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幹什麽呀！這塊兒好的給你弟弟吃！”
祁怨一睜眼麵前放著一碗大米飯，一雙夾著翅中的筷子出現，翅中落在碗裏，女子的聲音繼續。
“這個雞腿就留了一個，都剁開了你就在碗裏找吧！祁念念啊，就留這麽一個腿兒，你……”
女子的聲音停頓，祁怨感覺麵前的光線都暗了下來。
“你怎麽這樣呢！非得搶這麽一個腿兒？”
半分鍾後，雞腿落在了祁怨的碗裏。
“吃！兒子你快吃，別一會兒又讓你姐給搶去了！媽剛才特意把好肉放你這邊兒你都沒看著？”
看著碗裏的雞腿，祁怨胸口悶悶的，感覺隨時都要喘不上氣來，
“姐，你吃！”還沒有接受到原主的記憶，祁怨還是順從本心把雞腿夾給了姐姐，這時祁怨才發現，自己應該穿成小孩子了。
“你傻啊兒子！給你姐吃都白瞎了，你給她幹啥！”祁母起身就要搶回來，祁怨終於是忍不了了，大喊一聲。
“就給我姐，都給我姐！”眼淚一滴一滴砸在飯桌上，這下祁母也愣住了，半天沒有說話。
祁念念呆愣愣的看著弟弟，又看了看碗裏的雞腿，有些不知所措。
“行了，你個小男子漢哭什麽？媽錯了，給你姐吃，給你姐吃還不行嗎？”祁母哪裏見得寶貝兒子哭，瞪了愣住的祁念念一眼後，趕緊摟著祁怨開始安撫。
此時祁怨八歲，祁念念十六歲，祁怨是祁母拚死拚活，流掉了兩個女嬰後，才生下的寶貝疙瘩。
祈父並不重男輕女，因此為了流掉那兩個女嬰，祁母可沒少折騰，不是不小心掉進河裏，就是吃錯了藥，兩次把祈父折騰的硬生生老了快十歲。
實在是這兩次每次祈父看到祁母時，她的身下全是血，以為老婆得了什麽絕症的祈父嚇的心髒突突的。
祈父在家時，祁母還能收斂著點，若是祈父不在家，就會像開頭那一幕一樣，絕對的偏心，絕對的偏袒。
小時候原主還不怎麽明白自己和姐姐的差距，直到這一次雞腿事件發生後，原主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存在是個錯誤。
要是自己沒有出生，那麽姐姐是不是就能像別的小朋友一樣，獨享爸爸媽媽的愛？而不是像現在，吃個雞腿都要被媽媽罵個不停。
前世原主還小，在媽媽搶奪雞腿時隻說了一句“我吃啥都行。”可這一句話並沒有改變祁母的決定，還是把雞腿給了原主。
原主在祁母的監督下吃掉了雞腿，那時他吃雞腿時感覺嘴巴苦苦又酸酸的，他不知道為什麽，後來等他長大他才明白，原來他當時是在難過，替姐姐難過，替媽媽難過，替他自己難過。
後來啊，終其一生他都沒有想明白，為什麽身為女人的媽媽看不起同為女人的姐姐？為什麽自己生下的孩子會不喜歡？為什麽同性要打壓同性？
如果可以，希望能夠改變媽媽的想法，讓她學會愛自己，如果不能，那就放姐姐離開，不要讓她……
祁怨麵對現在這個情況，說實話，是有點想死的。他解決不了這些心理上的問題，他也懶得去改變別人根深蒂固的思想。
推演了一下自己死後這個家的變化，祁怨躺在床上歎了口氣。
沒辦法咯，隻能這樣了。
————
“大兒子，起床咯，到點兒該上學啦！”祁怨裝作聽不見似的，翻了個身繼續睡。
“好大兒，起床啦，媽給你做了小籠包，剛出鍋的可香了……”祁母試探著拉下祁怨頭上的被子，還沒看到人呢，祁怨一把搶過，滾到最裏麵，蒙著被子吼道：“滾出去！我還沒睡醒呢！”
“行行行，媽走，媽不吵你睡覺。”被兒子罵，祁母竟然一點兒都沒有生氣，還小心翼翼的。
祁母輕手輕腳的關上了祁怨臥室的門，看到正在吃早餐的祁念念，眼前一亮。
“祁念念，你去叫你弟弟起床！”跟祁怨沒脾氣，不代表跟祁念念沒脾氣。祁母三兩步上前，一把奪過了祁念念手裏的碗，‘咣當’一聲摔在了桌子上，推搡著祁念念去叫祁怨。
祁念念似乎已經適應了這樣的對待，隻要爸爸不在家，媽媽對自己就是這個態度，昨天是她第一次想要反抗，卻沒想到弟弟竟然會幫自己說話。
想到弟弟昨天嚎啕大哭，祁念念什麽都沒說，起身去了祁怨的房間。
“小怨？起床了。”祁念念離得老遠，剛剛祁怨吼祁母的話她聽了個一清二楚，她還真怕祁怨會把火氣發泄到自己身上，雖然從來沒有過。
“姐？！起了起了！”祁怨騰的一下坐起身，語氣裏帶著點討好，和剛剛對祁母的態度完全不同。
“那你快點？”祁念念剛剛仿佛看到了一隻正在瘋狂搖尾巴的小狗，眨了眨眼還是這麽覺得。
祁母在餐廳還在想一會兒要怎麽把火發到祁念念身上，是罵她一頓還是打她一頓時，就看到祁念念從祁怨的房間走了出來。
“你怎麽什麽都不，誒？大兒子你醒了啊？快過來吃飯，媽給你留了小籠包，一個都沒給你姐吃！”祁母在看到祁念念身後跟著祁怨時，硬生生的壓下了怒火，都快要笑成一朵花了，完全沒有顧忌祁念念的存在。
“姐，吃小籠包啦！”祁怨理都沒有理祁母一句，拉著祁念念坐在餐桌前，直接把一整盤小籠包放在了祁念念的麵前。
“姐，你要醬油不？”
“姐，你要醋不？”
“姐，你要陳醋米醋香醋？”
“姐，還有香油和辣椒，你要不？”
祁母就看著祁怨忙前忙後伺候祁念念，整張臉紅了又綠，綠了又黑的。她這個生下祁怨的媽都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祁念念她憑什麽！
祁念念被祁怨這麽伺候著，剛開始還有些不適應，可能是突然間身為姐姐的血脈覺醒，在確定了祁怨是真心實意後，祁念念指使起祁怨來，倒是也沒那麽不熟練了。
“媽！早上怎麽能沒有煎蛋呢？還不快去煎蛋！”對祁母時祁怨又是另一種態度，相比之下，讓祁母有了強烈的反差感。
但母愛的偉大，並不會因為這麽一次兩次的不公平就會收回。
但要是一直這樣呢？
於是很快，祁父回家時就發現，祁怨像個跟屁蟲一樣跟著祁念念，祁念念也不嫌祁怨煩，臉上的笑就沒有下去過，姐弟倆的感情看起來好極了，尤其是祁怨伺候祁念念那模樣，看著不像是剛學會的，像是天生就會的。
隻有祁母滿臉哀怨的看著姐弟倆，祈父還從祁母看向祁念念的眼中看到了嫉妒，這一發現，讓祁父瞬間心驚肉跳，揉了揉眼睛，確定沒有看錯後，祈父想不明白為什麽祁母看自己女兒會有嫉妒，她在嫉妒什麽？
看著忙前忙後伺候祁念念的祁怨，祁父似乎明白了些什麽。
“老婆，忙了一天累了吧？我給你倒點洗腳水泡泡腳啊？”
“什麽？你要泡腳？等著我這就給你倒水。”祁母話都沒有聽清楚，起身就要去接水，被祁父按在了沙發上。
“幹什麽？你不是要泡腳嗎？”祁母疑惑抬頭看向祁父。
“我是說你坐著，我去給你倒水泡腳，坐好了啊！”祁父說完拍了拍祁母的肩膀，祁母坐在沙發上看著祁父的背影，久久沒能回神。
直到感覺到雙腳被放入溫熱的水中，祁母才猛然驚醒，下意識躲開時，洗腳水灑了祁父一身。
“老公，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祁母慌了手腳，想要起身，但是看著水盆中的腳，一時間不知道該起來還是該這麽坐著。
“你坐著別動，我收拾。”
祁母呆呆的坐在那，這是記憶中第一次有人給她泡腳，沒想到竟然是她老公。祁母完全忘記了，那時候剛上小學二年級的祁念念也曾因為學到的課文主動給她泡腳，直到祁母發現自己懷孕，這才停止了這項睡前活動。
祁父剛安裝好拖布，轉身要出洗手間時，正好和端著洗腳水的祁母撞了個正著，水瞬間打濕了兩人。
祁母不停的道歉，祁父長歎一口氣後，準備收拾殘局，卻被祁母給攔了下來。
“你去歇著吧，我來我來……”祁父手中的拖把杆被祁母一把搶過，推著祁父離開這裏。
這讓祁父想起了剛結婚時也是這樣，他每次想要幹活，都被祁母搶了過去，無論自己如何說過日子要兩個人相互分擔，都不行。祁母每次嘴上答應的好好的，實際上卻不讓祁父幹家裏一點活。
要是祁父幹活了，祁母就會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生怕祁父有她沒她都一樣，即使祁父把祁母的名字加到了房產證上，即使存款都在祁母的名下，但依舊不行。
祁父不知道祁母從小接受的什麽教育，她永遠都把自己放在了最後，永遠會因為生活一點點的改變而陷入恐慌。
不配得感在祁母身上顯現的淋漓盡致，並且她還試圖把這種感受傳承給祁念念。
這天晚上，祁母躺在祁父的旁邊，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兩個人都沒有睡著。
“老公，你別不要我。”祁母的聲音很小，小到祁父差點都沒有聽清。
“誒……”長長的一聲歎息，祁父伸手攬住了祁母。
這些年要說祁父不知道祁母重男輕女那是假的，但一邊是自己的老婆，一邊是自己的女兒，祁父他能怎麽辦？兩頭哄著，兩頭勸著。每次祁父回家，都要偷偷的去找祁念念談心，給她帶禮物，這才讓祁念念有了反抗祁母的勇氣。
隻不過祁父不知道的是，青春期的孩子很脆弱，言語也會殺人，尤其是那些話從她的母親口中說出。
最後祁念念高考結束後，當著原主的麵一躍而下，祁念念死了，原主瘋了，這個家也散了。
原主時而清醒時總是後悔，後悔什麽呢？原主也說不清，他的記憶中隻有一隻叫不出來名字的口紅。
現在祁怨知道了。
“你看你嘴抹的通紅的，你畫的那叫什麽玩意啊！你要是畫的簡單點也就那麽地了，你看你那叫什麽玩意啊！咣當！”垃圾桶被祁母踹倒。
昨天祁念念剛剛完成了她人生第一次高考，祁怨為了給祁念念慶祝，拿零花錢送給了她第一支口紅。
這支口紅並不鮮豔，淡淡的，卻很能提升祁念念的氣質，祁念念很喜歡。
卻沒想到，剛出房間門，就被祁母一頓指責。
這一年來，祁母越來越過分，雞腿事件發生前，祁母隻是把祁念念當成了家裏食物鏈的最底端，但因為祁怨越來越聽且隻聽祁念念的話後，祁母則開始嫉妒起了祁念念。
時常用言語打壓祁念念，有些話和行為在前世的原主和祁父看來並沒有什麽問題，但是隻有身為女性的祁念念才知道到底有多麽的窒息。
不知道前世祁念念是如何獨自一人撐過這一年的，這一次有祁怨在，每次祁母打壓祁念念，都會被祁怨快速的反駁回去，並且加倍的讚美祁念念，倒是沒有讓祁念念越來越沉默寡言。
“哐當！什麽玩意啊！……@#￥#……￥%你看你像什麽好人啊？”祁母起身要去抓祁念念的頭發，正好被趕回來的祁怨撞了個正著。
“媽！你又在欺負我姐！”祁怨把祁念念擋在身後，好險，他是不是差一點也要失去這麽好的姐姐了？
祁母被祁怨怨恨的眼神看的心裏一驚，但還是強撐著道：“你別被你姐這個小狐狸精給騙了，她就是想要勾引你，然後勾引你爸，你們就都是被她騙了，才都護著她！”
祁母越說越難聽，祁怨伸手捂住了祁念念的耳朵，帶著祁念念出了家門。
一路上祁念念安靜的可怕，隻有蒼白的臉能夠證明剛剛她什麽都聽到了。
“爸，你過來一下，我和姐姐在……對了，剛剛我媽又和我姐發生衝突了，之前你不相信我媽有問題，我偷偷安裝了監控，你來的路上自己看吧。”祁怨打電話時也沒忘了一直觀察著祁念念，生怕她想不開做了什麽傻事。
祁父上了出租車，點開祁怨分享過來的視頻，剛一打開，就聽到祁母那刻薄的聲音響起，就連司機都沒忍住看了一眼後車鏡。
“老弟，聽哥一句勸，你這媳婦怕是精神有點問題，為了孩子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司機聽了一路，越聽越覺得炸裂，哪有當媽的這麽對自己的孩子的？而且聽對話中的意思，這孩子確實是親生的啊。祁父下車前，司機還是沒忍住的說了一嘴。
“念念，是爸來晚了，讓你受委屈了。”祁父一來就看到蒼白著一張臉祁念念，頓時心疼不已。
“爸！我到底是不是媽親生的？”祁念念已經開始懷疑人生了，她從來沒有想到那些形容詞會從自己的親生母親口中說出，並且還是用來形容自己的。
半小時後，經過祁怨的提議，在祁念念開學前會把這對母女分開，絕對不會讓她們見麵。正好還沒有報誌願呢，到時候地址也不會填寫家裏的，主要是怕祁母為了控製祁念念，再把錄取通知書藏起來。
從這一天起，祁念念再也沒有見過祁母，但是祁母卻時時刻刻能夠知道祁念念的消息，每次聽到祁念念過的有多好，祁母都會氣的心絞痛，五髒六腑像是有螞蟻在爬一般，巨癢難耐，隻有祁念念過的不好，才能緩解一二。
祁念念考上最高學府的消息是祁母從別人的口中得知，一聽到祁念念竟然考的那麽好，祁母就氣的牙根癢癢，鬧著非要找祁念念，還試圖去祁念念的學校找人，讓學校開除她這個￥%#，被祁怨和祁父攔了下來，並且收走了她的證件。
“爸，再這樣下去我還怎麽學習？你就不能帶媽去醫院看看嗎？”祁念念保研的消息傳進祁母的耳中時，祁母又開始折騰，這一次讓她折騰到了電視台。
好在祁怨及時發現，這才沒有讓祁母把事情搞大。
“誒……”祁父歎了口氣，怎麽沒去過醫院呢？可什麽檢查都做了，各項指標都說祁母沒有問題，心理醫生也看了，無論是精神病還是神經病祁母都沒有，她就是單純的嫉妒祁念念。
這種能怎麽辦呐？送去精神病院人家也不收啊。
身為母親嫉妒自己的女兒，祁怨還真是活了這麽多年第一次聽說，不過倒也沒有吃驚，人性本就複雜，什麽人都可能有不是？
既然不能把祁母送去精神病院，那祁怨幹脆不停的刺激祁母，她不是見不得祁念念好嗎？那他就讓祁母每天都聽到祁念念過的如何如何好。
這種嫉妒祁念念過得好，但又不能發泄確實是讓祁母很不好過，祁父知道祁怨做的事兒，阻止了幾次無果後，也就放任了。
“媽，你看我姐現在長得多漂亮啊，一點兒都不像你，不愧是我姐，又好看又厲害，你問旁邊這人是誰？帥吧？又高又帥還有錢呢，這就是我姐夫啊……當初我姐夫為了追我姐可費了不少功夫呢……
對了這個長得很有氣質又年輕的姐姐實際上是姐夫的媽媽，你知道她為什麽這個歲數還這麽年輕嗎？就是因為她不會嫉妒自己的女兒，而且她對我姐可好了，剛見麵就送了我姐一套公寓……
這個女孩兒就是我姐的小姑子，她特別喜歡我姐，差點就奪走了我這第一仆人的位置，誒，好在我小時候沒有聽你的話欺負我姐，要不我現在哪裏還有機會給我姐當仆人啊……”
祁怨每說一句話都如同刀子一樣紮在了祁母的心上，祁母看向祁怨手機屏幕的眼神越來越嫉恨，恨不得要穿過手機弄死那個洋溢著幸福笑容的祁念念。
“兒子，好兒子，媽求你了，讓媽見見你姐吧，媽好想你姐。”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也不知道祁母怎麽做到的，這麽快調整好了情緒，懇求起祁怨來。
“門兒都沒有哦，我是絕對絕對不會讓你打擾到我姐的生活！你就死了這個心吧！”祁怨搖晃著手指頭，完全不上祁母的當。
高考時祁怨直接亂填的答案，祁母想要揚眉吐氣？那絕對不能夠，祁家有祁念念一人光耀門楣就夠了，他祁怨這輩子也不幹別的了，就伺候他姐就行了，保證做祁母眼中最丟人的存在。
為此，祁怨還在網絡上開了一個賬號，專門記錄他是如何做當代德華的，並且還特意起名叫【姐姐的第一仆人】。
隨著祁怨越來越出名，不少人也認出了祁母，總是在祁母麵前誇讚祁念念。
為了兒子不被餓死，祁母每次聽到他們的誇獎時，都會假笑著應合，實際上指甲都要陷進肉裏了。
“念念！阿怨！”祁父夢中驚坐起，吵醒了祁母。
“又提那個小狐狸精幹什麽！你要記得你們可是父女！”祁母嘟嘟囔囔，翻了個身。
祁父一言難盡的看著祁母的背影，他想起了前世的記憶，前世都是他的不在意，才害了兩個孩子。
“起來，收拾收拾我們回老家！”祁父推了推剛要睡著的祁母。
“回什麽老家？我不！”祁母最煩回老家了，一回去親戚們就會圍著自己誇讚祁念念，聽的她是如坐針氈，很不得拿膠水粘住他們的嘴。
“要麽離婚，要麽跟我回老家，你自己選吧！”祁父也不和祁母墨跡，起身開始收拾行李。
祁母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祁母說的是什麽。
擔驚受怕了一輩子，突然聽到祁父說離婚，祁母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她倒是想鬧，但是想到自己i和祁念念、祁怨的關係，剛要鬧騰的心又安靜了下來。
回老家就回老家，隻要不離婚怎麽的都行。
【念念，是爸爸對不起你和你弟弟……爸爸帶著你媽回老家了……】祁父打打刪刪，最後還是不知道說些什麽好，隻簡單的交代了一下家裏的財產，帶著祁母離開了居住多年的家。
“小怨，咱爸這是啥意思？”祁念念正敷麵膜呢，看到信息還懵了一下，拿著手機直奔隔壁房間。
祁怨掃了一眼，繼續跟小侄子玩的開心。
“沒事兒，早就應該回去了，別管他們。咱四個把日子過好了比啥都強，是不姐夫！”
“舅舅說的對！”三歲的小豆丁斬釘截鐵道。
自從知道祁念念的經曆後，陳宇軒就決定了這輩子就要一個孩子，無論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祁念念生產後，陳宇軒拉著祁怨一起去做了結紮手術。
未婚的祁怨也做了，並且還把報告給了祁母，把祁母氣的病了半個多月，一直在尋找恢複的方法，可惜兩人做的是永久性那種。
祁母在老家因為祁怨不結婚並且沒了生育能力，被戳了一輩子的脊梁骨。
祁怨一睜眼麵前放著一碗大米飯，一雙夾著翅中的筷子出現，翅中落在碗裏，女子的聲音繼續。
“這個雞腿就留了一個，都剁開了你就在碗裏找吧！祁念念啊，就留這麽一個腿兒，你……”
女子的聲音停頓，祁怨感覺麵前的光線都暗了下來。
“你怎麽這樣呢！非得搶這麽一個腿兒？”
半分鍾後，雞腿落在了祁怨的碗裏。
“吃！兒子你快吃，別一會兒又讓你姐給搶去了！媽剛才特意把好肉放你這邊兒你都沒看著？”
看著碗裏的雞腿，祁怨胸口悶悶的，感覺隨時都要喘不上氣來，
“姐，你吃！”還沒有接受到原主的記憶，祁怨還是順從本心把雞腿夾給了姐姐，這時祁怨才發現，自己應該穿成小孩子了。
“你傻啊兒子！給你姐吃都白瞎了，你給她幹啥！”祁母起身就要搶回來，祁怨終於是忍不了了，大喊一聲。
“就給我姐，都給我姐！”眼淚一滴一滴砸在飯桌上，這下祁母也愣住了，半天沒有說話。
祁念念呆愣愣的看著弟弟，又看了看碗裏的雞腿，有些不知所措。
“行了，你個小男子漢哭什麽？媽錯了，給你姐吃，給你姐吃還不行嗎？”祁母哪裏見得寶貝兒子哭，瞪了愣住的祁念念一眼後，趕緊摟著祁怨開始安撫。
此時祁怨八歲，祁念念十六歲，祁怨是祁母拚死拚活，流掉了兩個女嬰後，才生下的寶貝疙瘩。
祈父並不重男輕女，因此為了流掉那兩個女嬰，祁母可沒少折騰，不是不小心掉進河裏，就是吃錯了藥，兩次把祈父折騰的硬生生老了快十歲。
實在是這兩次每次祈父看到祁母時，她的身下全是血，以為老婆得了什麽絕症的祈父嚇的心髒突突的。
祈父在家時，祁母還能收斂著點，若是祈父不在家，就會像開頭那一幕一樣，絕對的偏心，絕對的偏袒。
小時候原主還不怎麽明白自己和姐姐的差距，直到這一次雞腿事件發生後，原主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存在是個錯誤。
要是自己沒有出生，那麽姐姐是不是就能像別的小朋友一樣，獨享爸爸媽媽的愛？而不是像現在，吃個雞腿都要被媽媽罵個不停。
前世原主還小，在媽媽搶奪雞腿時隻說了一句“我吃啥都行。”可這一句話並沒有改變祁母的決定，還是把雞腿給了原主。
原主在祁母的監督下吃掉了雞腿，那時他吃雞腿時感覺嘴巴苦苦又酸酸的，他不知道為什麽，後來等他長大他才明白，原來他當時是在難過，替姐姐難過，替媽媽難過，替他自己難過。
後來啊，終其一生他都沒有想明白，為什麽身為女人的媽媽看不起同為女人的姐姐？為什麽自己生下的孩子會不喜歡？為什麽同性要打壓同性？
如果可以，希望能夠改變媽媽的想法，讓她學會愛自己，如果不能，那就放姐姐離開，不要讓她……
祁怨麵對現在這個情況，說實話，是有點想死的。他解決不了這些心理上的問題，他也懶得去改變別人根深蒂固的思想。
推演了一下自己死後這個家的變化，祁怨躺在床上歎了口氣。
沒辦法咯，隻能這樣了。
————
“大兒子，起床咯，到點兒該上學啦！”祁怨裝作聽不見似的，翻了個身繼續睡。
“好大兒，起床啦，媽給你做了小籠包，剛出鍋的可香了……”祁母試探著拉下祁怨頭上的被子，還沒看到人呢，祁怨一把搶過，滾到最裏麵，蒙著被子吼道：“滾出去！我還沒睡醒呢！”
“行行行，媽走，媽不吵你睡覺。”被兒子罵，祁母竟然一點兒都沒有生氣，還小心翼翼的。
祁母輕手輕腳的關上了祁怨臥室的門，看到正在吃早餐的祁念念，眼前一亮。
“祁念念，你去叫你弟弟起床！”跟祁怨沒脾氣，不代表跟祁念念沒脾氣。祁母三兩步上前，一把奪過了祁念念手裏的碗，‘咣當’一聲摔在了桌子上，推搡著祁念念去叫祁怨。
祁念念似乎已經適應了這樣的對待，隻要爸爸不在家，媽媽對自己就是這個態度，昨天是她第一次想要反抗，卻沒想到弟弟竟然會幫自己說話。
想到弟弟昨天嚎啕大哭，祁念念什麽都沒說，起身去了祁怨的房間。
“小怨？起床了。”祁念念離得老遠，剛剛祁怨吼祁母的話她聽了個一清二楚，她還真怕祁怨會把火氣發泄到自己身上，雖然從來沒有過。
“姐？！起了起了！”祁怨騰的一下坐起身，語氣裏帶著點討好，和剛剛對祁母的態度完全不同。
“那你快點？”祁念念剛剛仿佛看到了一隻正在瘋狂搖尾巴的小狗，眨了眨眼還是這麽覺得。
祁母在餐廳還在想一會兒要怎麽把火發到祁念念身上，是罵她一頓還是打她一頓時，就看到祁念念從祁怨的房間走了出來。
“你怎麽什麽都不，誒？大兒子你醒了啊？快過來吃飯，媽給你留了小籠包，一個都沒給你姐吃！”祁母在看到祁念念身後跟著祁怨時，硬生生的壓下了怒火，都快要笑成一朵花了，完全沒有顧忌祁念念的存在。
“姐，吃小籠包啦！”祁怨理都沒有理祁母一句，拉著祁念念坐在餐桌前，直接把一整盤小籠包放在了祁念念的麵前。
“姐，你要醬油不？”
“姐，你要醋不？”
“姐，你要陳醋米醋香醋？”
“姐，還有香油和辣椒，你要不？”
祁母就看著祁怨忙前忙後伺候祁念念，整張臉紅了又綠，綠了又黑的。她這個生下祁怨的媽都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祁念念她憑什麽！
祁念念被祁怨這麽伺候著，剛開始還有些不適應，可能是突然間身為姐姐的血脈覺醒，在確定了祁怨是真心實意後，祁念念指使起祁怨來，倒是也沒那麽不熟練了。
“媽！早上怎麽能沒有煎蛋呢？還不快去煎蛋！”對祁母時祁怨又是另一種態度，相比之下，讓祁母有了強烈的反差感。
但母愛的偉大，並不會因為這麽一次兩次的不公平就會收回。
但要是一直這樣呢？
於是很快，祁父回家時就發現，祁怨像個跟屁蟲一樣跟著祁念念，祁念念也不嫌祁怨煩，臉上的笑就沒有下去過，姐弟倆的感情看起來好極了，尤其是祁怨伺候祁念念那模樣，看著不像是剛學會的，像是天生就會的。
隻有祁母滿臉哀怨的看著姐弟倆，祈父還從祁母看向祁念念的眼中看到了嫉妒，這一發現，讓祁父瞬間心驚肉跳，揉了揉眼睛，確定沒有看錯後，祈父想不明白為什麽祁母看自己女兒會有嫉妒，她在嫉妒什麽？
看著忙前忙後伺候祁念念的祁怨，祁父似乎明白了些什麽。
“老婆，忙了一天累了吧？我給你倒點洗腳水泡泡腳啊？”
“什麽？你要泡腳？等著我這就給你倒水。”祁母話都沒有聽清楚，起身就要去接水，被祁父按在了沙發上。
“幹什麽？你不是要泡腳嗎？”祁母疑惑抬頭看向祁父。
“我是說你坐著，我去給你倒水泡腳，坐好了啊！”祁父說完拍了拍祁母的肩膀，祁母坐在沙發上看著祁父的背影，久久沒能回神。
直到感覺到雙腳被放入溫熱的水中，祁母才猛然驚醒，下意識躲開時，洗腳水灑了祁父一身。
“老公，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祁母慌了手腳，想要起身，但是看著水盆中的腳，一時間不知道該起來還是該這麽坐著。
“你坐著別動，我收拾。”
祁母呆呆的坐在那，這是記憶中第一次有人給她泡腳，沒想到竟然是她老公。祁母完全忘記了，那時候剛上小學二年級的祁念念也曾因為學到的課文主動給她泡腳，直到祁母發現自己懷孕，這才停止了這項睡前活動。
祁父剛安裝好拖布，轉身要出洗手間時，正好和端著洗腳水的祁母撞了個正著，水瞬間打濕了兩人。
祁母不停的道歉，祁父長歎一口氣後，準備收拾殘局，卻被祁母給攔了下來。
“你去歇著吧，我來我來……”祁父手中的拖把杆被祁母一把搶過，推著祁父離開這裏。
這讓祁父想起了剛結婚時也是這樣，他每次想要幹活，都被祁母搶了過去，無論自己如何說過日子要兩個人相互分擔，都不行。祁母每次嘴上答應的好好的，實際上卻不讓祁父幹家裏一點活。
要是祁父幹活了，祁母就會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生怕祁父有她沒她都一樣，即使祁父把祁母的名字加到了房產證上，即使存款都在祁母的名下，但依舊不行。
祁父不知道祁母從小接受的什麽教育，她永遠都把自己放在了最後，永遠會因為生活一點點的改變而陷入恐慌。
不配得感在祁母身上顯現的淋漓盡致，並且她還試圖把這種感受傳承給祁念念。
這天晚上，祁母躺在祁父的旁邊，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兩個人都沒有睡著。
“老公，你別不要我。”祁母的聲音很小，小到祁父差點都沒有聽清。
“誒……”長長的一聲歎息，祁父伸手攬住了祁母。
這些年要說祁父不知道祁母重男輕女那是假的，但一邊是自己的老婆，一邊是自己的女兒，祁父他能怎麽辦？兩頭哄著，兩頭勸著。每次祁父回家，都要偷偷的去找祁念念談心，給她帶禮物，這才讓祁念念有了反抗祁母的勇氣。
隻不過祁父不知道的是，青春期的孩子很脆弱，言語也會殺人，尤其是那些話從她的母親口中說出。
最後祁念念高考結束後，當著原主的麵一躍而下，祁念念死了，原主瘋了，這個家也散了。
原主時而清醒時總是後悔，後悔什麽呢？原主也說不清，他的記憶中隻有一隻叫不出來名字的口紅。
現在祁怨知道了。
“你看你嘴抹的通紅的，你畫的那叫什麽玩意啊！你要是畫的簡單點也就那麽地了，你看你那叫什麽玩意啊！咣當！”垃圾桶被祁母踹倒。
昨天祁念念剛剛完成了她人生第一次高考，祁怨為了給祁念念慶祝，拿零花錢送給了她第一支口紅。
這支口紅並不鮮豔，淡淡的，卻很能提升祁念念的氣質，祁念念很喜歡。
卻沒想到，剛出房間門，就被祁母一頓指責。
這一年來，祁母越來越過分，雞腿事件發生前，祁母隻是把祁念念當成了家裏食物鏈的最底端，但因為祁怨越來越聽且隻聽祁念念的話後，祁母則開始嫉妒起了祁念念。
時常用言語打壓祁念念，有些話和行為在前世的原主和祁父看來並沒有什麽問題，但是隻有身為女性的祁念念才知道到底有多麽的窒息。
不知道前世祁念念是如何獨自一人撐過這一年的，這一次有祁怨在，每次祁母打壓祁念念，都會被祁怨快速的反駁回去，並且加倍的讚美祁念念，倒是沒有讓祁念念越來越沉默寡言。
“哐當！什麽玩意啊！……@#￥#……￥%你看你像什麽好人啊？”祁母起身要去抓祁念念的頭發，正好被趕回來的祁怨撞了個正著。
“媽！你又在欺負我姐！”祁怨把祁念念擋在身後，好險，他是不是差一點也要失去這麽好的姐姐了？
祁母被祁怨怨恨的眼神看的心裏一驚，但還是強撐著道：“你別被你姐這個小狐狸精給騙了，她就是想要勾引你，然後勾引你爸，你們就都是被她騙了，才都護著她！”
祁母越說越難聽，祁怨伸手捂住了祁念念的耳朵，帶著祁念念出了家門。
一路上祁念念安靜的可怕，隻有蒼白的臉能夠證明剛剛她什麽都聽到了。
“爸，你過來一下，我和姐姐在……對了，剛剛我媽又和我姐發生衝突了，之前你不相信我媽有問題，我偷偷安裝了監控，你來的路上自己看吧。”祁怨打電話時也沒忘了一直觀察著祁念念，生怕她想不開做了什麽傻事。
祁父上了出租車，點開祁怨分享過來的視頻，剛一打開，就聽到祁母那刻薄的聲音響起，就連司機都沒忍住看了一眼後車鏡。
“老弟，聽哥一句勸，你這媳婦怕是精神有點問題，為了孩子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司機聽了一路，越聽越覺得炸裂，哪有當媽的這麽對自己的孩子的？而且聽對話中的意思，這孩子確實是親生的啊。祁父下車前，司機還是沒忍住的說了一嘴。
“念念，是爸來晚了，讓你受委屈了。”祁父一來就看到蒼白著一張臉祁念念，頓時心疼不已。
“爸！我到底是不是媽親生的？”祁念念已經開始懷疑人生了，她從來沒有想到那些形容詞會從自己的親生母親口中說出，並且還是用來形容自己的。
半小時後，經過祁怨的提議，在祁念念開學前會把這對母女分開，絕對不會讓她們見麵。正好還沒有報誌願呢，到時候地址也不會填寫家裏的，主要是怕祁母為了控製祁念念，再把錄取通知書藏起來。
從這一天起，祁念念再也沒有見過祁母，但是祁母卻時時刻刻能夠知道祁念念的消息，每次聽到祁念念過的有多好，祁母都會氣的心絞痛，五髒六腑像是有螞蟻在爬一般，巨癢難耐，隻有祁念念過的不好，才能緩解一二。
祁念念考上最高學府的消息是祁母從別人的口中得知，一聽到祁念念竟然考的那麽好，祁母就氣的牙根癢癢，鬧著非要找祁念念，還試圖去祁念念的學校找人，讓學校開除她這個￥%#，被祁怨和祁父攔了下來，並且收走了她的證件。
“爸，再這樣下去我還怎麽學習？你就不能帶媽去醫院看看嗎？”祁念念保研的消息傳進祁母的耳中時，祁母又開始折騰，這一次讓她折騰到了電視台。
好在祁怨及時發現，這才沒有讓祁母把事情搞大。
“誒……”祁父歎了口氣，怎麽沒去過醫院呢？可什麽檢查都做了，各項指標都說祁母沒有問題，心理醫生也看了，無論是精神病還是神經病祁母都沒有，她就是單純的嫉妒祁念念。
這種能怎麽辦呐？送去精神病院人家也不收啊。
身為母親嫉妒自己的女兒，祁怨還真是活了這麽多年第一次聽說，不過倒也沒有吃驚，人性本就複雜，什麽人都可能有不是？
既然不能把祁母送去精神病院，那祁怨幹脆不停的刺激祁母，她不是見不得祁念念好嗎？那他就讓祁母每天都聽到祁念念過的如何如何好。
這種嫉妒祁念念過得好，但又不能發泄確實是讓祁母很不好過，祁父知道祁怨做的事兒，阻止了幾次無果後，也就放任了。
“媽，你看我姐現在長得多漂亮啊，一點兒都不像你，不愧是我姐，又好看又厲害，你問旁邊這人是誰？帥吧？又高又帥還有錢呢，這就是我姐夫啊……當初我姐夫為了追我姐可費了不少功夫呢……
對了這個長得很有氣質又年輕的姐姐實際上是姐夫的媽媽，你知道她為什麽這個歲數還這麽年輕嗎？就是因為她不會嫉妒自己的女兒，而且她對我姐可好了，剛見麵就送了我姐一套公寓……
這個女孩兒就是我姐的小姑子，她特別喜歡我姐，差點就奪走了我這第一仆人的位置，誒，好在我小時候沒有聽你的話欺負我姐，要不我現在哪裏還有機會給我姐當仆人啊……”
祁怨每說一句話都如同刀子一樣紮在了祁母的心上，祁母看向祁怨手機屏幕的眼神越來越嫉恨，恨不得要穿過手機弄死那個洋溢著幸福笑容的祁念念。
“兒子，好兒子，媽求你了，讓媽見見你姐吧，媽好想你姐。”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也不知道祁母怎麽做到的，這麽快調整好了情緒，懇求起祁怨來。
“門兒都沒有哦，我是絕對絕對不會讓你打擾到我姐的生活！你就死了這個心吧！”祁怨搖晃著手指頭，完全不上祁母的當。
高考時祁怨直接亂填的答案，祁母想要揚眉吐氣？那絕對不能夠，祁家有祁念念一人光耀門楣就夠了，他祁怨這輩子也不幹別的了，就伺候他姐就行了，保證做祁母眼中最丟人的存在。
為此，祁怨還在網絡上開了一個賬號，專門記錄他是如何做當代德華的，並且還特意起名叫【姐姐的第一仆人】。
隨著祁怨越來越出名，不少人也認出了祁母，總是在祁母麵前誇讚祁念念。
為了兒子不被餓死，祁母每次聽到他們的誇獎時，都會假笑著應合，實際上指甲都要陷進肉裏了。
“念念！阿怨！”祁父夢中驚坐起，吵醒了祁母。
“又提那個小狐狸精幹什麽！你要記得你們可是父女！”祁母嘟嘟囔囔，翻了個身。
祁父一言難盡的看著祁母的背影，他想起了前世的記憶，前世都是他的不在意，才害了兩個孩子。
“起來，收拾收拾我們回老家！”祁父推了推剛要睡著的祁母。
“回什麽老家？我不！”祁母最煩回老家了，一回去親戚們就會圍著自己誇讚祁念念，聽的她是如坐針氈，很不得拿膠水粘住他們的嘴。
“要麽離婚，要麽跟我回老家，你自己選吧！”祁父也不和祁母墨跡，起身開始收拾行李。
祁母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祁母說的是什麽。
擔驚受怕了一輩子，突然聽到祁父說離婚，祁母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她倒是想鬧，但是想到自己i和祁念念、祁怨的關係，剛要鬧騰的心又安靜了下來。
回老家就回老家，隻要不離婚怎麽的都行。
【念念，是爸爸對不起你和你弟弟……爸爸帶著你媽回老家了……】祁父打打刪刪，最後還是不知道說些什麽好，隻簡單的交代了一下家裏的財產，帶著祁母離開了居住多年的家。
“小怨，咱爸這是啥意思？”祁念念正敷麵膜呢，看到信息還懵了一下，拿著手機直奔隔壁房間。
祁怨掃了一眼，繼續跟小侄子玩的開心。
“沒事兒，早就應該回去了，別管他們。咱四個把日子過好了比啥都強，是不姐夫！”
“舅舅說的對！”三歲的小豆丁斬釘截鐵道。
自從知道祁念念的經曆後，陳宇軒就決定了這輩子就要一個孩子，無論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祁念念生產後，陳宇軒拉著祁怨一起去做了結紮手術。
未婚的祁怨也做了，並且還把報告給了祁母，把祁母氣的病了半個多月，一直在尋找恢複的方法，可惜兩人做的是永久性那種。
祁母在老家因為祁怨不結婚並且沒了生育能力，被戳了一輩子的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