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芙芮跟著婆母和二嬸嬸一起拜見了皇後。皇後一臉慈愛,跟在場的貴婦們說起自己是如何喜愛江都公主的一雙兒女。又招手讓穆芙芮到她跟前去,那親和溫柔的笑容,要不是知道袁嬤嬤是皇後安插在江都公主身邊的人,並且一直暗中監視公主,穆芙芮都險些以為皇後是真心疼愛自己。


    吳氏和趙氏見穆芙芮得皇後喜歡也很高興,能多得一份帝後的喜愛對曹國公府是有益無害的。江都公主麵上也是欣喜,還順帶表達了一番對帝後的孺慕之情。


    這場宴會也如願募捐到不少財物,看著女官記錄的厚厚的冊子,皇後點點頭很是滿意。如此一來,京郊的流民能得了資助,她也得了好名聲。於是大手一揮,給捐得最多的幾位夫人不少賞賜。宮裏的賞賜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到時候嫁女兒往嫁妝頭一抬那麽一放,那可是不得了的體麵。


    曹國公府上捐得不少但也不是引人注目的那一撥,曹國公帶著孫子在前麵殺敵呢,就是不捐也沒人能說什麽。江都公主不僅捐了棉衣,還提出要施粥一個月。施粥一個月可不是小數目,可沒人懷疑她在說大話。因為江都公主名下的慶豐糧行可是在整個大胤都數得上號的,分號遍布大江南北,為江都公主賺的盆滿缽滿。皇後對她多加讚賞,不僅賞賜了江都公主,連帶著在場的穆芙芮和不在場的穆定康都得了不少好東西。


    等到開席,江都公主更是頻頻對皇後敬酒,任誰看,都是一副因獲帝後偏愛而自得歡喜的樣子。穆芙芮挪到母親身邊,將自己想要石竹等人留在公主府的“牽掛”告訴公主。江都摸了摸她的頭,笑著答應。旁邊的夫人直說公主好福氣,女兒乖巧,兒子爭氣,樂得江都開懷暢飲。


    隻是江都公主不勝酒力,沒一會兒就有些醉了,皇後便讓人帶她去休息,還對袁嬤嬤使了個眼色。


    袁嬤嬤和皇後宮裏的人一起伺候江都公主躺下,輕聲喊了好幾聲“殿下”,又仔細聽了一會兒平穩的呼吸聲,確認江都公主的確是醉了才悄聲離開。等人都走了,江都公主才緩緩睜開眼睛。


    穆芙芮見江都公主被人扶了下去,正想著自己作為女兒是不是要跟上前去照料,轉頭又看了看二夫人,猶豫片刻還是準備起身去看看。剛站起來走兩步,就被一個丫鬟撞了一下。她腿剛能下地幾天,這一撞差點摔倒,要不是聞詩手快穩穩接住她,剛好的腿說不得又要躺個十天半月了。


    這邊動靜不小,周圍的人都將目光集中到幾人身上。聞詩還沒出聲質問,旁邊一位小姐先站了出來。


    “丫鬟魯莽,衝撞了郡主,請郡主莫要怪罪。”


    穆芙芮仔細看了看,這位小姐麵色慘白,聲音有氣無力像是極力忍耐不適一般。擺擺手表示自己無事,周遭的人見沒有鬧起來便沒再關注她們。


    聞詩也注意到了對方難受的樣子,又忍不住想要為穆芙芮出頭的心,對那丫鬟說道:“這是什麽地方,你怎可如此不小心,有什麽事需要你走路都不看旁人的。”


    丫鬟憋紅了脖子也說不出來個所以然,穆芙芮見她嘴笨的樣子懶得計較,對那位小姐說道:“你是誰家的姑娘,可是有什麽難處?”


    “家父是太仆寺少卿裴遠益,我,我月事來了。”姑娘說著說著竟是要哭出來了。


    穆芙芮聽她這麽說,努力跟腦子裏萬佳介紹的各家小姐比對,實在想不起這位裴家小姐是哪一位,大概萬佳也不認識吧。但看麵前的主仆倆慌張的樣子,一時心軟想著幫幫她。


    “可是沒有更換的衣裳?聞詩,我記得咱們帶了好幾套,你帶這位裴小姐的丫鬟去取來。”


    聞詩不想離了穆芙芮身邊,但聽大奶奶說要回到世子夫人身邊坐著等她,才不情願的帶著那個嘴笨的丫鬟離開。裴小姐朝穆芙芮感激一笑,坐回自己的位置等著。


    “你們怎麽沒有多備一身衣裳,裴少卿府上沒有嬤嬤教你嗎?”聞詩問道。


    嘴笨的丫鬟自從聽到穆芙芮交代要拿自己衣裳給自家小姐以後鬆了口氣,也稍稍能平穩說話了,回道:“備了,隻不過先前不慎被人潑了一身酒水,剛換上不多時,又......”


    “你連自家小姐月事何時來都不知道嗎?怎可大意隻備一套。”聞詩瞪大了眼不解道。


    兩個丫鬟一路你問我答,聞詩不僅找了套跟裴家小姐衣裙顏色相近的衣裳,連月事帶都一並給了嘴笨丫鬟,“都是新的沒用過。”


    裴家主仆去更衣,穆芙芮等到聞詩回來,主仆二人沒有就這件事再說什麽。被這麽一打斷,穆芙芮也沒去看江都公主了,就守著婆母和二嬸嬸直到宴散。


    ——————


    另一邊,鄭明義跟著鄭鑠和鄭鍾一起覲見了皇帝。出乎意料,皇帝隻勉勵了他幾句,既沒有給他什麽官職,也沒有額外的賞賜,倒是對鄭鑠鄭鍾兩兄弟格外看重的樣子。這讓他有些許失落,自己原是不受待見的外室子,如今得以認祖歸宗也不過如此了。


    錦山一進宮就被人叫走了,應該是孫敬光差人叫走的。那他說的血脈至親要如何得見。鄭明義一杯接一杯地喝酒,這點酒對他來說根本喝不醉,等到快宴散他也沒見到什麽人,還以為錦山騙了自己。


    宴會結束得很快,沒想到都坐上回國公府的馬車了,有人攔住了他們,邀請鄭家三兄弟去輕粉樓吃酒。


    “是齊家兄長,他父親是定遠侯,我們兩家是世交。”鄭鑠給鄭明義介紹道:“齊兄盛情,我們不好推辭,正好三弟你也認識認識。”


    鄭明義不置可否,既然鄭鑠都這麽說了,加上錦山說的“血脈至親”也沒人影兒,他跟著去看看也無妨。隻是他想錯了,江都公主原也沒想過在皇宮裏見他。錦山沒否認他們會在宮裏相見,也是王七裏交代過的。王七裏還說:在哪兒見麵不能提前讓鄭明義知道,不知秉性還是防著點好。


    鄭鑠和鄭鍾兩兄弟和他們的齊家兄長推杯換盞喝得盡興,鄭明義在一邊無趣,借口更衣自己出了廂房。走了沒幾步,看見酒樓後園有假山,那些怪石的擺放位置還挺有趣的,一時好奇便想走近瞧瞧。


    這時,一直閉口不說話的錦山開口了,“老爺,我家主子就在假山後麵等您。”


    聽聞這話,鄭明義腳步一頓,看了看錦山又望了望不遠處的假山,下定決心後加快腳步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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