟府兵!”


    榮郡王父子就甚是吃驚,榮郡王就快速地閱覽著後麵的信件,當他看到那些人偷采的鹽礦和所豢養的部曲和府兵的數量時,頓時就勃然大怒了起來,“這果真是亂臣賊子啊!囤積那麽多的錢財,豢養那麽多的部曲和府兵,他們這是想幹什麽?造反呐!不能饒,絕對不能饒!”


    蕭黎就道,“王叔放心,凡欺淩百姓,亂我大魏朝江山社稷者我是一個都不會放過的,今日,便是他們的好日子到頭了!”


    榮郡王就建議道,“此等大事,雖說是為國為民,但決不能讓京城那邊的人知曉這是你一人主導,否則他們就該警惕你了,到時候三人報團一起來對付你可就不好了。”


    蕭黎就道,“王叔放心,此事我已有了計較。”


    榮郡王就點頭,這孩子果然是個心思縝密的。


    “老爺,老爺不好了老爺,”就在沈懷正摟抱著一名青春靚麗的女子滿身心愉悅地欣賞著歌舞之際,他的管家就一臉急色匆匆地跑了進來。


    美好的享受突然被打擾,沈懷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了一抹不悅來,隻見他斜著眼睛瞪著那管家道,“何事如此地慌慌張張,一點規矩都不懂嗎?”


    那管家哪還管得了被他責怪啊,仍舊是一副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著急得不得了,“老爺,老爺不好了,出大事了!”


    沈懷見他半天也說不到重點上,頓時就有些不耐煩了起來,“出何大事了?你趕緊說,別在那影響本大人的心情!”


    那管家立馬就道,“公主……公主府的侍衛們拿著武器將咱們的刺史府給圍了!”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沈懷騰地一下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滿臉的震驚跟不可置信。


    而他的那些姬妾,還有現場的伶人們也都是一臉的惶恐後怕模樣。


    那管家就重複著道,“公主府的侍衛們將我們刺史府給圍了!”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本刺史好歹也是朝廷授封的一方大員,這長公主怎的如此地霸道,竟然不將本官和朝廷放在眼裏?她是想要反天麽?”沈懷大怒,一把推開身旁的美豔姬妾,邁起步子就欲往前院而去。


    “這要反天的恐怕是沈大人你吧?”沈懷才剛走出兩步,就被一群手握佩劍,滿身肅殺之氣的軍士們給逼了回來。


    看到為首之人身上所穿的甲胄,沈懷隨即就一臉傲慢地道,“放肆,你一個小小的五品騎尉也敢在本刺史麵前耀武揚威的?你當真是目無尊卑,不懂禮數!來人,把他們給我轟出去!”


    沈懷身邊的一些府兵們就一副蠢蠢欲動的模樣,袁盎當即就是一喝,“誰敢?!”


    原本要上前驅趕他們人頓時就有些怯弱起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


    袁盎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諷刺的笑痕,“倘若你是個清官良臣,那自然是三品大員,我的確是要比你的官職低上幾級,在下也自然是會對你尊敬禮遇有加,可沈懷,你覺得你是麽?”


    沈懷心理就一咯噔,可他麵上卻故作鎮定地道,“廢話,本官自然是清官良臣!”


    看到他那傲然的神色,袁盎眼裏的諷刺之意更甚,“好大的臉麵!”隻見他神色倏地就是一冷,對著身後的人就道,“來人,把他們給我拿下!”


    他身後的將士們就齊齊上前開始捉拿人,沈懷自然不肯束手就擒,看著袁盎就道,“憑什麽?我是陛下親封的益州刺史,朝廷的大員!公主殿下她就算是貴為皇室貴胄,也無權捉拿和處決朝廷官員!”


    袁盎就冷哼道,“我家小殿下曾在朝殿之上,被陛下當著滿朝文武大臣們的麵親賜了一塊玉佩,此塊玉佩被陛下賦予了''如朕親臨''之特權,別說是捉拿你一個亂臣賊子了,就是犯了錯的親王我家小殿下也是有那個權利當場斬殺的!”說著他便亮出了一塊雕刻著龍紋的白玉玉佩了。


    沈懷看了大駭,老皇帝當初賜予了蜀國公主一塊象征著身份和地位以及特權的玉佩他是有聽說過的,不過令他大為震驚的是,“你說這是蜀國公主的意思?!”


    袁盎就哼道,“你身為地方大員,殿下封地上的屬臣,你平時不但不履行自己的職責,造福一方百姓,反而還利用職權之便為非作歹。


    你不僅偷采鹽礦,私自豢養大量的部曲和府兵,更是帶頭搜刮民脂民膏,強搶民女,圈占老百姓們的田產,征收陰陽賦稅……


    你簡直就是個十惡不赦,惡貫滿盈的亂臣賊子,你的罪過簡直就是罄竹難書,你還妄想在本校尉的麵前大擺官威,請問你哪來的臉呢。


    我家小殿下向來憂國憂民,試問又豈能能容忍得了你這種人禍國殃民的存在?我”說完,袁盎拔出腰間的佩劍就朝那沈懷攻擊了過去。


    沈懷將心一橫,一把抓過他的那美豔姬妾就直朝袁盎的劍尖推了過去,隻聽到“噗”的一聲,袁盎手中的那把利劍就貫穿了那美妾的身體,那美妾以一種極為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那沈懷,那沈懷牙根就一副“我沒做錯”的樣子對著他府裏的人喊道,“還愣著幹什麽?動手啊!我可告訴你們,我若是死了你們也休想活著!你們是我的部曲和府兵,凡是我參與的事情你們也都有參與,朝廷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與其那樣毫不抗爭的死去,不若咱們今晚就搏一把,蜀地距離京都遙遠,又易守難攻,他們人數不及咱們不多,咱們先解決了眼前的這些人,然後再攻入公主府去解決了那兩個公主,沒準兒咱們還能掙出一條活路來!”


    眾人聽他如此蠱惑,都就覺得他說得有道理,於是都就操起了手中的武器朝袁盎等一行人攻擊了過去。


    很快這後院就混戰開來了。


    看著那些同他們混戰在一起了的刺史府府兵,袁盎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濃重的諷刺之意,“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眾將士聽令,格殺勿論!”


    “喏!”


    眾人一邊同那些府兵奮力地血戰著一邊齊聲地應著。


    有了自家統領的發話,眾將士們猶如打了雞血般地頓時是熱血沸騰,隻見他們握起手中的環首刀就朝對方奮力地拚殺了過去,他們身手矯健,近身搏擊尤為厲害,或刺的或砍的,不管是那手上功夫,還是那腿上功夫都是直擊對方命門而去,所以不多一會兒的功夫,這後院裏就死傷了一大片,而且全是沈懷家的府兵,再反觀他們,竟無一人傷亡。


    沈懷的眉頭頓時就擰了起來,“怎麽會這樣?”怎麽他的府兵在他們的麵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他的管家就道,“他們的身手和招式詭異奇特,有別於常人,尤其是在近身搏擊的時候,那更是招招致命,矯健的猶如猿猴,大人,不若趁著雙方交戰之際咱們還是先行離開這裏再說吧?”


    沈懷也覺得再繼續地待在這裏恐有危險,於是就點了頭,“好,咱們先走!”


    他趁著眾人不備,就一點一點地朝著不遠處的陰暗地帶挪去。


    他以為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就會逃過一劫,哪知就在他快要隱入黑暗之中時,說時遲那時快,袁盎和夏青兩人同時從背後掏出一把小巧精致的弩機來,對著他的身體就扣動了扳機,一人朝他的背部射了兩箭,一人朝他的雙腿腿彎處射了兩箭,跟著便是他的管家,主仆二人隨即就栽倒在了地上。


    夏青收起弩機的同時就對著袁盎道,“這裏和他後院裏的那些姬妾子女們就交給你了,我去負責那些證據了。”


    殿下交代過,這些可是定罪他們的鐵證,不能出任何一絲的紕漏和意外,所以必須得先找到看守起來,以免對方銷毀!


    “好!多帶幾個人上!”


    夏青隨即就朝她身後一揮手,“跟我走!”


    夏青領著人很快就消失在了這處,經過一陣單方麵的屠殺,很快沈懷的府兵們就死傷了大半,所餘之人不到一百。


    看到那已然殺紅了眼,滿身殺氣,猶如修羅的公主府眾將士們,那餘下的那些府兵們都心生了懼意,一個個握著手中的刀劍一臉警惕地不斷往後退步著。


    “你們確定還要再戰鬥下去嗎?”袁盎突然就出聲道。


    那些府兵們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有一府兵就直接地舉起手中的刀劍就朝他們飛奔著砍殺了過來,“跟他們拚了!”


    袁盎直接發話,“速戰速決!”


    大家迅速地從身後直接地取下弩機來,對著那些朝他們撲殺過來的府兵們就射了過去。


    頃刻間,所剩下的那些府兵們便全員地栽倒在了地上,死的死,傷的傷。


    袁盎直接便朝沈懷走了過去,看到他身負重傷地趴在地上用著一雙憤恨的眼睛瞪著自己,袁盎就道,“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來人,帶走!”


    沈懷主仆二人被人從地上毫不客氣地提溜了起來,沈懷欲從抓著他的那個軍士腰間抽出大刀來自殺,卻被那個士兵以靈敏的身手先他一刻地撥出腰間的匕首來挑了他的手筋廢了他的雙手。


    “想死,沒那麽容易!”


    袁盎也道,“你想有個痛快的全屍死法,簡直就是做夢!你放心,你的九族會因為你的愚蠢之舉而買賬的!”


    “你?!”沈懷就狠瞪著他。


    袁盎就道,“押下去,重點看守起來,你們幾人隨我走!”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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