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五天,涼生已經可以下地行走了,隻不過不能夠劇烈運動,如長久站立,時間久了骨頭都疼。陳大叔一般會在院子裏弄兩個躺椅,他和涼生一人一個躺在院子裏。而涼生這個時候願意打聽師尊的往事。


    “師尊,您是怎麽到這裏來的?”


    陳大叔睜開眼睛扭頭看了看涼生,他最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了,要是早知道來這裏跟坐牢一樣,他肯定不這麽選啊!“大戰後,我遇到個神仙,他讓我來這養老。”


    “師尊真得有神仙嗎?”


    “不知道。”陳大叔有些不耐煩,因為他其實也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是不是神仙,隻不過來了之後遇到李大叔和苗大叔,他們說那個人是神仙,也是那個人送他們兩過來的。


    涼生聽出了陳大叔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師尊,那您說的大戰,是和妖族的那場戰鬥嗎?”


    “誰跟你說的妖族這個詞?我問你,誰說的?小小年紀不學好你!以後不要讓我在聽到這個詞!”陳大叔突然從躺椅上彈了起來。


    涼生知道了師尊對妖族可能有他個人的看法,“對不起師尊,徒兒一時口不擇言。”


    “別跟我說你一時口不擇言,肯定是中土那邊現在都這麽叫,是不是?”


    涼生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想了想以後,隻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這些後生,搞什麽鬼?我臨走的時候說了什麽,難道他們都忘了嗎?”


    陳大叔氣得都站起來原地踱步,掐著腰。“我來問你,你師父柳雲他們也這麽叫嗎?也叫他們是妖族嗎?”


    涼生睜開了眼睛,一臉無辜好像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陳大叔突然變了一張臉,麵帶微笑明顯在套涼生的話,“好徒弟,你就實話實說,我不會怪罪你的,你回答我,他們是不是都叫修仙殿的人為妖族啊?”說完了還麵帶微笑的等著涼生回答。


    涼生不敢違抗師尊的命令,隻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我就知道,這幫不肖子孫,我當初不收他們為徒就對了,不讓他們叫妖族,不讓他們叫妖族,還叫!還告訴下一代也這麽叫,啊?真是反了!反了他們!啊!氣死我了!”說罷朝著院子裏的一棵懷抱粗的樹開始瘋狂輸出,打的樹晃來晃去。


    師尊就這本事?這麽粗的樹要是柳雲師父應該寥寥幾掌就能打斷,他怎麽隻是讓這棵樹晃了晃?不應該啊,師尊的武功怎麽也應該在柳雲師父之上很多啊!


    陳大叔發泄完深吸了幾口氣調整了一下心態,又像個沒事人一樣躺到了躺椅上。“涼生啊,答應為師,以後不要再稱呼他們為妖族。”


    “師尊,這是你的第三個條件嗎?”涼生小心翼翼的問。


    “不是!!!”陳大叔怒吼著,“這麽一點點的要求你都要讓我浪費掉那個條件嗎?為師要求你不許說!”陳大叔重新控製了一下情緒,躺好,“聽到了嗎?”


    “聽到了師尊,可是為什麽啊?”涼生滿臉寫著求知欲。


    “啊!!!”陳大叔一聲爆喝。過了一會兒陳大叔應該是已經平複了內心的情緒,坐了起來。


    “涼生啊,我不知道你的柳雲師父都給你講了些什麽,你現在不要去想那些,全部忘掉,現在聽我講!”


    涼生重重的點了點頭。


    陳大叔喝了一口水,“涼生,你記得,他們不是妖族,而是和我們一模一樣的人。”


    涼生震驚於陳大叔的說辭,因為這已經顛覆了他以前在中土這麽些年形成的世界觀和人生觀。


    “這個世界上的人都有靈性,有一些不一樣的特質,就像有一些人,他們的根骨好就適合練武強身,根骨更好的人,可能就會在武學修為上有所成就。”


    “就像柳雲師父?”涼生趁著陳大叔說話間歇提問道。


    陳大叔回憶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嗯,差不多,他的根骨還不錯,也正適合武修。因為武修這些人比較容易發現自己的武修體質,所以曆史上武學優先得到了大家的重視和發展。像在我們那個時候,中土最有名的是武道殿,當然還有一些其他門派,這些都是武修。可是,雖然這樣,有一些人他們根骨極差,甚至沒有根骨。他們呢也能練武,但不會有什麽武學上的造詣。他們再怎麽練也不會有所突破,也不會掌控內力。”


    “師尊,就像是張世那樣的嗎?”涼生突然好奇的問。


    “張世是誰?”陳大叔根本不知道誰是張世。


    “他是在我和我娘逃荒到莊州的時候,收留我們的人,他也練武,但他並沒有什麽內力。”


    “那很可能是這樣!啊......就是武修,所有人都能練武,也能提升練習者的體質,但他們那種沒有根骨的人,一定練不出掌握或控製這樣能量的能力。就在這些人裏,還有一些人,他們雖然沒有根骨,但他們有另外一種東西,修仙殿的人他們叫靈骨。”


    “靈骨?”涼生還是頭一次聽說這個詞。


    “對,靈骨,有靈骨的人他們就會有其他的特質,他們能通過某種訓練吸收、儲存、利用自然界中的靈氣,靈氣對他們來說是一種能量。而他們可以利用這樣的能量來強化自身、或者將這種能量幻化成防禦或攻擊的手段。這也就是修仙殿的人他們修煉的主要途徑。”


    “這就和你吃的饅頭還是花卷是一個道理,有的人就喜歡吃饅頭,有的人就喜歡吃花卷。你能說喜歡吃花卷的人就是妖怪嗎?”


    “不能,”涼生搖了搖頭。


    “那你能說人家修煉方式不一樣,你就說他們是妖怪嗎?”陳大叔又問。


    涼生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地搖了搖頭。


    “再往後分,就像我吧,我是有根骨的人,我選擇武修,可是我的根骨和別人不一樣,我的根骨讓我不受他們法修人的法術控製,而且除了我還有一些人和我一樣,我們組成了一個隊伍,把修煉法修的人打了回去。你能說我是妖怪嗎?”


    涼生其實明白陳大叔的意思了,於是涼生重重的點了點頭。“師尊,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你先聽我說,相傳他們法修靈骨裏麵,也有不一樣的人。隻不過我那個年代都在打仗,沒有機會認識他們,也許以後你會有機會。你記著,他們都是和你我一樣的人!”


    “師尊,你怎麽會知道的這麽清楚啊?”涼生想知道更多的信息,“再給我講講唄。”


    “為師當年一心沉迷於武藝,因為有這個根骨嘛!後來我遇到了一位紅顏知己,她是個很特別的法修,沒錯,她,很特別,她給我講的。”


    “快說說!快說說!”涼生似乎很感興趣。


    “那個時候,法修的人占少數,他們也生活在中土,我們並沒有過分排斥他們。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越來越多的人都去了北方,後來我才知道,他們最開始需要的靈氣主要取自大自然和動物,而中土的人越聚越多,城鎮越來越多,將很多動物啊自然條件啊,或多或少改變了很多,尤其是動物他們慢慢遷徙到了人煙稀少的北方。然後法修們就發現北方靈氣旺盛,就越來越多的法修到了北方定居。”


    “師尊,您的那個紅顏知己姓甚名誰啊?”涼生突然打斷陳大叔。


    “她啊,後來我才知道,她有很強大的背景,她叫蘇如鳳,她是北境修仙殿的女帝,這個身份可是很了不起的。”


    “女帝?”涼生也沒有停過這個詞。


    “簡單地說,就是女性皇帝,在修仙殿有很高的權利。她給我講,她的先人研究發現我們武修這些人一旦突破可以開始控製內力的時候,隨著我們的修煉就會產生靈氣。而且隨著武學的持續突破,產生的靈氣也會激增。而武修所說的內力,就是控製這種靈氣的一種手段,它的本質都是一種能量。其實武修的人使用的靈氣遠遠低於產生的靈氣。而且在那個時候,隨著中土各門派對武學的研究與發展,有越來越多的人突破到了可以控製內力的層次。然後修仙殿的人就發現中土的靈氣大盛,遠比他們北方自然環境和動物身上產生的靈氣要強盛很多。”


    “然後就打起來了?”涼生提問道。


    “沒有!當然沒有,那個時候還沒有那麽多的矛盾,他們就來到中土,發現果然靈氣很盛,也有利於他們的修煉,就有越來越多的法修回到了中土。一開始很融洽,但就是有極端的人存在,他們竟然在比武的時候殺了武修對手,說實話一般的武修人士完全不是法修的對手,他們隻要使用定身咒,武修的低階人士根本破不了。但那個殺了人的法修殺完人以後,發現有大量的靈氣用入了他的身體。他感覺這是修行的捷徑,之後又殺了很多人,引起了當時武道殿的重視,兩邊的人開始接觸商談,但當時就感覺有一雙背後的黑手在推動,中土的人一下子就對法修的人有著某種深仇大恨一般,完全不接納法修的人一起生活。”


    “然後就打起來了?”涼生又問。


    “那個時候蘇如鳳帶領眾法修撤回到了北方的修仙殿,本著兩國友好嘛。可是她回去以後,修仙殿內部也有著不同的聲音,認為不應該輕易放棄靈力的來源,畢竟北方的靈氣越來越少。但該說不說,蘇如鳳很有能力,她很快就將那種不利局勢平衡掉了,兩邊的關係似乎有了些緩和。但就在這個時候,蘇如鳳她死了。”


    “死了?”涼生很是驚訝。


    “對,死了,然後她傳位於她的妹妹蘇雲淺,讓她的妹妹致力於恢複兩邊關係,然後能讓法修的人來中土修煉。蘇雲淺繼位後很快就整頓吏治,修複與中土這邊的關係,那個時候中土也是內亂,後來成立了大齊,但修仙殿的人叫我們南國。蘇雲淺來咱們大齊交涉的時候,修仙殿就出現了反叛,據說新登基的女帝是蘇雲淺的師妹,然後便開始步步蠶食我們大齊的領土,大齊政權初立朝廷本想休養生息,再加上常年對內對外用兵,那會日子難過得緊。就是因為這樣,給了修仙殿的人可乘之機。”


    “那個時候對外打仗是跟誰打的?”涼生根本不知道這段曆史。


    “西毒國啊,他們現在覆滅沒有?”陳大叔反問涼生。


    “沒有聽師父說過,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西毒國。”涼生想了想之後回答道。


    “西毒國也是狠角色,他們是遊牧民族,都騎馬,手拿彎刀,機動性要比我們大齊強太多。我還和西毒國的人打過幾次仗,他們很凶殘,要不是那個時候統一反抗修仙殿,和能和西毒國在打仗呢!說回到修仙殿,一開始一點一點蠶食我們領土,也可能在試探我們底線,後來開始明搶,邊境線一縮再縮,當地的百姓和守軍根本不是法修的對手,後來朝廷求助於武道殿,我們武道殿和朝廷的士兵配合,打了好多年,後來在無意間發現有的人對法修的攻擊免疫,就比如師尊我。就在大齊境內尋找我這樣的人,組成了一個隊伍,我們就去和修仙殿打,才出現轉機,要不然大齊都可能亡國了。”


    “對對對,我聽柳雲師父也這麽說,要不怎麽說師尊在大齊名聲震天呢!”涼生抓緊機會溜須拍馬,不過也確實是很多人崇敬陳大叔。


    “後來啊,我就來到了這裏,外麵的事就一概不知了,不過呢,過兩天會有一個人過來,我可以問他。”


    “師尊,你們這裏為什麽可以有人進來,你們卻出不去呢?”涼生轉換了話題。


    “我也想知道這個問題,要是能出去啊,那兩個老小子肯定早出去了,他們來的時間可比我還要長,在這都呆瘋了!”


    “這難道就是長生不老?”涼生突然想起了這個詞。


    “啥?如果長生不老是這樣,那我還不如趕緊去死!”陳大叔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那你去死好啦!”門外走過來一個白頭發白胡須的老頭,手撚須髯笑著說道。


    “擦!怎麽是你!”


    “站住!”一個沉重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暮月猛地一回頭。


    “五.....”暮月第二個字都沒說話來,嘴巴就被捂住了,暮月一看是五師兄瞬間眼淚就流了出來,要知道平日裏五師兄是除了小師弟以外對她最好的人了。


    五師兄做了一個息聲的手勢,然後頭朝著旁邊甩了甩,意思是告訴暮月先別說話,我們離開這個地方。


    暮月明白了五師兄的意思,點了點頭。


    五師兄拿開了捂著暮月嘴巴的手,轉身離開,暮月跟著五師兄也離開了這裏。


    五師兄柳振海帶著小師妹暮月來到了暮月以前的超級新手練功房,兩個人進了禪房後在裏麵仔仔細細的檢查了好幾圈,確認好沒有人以後,才關閉了禪房門。


    “你都聽到了?”柳振海小聲的問暮月。


    暮月沒有說話,隻是低著頭點了點。


    “你覺得會是他嗎?”柳振海追問。


    暮月微微的抬起了頭,看著五師兄,“五師兄,我不知道。畢竟小師弟他那麽努力練功的一個人,肯定不會自己跳下去。”暮月越說越大聲。


    柳振海趕緊做了一個息聲的手勢,“我們現在沒有任何證據,也不能亂猜,雖然他們有過一次那樣的經曆,我們也不能就確認就是他。一切都要和往常一樣,除非他自己露出馬腳。”


    “五師兄,聽完大師兄和師父的對話,我立馬就想到了他,你說大半夜的,應該不可能有外人潛入了咱們雲水閣......”


    “怎麽不可能,你怎麽就確認沒有武功高絕之人潛入雲水閣帶走了小師弟?”五師兄小聲的說著。


    “五師兄,那我問你,武功高絕之人,帶走涼生能幹嘛?涼生三歲就來了咱們雲水閣,最遠就到山下十裏亭找張世。就他接觸的這些人裏,哪裏有你說的這種人。所以我怎麽能不懷疑他?”暮月哭著小聲說。


    “你即便是有懷疑,也不能做聲,你聽到師父說的話了,師父他老人家是在保護我們,我們隻當是先不要打草驚蛇。知道嗎?這樣的事,會讓你有生命危險的!”


    暮月聽到這裏眼睛瞪的老大,她吃驚於五師兄說的話,“會有生命危險!”他從沒有想到過同門師兄妹,會有生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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