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初，s市。
原主經過親戚介紹認識了柳如煙，柳如煙身形高挑，為人溫柔，很快就俘獲了原主的心。
那時的原主家境不錯，工作也比大部分人要好的多，沒有柴米油鹽的苦惱，經濟上的壓力，兩人很快蜜裏調油，發展出了愛情。
那年代看對眼了就會結婚，原主也不例外，很快八抬大轎的把柳如煙娶進了門。
原主的母親早逝，家中隻有尚未退休的父親，祈父覺得自己一個老公公和兒媳住一塊兒不方便，在二人結婚後還出錢給兩人買了一個房子，此後新婚小兩口也算是過上了二人世界。
獨處的時間多了，孩子來的就快了，還沒等兩人享受新婚的甜蜜呢，婚後一個月的柳如煙查出了身孕。
整個孕期，原主對柳如煙那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媳婦有一點不舒服，就差把柳如煙供起來了，這時的柳如煙還知道心疼原主，倒是從來沒有折騰過原主。
孩子出生，起名叫祁誌剛。
自從祁誌剛出生後，祁家便開始走下坡路。
先是原主遇上了下崗潮，沒了工作，隨後祈父也在工作上受了傷，總之是哪兒哪兒都不順。
家裏還有大小兩張嘴等著吃飯，原主一個大男人還是扛起了這個家，曾經天天坐辦公室的他為了賺錢養家，當起了貨車司機，每個月都在外麵跑，回家的日子寥寥無幾，也就錯過了祁誌剛的成長。
原主這些年常年不在家，家中都是柳如煙母子倆相依為命，也就不知道在祁誌剛眼中，他這個父親可有可無，更有甚者，在這對母子眼中，原主就是一個提款機，對他沒有一點感情。
“你爸腦子有病，你別和他生氣，他就是一個外人……”柳如煙說這話時已經年過半百，但身材保持良好，穿著黑色吊帶連衣裙，俯身安撫著坐在沙發上生氣的祁誌剛。
“等他不賺錢了，我早晚把他丟出去！”祁誌剛說這話時眼中沒有一點對原主的親情，剩下的隻是恨。
原主不明白，這些年他在外辛苦賺錢，為什麽在這對母子眼中如此的十惡不赦？像是他們的敵人一般？說不寒心那是假的，但再怎麽說也是自己的親兒子，親老婆，原主還是當作那是他們一時的氣話，選擇性忘了那些傷人的話。
畢竟為人父母，總會輕易原諒自己的子女，原主也是一樣。
柳如煙在原主和祁誌剛麵前永遠是溫溫柔柔的小女人模樣，但若是和祁誌剛相處時更多的則是說一些原主這個當爹的無能、靠不住的話，大多數都在告訴祁誌剛，要不是她一個弱女子撐起了這個家，這個家就完了。
在原主麵前，柳如煙又哭訴祁誌剛的不好管教，一度把祁誌剛的叛逆歸結到了原主的遺傳問題上。
兩頭挑唆，導致原主和祁誌剛的父子關係越來越緊張，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
尤其是祁誌剛一直覺得原主是個不求上進、靠不住的人，即使後來他發現是原主在養這個家，他也改不掉對原主的輕視和敵視。
祁誌剛三十歲那年終於談了戀愛，可把原主高興個不行，結果沒談幾個月兩人莫名其妙分手了。
“那女孩兒別看學曆高，家境不錯，可她能像媽媽這樣對你嗎？單說她不能早上起來給你做飯，平時也不做個家務，還總是網購，點外賣，花錢大手大腳的，她就進不了咱家的門！要找就找你媽媽我這樣的……”
“可不是！她家還喝礦泉水！她還因為我上廁所你進來拿東西就跟我生氣，這麽小心眼兒，跟我就不合適！”
“她連這個都跟你生氣？你是我生的，我看看能怎麽了？要是她知道我還給你搓澡呢，她不得氣瘋了啊！”
原主第一次聽到這母子倆炸裂的對話，一時間都不知該作何反應。
以往原主都是在段視頻中看到這樣奇葩的人，沒想到，竟然在現實中遇到了，而且還是他的老婆和兒子。
而且祁誌剛都三十多了，還和柳如煙這麽不見外，要不是剛剛兩人說漏了嘴，原主竟然一直被蒙在鼓裏。
“你們是母子！這麽大了不該避嫌嗎？我看人家孩子說的沒錯，你們真是！”原主本來心髒就不好，一氣之下心髒病發。
原主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滾落下來。
“救我……”他艱難的向母子倆求救，卻隻能看到母子倆冷漠的目光。
倒是柳如煙還想表現一下，猶豫著想要上前，被祁誌剛攔了下來。
“媽！別救他，正好我想換輛車，等他死了保險賠的錢夠我全款買下那輛車了，沒準兒還能剩點錢裝修。反正他現在也不能賺錢了，還不如發揮他最大的價值，也算是沒讓我白白叫他快三十年的爸……”
原主聽著這話越來越冷，早在祁誌剛還沒成年時，原主就被祁誌剛傷過心，那時候他還懷疑過祁誌剛不是親生的，偷偷做過親子鑒定。
原主怎麽也不信自己的親兒子這麽盼著自己死，眼看速效救心丸近在咫尺，原主的手卻夠不到分毫。
原主死了，死於心髒病發。保險公司最後賠了五十萬，祁誌剛拿著這五十萬買了一輛高配的suv，剩下的錢帶著他媽柳如煙出去玩了一圈。
對外就說帶他媽出去散散心，還被親朋好友們誇讚他有孝心。
沒了原主這個惹人厭的存在，母子倆最終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不久後還騙了一個女孩兒嫁進了他們家，成為了原主二號的存在。
————
祁怨一言難盡的接受完記憶，這也太惡心了吧？
這不明擺著就是柳如煙覺得原主不符合她的要求，讓她不滿意，所以她親自養出來一個小老公嗎？
回想原主記憶中，柳如煙一有什麽事都找祁誌剛，很多事瞞著原主，祁怨已經無力吐槽了。
既然這麽看不上原主，為啥不幹脆離婚算了？還不是想要原主累死累活、當牛做馬的養活他們母子？
原主是冤大頭，在乎血脈親情，祁怨可不在乎，更別說對祁怨來說，無論是祁誌剛還是柳如煙都是累贅！
祁怨來的時間尚早，祁誌剛也才七歲。
不過這時的祁誌剛對原主的敵意已經初見端倪，隻不過原主愛子心切並沒有往那個方向想就是了。
“小祁，你買錄音機幹啥？”
“我媳婦說在家閑著無聊，想要個錄音機。”
“就你寵媳婦，可別讓你嫂子知道了，不然又要跟我鬧了。你說說你嫂子也是的，我每個月的錢都給她了，哪還有錢給她買禮物啊？不給她買吧，她說我不愛她了，給她買吧，她又懷疑我藏私房錢了，做男人好難～做一個好男人更難～做一個寵老婆的好男人簡直是難上加難～”
老張雖是在吐槽，可臉上的甜蜜那是止都止不住的。老張是他們這隊人裏最先辭職的，當初也是因為他媳婦羨慕別人住上了樓房，老張覺得別人有的他媳婦也得有，這才出來跑大車，換完了債，老張媳婦那是說什麽都不讓老張再跑下去了。
老張媳婦也是心疼老張，每回出車都給帶的各種小菜，各季的衣裳，回回大包小包的，可把原主給羨慕的不行。
車隊一共八人，全都是成了家的，那時候的民風淳樸，也沒有那些花花腸子，全都顧家的很，也讓本來就顧家的原主更是理解柳如煙在家一個人帶孩子的不易。
可每當原主提出要換個工作時，柳如煙都會找各種理由拒絕，次數多了，原主也就幹了下去，柳如煙說的對，多攢點錢總是沒錯的。
老張撒完狗糧，屁顛兒屁顛兒的去給他媳婦買禮物去了，這小祁都買了，他也不能差事兒不是？上次媳婦兒說要什麽擦臉油，買這個指定不出錯！
【把柳如煙教祁誌剛的話複製到磁帶上，還有她和客人說她離婚了的話也要……】有係統在，祁怨才不會冒著風險回去再錄音呢，廢那個力氣再被發現了可就打草驚蛇了。
“誌剛啊，你爸是個靠不住的，不掙錢不說了，還不著家，成天也看不到個人影……”
“你媽我嫁給你爸可是倒了大黴了，媽以後就靠你了，咱們母子倆相依為命……你可不能像你爸似的……”
“誒！離了，我家那口子不靠譜，日子過不下去就離了……找什麽找啊，我現在啊，就想一個人把誌剛拉扯大……”
“我要是能遇到大哥你這麽好的人，也不至於落得今日這個地步了……女人嘛，誰不想有個依靠啊……”
……
“真離了？什麽時候的事？你個臭小子你怎麽不跟老子說！”真是手邊有啥，祈父就抄起來啥，對著祁怨就要打。
“爸！我離沒離你還不清楚啊！結婚證還在家裏抽屜裏放著呢，我拿啥離！”
“哼！你要是沒欺負如煙那孩子，她為啥這麽說？”祈父到現在還不相信柳如煙是這樣當麵一套背麵一套的人，還在幫柳如煙找借口。
“行行行，柳如煙好，你以後給她當爹，我話放這兒了，今兒這婚我是非離不可了，再不離，我都怕你兒子我頭上能跑馬了！還有祁誌剛那個小狼崽子我也不要了，你願意要你要，我怕哪天這小白眼兒狼再咬我一口！”
祁怨說完就去翻結婚證，祈父癱坐在椅子上一遍一遍的聽著磁帶裏兒媳婦的聲音，越聽臉越黑，難怪了，每次去看孫子時，孫子問都不問一句他爸，原來都是這個兒媳婦教的。
他們祁家哪裏對不起柳如煙了？
以前的柳如煙並不是這樣的啊，是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了？祈父回憶著孫子什麽時候開始再也沒有提起過爸爸，大概是三年前，柳如煙非要開一個服裝店，祈父和原主拗不過，還是掏錢給柳如煙租了一個鋪子。
自從那以後，柳如煙看原主的眼神就開始有些高高在上了。
“誒！”祈父氣的狠狠拍了一下大腿。
“自殘呢啊爸？不至於奧，正好你也退休了，等我離婚了，咱倆把房子一賣，回東北去，你不是說你饞殺豬菜嗎？等我處理完了，咱回了東北，天天吃都沒問題！”
“滾滾滾！”
祁怨看祈父正常，順手把了下脈，確定自己走後祈父不會出事後，趕緊道：“得嘞，我滾了。”
“誰讓你離婚了？給老子滾回來！”祁怨腳已經邁出門了，祈父才想起來自己沒想讓他們離婚。
“滾遠咯，滾不回來咯，爹，等我好消息啊！”好不容易能糊弄過去，祁怨哪裏會回去？
祈父起身追了兩步，錄音機響起“你可不能像你爸似的……”
祁怨怎麽了？他兒子怎麽了？哪裏對不起她柳如煙了？讓她在祁誌剛麵前這麽詆毀他！
祈父越想越心疼祁怨，索性也不管了，就是不知道祁怨這麽些年受了多少委屈。
不行，別人不心疼，他這個當爹的可心疼呢！
祈父坐也坐不住了，拄著拐棍直奔菜市場，一個小時後，祁家傳出飯菜的香味兒……
服裝店，柳如煙正和來閑聊的大姐們嘮嗑呢，突然看到祁怨出現，明顯愣了一下。
“你怎麽來了？怎麽不回家？”柳如煙起身快步走到祁怨麵前，小聲在祁怨耳邊說道。
“來滿足你的心願，跟你離婚啊。”祁怨的聲音足夠讓每一個大姐聽個清楚。
很快屋裏響起竊竊私語的聲音。
“離婚？小柳不是早就離婚了嗎？”
“誒？這就是小柳老公？不是說早就離婚了嗎？”
“喲喲，那手裏的還真是結婚證，那小柳為啥說他倆離婚了？”
“這小夥子長得一表人才的，怎麽看也不像是遊手好閑的啊……”
柳如煙還想要狡辯，可是聽著大姐們的對話，柳如煙解釋的話卡在了喉嚨裏，臉漲得通紅。
“我遊手好閑，我不管兒子？那你的服裝店是哪來的？吃的穿的用的是哪來的？我跑了快五年的大車，每個月工資兩千五，我自己留下一百，剩下的全給了你，你說我不管這個家？”
“一個月兩千五！跑大車還真是賺錢啊，也不知道把我老公送過去行不行？”
“掙得多，也累啊，我老公跑了兩個月瘦了十多斤，錢多全是靠健康換來的，我可不舍得我老公跑大車……”
“這麽累嗎？那我也不舍得，掙少點就掙少點吧……”
“剛剛這小夥子說他就這還跑了五年……哎呦，可真是，小柳可真是身子福中不知福啊，我還以為……”
大姐們還想繼續說，柳如煙聽不下去了，開始轟人。聽八卦聽的好好的，被轟走，大姐們能樂意嗎？一個個的都不願意走，任由柳如煙說難聽的話，她們也絕不移動半分，主打一個聽不懂。
“也別轟這些不明真相的姐姐們了，結婚證我都帶來了，擇日不如撞日，咱今兒就把事兒辦了吧！”
好麵子的人最怕被激怒，尤其還是在外人麵前，惱羞成怒的柳如煙還真的點頭應了下來。
“離就離！我早就想離了！”
“好好好，各位美女姐姐也都聽到了，這可是她說的，懇請各位美女姐姐陪咱們走一趟，別到時候她再反悔了……”
一句美女姐姐，足以讓大姐們了開了花，紛紛表示民政局沒幾步，她們願意做這個證。
鬧哄哄的一群人去了民政局，財產分割上，柳如煙要了服裝店和祁誌剛，至於房子柳如煙倒是想要，但為了不顯得自己太貪心，柳如煙還是放棄了現在住的房子。
存款隻剩一萬塊，無論怎麽說，柳如煙咬死了就隻有一萬塊。這下大姐們看柳如煙的眼神從看個小可憐，變成了看敗家子了。祁怨每個月上交兩千四，五年怎麽也得十四萬多了，花點的話怎麽也能存個十萬左右。
結果現在就剩一萬？要說柳如煙沒藏私房錢，打死她們都不信。
“同誌，要是她隱瞞夫妻共同財產，我是不是可以告她？”祁怨問向一直看他們熱鬧的同誌。
“根據《婚姻法》第十七條規定，是可以的！”剛剛這位工作人員就想說了，但一直沒有機會開口，現在祁怨問了，他回答得那叫一個痛快。
柳如煙見法律都搬出來了，最後還是猶猶豫豫的說出了實際金額。十一萬的財產一人一半，祁怨拿著簽好的協議和離婚證走出了民政局。
“剛剛多謝姐姐們幫忙說話，要是不嫌棄，去家裏喝口茶水？”現在這個房子拆遷還得十年，祁怨可等不了，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把家裏的東西能送的送，感謝一下這些行俠仗義的姐姐們。
柳如煙獨自一人出了民政局的門，看著遠處被大姐們包圍的祁怨，還是不明白怎麽就變成了這樣？之前不是都瞞的好好的嗎？怎麽就被發現了呢？
剛剛看那些大姐們的反應，也不像是她們告的密，那些大哥更不會了，除此之外，隻剩下祁誌剛了……難不成是祁誌剛一不小心說漏了嘴？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畢竟祁誌剛還小……
柳如煙越想越覺得是祁誌剛，心裏雖然還是會為祁誌剛開脫，但難免還會有些責怪祁誌剛，要不是他說漏了嘴，也不知道弄丟了祁怨這個飯票。
祁怨在家裏廣結善緣時，柳如煙還在思考者要不要現在就去學校告訴祁誌剛這一好消息。
“這都給我們了？”大姐們沒想到就是幫著說了幾句話，就收了這麽一大堆東西，一個個的還有些不好意思了。
“對，這房子我也打算賣了，姐姐們要是有人想要買房子幫忙推薦推薦啊……”柳如煙帶著祁誌剛回來時，正好聽到祁怨的聲音。
“媽媽？他說這話什麽意思？他是要把我們的家賣了嗎？憑什麽？這房子不是媽媽買的嗎？他憑什麽賣掉！”七歲的小男孩兒還沒變聲，即使他自認為聲音不算大，但還是清楚的落入每個人的耳中。
祁怨就跟沒聽到一樣，謝過大姐們，鎖上門轉身就走，好在樓梯四通八達的，可以不用路過柳如煙母子。
剛剛已經換了鎖，祁怨倒是不怕柳如煙進得去。
大姐們目送著祁怨的離開，正好擋住了柳如煙母子的視線。
祁誌剛還是第一次被爸爸無視，心裏有些不得勁兒，眼眶也有些酸酸的。但是想到爸爸總是欺負媽媽，還沒用後，祁誌剛壓製住了心底的不適，緊緊抓住柳如煙的手，心裏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他沒有爸爸，隻有媽媽。
“爸？”祁家沒開燈，祁怨試探著伸了隻手進去，沒有預想的被砸，這才探頭探腦的進了屋。
“吃飯！”燈被祁怨拉亮，祈父躺在搖椅上，閉著眼說道。
等父子倆吃完飯，祈父什麽都沒問，看著書桌上的兩張火車票，歎了口氣後回屋收拾行李去了。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即使這人是他兒子，他也不會多勸。他能做到的就是跟著祁怨，做個伴。
第二天一早，祈父看著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家，抱著老伴的照片離開了這裏，跟著祁怨踏上了回老家的火車。
-番
自從柳如煙離婚後，母子倆的生活與以前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以前祁誌剛想要什麽玩具，柳如煙眼都不眨的買買買，現在就算是祁誌剛在地上打滾，柳如煙也能狠下心不給他買。
祁誌剛不明白媽媽為什麽變成了這樣，為什麽不像之前那樣愛他了。為了讓媽媽變成原來的模樣，祁誌剛試圖從各個方麵引起柳如煙的注意。
今天打碎別人的窗戶，明天砸爛別人家的門，後天……起初柳如煙還好聲好氣的教育祁誌剛，隨著存款越來越少，賠償的金額越來越大，柳如煙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可再想管教已經來不及。
服裝店根本賺不了幾個錢，祁誌剛每天還都在闖禍，這讓柳如煙終於動起了再婚的心思，可誰都不是傻子，鄰裏鄰居的都知道柳如煙是個什麽樣的白眼狼，再加上祁誌剛這個能惹禍的小白眼狼，隻要不蠢的都不會被柳如煙纏上。
這一世，祁誌剛剛上初中就被社會上的小混混吸引，還沒上幾天學死活鬧著不念了。沒了原主的苦口婆心和求人送禮，祁誌剛早早的輟學，成為附近的地痞流氓。
“給錢！不給錢小心我打死你！”柳如煙聽到祁誌剛的聲音，瑟縮著躲在牆角，不知從何時起，祁誌剛變成了這副模樣，隻要柳如煙不滿足祁誌剛的要求，就會得到一頓拳打腳踢。
“今天沒掙什麽錢，都，都在那裏了。”
“哼，要不是你撒謊騙我，我爸也不會不要我了，這是你欠我的！”祁誌剛拿走了盒子裏全部的錢，臨走前還踹了一腳桌子腿。
“轟隆～”桌子轟然倒塌，摔四分五裂，木屑紮進了柳如煙的左眼中，疼的她尖叫出聲。
“阿姨這聲音聽著可不像是快四十的老女人，要是去隔壁那條街的發廊幹活，怕是……嘿嘿。”
“滾！你怎麽不讓你媽去發廊幹活！”
“我媽要是能有阿姨這小動靜，這張臉，我倒是不介意啊，可惜我媽沒有啊，誒～”跟祁誌剛混在一起的能有什麽好人？
正所謂魚找魚，蝦找蝦，蛤蟆找青蛙。祁誌剛雖然嘴上拒絕，但心裏已經有了這個念頭。
再一次從柳如煙那拿不到錢後，祁誌剛找來了客戶。
“哥，下次再來啊！”祁誌剛站在門口，見認出來了趕緊上前遞煙。
“叫什麽哥，叫爸才對！”男人樂嗬嗬的接過煙，抽了一口，戲虐的看了一眼祁誌剛後出了院子。等男人走後，祁誌剛這才推門進了屋。
“別用那樣的眼神看我，這是你欠我的！”
柳如煙現在聽到這句話恨不得把祁誌剛塞回肚子裏，摸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用盡全力向祁誌剛的頭上砸去。
“你找死！”溫熱的液體滑落，祁誌剛眼前一片血紅，沙包般的拳頭砸在柳如煙的臉上，一下兩下三下……柳如煙也沒有忘了反抗，打著打著，血越來越多，母子倆的力氣越來越小，意識也漸漸迷糊。
幾個小時後，柳如煙迷迷糊糊睜開眼，感覺到身上的疼痛，“哎呦哎呦”的叫出聲來，“誌剛，媽媽好疼，誌剛你在哪？你老婆趁你不在家打我，你快拿走她的速效救心丸啊……”
“媽？你怎麽樣？我的頭好疼……”
母子倆同時重生，重生前正對祁誌剛的妻子故技重施，還沒成功呢，就出現在這裏。
渾身疼痛的兩人緊緊相擁，接受了記憶。
“為什麽？那個老不死的為什麽和你離婚？是不是你偷情被他抓住了！說！”兩世的記憶已經讓祁誌剛開始懷疑人生，懷疑他媽媽對他的愛。
“不，我沒有，我隻愛你啊，我沒有偷情……”柳如煙的衣服還沒穿好呢，說這話時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兩人還在研究到底為什麽會變成這樣，要怎麽找祁怨要錢。
那邊的柳如煙和祁誌剛已經被警察抓了起來，兩人沒有經曆過對原主的置之不理和周密的計劃，三兩句就把兩人記憶中的一切交代了個清楚。
“你是說，當年你和你母親故意看著你父親心髒病發？甚至還踢走了他的救命藥？”充滿正義感的警察都不禁動了怒。
由於柳如煙和祁誌剛十分配合，很快兩人被提起公訴，兩起案子共同審理，最終二人被判故意殺人罪等數罪並罰，全被判了死刑緩期兩年。
這邊重生的柳如煙和祁誌剛還沒有找到祁怨的住址呢，一陣眩暈感襲來，再睜眼已經身處監獄中。
換回來的柳如煙和祁誌剛早已嚇破了膽，由於當初驚嚇過度，即使換回來了，他們也不能正常生活。
“啊……老公！聽話～”柳如煙臉上帶著傻兮兮的笑容，臉髒兮兮的，身上的衣服也是髒的像是包了漿，隻要看到和祁怨身型差不多的男人，柳如煙就會傻嗬嗬的上前。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街角祁誌剛指著來往的行人大喊大叫，不過大家已經習以為常，隻要不靠近，祁誌剛倒也不會暴起傷人。
母子倆就這麽一個街頭一個結尾，短短五百米的距離，卻再也沒有相見過，即使有人故意把兩人往一起湊，兩人在看到彼此的一瞬間也會迅速逃離。
原主經過親戚介紹認識了柳如煙，柳如煙身形高挑，為人溫柔，很快就俘獲了原主的心。
那時的原主家境不錯，工作也比大部分人要好的多，沒有柴米油鹽的苦惱，經濟上的壓力，兩人很快蜜裏調油，發展出了愛情。
那年代看對眼了就會結婚，原主也不例外，很快八抬大轎的把柳如煙娶進了門。
原主的母親早逝，家中隻有尚未退休的父親，祈父覺得自己一個老公公和兒媳住一塊兒不方便，在二人結婚後還出錢給兩人買了一個房子，此後新婚小兩口也算是過上了二人世界。
獨處的時間多了，孩子來的就快了，還沒等兩人享受新婚的甜蜜呢，婚後一個月的柳如煙查出了身孕。
整個孕期，原主對柳如煙那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媳婦有一點不舒服，就差把柳如煙供起來了，這時的柳如煙還知道心疼原主，倒是從來沒有折騰過原主。
孩子出生，起名叫祁誌剛。
自從祁誌剛出生後，祁家便開始走下坡路。
先是原主遇上了下崗潮，沒了工作，隨後祈父也在工作上受了傷，總之是哪兒哪兒都不順。
家裏還有大小兩張嘴等著吃飯，原主一個大男人還是扛起了這個家，曾經天天坐辦公室的他為了賺錢養家，當起了貨車司機，每個月都在外麵跑，回家的日子寥寥無幾，也就錯過了祁誌剛的成長。
原主這些年常年不在家，家中都是柳如煙母子倆相依為命，也就不知道在祁誌剛眼中，他這個父親可有可無，更有甚者，在這對母子眼中，原主就是一個提款機，對他沒有一點感情。
“你爸腦子有病，你別和他生氣，他就是一個外人……”柳如煙說這話時已經年過半百，但身材保持良好，穿著黑色吊帶連衣裙，俯身安撫著坐在沙發上生氣的祁誌剛。
“等他不賺錢了，我早晚把他丟出去！”祁誌剛說這話時眼中沒有一點對原主的親情，剩下的隻是恨。
原主不明白，這些年他在外辛苦賺錢，為什麽在這對母子眼中如此的十惡不赦？像是他們的敵人一般？說不寒心那是假的，但再怎麽說也是自己的親兒子，親老婆，原主還是當作那是他們一時的氣話，選擇性忘了那些傷人的話。
畢竟為人父母，總會輕易原諒自己的子女，原主也是一樣。
柳如煙在原主和祁誌剛麵前永遠是溫溫柔柔的小女人模樣，但若是和祁誌剛相處時更多的則是說一些原主這個當爹的無能、靠不住的話，大多數都在告訴祁誌剛，要不是她一個弱女子撐起了這個家，這個家就完了。
在原主麵前，柳如煙又哭訴祁誌剛的不好管教，一度把祁誌剛的叛逆歸結到了原主的遺傳問題上。
兩頭挑唆，導致原主和祁誌剛的父子關係越來越緊張，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
尤其是祁誌剛一直覺得原主是個不求上進、靠不住的人，即使後來他發現是原主在養這個家，他也改不掉對原主的輕視和敵視。
祁誌剛三十歲那年終於談了戀愛，可把原主高興個不行，結果沒談幾個月兩人莫名其妙分手了。
“那女孩兒別看學曆高，家境不錯，可她能像媽媽這樣對你嗎？單說她不能早上起來給你做飯，平時也不做個家務，還總是網購，點外賣，花錢大手大腳的，她就進不了咱家的門！要找就找你媽媽我這樣的……”
“可不是！她家還喝礦泉水！她還因為我上廁所你進來拿東西就跟我生氣，這麽小心眼兒，跟我就不合適！”
“她連這個都跟你生氣？你是我生的，我看看能怎麽了？要是她知道我還給你搓澡呢，她不得氣瘋了啊！”
原主第一次聽到這母子倆炸裂的對話，一時間都不知該作何反應。
以往原主都是在段視頻中看到這樣奇葩的人，沒想到，竟然在現實中遇到了，而且還是他的老婆和兒子。
而且祁誌剛都三十多了，還和柳如煙這麽不見外，要不是剛剛兩人說漏了嘴，原主竟然一直被蒙在鼓裏。
“你們是母子！這麽大了不該避嫌嗎？我看人家孩子說的沒錯，你們真是！”原主本來心髒就不好，一氣之下心髒病發。
原主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滾落下來。
“救我……”他艱難的向母子倆求救，卻隻能看到母子倆冷漠的目光。
倒是柳如煙還想表現一下，猶豫著想要上前，被祁誌剛攔了下來。
“媽！別救他，正好我想換輛車，等他死了保險賠的錢夠我全款買下那輛車了，沒準兒還能剩點錢裝修。反正他現在也不能賺錢了，還不如發揮他最大的價值，也算是沒讓我白白叫他快三十年的爸……”
原主聽著這話越來越冷，早在祁誌剛還沒成年時，原主就被祁誌剛傷過心，那時候他還懷疑過祁誌剛不是親生的，偷偷做過親子鑒定。
原主怎麽也不信自己的親兒子這麽盼著自己死，眼看速效救心丸近在咫尺，原主的手卻夠不到分毫。
原主死了，死於心髒病發。保險公司最後賠了五十萬，祁誌剛拿著這五十萬買了一輛高配的suv，剩下的錢帶著他媽柳如煙出去玩了一圈。
對外就說帶他媽出去散散心，還被親朋好友們誇讚他有孝心。
沒了原主這個惹人厭的存在，母子倆最終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不久後還騙了一個女孩兒嫁進了他們家，成為了原主二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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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怨一言難盡的接受完記憶，這也太惡心了吧？
這不明擺著就是柳如煙覺得原主不符合她的要求，讓她不滿意，所以她親自養出來一個小老公嗎？
回想原主記憶中，柳如煙一有什麽事都找祁誌剛，很多事瞞著原主，祁怨已經無力吐槽了。
既然這麽看不上原主，為啥不幹脆離婚算了？還不是想要原主累死累活、當牛做馬的養活他們母子？
原主是冤大頭，在乎血脈親情，祁怨可不在乎，更別說對祁怨來說，無論是祁誌剛還是柳如煙都是累贅！
祁怨來的時間尚早，祁誌剛也才七歲。
不過這時的祁誌剛對原主的敵意已經初見端倪，隻不過原主愛子心切並沒有往那個方向想就是了。
“小祁，你買錄音機幹啥？”
“我媳婦說在家閑著無聊，想要個錄音機。”
“就你寵媳婦，可別讓你嫂子知道了，不然又要跟我鬧了。你說說你嫂子也是的，我每個月的錢都給她了，哪還有錢給她買禮物啊？不給她買吧，她說我不愛她了，給她買吧，她又懷疑我藏私房錢了，做男人好難～做一個好男人更難～做一個寵老婆的好男人簡直是難上加難～”
老張雖是在吐槽，可臉上的甜蜜那是止都止不住的。老張是他們這隊人裏最先辭職的，當初也是因為他媳婦羨慕別人住上了樓房，老張覺得別人有的他媳婦也得有，這才出來跑大車，換完了債，老張媳婦那是說什麽都不讓老張再跑下去了。
老張媳婦也是心疼老張，每回出車都給帶的各種小菜，各季的衣裳，回回大包小包的，可把原主給羨慕的不行。
車隊一共八人，全都是成了家的，那時候的民風淳樸，也沒有那些花花腸子，全都顧家的很，也讓本來就顧家的原主更是理解柳如煙在家一個人帶孩子的不易。
可每當原主提出要換個工作時，柳如煙都會找各種理由拒絕，次數多了，原主也就幹了下去，柳如煙說的對，多攢點錢總是沒錯的。
老張撒完狗糧，屁顛兒屁顛兒的去給他媳婦買禮物去了，這小祁都買了，他也不能差事兒不是？上次媳婦兒說要什麽擦臉油，買這個指定不出錯！
【把柳如煙教祁誌剛的話複製到磁帶上，還有她和客人說她離婚了的話也要……】有係統在，祁怨才不會冒著風險回去再錄音呢，廢那個力氣再被發現了可就打草驚蛇了。
“誌剛啊，你爸是個靠不住的，不掙錢不說了，還不著家，成天也看不到個人影……”
“你媽我嫁給你爸可是倒了大黴了，媽以後就靠你了，咱們母子倆相依為命……你可不能像你爸似的……”
“誒！離了，我家那口子不靠譜，日子過不下去就離了……找什麽找啊，我現在啊，就想一個人把誌剛拉扯大……”
“我要是能遇到大哥你這麽好的人，也不至於落得今日這個地步了……女人嘛，誰不想有個依靠啊……”
……
“真離了？什麽時候的事？你個臭小子你怎麽不跟老子說！”真是手邊有啥，祈父就抄起來啥，對著祁怨就要打。
“爸！我離沒離你還不清楚啊！結婚證還在家裏抽屜裏放著呢，我拿啥離！”
“哼！你要是沒欺負如煙那孩子，她為啥這麽說？”祈父到現在還不相信柳如煙是這樣當麵一套背麵一套的人，還在幫柳如煙找借口。
“行行行，柳如煙好，你以後給她當爹，我話放這兒了，今兒這婚我是非離不可了，再不離，我都怕你兒子我頭上能跑馬了！還有祁誌剛那個小狼崽子我也不要了，你願意要你要，我怕哪天這小白眼兒狼再咬我一口！”
祁怨說完就去翻結婚證，祈父癱坐在椅子上一遍一遍的聽著磁帶裏兒媳婦的聲音，越聽臉越黑，難怪了，每次去看孫子時，孫子問都不問一句他爸，原來都是這個兒媳婦教的。
他們祁家哪裏對不起柳如煙了？
以前的柳如煙並不是這樣的啊，是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了？祈父回憶著孫子什麽時候開始再也沒有提起過爸爸，大概是三年前，柳如煙非要開一個服裝店，祈父和原主拗不過，還是掏錢給柳如煙租了一個鋪子。
自從那以後，柳如煙看原主的眼神就開始有些高高在上了。
“誒！”祈父氣的狠狠拍了一下大腿。
“自殘呢啊爸？不至於奧，正好你也退休了，等我離婚了，咱倆把房子一賣，回東北去，你不是說你饞殺豬菜嗎？等我處理完了，咱回了東北，天天吃都沒問題！”
“滾滾滾！”
祁怨看祈父正常，順手把了下脈，確定自己走後祈父不會出事後，趕緊道：“得嘞，我滾了。”
“誰讓你離婚了？給老子滾回來！”祁怨腳已經邁出門了，祈父才想起來自己沒想讓他們離婚。
“滾遠咯，滾不回來咯，爹，等我好消息啊！”好不容易能糊弄過去，祁怨哪裏會回去？
祈父起身追了兩步，錄音機響起“你可不能像你爸似的……”
祁怨怎麽了？他兒子怎麽了？哪裏對不起她柳如煙了？讓她在祁誌剛麵前這麽詆毀他！
祈父越想越心疼祁怨，索性也不管了，就是不知道祁怨這麽些年受了多少委屈。
不行，別人不心疼，他這個當爹的可心疼呢！
祈父坐也坐不住了，拄著拐棍直奔菜市場，一個小時後，祁家傳出飯菜的香味兒……
服裝店，柳如煙正和來閑聊的大姐們嘮嗑呢，突然看到祁怨出現，明顯愣了一下。
“你怎麽來了？怎麽不回家？”柳如煙起身快步走到祁怨麵前，小聲在祁怨耳邊說道。
“來滿足你的心願，跟你離婚啊。”祁怨的聲音足夠讓每一個大姐聽個清楚。
很快屋裏響起竊竊私語的聲音。
“離婚？小柳不是早就離婚了嗎？”
“誒？這就是小柳老公？不是說早就離婚了嗎？”
“喲喲，那手裏的還真是結婚證，那小柳為啥說他倆離婚了？”
“這小夥子長得一表人才的，怎麽看也不像是遊手好閑的啊……”
柳如煙還想要狡辯，可是聽著大姐們的對話，柳如煙解釋的話卡在了喉嚨裏，臉漲得通紅。
“我遊手好閑，我不管兒子？那你的服裝店是哪來的？吃的穿的用的是哪來的？我跑了快五年的大車，每個月工資兩千五，我自己留下一百，剩下的全給了你，你說我不管這個家？”
“一個月兩千五！跑大車還真是賺錢啊，也不知道把我老公送過去行不行？”
“掙得多，也累啊，我老公跑了兩個月瘦了十多斤，錢多全是靠健康換來的，我可不舍得我老公跑大車……”
“這麽累嗎？那我也不舍得，掙少點就掙少點吧……”
“剛剛這小夥子說他就這還跑了五年……哎呦，可真是，小柳可真是身子福中不知福啊，我還以為……”
大姐們還想繼續說，柳如煙聽不下去了，開始轟人。聽八卦聽的好好的，被轟走，大姐們能樂意嗎？一個個的都不願意走，任由柳如煙說難聽的話，她們也絕不移動半分，主打一個聽不懂。
“也別轟這些不明真相的姐姐們了，結婚證我都帶來了，擇日不如撞日，咱今兒就把事兒辦了吧！”
好麵子的人最怕被激怒，尤其還是在外人麵前，惱羞成怒的柳如煙還真的點頭應了下來。
“離就離！我早就想離了！”
“好好好，各位美女姐姐也都聽到了，這可是她說的，懇請各位美女姐姐陪咱們走一趟，別到時候她再反悔了……”
一句美女姐姐，足以讓大姐們了開了花，紛紛表示民政局沒幾步，她們願意做這個證。
鬧哄哄的一群人去了民政局，財產分割上，柳如煙要了服裝店和祁誌剛，至於房子柳如煙倒是想要，但為了不顯得自己太貪心，柳如煙還是放棄了現在住的房子。
存款隻剩一萬塊，無論怎麽說，柳如煙咬死了就隻有一萬塊。這下大姐們看柳如煙的眼神從看個小可憐，變成了看敗家子了。祁怨每個月上交兩千四，五年怎麽也得十四萬多了，花點的話怎麽也能存個十萬左右。
結果現在就剩一萬？要說柳如煙沒藏私房錢，打死她們都不信。
“同誌，要是她隱瞞夫妻共同財產，我是不是可以告她？”祁怨問向一直看他們熱鬧的同誌。
“根據《婚姻法》第十七條規定，是可以的！”剛剛這位工作人員就想說了，但一直沒有機會開口，現在祁怨問了，他回答得那叫一個痛快。
柳如煙見法律都搬出來了，最後還是猶猶豫豫的說出了實際金額。十一萬的財產一人一半，祁怨拿著簽好的協議和離婚證走出了民政局。
“剛剛多謝姐姐們幫忙說話，要是不嫌棄，去家裏喝口茶水？”現在這個房子拆遷還得十年，祁怨可等不了，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把家裏的東西能送的送，感謝一下這些行俠仗義的姐姐們。
柳如煙獨自一人出了民政局的門，看著遠處被大姐們包圍的祁怨，還是不明白怎麽就變成了這樣？之前不是都瞞的好好的嗎？怎麽就被發現了呢？
剛剛看那些大姐們的反應，也不像是她們告的密，那些大哥更不會了，除此之外，隻剩下祁誌剛了……難不成是祁誌剛一不小心說漏了嘴？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畢竟祁誌剛還小……
柳如煙越想越覺得是祁誌剛，心裏雖然還是會為祁誌剛開脫，但難免還會有些責怪祁誌剛，要不是他說漏了嘴，也不知道弄丟了祁怨這個飯票。
祁怨在家裏廣結善緣時，柳如煙還在思考者要不要現在就去學校告訴祁誌剛這一好消息。
“這都給我們了？”大姐們沒想到就是幫著說了幾句話，就收了這麽一大堆東西，一個個的還有些不好意思了。
“對，這房子我也打算賣了，姐姐們要是有人想要買房子幫忙推薦推薦啊……”柳如煙帶著祁誌剛回來時，正好聽到祁怨的聲音。
“媽媽？他說這話什麽意思？他是要把我們的家賣了嗎？憑什麽？這房子不是媽媽買的嗎？他憑什麽賣掉！”七歲的小男孩兒還沒變聲，即使他自認為聲音不算大，但還是清楚的落入每個人的耳中。
祁怨就跟沒聽到一樣，謝過大姐們，鎖上門轉身就走，好在樓梯四通八達的，可以不用路過柳如煙母子。
剛剛已經換了鎖，祁怨倒是不怕柳如煙進得去。
大姐們目送著祁怨的離開，正好擋住了柳如煙母子的視線。
祁誌剛還是第一次被爸爸無視，心裏有些不得勁兒，眼眶也有些酸酸的。但是想到爸爸總是欺負媽媽，還沒用後，祁誌剛壓製住了心底的不適，緊緊抓住柳如煙的手，心裏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他沒有爸爸，隻有媽媽。
“爸？”祁家沒開燈，祁怨試探著伸了隻手進去，沒有預想的被砸，這才探頭探腦的進了屋。
“吃飯！”燈被祁怨拉亮，祈父躺在搖椅上，閉著眼說道。
等父子倆吃完飯，祈父什麽都沒問，看著書桌上的兩張火車票，歎了口氣後回屋收拾行李去了。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即使這人是他兒子，他也不會多勸。他能做到的就是跟著祁怨，做個伴。
第二天一早，祈父看著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家，抱著老伴的照片離開了這裏，跟著祁怨踏上了回老家的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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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柳如煙離婚後，母子倆的生活與以前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以前祁誌剛想要什麽玩具，柳如煙眼都不眨的買買買，現在就算是祁誌剛在地上打滾，柳如煙也能狠下心不給他買。
祁誌剛不明白媽媽為什麽變成了這樣，為什麽不像之前那樣愛他了。為了讓媽媽變成原來的模樣，祁誌剛試圖從各個方麵引起柳如煙的注意。
今天打碎別人的窗戶，明天砸爛別人家的門，後天……起初柳如煙還好聲好氣的教育祁誌剛，隨著存款越來越少，賠償的金額越來越大，柳如煙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可再想管教已經來不及。
服裝店根本賺不了幾個錢，祁誌剛每天還都在闖禍，這讓柳如煙終於動起了再婚的心思，可誰都不是傻子，鄰裏鄰居的都知道柳如煙是個什麽樣的白眼狼，再加上祁誌剛這個能惹禍的小白眼狼，隻要不蠢的都不會被柳如煙纏上。
這一世，祁誌剛剛上初中就被社會上的小混混吸引，還沒上幾天學死活鬧著不念了。沒了原主的苦口婆心和求人送禮，祁誌剛早早的輟學，成為附近的地痞流氓。
“給錢！不給錢小心我打死你！”柳如煙聽到祁誌剛的聲音，瑟縮著躲在牆角，不知從何時起，祁誌剛變成了這副模樣，隻要柳如煙不滿足祁誌剛的要求，就會得到一頓拳打腳踢。
“今天沒掙什麽錢，都，都在那裏了。”
“哼，要不是你撒謊騙我，我爸也不會不要我了，這是你欠我的！”祁誌剛拿走了盒子裏全部的錢，臨走前還踹了一腳桌子腿。
“轟隆～”桌子轟然倒塌，摔四分五裂，木屑紮進了柳如煙的左眼中，疼的她尖叫出聲。
“阿姨這聲音聽著可不像是快四十的老女人，要是去隔壁那條街的發廊幹活，怕是……嘿嘿。”
“滾！你怎麽不讓你媽去發廊幹活！”
“我媽要是能有阿姨這小動靜，這張臉，我倒是不介意啊，可惜我媽沒有啊，誒～”跟祁誌剛混在一起的能有什麽好人？
正所謂魚找魚，蝦找蝦，蛤蟆找青蛙。祁誌剛雖然嘴上拒絕，但心裏已經有了這個念頭。
再一次從柳如煙那拿不到錢後，祁誌剛找來了客戶。
“哥，下次再來啊！”祁誌剛站在門口，見認出來了趕緊上前遞煙。
“叫什麽哥，叫爸才對！”男人樂嗬嗬的接過煙，抽了一口，戲虐的看了一眼祁誌剛後出了院子。等男人走後，祁誌剛這才推門進了屋。
“別用那樣的眼神看我，這是你欠我的！”
柳如煙現在聽到這句話恨不得把祁誌剛塞回肚子裏，摸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用盡全力向祁誌剛的頭上砸去。
“你找死！”溫熱的液體滑落，祁誌剛眼前一片血紅，沙包般的拳頭砸在柳如煙的臉上，一下兩下三下……柳如煙也沒有忘了反抗，打著打著，血越來越多，母子倆的力氣越來越小，意識也漸漸迷糊。
幾個小時後，柳如煙迷迷糊糊睜開眼，感覺到身上的疼痛，“哎呦哎呦”的叫出聲來，“誌剛，媽媽好疼，誌剛你在哪？你老婆趁你不在家打我，你快拿走她的速效救心丸啊……”
“媽？你怎麽樣？我的頭好疼……”
母子倆同時重生，重生前正對祁誌剛的妻子故技重施，還沒成功呢，就出現在這裏。
渾身疼痛的兩人緊緊相擁，接受了記憶。
“為什麽？那個老不死的為什麽和你離婚？是不是你偷情被他抓住了！說！”兩世的記憶已經讓祁誌剛開始懷疑人生，懷疑他媽媽對他的愛。
“不，我沒有，我隻愛你啊，我沒有偷情……”柳如煙的衣服還沒穿好呢，說這話時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兩人還在研究到底為什麽會變成這樣，要怎麽找祁怨要錢。
那邊的柳如煙和祁誌剛已經被警察抓了起來，兩人沒有經曆過對原主的置之不理和周密的計劃，三兩句就把兩人記憶中的一切交代了個清楚。
“你是說，當年你和你母親故意看著你父親心髒病發？甚至還踢走了他的救命藥？”充滿正義感的警察都不禁動了怒。
由於柳如煙和祁誌剛十分配合，很快兩人被提起公訴，兩起案子共同審理，最終二人被判故意殺人罪等數罪並罰，全被判了死刑緩期兩年。
這邊重生的柳如煙和祁誌剛還沒有找到祁怨的住址呢，一陣眩暈感襲來，再睜眼已經身處監獄中。
換回來的柳如煙和祁誌剛早已嚇破了膽，由於當初驚嚇過度，即使換回來了，他們也不能正常生活。
“啊……老公！聽話～”柳如煙臉上帶著傻兮兮的笑容，臉髒兮兮的，身上的衣服也是髒的像是包了漿，隻要看到和祁怨身型差不多的男人，柳如煙就會傻嗬嗬的上前。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街角祁誌剛指著來往的行人大喊大叫，不過大家已經習以為常，隻要不靠近，祁誌剛倒也不會暴起傷人。
母子倆就這麽一個街頭一個結尾，短短五百米的距離，卻再也沒有相見過，即使有人故意把兩人往一起湊，兩人在看到彼此的一瞬間也會迅速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